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大樓死角處的長椅上許久了,眼神呆滯的望著腿上的手機,那是廖哲昕這幾天來發(fā)我的唯一一條短信。
也就是這條短信,宣告了我們愛情的終結(jié)。
在這一刻,我不再是他的女朋友,不再是那個他曾經(jīng)說過會牽著我的手無論多么艱難也要一起走下去的女人。
過去的一切,在他說出那三個字時都變得那么可笑和荒唐。
記憶里全是一個小時前的那個畫面,充斥著腦海。
[這兩個人里,確實有一個是我目前的女朋友。她就是……神楓葵!]
神楓葵在這時從后臺走出,像一個勝利者,滿臉洋溢著止不住的甜蜜笑容,她坐到廖哲昕身旁,兩人互望了一眼,面對臺下瘋狂的提問,神楓葵對著媒體說道,"我和MIE其實幾年前就已經(jīng)認識了,當時我們兩人就對彼此有著好感,但直到現(xiàn)在我們才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并且已經(jīng)決定二個月后赴日本也就是我的家鄉(xiāng)訂婚,正式宣布竣敖集團與神楓集團聯(lián)姻,在這里也希望得到各位媒體和MIE粉絲的祝福。"
也許是因為臺下的媒體有人提到了安采采三個字,廖哲昕臉上的神情微微窒了窒,側(cè)過臉去沒有說話,反而是神楓葵回答了所有的問題,"關(guān)于之前我男友和安采采的傳聞,我只能說他是為了保護我利用了那個女生,我們都覺得非常抱歉,也請她……忘記那一切吧。"
忘記……?說得容易,已經(jīng)在心里了又如何能夠輕易忘記?
我努力的忍著眼淚,不讓它們從眼角劃落,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那條短信仍舊像個夢魘一般,我該……怎么忘記?
[安采采,我們,分手吧。]
沒有解釋,沒有原因,只有這簡單的一句話……
我也想擁有金堇洛那種氣魄,可以在傷心難過的時候狠狠的將手里的電話摔在地上砸個粉碎,但我卻沒有,也許我骨子里仍舊是那個膽怯的安采采。
我翻著電話簿,腦海里閃過一個溫柔的影子,他對我說過,難過的時候不要一個人哭泣。
我撥通了神楓楠的電話。
沒響幾聲電話就接通了,神楓楠聽到我的聲音并沒有顯得很驚訝,而是讓我稍等,隨即我聽到他的聲音。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先散會吧。"隨后是一旁的日文翻譯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接著我聽到椅子轉(zhuǎn)動的聲音和神楓楠溫柔的聲音,"采采,我本來想開完會打電話給你的。"
"你……你看到了?"
"嗯,從前的我是不看娛樂新聞的,不過,為了你我也會破例的。"
"我現(xiàn)在腦袋里好亂,不知道跟誰訴說,我不知道為什么一夜之間一切就都變了……"
"采采,你和他,是經(jīng)歷了許多才能夠在一起的吧。"
"嗯……所以我不相信他會跟神楓葵在一起……不相信他會跟我分手……直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給他一點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如何,讓他去想清楚他要的是什么,而你,要的又是什么。"
"我也想……可是我就要沒有時間了,兩個月后他們就要訂婚了……"
"時間不分長短,即使是兩天,也足夠了。"
我搖著頭,"從前我以為我和他可以有一輩子的時間,所以即使他今天沒空,明天沒空,后天沒空,我也可以不計較一直一直等下去,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突然覺得過去的一切原來都變成了回憶,我竟然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等待了,一想到也許我們沒有以后了我的心里就開始被恐懼吞沒,你知道嗎……他說過……他對我說過他希望告訴全世界我是他的女人,可是今天,當我看著電視屏幕,他卻說出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采采……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的落了下來,"他是騙子是壞蛋,可為什么我的心還是好痛,還盼望著他能夠回到我身邊告訴我那一切
都是假的……"
"因為你心里某塊還是深深的相信著廖哲昕啊。"
"他是……騙子……"我已經(jīng)泣不成聲,低頭埋在腿縫間抽泣起來。
神楓楠又勸了我許多,像一個大哥哥一般,在我心里,他就像一個港灣,在我疲憊不堪的時候能夠躲在里面安靜的撒嬌哭泣的港灣。
掛上電話,我靠坐在墻上,呆呆的望著前方,努力的讓自己的腦袋里什么都不要去想,眼淚卻是怎么都止不住,一直落個不停。
我用手背一直一直抹,想著金堇洛那邊還在拍攝,該不會找不到我人以為我偷跑了吧,這樣想著我邊抽泣邊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出去。
才剛拐出角落,我就看見一個人靠在墻上,腦袋抵在干凈的白色墻壁上,金黃的頭發(fā)凌亂卻有序,他望著前方,眼眸里一片霧氣令人看不真切,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也許我和神楓楠所有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我低著頭朝金堇洛走了過去,希望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我哭紅的雙眼,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我小聲說道,"我這就回去。"
手臂突然被他拉住,一把帶進懷里,他把我的腦袋埋在他胸口,輕聲在我耳邊呢喃,"哭成這樣想去攝影棚給人看笑話?"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感覺又有淚珠涌了出來,金堇洛抱著我,"哭出來吧,至少我不會笑話你。"
淚水濕透了金堇洛胸前的衣衫,我埋在他胸口狠狠的哭著,邊哭邊捶打著他。
我也許是不幸的,被我愛的男人拋棄。
但我也許又是幸運的,在傷心難過時能有人在身邊安慰。
在那個夜晚,我在金堇洛懷里哭了許久,把他當成保護傘又或是假想敵,因為我邊哭邊一直用手捶打著他,我不知自己在鬧什么脾氣,也許是一種發(fā)泄,也許對不起金堇洛。
但他沒有責怪我一句。
直到工作人員找到我們,不敢責怪金堇洛只能責怪我這個助理玩失蹤,原來金堇洛為了找我把工作晾在一邊。
我跟在金堇洛身后和他回到了拍攝現(xiàn)場,路上金堇洛問我,"你真的這么愛他?"見我點了點頭,他又繼續(xù)說,"我可以給你制造一個機會,你用什么來感謝我?"
"什么意思?"
金堇洛苦笑了一下,"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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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金堇洛拍攝完成,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趕回家,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不想上去,于是我坐在樓道的臺階上望著天空,腦海里亂糟糟的一團。
坐了好一會,我開始漫無目的的站起來散步,沿著小區(qū)外圍隨意的蕩著,就是不想回家,不想讓自己擠在那樣狹小的地方,會讓我的腦海里又全部都是他。
"安采采。"這時,身后有人叫住我,聲音很熟悉,我回過頭去,竟然是吳明里,她背上背著一個看起來就很沉重的吉他,頭發(fā)五顏六色的亂亂的頂在腦袋上,說起來,我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沒在學校里看見她了,我一度以為是不是因為哥哥走了所以她干脆輟學了,不過如果是吳明里的話,我絕對相信她干得出這種事。
"你這是去哪?"
"去前面的地下酒吧,你呢。"
"哦,我,就是亂走走。"
"有空的話跟我一起來吧。"
"啊?去干嘛?"
"當然是來看我們演出。"
吳明里說著,拉著我的胳膊往前拖了起來。
等等,我和你好像還沒這么熟吧……而且……
而且我們不是情敵嘛!?
難道是因為吳明里也看到了記者發(fā)布會所以已經(jīng)對我解除警報了?
那她現(xiàn)在是不是因為看我心情不好所以想安慰我?不會吧!我揮去心中的想法。
沒到深夜,地下酒吧里還沒開張,只有老板站在吧臺里擦擦弄弄的,臺上有幾個對
于我來說有點面熟但卻又想不起來的面孔在那里鼓搗著各種樂器。
唯一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個橘黃腦袋,好像是叫……叫慶太來著。
一看見吳明里帶著我進來,慶太立刻從臺上跳下來走到我們面前嬉笑著說,"喲明里,帶小女生來犒賞我們?等等,怎么這么眼熟啊。"
"你們見過面的,打聲招呼吧,廖哲昕的前女友安采采。"
一聽到廖哲昕三個字,慶太的身體明顯的抖了抖,拿眼睛斜了我一眼,"哦,我想起來了,你叫安采采是吧,我叫李慶太,叫我慶太就好了,那邊那個琴手是耗子還有主唱咚咚。"
耗子和咚咚朝我揮了揮手,他們幾個人穿得都是個性十足。
慶太又跳回了臺上,他給我感覺一直都是這樣上竄下跳的,像個多動癥的小孩,現(xiàn)在他們正在做演出之前的調(diào)試和整修樂器。
我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吳明里在我邊上拿出吉他彈了兩下,我小聲問道,"你為什么帶我來這?"
吳明里沒有看我,"你一個女生三更半夜在外面沒魂似的亂跑,不如把你帶來這里。"
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吳明里是在擔心我的安全?不會吧,她什么時候變成這么好的人了?
我拿出手機給老媽發(fā)了條短信,告訴她我會晚點回去讓她先睡下,發(fā)完短信后我才安心下來。
吳明里瞥了我一眼,"真是乖寶寶啊,還要和家人報備。"
"應(yīng)該這樣的……讓別人為自己擔心這樣是不對的,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爸媽,但他們也并沒有欠我們什么呀。"
吳明里無言以對的看著我,眼神里似乎劃過一絲我不懂的東西,但很快恢復了過往,又低下頭來調(diào)吉他了。
"你……不討厭我了?"我用試探的語氣問吳明里。
"討厭?"她抬頭看我一眼,"哦,那種事情,我從沒討厭過你,也許只有嫉妒。"
我笑了笑,"你還真是直接啊……不過現(xiàn)在,也沒什么可嫉妒的了吧……"
"你真是……"吳明里見我眼角帶著苦澀,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腦袋,"怎么會讓廖哲昕被那種女人搶去了呢!!"
嗚嗚嗚……我現(xiàn)在才知道被明里打腦袋真的很疼的說,之前夏苑被打時我還沒覺得,明里你下手輕點啊!!
"那個……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雖然我很想成為廖哲昕的女人,但看到他跟你在一起,因為是你,我才勉強決定要放手,可是你怎么,你究竟跟他怎么了,怎么會突然宣布那種女人才是他的女朋友!?"
"那種女人?"我奇怪的問,"是誰都會覺得跟我在一起不正常,跟神楓葵在一起才正常吧,你知道她是誰嗎?她……"
吳明里搶過話去,"我當然知道,我那個沒有名份的老哥的妹妹嘛,長的漂亮家世又好。"
"原來你知道啊,是啊,她和廖哲昕才更加般配吧……"
"你這個懦弱的家伙!"吳明里又重重的打在我的腦門上,把我拍的暈暈乎乎的,"誰說他們般配的?王子配的應(yīng)該是灰姑娘才對!"
"灰姑娘?"
"對,告訴我,你有沒有信心把廖哲昕從那個女人手里搶回來!?"
"怎么可能……"眼看吳明里的手又要朝我揮來我立刻改口,"我,我試試……試試……啊,你們怎么想到玩樂隊的。"雖然這個彎拐的有點別扭,但再不岔開話題我就要在這暴斃而亡了。
"廖哲昕高中時也玩過樂隊吧。"
"所以說是因為喜歡他所以也跟著他學的?"
"也許一開始是,但后來漸漸的發(fā)現(xiàn),我們是真的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這支樂隊里了。"
等等,我腦袋里有個疑問慢慢浮現(xiàn)出來,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廖哲昕高中時玩過樂隊,明明應(yīng)該是MIE啊,你,你早就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