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閑庭霍然想要起身,只不過那雙已然不能動彈半分的雙腿,卻是無情殘酷地阻擋著他的站立。
紅白交加的面龐,浮現(xiàn)著一絲痛苦的神情。
他只好雙手抓緊著藤椅的兩側(cè),微微起身,努力地以此做一個支撐點。
微躬著的身子,他的眸子之中帶著無盡的希冀神光,也透著一絲渴望。
“真……真的能……能么?”
顫動的嘴角,打著哆嗦,那紅白交加的面色之上,潮紅充斥著,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任浩,希冀渴望的光芒暴漲。
站起來!
這是趙閑庭自從被廢了之后,夜以繼日想要做的事情。
他想要再次站起來,用那把匿放了幾年的那把精鋼柔劍,親手了卻那段恩怨情仇。
如果上天真的給他這個機(jī)會的話。
只是可惜,事與愿違,現(xiàn)實卻是那么的殘酷,這些日子里,他在希望之后生存,在絕望之中度過。
經(jīng)脈寸斷之后。
殿門為之付出了許多,就連宗門的第一丹藥大師才長老,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對于一名武者來說,經(jīng)脈寸斷,武者之路無法再前進(jìn)半尺,這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呂風(fēng)辰一直以來的勸導(dǎo),外加心底的那份不甘之心,在求治無門的情況之下,趙閑庭早已墜崖輕生。
不心甘,真的心有所不甘。
不知不覺間趙閑庭原本扶握著藤椅邊沿的雙手,徒然之間擰緊了幾分。
每當(dāng)夜幕臨下,腦海之中,那一張清晰可見充斥著丑陋嘴臉的面龐,便是不由地浮現(xiàn)而出。
他就像那陰魂不散的幽靈一般,緊緊隨行,夜以繼日的諷刺羞辱著趙閑庭。
面色變幻不斷,紅白交加眨眼間便是變成了赤青之色。
一股滔天怒火充斥著趙閑庭的面龐,火辣辣的氣息耀得通紅。
那兩道身形,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心魔。
此時此刻,趙閑庭原本儒雅的那份范早已蕩然無存,有得只是那滿面的猙獰。
唉,趙師兄果真是一個有著故事的人啊。
面上霍然間變得肅然起來,任浩一本正色的望著趙閑庭,道:“只要閑庭有想要站起來的決心,并非什么難事,不過是區(qū)區(qū)經(jīng)脈挑亂,脈絡(luò)阻塞?!?
說實在的,眼前趙閑庭的這個情況,也許對于其他丹藥師來說,幾乎是束手無策,無從下手。
但是對于曾經(jīng)的一代丹尊來說,雖然略微有些麻煩,但還真算不上什么大問題。
相對而言,此時此刻的趙閑庭的情況,較之嚴(yán)楓姐姐趙若倩不過嚴(yán)重一半而已。
算不得上什么登天困難,不過眼前的趙閑庭因為長時間飲服用烈酒,灼灼五腹六臟,榨取身體機(jī)能。
在療治之前,事先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番。
等到氣血暢通,脈絡(luò)韌性些,再做其他盤算。
“浩賢弟,真的么?真的么?我趙閑庭真的還有再站起來的機(jī)會么?”
趙閑庭神色很是激動,原本擰握著的雙手猛然拉著任浩的衣著,顫動著死死不放松。
也是怪不得,原本
頹志萌生,已然有些自暴自棄下去的趙閑庭見到突如其來的一幕自是不敢輕言相信。
畢竟自己的傷勢,就是宗門丹藥大師才長老也是束手無策,眼前的小師弟雖然表現(xiàn)不凡,但是不過青春年少,又怎能治療好自己的腿疾?
莫非……看著依舊自信滿滿的小師弟,趙閑庭的眸子之上閃現(xiàn)出一道明悟。
對,小師弟對七師妹甚好,那層出不窮的丹藥被其吃豆豆一般,也不見小師弟心疼過。
小師弟后面必然有一尊,實力超群的煉丹師尊,再一次望向那滿滿自信的任浩,趙閑庭面上不由地露出了一絲艷羨。
與此之時,心中地躁意開始漸漸地消退而去。
自己的傷勢雖然對于一些人束手無策,但是對于那群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群人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輕而易舉的事情。
下一息,趙閑庭的身子半依靠在藤椅之上,對著任浩畢恭畢敬地道:“浩賢弟,感謝令師出手相助之意。今后如若用得到愚兄的地方,只管開口,萬死不辭?!?
令師?任浩輕輕會心一笑,也不解釋。
不過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畢竟自己現(xiàn)在不論是武者修為,還是丹藥師境界也不過爾爾。
在沒有足夠?qū)嵙η闆r的保護(hù)之下,自己確實還應(yīng)該去遮掩一些東西。
鋒芒畢露,這個是很容易出事情的。
這個事情并不乏一些窮極大盜,要是一些兇邪之輩知道自己能煉制一些高等級的丹藥。
那還不得把自己給禁錮起來,終生為其煉制丹藥。
這對于一名絕世丹尊來說,這是萬萬不能所容忍的事情。
心中已然有了盤算,任浩旋即回應(yīng)道:“閑庭兄,太過見外了。所謂酒遇知己千杯少,以酒相識便是緣分,正好近些時日家?guī)熡螝v歸來。小弟自會懇求師尊出手,為之療治。”
說著與此,任浩手腕一抖,一道銀芒閃現(xiàn),旋即五枚晶瑩剔透和五枚青綠色地丹藥便是出現(xiàn)在其手掌之心。
“家?guī)熒行枰r日,閑庭兄目前體弱,這十枚丹藥其中青色的是培元丹,另外一半色澤晶瑩剔透的是精元丹?!?
望著一臉驚愕呆目的趙閑庭,任浩停頓幾許,方才繼續(xù)道,“事先每日一服培元丹,爾后再服用精元丹。如此過后,閑庭兄便可安然等著家?guī)熡杏螝v歸來。”
把手中十枚丹藥遞交到趙閑庭的手中,后者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接過,唇角顫動著,面上流露出感動的神色。
“閑庭兄,莫要太過于激動,這對我來說不過區(qū)區(qū)小事而已,不足掛齒?!比魏菩θ坏馈?
順著窗臺,瞟望著那即將快要爬升到正中央的日頭,任浩目光再度望向趙閑庭,“閑庭兄,時日不早,殿閣排名大賽第二輪即將開始,小弟就不再奉陪了?!?
“另外還請閑庭兄謹(jǐn)記,不要把家?guī)熂磳⒂螝v歸來的事情告訴他人,家?guī)煵幌踩肃??!比魏频拿嫔蠋е唤z肅然之色。
對于自己謊言編造而出的師尊即將游歷歸來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也是對于自己的安全多一份保障。
雖說自己對于自己的丹藥一道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就怕一些不良之輩擾亂。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瑣事纏身,懶得去搭理,無事一輕松最好不過。
“這個是自然。”趙閑庭面目鄭重的點頭道。
對于任浩的這個要求,他很是理解。
就是宗門那丹藥大師才長老,便是如此。
當(dāng)初要不是殿主呂風(fēng)辰出面請求,對于自己才長老便是愛理不理的一番神態(tài)。
在趙閑庭的印象之中,這是宗師之輩固有的習(xí)性。
“既然如此,甚好,家?guī)煻嗌龠€是有點那么脾氣,特別是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閑庭兄莫見怪便好?!?
說著的與此,任浩上前桌面之上的酒器收集擺放在一起,“閑庭兄,療理期間,切勿再飲酒酌酌。”
“這個自是當(dāng)然?!壁w閑庭的面上多了幾分笑容,先前那慘白勝雪的面龐之上,儼然多了一絲氣血之色。
顯然易見,此時此刻的趙閑庭恢復(fù)的七七八八。
“如此甚好,保重?!蔽⑽⒈乱豢蹋魏票闶寝D(zhuǎn)身朝著門檻邁去。
在趙閑庭的目視之下,漸漸地整個身影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那道剛健挺拔的身形,漸漸消散,趙閑庭那股冰凍的血液開始涌動沸騰著。
眸子之中,帶著希冀,隨著那道身影遠(yuǎn)離而去。
任浩沿著原路快速返回到自己的幽靜院落,躡手躡腳的走進(jìn)房屋。
此時的日頭,已然順著窗櫥的間隙,透射而進(jìn)。
那潑灑而進(jìn)的金芒,帶著炙熱,撒落在床榻之上那酣睡入夢的小妮子身上。
依舊八爪魚的姿態(tài),四處凌亂的趴睡著。
撅起的櫻桃小嘴,露出了潔白無瑕的皓齒,皓齒兩側(cè)邊角的那抹嫩紅,給人一種無盡的誘惑之感。
“這小妮。”任浩輕聲笑著,搖晃著腦袋,似乎……口中透著那么一絲無奈。
窗櫥外的日頭,已然爬到越來越高,任浩有些無奈的走進(jìn)床沿,右手輕輕伸出,探上了那柔順的三千青絲,“七師姐,醒醒,殿閣排名比賽第二輪快要開始了?!?
小妮子似乎經(jīng)過昨日一戰(zhàn),似乎很累,任浩的話語落下,如同石沉大海,繞無音訊。
一擊之下,眼見無果,任浩也顯得頗為無奈。
霎時間,任浩幽黑如墨的黑瞳快速閃過一道光芒,光芒之中透著一絲賊亮賊亮。
手腕一陣抖動,銀芒咋現(xiàn)間,三枚回元丹便是出現(xiàn)在其手掌之心。
丹藥的彌香,快速四溢著整個房屋。
任浩再度貼身而近,用著另外一手撲扇著丹藥,“七師姐,糖糖……”
嘩啦嘩啦!
這是霍然起床的聲音。
“糖糖糖糖,小七的糖糖!”
一雙睡眼惺忪的藍(lán)寶石般的大眸子,四處的瞟望著,似乎在尋找著目標(biāo)。
目光觸及,小妮子那呆萌的玉面,瞬間笑容滿懷。
與此芊芊玉手,疾風(fēng)閃電般一掃而過。
隨之,一陣嘣嘎嘣嘎的聲音響起。
而后只見得,任浩手掌心空空如也。
而與此之時,古靈鐘聲,傳蕩開來。
正預(yù)示著,殿閣排名大賽第二輪的開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