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再遇封印
被岳羽的神通之力招引,整個雷絕之地下方的沙塵,都被盡數(shù)卷起,挪依至萬里開外。
——一千丈,四千丈,八千丈!
當(dāng)一萬七千丈深處的地底,終顯于二人眼前時,戰(zhàn)雪的面『色』,終禁不住為之一變。
只見一個龐大靈陣,正隨著那些沙塵與土石被岳羽紛紛攝起,漸漸的現(xiàn)出蹤跡。
不過眼前,僅僅只是冰山一角。戰(zhàn)雪以自己的陣道造詣估測,眼前這大陣范圍,應(yīng)該廣及千萬里方圓!
中央處,卻是一個巨大的石臺。剛『露』出那頂層,戰(zhàn)雪便已感覺有幾分熟悉。
而當(dāng)整個石臺周圍的沙石,都被岳羽全數(shù)強行剝離之后。更是下意識的,瞳孔一陣緊縮。
“是魔神蚩尤?”
眼前這巨大石臺,分明與他二人,在那太明玉完天內(nèi)見過的一處蚩尤封鎮(zhèn),是一模一樣。
那石臺同樣是晶瑩如玉,卻是『色』呈深紫。不但內(nèi)中氣息,較之太明玉完天內(nèi)的封鎮(zhèn)臺,要浩大數(shù)十余倍。更隱有器靈反應(yīng),本身便是一件先天一品之上的靈寶,
配合千萬里方圓大陣,將這下方處的空間牢牢固鎖。所有氣息,全數(shù)鎮(zhèn)壓!
“——是軒轅印!想必下面即便不是蚩尤殘軀,也定是與黃帝尚未成就三皇位業(yè)之時的人物——”
岳羽只冷冷掃望了下方那印璽一眼,便已認(rèn)出來歷。
上古之時真正傳承的人皇璽,乃是崆峒印。同他手中的鎮(zhèn)世璽對應(yīng),同樣聚有無量功德。自三皇五帝之后,便被闡教收走,只留下一個偽印。
之后截教大興,強行定鼎人世,更易人皇傳續(xù),以商代夏之后,便連那偽印,也是不見蹤影。
不過這崆峒印,雖是人皇傳承。可上古那幾位九九命格的人皇,卻也都各自有自己的輔印。
而這軒轅印,便是其一!輔助軒轅黃帝,定鼎神州,內(nèi)聚之功德,也非小可。
本體雖是先天一品,可在功德加持之下,威能較之那先天超品之器,也不遜分毫。
——深藏在這雷絕之地的地下,甚至于需要動用此物,配合千萬里大陣,才能鎮(zhèn)壓封印的事物。除了那蚩尤之軀,他已想不到其他可能!
而且此處,也必定是蚩尤的真魂所在!
幾乎是毫不猶豫,岳羽便將一道先天五『色』神光,直接刷下,將那重重禁制靈陣,全數(shù)破開。
漸漸的,整個天地,都是一陣搖動晃『蕩』。無數(shù)的兇煞之力,從那已逐漸送動的封鎮(zhèn)之下,滲透而出,直沖霄際。
整個天空,也被染成血紅。無數(shù)深紅煞力,從封鎮(zhèn)之下『潮』涌而出。如浪『潮』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所過之處,一切生靈,或是陷入瘋狂,然后興奮抽搐而亡。或是直接被那煞力碾壓,神魂崩碎而逝。
蔓延百萬余里,卻在那煞力,堪堪要擴展到這雷絕之地的外圍之時。
岳羽卻忽的又是一聲冷哼,所有血紅煞力,立時被一股無形力量束縛。被牢牢困在著百萬里,再無法向外蔓延半分。
那靈陣禁制,在五『色』神光之下,一層層崩解。一股兇戾強絕的魂念,也從內(nèi)升騰而出。
最開始時,是漫無目的。不過那四下逸開的意念,觸及到岳羽戰(zhàn)雪二人時,卻驀地轉(zhuǎn)為狂暴。聚攏一處,宛如是絕世兇刃般,沖擊而至。
特別是戰(zhàn)雪,那意念似乎是對戰(zhàn)雪恨到了極致,近九成意念,向其壓迫而至!
戰(zhàn)雪已猜知岳羽之意,心內(nèi)波瀾也漸漸恢復(fù)平靜。此刻只眉目略冷,那混雜無盡煞力的鴻蒙劍意,便已透體而出。
與那股來自地底深處強橫意念,交鋒纏斗,傲立于原地,竟是半點不讓。
岳羽則干脆便不曾在意,只遙遙感應(yīng)了片刻,便冷然微哂:“果然!”
幾乎所有外圍禁制,都盡被破除。而那軒轅印,亦被下方一股巨力沖擊,一陣陣搖晃不穩(wěn)。
岳羽身后,卻驀地再一只五『色』擎天巨手凝聚,向下方猛地一抓。以混元無極大手印,把這件至寶,牢牢握在手內(nèi),然后是猛地往上一抓!
將那軒轅印,生生提起千丈!到此處時,下方那股巨力,也驀地爆發(fā),將這軒轅印,徹底沖開!一股兇橫絕世,又深沉如淵般的氣息,從內(nèi)升騰而出。
一霎那間,便彌漫千萬余里!
那血『色』天空,竟是再次一暗。周圍狂風(fēng)暴起,響起一連串的哭怮之聲,就仿佛是這天地,在哀嚎哭泣。
一股股龐大的紅『色』氣霧,仿佛無有窮盡,從那地底深處向外噴薄。最后匯攏成一團,內(nèi)中一雙滿布?xì)⒛畹木薮蠹t瞳,驀地張開,直接向二人存身之處,注視過來。
這一刻,諸界震『蕩』。洪荒之內(nèi),所有仙修,都是為之一陣驚悚。
而在那三十三天外火云洞中。一位金袍人影,也驀地蘇醒,眼中赫然是神光閃耀。
身前赫然是一個巨大龜盤,內(nèi)中無數(shù)符文流動。最后聚籠在一處,宛如一面圓鏡般,映現(xiàn)出千萬里外的影響。
“那封印,今日終于有人動了么?奇怪,此番大劫,應(yīng)當(dāng)還不是這蚩尤出世之時。嗯?居然是他?北方安天玄圣大帝——”
一聲驚咦,金袍人影滿面都是詫異之『色』。然后瞬間之后,這人的目光,又在那廋弱少年不遠(yuǎn)處,同樣懸空浮立的少女身影之上定住。
“好有趣的女子,修行之法,居然與蚩尤,有八分相似!同樣是以煞力為紐帶,道巫雙修么?這位玄圣大帝無端破開封印,莫非是因此故——”
“唔?這女子身上,居然也有幾分帝氣!七龍命格?呵!原來還不止如此,天道氣息籠罩周身,這是正命神位,勾陳上宮星君?”
沉默了良久,似乎是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后,竟是一聲輕笑,在在室內(nèi)驟然響起,帶著無盡的歡快之意。
“當(dāng)初留他一命,果然有些用處!天帝,玄女,廣成,當(dāng)初爾等不肯助我徹底斬殺此獠,不知又可否想過,會有今日?這莫非,便是所謂作繭自縛?”
也幾乎是在同時間,那昆侖山巔處,一個人影,正是勢若瘋狂的沖起天際。
懸停在那九霄之上的高空七百萬丈,往那百億里之外,遙遙望去。
身穿著紫金道袍,本是氣度深沉,冷峻嚴(yán)肅的面孔上,此刻卻滿布著震驚之『色』。
而緊隨其后,幾個人影,也陸續(xù)出現(xiàn)在他身旁。
“那氣息,是蚩尤!這岳羽,居然尋到了蚩尤真魂——”
那中年道人旁邊處,正是黃龍真人,此刻聞言,卻不由是滿臉的疑『惑』:“廣成師兄,是蚩尤又如何?這魔頭已被封印數(shù)萬載,信徒早有流逝大半,便連九黎遺族,也不再奉其為尊。即便出世,也不過只是一位尋常的準(zhǔn)圣金仙而已。你我?guī)熜值埽氖鈳煹苤猓问钦l人出手,都可將其再次鎮(zhèn)壓——”
文殊道人面上,卻也同樣是一陣蒼白:“師兄心憂的,非是那蚩尤!黃龍師兄,可記得當(dāng)初,我在那太明玉完天內(nèi),險些身隕之事?”
聞得此言,不止是黃龍,便是其余數(shù)人,也都是神情一凜。
幾乎所有視線,都定定的看向那廣成子。其中普賢真人,更是滿目的質(zhì)疑之『色』:“那蚩尤刑天,禍『亂』洪荒之時,廣成子師兄當(dāng)深悉其厲害之處。后者也就罷了,這蚩尤卻真正是道巫雙修,戰(zhàn)力強絕。那女子走的是同樣路數(shù),一但那蚩尤神晶,為其所噬。只怕百年之后,此女又將是一位有資格以力證道的混沌準(zhǔn)圣。這天機氣運,只怕也將盡歸那岳羽所有——”
似乎是再不敢想象那之后勢態(tài),普賢深呼了一口氣,稍稍平靜,才再次開口問道:“當(dāng)初那蚩尤殘軀,被人所噬。其余幾處封印之地,便該極力隱藏才是!安置在這雷絕之地,雖是不錯。不過幾年之前,此子取劍之時,便該警醒!怎能放任不管——”
廣成子卻微微搖頭,一聲苦笑:“我如何不知?當(dāng)初蚩尤之軀,共分成六份!其中五份,歸我闡教鎮(zhèn)壓。不過這蚩尤的胸腹部分,與最緊要的蚩王戟,還有那神晶。都被軒轅強行取去,單獨鎮(zhèn)壓。便連我,也不知下落。若非是此子,恐怕是要到幾萬載后,才能知曉——”
在場數(shù)位金仙,當(dāng)聞得蚩王盔二字時,氣勢更是一窒。
文殊道人不由是微微皺眉:“除非是不顧氣運反噬,放手與這血戮天君一戰(zhàn)。否則那神晶與蚩王戟,怕是已注定了,要落入那岳羽之手。不過這蚩尤的那些信徒,吾等可有辦法阻繞?還有這女子巫神身份——”
眾人眼神,皆是一亮。不過下一刻,卻只見一直是仰望星空的慈航道人,正面『色』冷然的收回視線。言語間,竟是滿含著苦澀之意。
“——晚了!此子破開封印之前,便已早有所料。我觀天象,見那勾陳星宮之中,已有主人。這女子,如今已是勾陳上宮星君——”
整個云空中,頓時是再次一寂。包括廣成子與慈航在內(nèi),幾乎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