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瑤再孕,柳家女進(jìn)府(四)
柳夢如的臉上,爬上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一閃而過,快得像一抹錯覺。
然而,卻沒有逃過慕秋寒的眼睛。上前一步,握住秦羽瑤的手,擔(dān)憂地道:“你可覺著好些了?”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掐了掐她的手。
秦羽瑤反捏了捏她,示意她明白了。兩人乃是前世今生的好友,默契自不必提,只相視一眼,就明白對方的意思。
“小郡主未免太心急了。”此時,柳夢如柔聲說道,“連服三日,纔有效果的。”
話音未落,忽然只聽“嘔”的一聲,秦羽瑤彎腰吐了起來。叮咚,方纔吞下去的那粒‘藥’丸,落在痰盂裡。
柳夢如臉‘色’一變,情不自禁地掐起手指,隨即,神情緩過來,真誠地道:“王妃的孕癥愈發(fā)嚴(yán)重了,還是快快服用百‘花’丹爲(wèi)好。”
她之前跟慕秋寒‘交’了底,這一丸‘藥’,柳家還有些存貨。秦羽瑤若要服用,倒不怕不夠吃。
宇文軒便又倒出一粒,喂到秦羽瑤的嘴邊。秦羽瑤張口要吃,忽然皺眉,推開他的手:“不行,這味兒太沖了,我聞到便想吐,我吃不下。”
“不可能!”柳夢如心中一急,脫口道。被衆(zhòng)人齊齊看過來,才連忙笑了笑,說道:“這百‘花’丹的味道香郁而不膩人,哪怕王妃孕癥厲害,也不該如此纔對?”
慕秋寒站在‘牀’邊,一刻不停地打量著柳夢如
。
秦羽瑤吃下‘藥’丸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得意。秦羽瑤吐出來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懊惱。宇文軒喂第二粒的時候,她不自覺掐著手指,身體微僵,不自覺透出緊張。
慕秋寒皺了皺眉,柳夢如的妖嬈纏之毒,來的路上已經(jīng)解開了。秦羽瑤服用不服用百‘花’丹,都不影響她,她緊張什麼?她,就這麼期待秦羽瑤服下去?又及,秦羽瑤試探說吃不下去,柳夢如脫口而出的不可能,語氣是那麼斷定!
“把她捆起來!”慕秋寒一揮手,冷冷地道。
宇文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把‘藥’丸放回瓷瓶裡,擱在桌上。
秦羽瑤亦是坐起來,神‘色’冷然:“柳姑娘,想必瞞了我們不少事情?”她與慕秋寒一脈同源,慕秋寒想到的,她不可能想不到。
“小郡主,爲(wèi)何綁我?”柳夢如滿臉愕然,不可置信的模樣,又看向宇文軒,委屈地道:“王爺,我已經(jīng)招了,並且答應(yīng)你們,會從柳家偷出‘藥’丸給王妃服用,爲(wèi)何還要綁我?”
下人卻不聽她的話,兩人押住她,一人拿了拇指粗的麻繩,將她捆了個嚴(yán)實(shí)。
秦羽瑤對慕秋寒使了一個眼‘色’,慕秋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過去拿下瓷瓶,把餘下的兩顆倒出來,命人掐住柳夢如的下巴,而後將兩顆‘藥’丸塞進(jìn)她的口中。
柳夢如神‘色’委屈,嚥下兩粒‘藥’丸,說道:“王爺,王妃,小郡主,這‘藥’丸真的毫無毒‘性’。”
慕秋寒給柳夢如喂‘藥’的時候,暗暗觀察起來。但見柳夢如神‘色’如常,脈搏如常,肌‘肉’沒有僵硬,顯然——這‘藥’丸真的沒有毒‘性’。
“將她押下去。”秦羽瑤冷道。
柳夢如頓時被下人押著往外走去,她滿面委屈,頻頻回頭:“王爺,王妃,小郡主,你們爲(wèi)什麼不相信我?”
待柳夢如被押下去後,下人們被遣散,屋裡僅僅剩下秦羽瑤、慕秋寒和宇文軒
。
“百‘花’丹絕對有問題!”慕秋寒說道,把她對柳夢如的觀察說了出來,皺起眉頭:“她的骨頭倒是硬,膽子也夠大,妖嬈纏都不能讓她吐出口風(fēng)!”
宇文軒抿著嘴‘脣’,眸中閃動著寒芒:“皇上對柳家太仁慈了!”
本來,柳家與宇文軒的關(guān)係,應(yīng)當(dāng)是極親密的。偏偏,宇文軒不是心智平庸之人,冷酷地分析出,柳家對他僅僅是利用,並無多少真情意。既然如此,他何須對他們友善?
更何況,柳家暗地裡對秦羽瑤做的手腳,更讓宇文軒對他們厭煩到極點(diǎn)。此時覺得,宇文翊要掀翻柳家,他根本不必從中周旋,但讓柳家隨風(fēng)倒去。
秦羽瑤靠坐在‘牀’頭,微微垂眸,片刻後,擡眼,對心煩意‘亂’時便不自覺抓著頭髮走來走去的慕秋寒道:“秋寒,我想到了。”
“嗯?是什麼?”慕秋寒立刻停下走動,飛快往‘牀’邊來。
宇文軒亦是神情一肅,看了過來。
秦羽瑤微微一笑,張口剛要說,驀地臉‘色’一變,嘔了一聲,彎腰又吐了起來。
胃裡早已沒有任何東西,偏偏還是想吐,秦羽瑤忍著口舌發(fā)苦,喝了口水衝了衝,神情一正,說道:“百‘花’丹沒有問題,柳夢如卻迫切地等著我吃。要麼,吃下之後,他們有別的計劃。要麼,在我吃之前,他們便已經(jīng)開始了計劃。”
慕秋寒怔了一下,疑道:“你是說——”
“千衣,爲(wèi)王妃檢查一下,身體可有中毒?”宇文軒猛地打斷她,對外面喚道。
千衣聞聲推‘門’而入,走到‘牀’邊,爲(wèi)秦羽瑤檢查起來。一盞茶後,千衣站起身,說道:“我需要王妃的血和唾液,來做實(shí)驗(yàn)。”
“準(zhǔn)。”
客房裡,柳夢如被麻繩捆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狼狽地倒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
。
姣好的面上,掛著濃濃的譏諷。好厲害的軒王爺,好厲害的小郡主,又有什麼用?他們?nèi)枷氩坏剑蹂缇椭卸玖耍?
想起吃下的三顆百‘花’丹,以及一顆妖嬈纏,譏諷便變作了怨恨。情緒幾番變動,最後變作了悵茫。美目漸漸溼潤,柳夢如閉上眼睛,任由一顆淚水從腮邊滑下。
毀容又怎樣?她最不怕的,便是毀容。只因爲(wèi),她愛的那個人,是個瞎子!
“砰!”房‘門’忽然被推開,走進(jìn)來幾名‘蒙’著口鼻的下人。
柳夢如猛地睜開眼,看向走進(jìn)來的下人:“你們要做什麼?可是王爺叫你們放了我?”
下人進(jìn)來後,卻是並不走近,而是站在兩旁,垂手靜立。‘門’口,慕秋寒與千衣,一前一後走進(jìn)來。千衣的手裡,提著一名口中塞著抹布的男子。
看清男子的面容,柳夢如驀地瞳孔一縮,指甲瞬間刺進(jìn)了手心裡。
“關(guān)‘門’!”慕秋寒道。
千衣袖口微動,房‘門’“砰”的一聲,關(guān)閉上了。隨即,手裡的男子,被丟在地上。
那名男子一副‘花’匠打扮,被丟在地上後,一雙眼裡帶著恐懼,朝柳夢如看去。柳夢如連忙別開眼,看向慕秋寒:“小郡主,這是要做什麼?”
閒適與自然的神情,早已無法維持。柳夢如的臉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動著。
“演一齣戲給你瞧瞧。”慕秋寒說完,攤開左手,小小的白淨(jìng)的手心裡,躺著五顆‘藥’丸,綠的、黃的、黑的、紫的、白的。她對下人使了個眼‘色’,頓時,一名下人出列,把地上倒著的男子口中的抹布掏出來,掐住男子的下巴。
下一刻,一顆綠‘色’‘藥’丸,從慕秋寒的手中彈出,落入男子的口中。
柳夢如的身子一顫,眼中不自覺‘露’出驚恐。她記得妖嬈纏的滋味兒,苦得要命,效果也是駭死人。這五顆‘藥’丸,她不認(rèn)爲(wèi)會輸給妖嬈纏。
不多久,屋中逐漸散發(fā)出一絲淡淡的異味
。漸漸的,變得濃烈起來,竟是一股惡臭,比茅廁中的味道更難聞十倍。
“郡主,你……”柳夢如可不認(rèn)爲(wèi),慕秋寒僅僅是爲(wèi)了給她看戲。眼見陣陣惡臭從地上的男子身上傳來,柳夢如算是明白了,下人爲(wèi)何全都‘蒙’著口鼻了。
難道,慕秋寒在殺‘雞’儆猴?柳夢如聞著這股惡臭,胃裡不由得翻江倒海,噁心‘欲’吐。一時間,臉‘色’無比難看。
慕秋寒朝一個下人使了個眼‘色’:“掰著她的臉,叫她看著。”
然後,又朝躺在地上的男子的口中,彈入一粒黃‘色’‘藥’丸。不多時,男子的臉上‘露’出驚恐:“不,不——”然而,衆(zhòng)人還是看見,他的臉頰迅速癟了下去。被下人捏住嘴巴,頓時,滿口的牙齒叮叮落了一地。
慕秋寒看了一眼柳夢如,見她眼中‘露’出懼‘色’,又朝男子的口中彈入一粒黑‘色’‘藥’丸。不多時,男子的頭髮以可見的速度,迅速脫落,不多時便成了禿頭。
“不,不——”柳夢如想要閉上眼睛,不看這一切,卻被下人掰著臉,撐起眼皮,不得不將這一切看入目中。
隨後,紫‘色’‘藥’丸。很快,男子身上的‘毛’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方纔掉落的頭髮,很快便長出來。臉上、脖子上、身上、手上,也飛快長出濃密的汗‘毛’,又長又粗。
接著,白‘色’‘藥’丸。男子嚥下白‘色’‘藥’丸,身體一陣‘抽’搐,在地上翻滾起來。很快,一叢叢‘毛’發(fā)掉落,隨之掉落的還有一塊塊皮膚。不多久,男子蛻了一層皮,渾身鮮紅鮮紅的,肌‘肉’和脂肪直接‘裸’‘露’在空氣中。
“柳姑娘,如果你再不招,這些東西,可就落入你口中了。”慕秋寒小手一抖,又出現(xiàn)五‘色’一模一樣的‘藥’丸。
柳夢如渾身顫抖起來,面目驚恐,這回再也不是假裝。
“這只是我手裡最基礎(chǔ)的‘藥’。”慕秋寒邁動腳步,朝‘牀’邊走近:“我有本事讓你每天吃五顆,吃一年都不帶重樣的。你,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