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邊染起紅霞,烏騰跟著信天翁走進島上唯一的大樓之中。
進了大樓才發現,一樓大廳極為寬廣,像火車站的候車大廳一樣,吊頂極高。
夕陽側著照進一樓大廳,光影將整個空間有規律的切割,有人站在夕陽里懶洋洋的,有人靠在柱子后的陰影里,看不清臉色。
大廳里有近百人,他們三三倆倆聚在一起交談著,看見烏騰進來,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烏騰身上。
烏騰知道這些人和他一樣,都是所謂的‘顧客’。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堆起笑臉,向所有人招手致意。
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烏騰臉上的假笑僵硬了不少。
信天翁對烏騰頷首道:“烏騰先生,請隨我來。”
信天翁將烏騰帶到大廳中間,這里有一處圓形高臺,信天翁獨自一人登上高臺,對大廳里的人高聲叫道:“人都到齊了,集合吧。”
眾人立刻聚集在高臺周圍,他們很有默契,都和烏騰保持一段距離。
烏騰臉色沉重,心想最壞的局面還是出現了。
他被孤立了。
在其他地方被孤立,頂多轉班、轉校或者丟工作走人。
在這里被孤立,要丟命。
沒過一會兒,陸續來了七個人登上高臺。
八大執事…
烏騰掃過臺上的八個人,各色人種都有。
其中一名黑人壯漢開口道:“各位親愛的顧客,晚上好,我叫藍鯨,歡迎大家來到天堂島。”
藍鯨說的英語,烏騰不大聽得懂,正有些發愁,馬上就有天堂島公司的人遞上一塊手表。
烏騰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發現他們手上都有一塊表,便將表戴在手上。
手表有翻譯功能,此時藍鯨說道:“明天早上八點,大家就可以進島尋寶,每天日落時回到這里清點寶物,其他更詳細的規則,大家可以在天堂手表中查詢。”
藍鯨說完,特意看了一眼烏騰,道:“烏騰先生,您是最后來到島上的顧客,關于住宿問題,我要和你交代一下。”
烏騰點了點頭,示意藍鯨繼續。
藍鯨道:“大樓左側的房間,是公司員工的宿舍,右側的房間則供顧客選擇居住,有一居室、兩居室、三居室三種類型,空房很多。”
“但要注意的是,一居室您可隨意選擇,兩居室、三居室的套房,如若里面有顧客居住,您想入住,則需與里面的顧客商量,他們同意,您才有入住的資格。”
烏騰心中一動,急忙道:“藍鯨先生,可否提供一份住客未滿的套房名單?”
要是有這樣一份名單,他今晚挨個敲門拜訪,說不定有希望組隊成功。
藍鯨聞言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道:“很抱歉,并不能。”
烏騰急了,“為什么?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藍鯨轉過頭看了一眼信天翁,隨即笑道:“這里不是酒店,我們公司的員工,也不是酒店的服務人員。”
“嘁。”“呵呵。”“真的搞笑。”“還真當旅游來了。”
四周的嘲笑聲同時響起,烏騰臉色微微有些發紅。
藍鯨又道:“先生們、女士們,天堂島全體員工祝你們成功堅持一百天,滿載財寶歸去。”
藍鯨說完,便帶著所有員工離去。
烏騰有些著急,急忙上前幾步,叫道:“信天翁小姐!”
信天翁轉過頭,只是向烏騰比了個大拇指,隨即頭也不回的離去。
“嘁,還真當自己有多特殊,人家執事親自帶你上島,只因你是拖拖拉拉的最后一個,親自接你,只是不想耽誤項目進度罷了,真是自作多情。”
“算了,你就只能活一天,我懶得和死人說話。”
刺耳的話語,讓烏騰心里的邪火蹭蹭蹭往上漲。
從他接到老爸的死訊開始,就沒有一件好事發生。
老爸死了,還要他還債,債還不了,就被人逼來天堂島,剛上島,就被孤立。
到明天日落之前,如果不能成功組隊,他就要死。
窩火到了這個地步,佛也發火。
“你,你叫什么!”
烏騰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盯著嘲諷他的人。
出聲嘲諷的人臉色一變,左右看了一眼,旁邊幾名男子立刻靠了上來。
那人心里有了底氣,嗤笑道:“你問我?”
“就是你!”
“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吳陽,怎么地?”
吳陽抱著膀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烏騰冷笑道:“吳陽是吧?決斗牌知道嗎?”
吳陽臉色一變,有些茫然道:“決斗牌?”
旁邊一個壯漢悄聲道:“三弟,決斗牌是剪刀石頭布三種牌,就是猜拳定生死,平時決斗不是強制性的,但如果他落單,他能選人進行強制性決斗,他要贏了,你就得替他死。”
吳陽聽完壯漢的解釋,突然狂笑道:“你確定要和我猜拳定生死?”
吳陽有恃無恐的樣子,讓旁邊的壯漢狂喜。
“三弟,沒想到你竟然是猜拳高手!”
圍觀的眾人紛紛嘆氣,心想這個叫烏騰的人,運氣差到了極點。
烏騰也笑了,他是發自真心的笑。
“很好,我還怕你不會猜拳,吳陽,明天這個時候,就在這高臺之上,我和你賭命。”
話說完,烏騰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烏騰離去,壯漢有些憂慮道:“三弟,看樣子他也是猜拳高手。”
吳陽心里煩躁,兀自嘴硬道:“哼,手底下見真章!”
壯漢在一旁猶豫半天,最終還是開口勸道:“三弟,要不大哥去給你說合一下,咱認個錯,服個軟,化解這段恩怨?”
吳陽漲紅了臉,怒道:“大哥,我是看重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混不吝的性格,才和你結拜的,怎么老說這泄氣的話?”
壯漢辯解道:“三弟,咱們結拜沒幾天,對你的事不清楚,可是咱們上島的人,遭遇都差不多,我問你,咱們上島來干什么了?搞錢啊!你放心,你要是拉不下來面子,等會兒我去賠罪,氣我受著,你只管說句道歉的話,鞠個躬就行了。”
“還要鞠躬?!”吳陽脖子冒起青筋,拉長了聲音。
“那就只道歉,不鞠躬。”
“沒門兒!”吳陽怒道:“誰知道他是不是裝腔作勢?萬一他根本不會猜拳呢?”
壯漢急忙道:“就算不是也不能拿命賭。”
吳陽搖頭道:“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對我的猜拳技術有自信……憑什么要我道歉,為什么不是他道歉?”
壯漢臉色冷了下來,不再多說。
吳陽見壯漢有些生氣,便主動說道:“大哥,還有二哥、四弟,今晚我教你們猜拳的技巧,咱們今晚通宵練猜拳,他烏騰被大家孤立,今晚他就是想練習一下,都沒人陪他練,我用得著怕他?”
壯漢和旁邊的兩個男子面色一喜,在這個島上,猜拳技巧就相當于武功秘籍,能學到厲害的猜拳技巧,他們現在哪還管吳陽危不危險。
現在要是吳陽突然慫了,要打退堂鼓,他們反而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