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誘寵264章 回信不回
日落的餘暉收盡的時候,桑紅回到了甜水鎮(zhèn),連房間都沒有回,直接坐在大廳裡,讓旅館的服務(wù)員把她的晚餐端到了桌上,風捲殘雲(yún)一般吃飽了肚子,就直接回了房間。
她開了電腦,把數(shù)碼相機的連線連接到USB接口處,然後開始翻看今天拍到的照片。
她一張張地審視著,既然湯姆克魯斯告誡她,一定不要養(yǎng)成胡亂地按快門的壞習慣,她自然即便使用數(shù)碼也是很認真地取景的。
不過,她得承認湯姆克魯斯的經(jīng)驗之談,數(shù)碼相機確實會增加人篩選照片的任務(wù)量。
桑紅今天滿滿當當?shù)嘏芰艘惶欤鄣脺喩矶际潜椌氲模粡垙埖攸c開今天拍到的照片,雙眼亮晶晶地充滿驚訝,她拍得照片也不錯啊!
可是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坐不住了,就乾脆地把電腦放在牀上,開始爬在牀鋪上挑選。
因爲是第一天做專職的攝影師,她當然很興奮,拍照的時候,即便一再告誡自己要慎重,依然在看到美景的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衝動,於是,一張張她當初覺得讓她震撼無言的美景,此刻看來,並不是張張都是她的心中所想。
不過已經(jīng)不錯了,她覺得有些照片的構(gòu)圖是很漂亮的,點選出來的照片,有幾張景物竟然拍出了出乎她預(yù)料的效果,實在讓人驚喜。
她爬了一小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摸摸依然平坦的小腹,看看也覺得不可能會壓到什麼,不過她依然蜷縮了一條腿支撐了一下,不讓腹部被壓到。
她用挑剔的目光審視著挑出來的精品,最終仔細比較驗看,確定了五張很滿意的作品。
然後她那五張圖片挑出來另存,一張張地放大了觀察。
路邊酒吧的人物面孔的輪廓分明,甚至能看得出常年風霜勞累留下的刻痕。
店裡當時讓她無可奈何的雪茄煙霧造成的氛圍,顯然被她低估了,此刻看著照片,那些煙霧,既增強了圖像拍攝場合的特徵,又沒有過度地損害到人物,甚至那些男人因爲手指間的菸捲升起的嫋嫋青煙,神色顯出悠閒怡然的靜默的一面,人的注意力會不由自主地被這些人或者桀驁或者隱忍的神色吸引。
這樣的照片顯然可以做大型西部片的宣傳照了。
尤其是那個胖胖的女酒吧服務(wù)員,她的側(cè)面照片顯得圓潤甜美,很像那種充滿原始氣息、精明又粗獷的女人,她一隻粗糙的手正緊緊地握著那個老式汽水的噴頭,古老的西貢沃克酒瓶粗樸的商標在她的手肘處,另一隻手裡是潔白的冒著泡沫的透明汽水玻璃杯。
這張照片各種器物和肌膚的質(zhì)感都很真實細膩,彷彿僅僅憑藉視線就能捕捉到她手臂肌膚的柔軟和這些玻璃器皿的冰冷。
她的目光停留在加油站那一對年青的爸爸媽媽身上。
兩個未成年的夫妻並肩站著,孩子在丈夫的懷裡,他們倆的頭努力地向中間靠攏,那笑顯得生澀又艱辛,彷彿不常笑的人出現(xiàn)的類似笑的肌肉痙攣。
是,桑紅很確定,他們都在努力地微笑,但是周圍鏽跡斑斑的高大的油罐、破爛的車篷以及背後冰冷峭拔的雪山,都襯托出他們生活在一個無比簡單乃至簡陋至極的環(huán)境裡。
他們的臉蛋都沒有這個年齡階段孩子們應(yīng)有的那種生機勃勃的光澤,承擔起成年人責任的大孩子,顯然生活很困窘,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明顯是過度疲勞,甚至有種完全陷入絕境的茫然和空洞。
因爲,他們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沒有人能把他們從這樣的生活裡解救出去,無憂無慮的歲月顯然離他們太遠了。
桑紅低頭看看自己的絲毫沒有隆起跡象的小腹,她一個人能承擔起那麼繁重的責任嗎?
好了,現(xiàn)實些,只要有了孩子,他就會在她的骨血中慢慢地長大,她需要做的是,在他降生之前,安頓好自己的思想和事業(yè),讓漂泊無依的靈魂能抓到什麼,她纔有力氣掙扎,堅持,直到能平心靜氣地等著看到他稚嫩的小臉。
她努力地把思緒從對宋書煜的思念,從對父母外公的掛念上拉回來,集中在面前挑出來的照片上。
她在照片旁邊留下自己的心得和旁白——沒有任何技巧,不過是突出了她帶有自我傾向的感知罷了,她的注意力只是在面孔上,周圍的東西都是在她無意識的時候自然地拍了進去,那麼,她應(yīng)該如何才能把注意力緊緊集中在面孔上?
或者換一個角度,她如何把自己的作品歸類,把自己見聞拍成一組系列類型的照片呢?
桑紅努力地思考,翻看著湯姆克魯斯送給她的記錄著拍照心得的筆記本,可是她無比疲憊的大腦拒絕接受任何知識和攝影的技巧,生生地用親人愛人的面孔填充了她的大腦。
終於桑紅丟開了筆記本,爬在黯淡的旅館裡那張硬梆梆的小牀上,把臉埋在了柔軟的被子裡失聲痛哭——
無論她怎樣的故作堅強,她還是想媽媽想爸爸,無論她怎麼恨宋書煜,可是她知道自己有多懊悔當初沒有撲到他的懷裡大哭或者控訴,她恨他,可是,她又是如此地想他!
想宋書煜,想秦洛水,想慈祥的外公,想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熟悉的生活環(huán)境,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從她的腦海裡劃過,她想得連呼吸都有些滯澀,哭聲都有些哽咽。
因爲她太孤單了,她害怕這樣無牽無掛的孤獨,原來自由和孤獨是同義詞!
她一個人面對著無比陌生的環(huán)境和一羣長相眼睛都和她相差太遠的人,總是有置身於噩夢的孤獨和驚恐,無論她遇到的人多麼和善,她都無法讓自己放鬆。
桑紅哭了一會兒,就累了,她的手不受大腦控制,不由自主地就關(guān)了照片的頁面,點開了自己的郵箱。
讀著歐陽清柏的信她再一次淚流滿面,爲了不讓自己太過沖動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她起身下牀,趿拉著拖鞋走入衛(wèi)生間,仔仔細細地洗了臉。
她拿起刷牙的水杯,就想起她和宋書煜無論怎麼板件,他總是能最先收拾那對白色的她畫著很多小紅心的刷牙杯,洗臉檯上那對白色的畫著半顆心緊緊地靠攏在一起的兩個瓷杯子,他是愛她的吧?
那是因爲梅曉楠沒有回來,當她回來,一切就變了!
她終於還是親手毀了自己的愛情!
桑紅把臉埋在洗臉盆內(nèi)那冰冷的水裡,等呼吸憋得實在受不了,才突然地離開了水面大口地喘息,好了,她不要這樣孤獨,她無法忍受這樣的孤獨!
她只要想著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yī)院裡,她襁褓中的小孩哇哇大哭,而她卻必須在冰天雪地裡抱著包裹的層層嚴嚴的孩子走出病房,才能吃到食物,她就覺得絕望!
她上廁所孩子怎麼辦呢?
她連一個可以信賴依靠的人都沒有。
當然十個月的時間,她可能努力地經(jīng)營起一個朋友圈,可是,朋友,尤其是外國人,公私分明的外國人,想得到一個能託付孩子的朋友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一個個地想著極其繁瑣的細小的問題,覺得她實在想媽媽那溫柔的目光,想爸爸那粗魯又爽氣的笑聲,她曾經(jīng)厭倦過的家,此刻就像磁鐵吸著她那冷酷無情的忍心傷害爸爸媽媽的那顆鐵心腸,一點點地靠攏過去。
好了,先微微地透露一點點的信息,看看會怎麼樣。
桑紅覺得這個念頭一起來,她就無法剋制,她一步步地走到了牀邊,伸手點開了郵箱,給歐陽清柏寫回信。
她覺得心底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手指噼噼啪啪地打出字之後,卻只能一個個地又刪除了,看著一點點地又變成空白的文檔,桑紅咬咬牙,顫抖著手指,寫了兩個字:安好。
安——她是很平安,劫後餘生,讓她心存感激。
她好嗎?
顯然不好。
一個人隱姓埋名地活著,有親不能投,有朋不能靠,像個警惕獵人的小獸,孤零零地生活在陌生的環(huán)境裡,她怎麼可能好得了呢?
她又刪除了那兩個字,改寫成了——平安。
她不知道歐陽清柏會不會告訴宋書煜,或者告訴她的父母外公,她無法掩飾那種矛盾的心理,卻也不想再有其他的什麼隻言片語的明示。
她只是想用這種最安全的方式,告訴這個一面之緣的生身父親,她感激他賜予她生命。
沒想到她的一絲絲的善意,竟然又因爲見到了他,而得知自己懷了身孕的事情,那心如死灰一樣的心底,瞬間就如果枯草被燎原的春色催生,有了新的活下去的勇氣,催生出她反抗生活反抗命運的勇氣來。
是,她也是人,需要愛,需要尊重,即便被宋書煜當做梅曉楠的替身去喜歡,她也一直都是在努力地改變著自己的待遇,讓他因爲她是桑紅而愛她。
只是,她先失了心,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左右她的事業(yè)和命運,把她如同金絲雀一樣關(guān)在狹窄的庭院,然後就棄之不理,梅曉楠的底氣不是他給的,怎麼可能會那麼的囂張?
她爲什麼會那麼衝動?
桑紅充斥在心底的依然是後悔,男人變了心,該受懲罰的是男人,爲什麼她要去找該死的梅曉楠啊!
打住打住,懷孕期間不要再想那無比恐怖的一幕了,惡有惡報,只是她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桑紅搖搖頭,猶豫良久,鼠標箭頭點擊了發(fā)送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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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抱歉哦,學(xué)校七一有場面對全市的專場演出,水水要去參加舞蹈隊,早上五點半起牀到八點,晚上六點練到九點半,白天還要上課,累得半死,今天只能寫出這麼些,勉強不斷更好了,抽出空,水水就會努力地碼字的,但是,想要過癮顯然很難,汗死,受不了的親們,就先樣個一兩週,真的很抱歉,汗滴滴地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