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雙默默地飲茶,尋思。她真是不懂男人的心思,尤其是這個男人,既然不喜歡她,爲何又要把她軟禁於此,未必就僅僅是想征服她這麼簡單?既是對徐詩詩有意,爲何忍心讓她做個下人,一天到晚幹著粗活?
忽然胸口傳來一陣悶痛,心臟好像被刀絞在一起,她慌忙捂住胸口,等待那絞痛過去!
奇怪,連日來她時不時心口痛!像是現(xiàn)代的心臟病患者那樣,痛得喘不過氣!但她明白,這絕不是心臟病,她也沒有心臟病!
第一次發(fā)作是她剛從冰窯裡出來的第二天。起初是很淡的痛,就像被針揪了一下,後來每天都會發(fā)作一兩次,隨著發(fā)作的次數(shù),越來越痛。
但那種痛只是一陣一陣,過片刻就會消失,所以可以忍受。
難道是生病的後遺癥?
可她那時的病一是高燒,二是背部的鞭傷,沒理由會牽扯到心臟。現(xiàn)在鞭傷在精心護理下已經(jīng)痊癒,除了一條粉色的淡疤隨著時日在漸漸消散,已沒有任何大礙。
冷汗從她的額頭陣陣流下,門外響起腳步聲,當門豁然打開時,夏無雙已端正坐著,儘管面色蒼白,但她的神色已於平時沒有異樣。
她緊緊咬住下脣——她纔不要讓沈君成看到她病痛的模樣!
他自以爲自己的腳步聲很輕,悄聲走到她身後,自後面圈住她的肩,尖削的下巴擱在她單薄的肩上:“又在作畫?”
夏無雙厭惡地去掰他的手,卻知道他的手禁錮如鐵,如果不是他自願鬆開,她是沒轍的。
他的氣息距離她那麼近,每一次呼吸,熱熱的氣流就噴在她的頸根。
“你畫的這是什麼?”他指著那幅山水畫中的風車和教堂問。
在他的眼裡,夏無雙畫的每一副畫都是那樣奇怪。
明明有山有水,有房有樹,可是那每一樣物品的造型都跟他所見的不一樣。要說夏無雙是隨手塗抹,那斷然也不是,每一筆一劃,包括景物的輪廓,都可以看出她有很深的功底,只是畫風跟這個時代的任何畫家都不相同。
夏無雙收起毛筆,把畫紙隨手揉了一團,就要丟出去——近日因爲煩躁,畫出來的東西總是缺了神韻和靈魂。而從每張畫裡,都可以見到她的憂傷,和濃濃的思鄉(xiāng)之情。
真是礙眼得很!
大手截住她的手腕,把紙團搶過,展開,細緻地撫平,任何摺疊起來,塞進了懷裡。
她畫的每一副畫,他都會疊起、收好,放在一個雕刻著芙蓉花的木錦盒內(nèi)。
他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問她:“告訴我,你畫的是什麼?”
夏無雙懶得理他,喝茶。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敞開心扉,對我卸下防備。”他自信道,“也會讓你知道我待你的真心。”
“……”
“等到那天——你會告訴我你畫的是什麼,你在想什麼。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就不會對我如此沉默。”他霸道地將她帶入懷裡,熾熱的懷抱緊緊抱著她,而他的吻則迫切地吻在她的嫁上、頸上,彷彿再宣泄著什麼,“真想知道你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