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連夜出逃後,次日中午,朱紈領著大軍殺到了雙嶼港與另一路人馬匯合到一處,卻撲了個空,港口一片空蕩,哪還有船影。朱紈立刻下令水師在沿海一帶進行搜捕,可一連幾日,各路水師均沒有找到王直的船隊,無奈之下朱紈只能下令班師回朝。
王直的出逃出乎夏言的意料之外,他命人將嚴世蕃召到面前,目光冷峻地看著他,嘴脣微啓道:“王直逃跑之事你可知道?”
嚴世蕃哆哆嗦嗦道:“下、下官略有所聞。”
夏言用試探的口氣說道:“聽說你和那王直的關係非淺,此事該不會是你暗中通風報信的吧?”
嚴世蕃聞言身子一震,苦著臉道:“大人,冤枉啊,下官的確與那王直曾有接觸,但並不相熟,是他派人向下官示好的。”
夏言用餘光掃了他一眼道:“哦?可東廠傳來的消息並非如此,聽說你與那王直兄弟相稱,可有此事啊?”
嚴世蕃嚇得打了一個寒顫,東廠的情報是出了名的準確無誤,他沒想到夏言竟然暗中派東廠的人去調查他,頓時額頭冒出斑斑汗珠,他顫聲道:“大、大人,下官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夏言冷笑道:“呵呵,你也不要緊張,我若要治你的罪,當日就已上奏皇上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了,今日召你來此,是想問一下你,可知王直逃往何處去了?”
嚴世蕃聞言長出了一口氣,擡起袖子擦了擦額前的汗珠,嚥了嚥唾沫道:“據下官所知,王直與扶桑的一些勢力多有聯繫,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多半已逃往扶桑了。”
夏言聽聞此言,點頭道:“難怪在中原沿海一帶找不到他的蹤跡,如此說來他果然已經離開了中原,不過這也好,雖然沒抓到此人,但也算是還我沿海百姓的一方安寧。”
嚴世蕃察言觀色,忙奉承道:“大人心繫百姓,真是萬民之福啊。”
夏言又豈會不知他的用意,眉頭微鎖譏諷道:“嚴大人,此事多虧了你的幫忙啊,這中間有你的一份功勞啊。”
嚴世蕃心中一緊,乾笑道:“呵呵,下官豈敢居功。”
“哼,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若再讓我聽到你有何不法之事,本官定依法將你查辦。”夏言冷冷道。
嚴世蕃連連點頭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夏言擡手一揮道:“好了,你回去吧。”
“下官告辭。”嚴世蕃微微一禮快步離去。
嚴世蕃剛回到嚴府,嚴嵩便迎上前問道:“世蕃,夏言沒有爲難你吧?他找你所爲何時?”
嚴世蕃道:“爹,他沒爲難我,是向我打聽王直的下落。”
嚴嵩長出了一口氣嘆道:“唉,爲父見你遲遲未歸,如坐鍼氈吶……”
嚴世蕃道:“爹,此次爲了保我將王直出賣,只怕日後他未必會放過我。”
嚴嵩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沉聲道:“王直此人心狠手辣,又有真倭門的高手爲其效力,眼下他雖然已離開中原,但難保他沒有留下殺手來對付你,我在明他在暗,世蕃啊,以後你進出要多加小心吶。”
嚴世蕃沉默了片刻道:“爹,也不必過分擔心,別忘了孩兒還有唐俊峰這個幫手,唐門暗器獨步武林,有他在孩兒身邊,不管對方是誰,都別想輕易靠近孩兒。”
嚴嵩拍了拍嚴世蕃的肩膀,輕輕嘆道:“唉,孩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況唐俊峰此人並不可靠,你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這樣吧,我讓陸柄再派些錦衣衛的高手在暗中保護你,以策萬全。”
嚴世蕃對於自己父親的安排表示贊成,點頭道:“一切就依爹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