對于眼前這個宗門弟子,呂風(fēng)辰的內(nèi)心充斥著無比的愧疚。
往常的日子里,閑庭這孩子身心承受了太多。
如今,他把這個決定交付于他,是戰(zhàn)是休,皆是由他來做決定。
作為他的師尊,是時候為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了,他能做到的是堅決的力挺。
更甚,往昔以來,妙華宗還沒有懼怕過清正宗。
自從第三代宗主的離去,給這些人多了一絲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了吧。
時間久了,看來這些宗門似乎又忘記了曾經(jīng)的那段歷史。
也許,現(xiàn)在的妙華宗真的已經(jīng)沉寂的太久太久,有些讓人遺忘。
既然如此,如果再度開戰(zhàn),那么就讓妙華宗那頭還處于昏睡之中的雄獅再度醒來吧。
現(xiàn)在的妙華宗所屬,已經(jīng)過得太過安逸,也近乎忘記了以前的那段血火歷史。
此戰(zhàn),也許更是一個契機!
望著師尊那滿是真切關(guān)懷的眼眸投射而來,趙閑庭的內(nèi)心一陣觸動。
他的手腕微微地顫動,手中那把充斥著灰蒙蒙的長劍,劍尖閃爍著。
他真的有點控制不住,他內(nèi)心的那一股殺意。
而就在呂風(fēng)辰內(nèi)心思緒萬千的時刻,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高高的樓閣之上傳蕩了下來。
“閑庭!”
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悔恨,清脆之中還帶著本不應(yīng)該存在的嘶啞。
聲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觸人心懷,趙閑庭的身子猛然顫動。
那是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聽到的聲音,也是他心中的那一縷牽掛,即便是借助著那高濃度的烈酒也無法去掉。
他昂頭,順著聲音源頭的方向,望去。
在一矗高高的樓閣,那位于最頂層的閣樓頂峰,他的眸光終是停駐不再移動。
眸子死死的緊盯著。
目光之下。
一名披肩散發(fā),散亂的幽絲之下,一張半遮半掩的絕美玉面露了出來,面色雖然慘白,但依舊不失美人風(fēng)采。
唇角的一抹朱紅,有些艱難地分開著,她的眸子在流淌著悔恨深情的晶瑩。
那張面龐,是那么的熟悉,也是那么的陌生。
趙閑庭的心底,好似一絲心弦在拔動著,涌現(xiàn)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難明,難述。
“新茹!”
眸子之中涌著念想,他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顫動著,他情不自禁。
下一刻,只見得他腳下的步子如飛,一個瞬息,人形已然竄出了老遠(yuǎn)。
看著那躥出的方向,赫然便是朝著那高高的閣樓頂尖而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倒是讓在場的人頓時沸騰起來。
“那不是曾經(jīng)清正宗絕美嬌女沈新茹么?不是說她四年前,已經(jīng)身死么?怎么又徒然出現(xiàn)?”
“沈新茹?原來是她,不過看她現(xiàn)在那般累累傷痕模樣,估計這些年是被囚禁了起來。”
“可惜了一代絕美佳人,如今已不復(fù)還啊。”
“趙閑庭,葉正清,沈新茹,看來我已經(jīng)知曉了其中緣由。”
“……”
議論聲不斷,整個校場頓時間便是掀起了一股**的熱潮。
望著那已經(jīng)沒了身影的趙閑庭,呂風(fēng)辰和馬懷鳴倒很是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攻勢。
雖然彼此之間,相互防備著,但也沒有沖
動走火。
因為一旦兩者交戰(zhàn),便是意味著兩個宗門的對抗開始。
呂風(fēng)辰計較的是還沒有得到趙閑庭的確切回復(fù),沒有進行輕舉易動,而馬懷鳴則是一臉陰沉的,他還沒有到機會。
在時候沒有到之前,肆意的開啟戰(zhàn)端,這是一個很不明智的選擇。
縱然,他現(xiàn)在有著恨不得要將妙華宗整個宗門連地拔起,但現(xiàn)在還需暫時性忍耐下去。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整個宗門大比也無法再進行下去。
就連都要相互交戰(zhàn)下去的,這個僅僅以在四大宗門共同建立之下的寒寧學(xué)院點優(yōu)先挑選學(xué)員的比賽,儼然顯得并不是很重要。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約莫一個時辰過后。
樓閣的閣門口,一道消瘦的身影,邁著沉重的步子,雙手托扶著一個柔弱的身軀,走了出來。
雙手之上那道柔弱身軀,整個眸子緊閉著,一張雪白的絕美面龐之上,晶瑩的光澤在光照之中,倒顯得熠熠生輝。
目光下移,嘴巴的周邊,布滿著干涸的血跡。
顯然,溢流出血液已經(jīng)凝固。
血液凝固,可想而知,這代表著一個危險的信號。
在超強的意念感知之下,任浩搖搖頭,趙閑庭那托扶著的那道身影,儼然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死了!
此時趙閑庭的眸子,充盈著滾滾翻騰的殺意。
眸子內(nèi)深處,更是隱匿著傷悲。
雖然不知道這在上面的一個時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眾人知道,眼前即將發(fā)生一場血腥之戰(zhàn)。
趙閑庭的步子很快,他每走一步,便是帶動著空氣的震蕩。
他來到了蕭玉盈的面前,不舍的把手中的那已經(jīng)僵硬的柔弱身軀遞交給后者。
“大師姐,幫我照看好她!如若我不幸身死,希望把我倆葬在一起。”低沉的聲音之中,充盈著殺意。
下一息,一股濃郁的殺氣在空氣之中肆意蕩滌著。
趙閑庭快速轉(zhuǎn)身,他的眸子如同毒蛇一般盯注在葉清正的身上。
此時的后者,已然躲在馬懷鳴的身后,那露出的半張臉蛋透著懼意,眸子壓根不敢與之對視。
嗖!
長劍憑空閃現(xiàn)于手,在半空之中劃了一個半月,半月帶著灰蒙蒙的光圈,趙閑庭的身子便好似融入了整個空氣之中。
空氣震蕩,緊接著趙閑庭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見。
“小子,找死!”
眸子的狠厲光芒,閃爍著。
馬懷鳴知道,顯然這近乎一個時辰的等待,最后所換來的結(jié)果,還是開戰(zhàn)!
雖說現(xiàn)在開戰(zhàn)很不明智,但是為了一些東西,他馬懷鳴也是在所不惜了。
對方那個小子的攻勢很是怪異,馬懷鳴的實力全然爆發(fā),一個金色防護罩護住了身后的葉清正。
“死!”
聲音宛若來自九幽,冷到極點。
空間之中徒然一陣晃動,一道灰蒙蒙的氣息,便是蔓延而來。
灰蒙蒙縈繞的長劍之上,那帶著空間的鋒銳,好似一把刃刀,有著切割一切的雄姿。
噗噗……
灰蒙蒙的長劍,朝著那金芒閃耀的防護罩,直插而入。
“切割!”
聲音如滾滾雷音,在天地間徹響。
緊隨其后,原本那灰蒙蒙的長劍,
霍然間猛然爆發(fā)著耀得刺人的光輝。
緊接著,只見得一道一線炙白的光束一現(xiàn)。
啪啦!
金色光罩,在光束的切割下,居然硬生生的切割出一道口子來。
突破了光罩的守護,那一光束繼續(xù)氣勢洶洶朝著前方突刺而去。
在光罩潰敗的那一刻,馬懷鳴的眸子瞬息陰沉如水,很不好看。
一股滔天的殺意便是席卷,一個由六品王武境所布置的一個防護罩居然被一個五品靈武境之人,給全然破了開了。
這對于一名王武境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恥辱,狠狠地被打臉。
眼見得破開了自己光罩后的趙閑庭,后者依舊還沒有放手。
馬懷鳴頓時怒意濤濤,下一息,他的手掌抬起。
一股充斥著鋒銳的金芒手掌,能量暴涌,便是猛然朝著趙閑庭的后背拍打而去。
光束已經(jīng)無限接近馬懷鳴身后,那已然有些瞠目發(fā)呆的葉清正的面額。
而馬懷鳴的金芒手掌,也是探了上去。
如若趙閑庭就此側(cè)身躲閃過去,他還能避開馬懷鳴那氣勢洶洶的一掌。
一名六品王武境的憤怒一擊,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嗤嗤!
轟轟!
趙閑庭的眸子之中充斥著瘋狂,他完全沒有顧及自身安全。
沒有改變方向,光束直取葉清正的命門之處。
那迅若雷光的光束,瞬息便是沒入了葉清正的命門之處。
頓時間光束貫通整個命門,整個鮮血便是如同噴泉一般噴濺四處。
啪啦。
葉清正的身子便是全然倒了下去,更是沒有了生命氣息。
“啊!”
憤怒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轟鳴著腦袋。
嗜紅如血的眸子,已經(jīng)布滿著瘋狂之意,猙獰不堪的面龐讓人心生懼意。
嘭嘭!
金芒閃爍的手掌,儼然在后背也是如期而至。
有完全能躲閃的能力,卻是選擇沒有躲閃,趙閑庭拼著自損一千也要將之讓他無比憤恨之人,擊殺。
在沈新茹死后,他已無所戀。
六品王武境的實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在金芒手掌擊打在趙閑庭后背之時。
他只感覺自己的五腹六臟被全部粉碎掉,緊隨著整個意識便是消散。
趙閑庭死了!
不過轉(zhuǎn)瞬,隨著葉清正的腳步而去。
明明可以安然躲閃過去的一擊。
卻是拼著自我毀滅。
不過,他趙閑庭不后悔。
縱然給他再一次選擇,他也會義無反顧的繼續(xù)進行下去。
當(dāng)他在頂閣之中所度過的那一個時辰,他心中所有的抑郁得到全部釋放。
雖然,他對那途中那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還有些耿懷放下去。
但直到那道日夜所思的人兒,死在他的懷中,他所有的一切都放開了。
只是,這一切,卻是來得遲晚。
在不計代價的擊殺那罪魁禍?zhǔn)字螅w閑庭卻也無所戀。
同歸于盡,也好。
只是,趙閑庭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身子柔倒下,氣息全無的那一刻。
一場來自兩個宗門的血腥之戰(zhàn),便是徹底的展開。
一股濃郁的殺戮氣息,在空氣之中迅速的彌漫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