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利斯話音未落,寒朗眼中精光一閃,雖然沒動,但已經(jīng)做好隨時拔槍的準備。
“少來,鮑利斯。”
大媽卻很淡定,接過錢,抽出六張遞過去說道:“兩百,你這是打算賣我的消息嗎?”
“不,不。”
鮑利斯搖著一只手,另一只手卻接過錢說道:“我是軍火商,不是情報販子,再說,你活著可以源源不斷買我的武器,一個信息換幾千上萬,對我來說是虧本的,而買家只有一個,連漲價的機會都沒有,賠本的生意我怎么會做?”
大媽任由鮑利斯抽走錢,說道:“那就告訴我鐵蝎傭兵團現(xiàn)在出什么任務(wù)呢,這不違背你的宗旨,我只是想跟他們聊聊。”
“他們兩天前就離開這里了。”鮑利斯說道:“具體的就不知道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既然你付錢了,那今天就當(dāng)我沒見過你,想知道具體信息,建議你去西區(qū),那邊有情報販子,你去碰碰運氣吧。”
“好吧。”
大媽揚了揚手里的鈔票,用通用語說道:“那祝你好運,該死的,又讓你宰了一回。”
“怎么會。”
鮑利斯一臉職業(yè)微笑:“老兄,在這,我可是最公道的,沒有之一,記住幫我介紹顧客,再來我給你八折。”
說著,遞給大媽一張名片。
大媽隨手接過,兩根手指夾著,頭不回的向后揚了揚,扭頭走向車頭。
寒朗沒覺得這個毛子一口流利華夏語有什么新鮮的,也沒覺得這人黑。
生意人嘛,而且是做軍火生意的,不黑,怎么混?
見大媽要走,扶著小丫頭后背扭頭跟上,一左一右,跟大媽先后進了車里。
小丫頭悶聲不響進了后座,又把著靠背,歪著腦袋看著風(fēng)擋外。
大媽回手將錢遞給小丫頭:“藍寶石,這是你們的錢。”
小丫頭看也沒看大媽,伸手接過,卷了卷,拽過背包塞了進去。
寒朗也沒在意大碼的說法,他對錢不是很有概念,基本一直處于軍人生活環(huán)境,就算離開軍營了,錢的概念依舊淡薄。
大媽又將手里的名片遞給寒朗。
寒朗瞥了眼,搖了搖頭。
軍火商,跟自己沒啥關(guān)系了,或許能用到,恐怕也不是必須聯(lián)系的人。
但他還是跟上一張名片一樣,記住了這張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大媽也沒在意,收回名片揣進兜里,說道:“去西區(qū)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信息。”
寒朗聞言起步,順著大媽看去的方向開了過去,在雜亂的攤位中間,徑直繞向目標。
一走一過,這里其實看不到太多武器的影子,大多都在車里,攤位,只是象征性的,人也是三三兩兩,沒有車水馬龍的喧鬧。
“現(xiàn)在戰(zhàn)事趨于膠著。”
大媽似乎知道寒朗想什么,說道:“戰(zhàn)事緊張的時候,這里每天人流爆滿,攤位中間的空隙都站滿人了,開車進來要不斷按喇叭,不斷喊著才能擠過來。”
寒朗其實不太關(guān)注這個問題,看著前方人相對密集了,問道:“車停下還是?”
“開著吧。”
大媽游目四望,說道:“這不同于那邊,這邊車還是不離開視線的好。”
寒朗點了點頭,慢慢的靠近人員密集區(qū)域。
“先停下。”
大媽圍上圍巾,說了句。
寒朗慢慢停車,不知道大媽是發(fā)現(xiàn)目標了還是干嘛,但沒問。
大媽在車里四處看了看,打開車門下車,尋找目標,似乎打算單獨過去。
寒朗也下了車,站在車門邊。
小丫頭連猶豫都沒,徑直下車站在寒朗身邊。
前面多個人員聚集的小圈子,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聲音嘈雜,膚色各異,但沒有例外的都背著武器。
有的更是重型避彈衣,頭盔,背包,一副上戰(zhàn)場的打扮,或者剛離開戰(zhàn)場。
這里,一股濃烈的血腥殺氣彌漫,膽小的估計都要裹步不前。
那些人偶爾掃過的眼神中,都有著淡淡蔑視。
不兇惡,但絕對是殺人多了那種蔑視生命的眼神,看誰,都像看死人。
小丫頭向寒朗靠了靠,近乎依著寒朗,盯著前面人群。
正看著呢,寒朗突然感覺有人盯著他們。
他不漏聲色,頭都沒轉(zhuǎn),護目鏡下斜眼看去。
果然,一個身影盯著他們快步走來。
這人穿著很舊的作訓(xùn)服,看不出是哪個國家的,雖然不臟,但真的很舊,有點發(fā)白了。
腳上,一雙已經(jīng)看不到顏色的軍靴,但卻沒有丁點軍人的氣息,起碼沒有經(jīng)過什么軍事訓(xùn)練。
尤其斜跨的小包,那干凈的皮質(zhì),跟這里一切都粗獷豪放又血腥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大媽也注意到有人靠近,很隨意的扭頭看去。
“先生們,你們好。”
那人隔著幾米,在寒朗扭頭看去時揚手用通用語打招呼,放慢速度。
“什么事。”寒朗伸手把著小丫頭肩頭,用通用語問道。
“先生,我是布雷迪·魯濱遜,我是一名出色的經(jīng)紀人。”那人站在寒朗兩米遠的位置,自我介紹道:“是專做傭兵團的經(jīng)紀人。”
寒朗扭頭看了眼大媽,沒接茬。
經(jīng)紀人?他知道這是什么職業(yè),但不知道傭兵還有經(jīng)紀人。
大媽攤了下手,用通用語說道:“抱歉,布雷迪先生,我們不是傭兵團,您找錯目標了。”
“不要緊。”
布雷迪毫不在意,掏出名片說道:“能來這的,不都是夢想成為一個偉大傭兵,擁有自己的傭兵團嗎,這會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或許先生們已經(jīng)有了打算呢。決定組建傭兵團,一定找我,我可是出色的經(jīng)紀人,世代從事這個行業(yè)的精英。”
寒朗伸手接過名片,禮貌的掃一眼,捏著,放下,沒打算揣兜里。
那人似乎很有眼光,鎖定寒朗而并非給出拒絕的大媽,說道:“先生,作為一個出色的經(jīng)紀人,我的業(yè)務(wù)熟練,渠道多,能先這里一步接到價格很高的任務(wù),是這里那些情報販子做不到的。”
寒朗點了點頭,隨意的問了句:“那你的業(yè)務(wù)都包括什么?”
“先生。”
布雷迪搖了搖頭說道:“您問的很寬泛,我們經(jīng)紀人的業(yè)務(wù)可廣了,比如聯(lián)絡(luò)任務(wù),搜集情報,比如將武器送到指定位置,再比如制作無懈可擊的護照,偽造身份這些,我們都會涉獵,我可是有一個龐大團隊的。”
“布雷迪先生。”
大媽打斷他說道:“我們要成立傭兵團的話,會考慮您的,至于現(xiàn)在,我們還有其他事情。”
寒朗明白大媽或許認識這人,知道不靠譜,不想多糾纏,于是說道:“是的,布雷迪先生,我們目前還不是傭兵團,有想法了會找你的,這不是有你名片嗎?”
“好的先生。”
布雷迪也很識趣,面帶微笑說道:“很高興認識你們,一旦需要,一定打電話,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說著,禮貌的致意,轉(zhuǎn)身離去。
但寒朗看得出,看得出他的背影很落魄,就算走路腰桿筆直。
這好像是個米國人,或許是個騙子。
“你認識他?”寒朗待那人走遠,問道。
“不認識。”
大媽回答的很干脆,接著補充道:“他這類的,在這多了,不用在意的。”
寒朗微微點頭,卻收起了名片。
那句辦護照,他當(dāng)真了,因為不通過使館,他必須有護照才能回國。
而現(xiàn)在來看,找到鐵蝎傭兵團的希望渺茫,沒準還要想轍回國。
“走吧,去那邊。”
大媽看了一圈,指了指一個方向。
寒朗看向那里,那里人不是很密集,個別位置寥寥無幾。
“那是情報販子的位置。”上車后,大媽解釋道:“這邊是發(fā)布雇傭任務(wù)的,掏錢,就可以看到信息,跟家里中介差不多,但好活不多,多是廉價的炮灰活,或者看守某一個位置的長期,但錢不高的活。”
活……
寒朗心里一陣不舒服。
大媽居然說的這么隨意,那可是殺人……
“就這停下吧。”
大媽指了指一個周圍沒人,孤零零一人靠在一輛皮卡那人。
寒朗掃了眼,慢慢開過去,停下,打開車門下車。
小丫頭也鉆出來站到寒朗身邊,很乖巧。
大媽在車邊那人漫不經(jīng)心看來時,走過去問道:“我想知道鐵蝎傭兵團的信息。”
那人站直了點,說道:“哪方面的?”
“他們現(xiàn)在做的什么任務(wù)。”大媽很淡定。
“這個信息沒有。”那人抽出一根煙點燃,吐出一團煙霧說道:“鐵蝎傭兵團才招募了八十人,看來是有大動作,但沒有具體信息可以賣給你,或者你看看別的信息,我這里或許會有。”
大動作……
寒朗和大媽心里都一動。
看來鐵蝎傭兵團已經(jīng)確認追殺的人不會回來了,才補充兵源。
“他們的任務(wù)從來都是高價。”大媽很隨意的搖了搖頭,在一群人說笑走向這邊時,說道:“那,他們是不是離開了這里。”
“兩千。”
那人眼皮都沒眨巴。
大媽看向寒朗,寒朗回身打開車門,在小丫頭包里拿出剛放進去的錢,遞給大媽。
大媽連看也沒看,接過隨手遞給那人。
“他們目前還在這,具體位置不知道,什么任務(wù)不知道,但沒離開。”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數(shù)著錢。
“就這些?”
大媽問了句。
這就完了?
寒朗也很詫異。
一句什么價值都沒有的信息,兩千!
他念頭轉(zhuǎn)動呢,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看看,這是誰,是誰?這不是大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