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但何千夏并沒有開燈,一陣清風襲來,吹亂她散落額頭的發(fā)絲,她斂眸,眼中劃過一絲復雜,是余慌,還是什么?
他走了。
這里,不再留下屬于他的味道。
這是她所希望的,她希望他快點離開,可是,她并未感到絲毫的欣喜,不是因為失去了他的氣息讓她寂寥,而是,今晚的他太過于,讓她從未認識過。
就好像之前她所感受到的那般,是陌生的感覺,是極大的對比,反差。
溫柔一貫的顧亦凡,這一刻變了
或許不是何千夏有這樣的感覺,而是當何千夏接近顧亦凡的時候,顧亦凡就在變化了。
愛一個人,便是像得到她。
但愛一個人,卻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去了別的男人身邊,投入到別的男人懷抱,這是任何男人都無法面對,無法接受,無法無動于衷的吧?
尤其是顧亦凡。
尤其是向他這樣的男人,面上溫柔,卻股子里帶著不可磨滅的強勢。
其實,他的溫柔又只是對誰?
除了她,別無他人。
其實,只有面對她,他才會變得溫柔。
其他時候,他也是冷漠的,是不可輕易接近,輕易看透的。
不可看透?
是啊,就好像現(xiàn)在吧。
絲絲散發(fā)著危險氣息。
是一種難以預料的,難以揣測的復雜。
甚至,有一瞬,何千夏覺得顧翊凡比肖墨寒更難看懂,更,危險。
在片秒的沉默之后,她并未逗留,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下了樓。
來到客廳,卻不見沙發(fā)上有肖墨寒的身影,水眸,掃視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此刻的男人站立在那架鋼琴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正輕觸著,眸色,暗沉,似在思索著什么。
孤傲的唇角緊抿,不著一語,弧度卻是萬分深邃。
何千夏走了過去,她在他的身后,溫柔出聲:“想聽什么鋼琴曲,我彈奏一曲給你聽如何?”
她的話語并未得到他的回應,腳步,上前了幾步,何千夏與他并排站立,水眸,看向他,心中不禁揪起。
果然,她發(fā)現(xiàn)肖墨寒此時的視線,正如颶風一般,緊緊的鎖著鋼琴旁邊的那支蕭,他的手指依舊是撫著鋼琴的,但眼神卻是與蕭成對立狀態(tài)。
稍兒,他薄薄的唇角微微劃出一抹弧度,淺淺的,平淡至極,但聲音卻是勾出了些許其他,若疑:“這支蕭是你的?”
這支蕭是她的,但卻是平日里顧翊凡所用,他吹簫,她彈琴。
心緒,復雜的流淌。
她頓了一頓。
墨染的黑眸,倐爾轉(zhuǎn)向何千夏,鎖著她,視線如鷹隼一般,逼迫凌人的注視著她:“怎么不說話?”
突然投射而來的視線,讓何千夏毫無預期的,便撞進了他那深邃的漩渦中去,怔住……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似乎,不想說謊。
“還是說,這支蕭屬于一個男人?”
他譏誚出聲,墨染的魅瞳危險的瞇起,命令她:“回答我。”
聲音,淡薄如水。
卻是,異常讓人心驚。
何千夏望著肖墨寒那張眩惑卻危險至極的英俊面孔,心中掙扎著,一種聲音是抗拒著,在這一
刻竟然不想欺騙他,還有一種聲音那便是,說謊吧,為了你的復仇,如果你實話實說,那只會激怒他,只會讓你一直以來處心積慮的接近他,劃上一個悲慘的句號。
聲音,沖破喉嚨,那抹堅定的意念還是戰(zhàn)勝了這一瞬間的掙扎。
她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開口,是淡定無比的回答:“是,是屬于一個人的。”
“他是誰?”涼淡的聲音從肖墨寒性感的薄唇間吐納而出,譏誚,嘲諷竟然都只占了一小點空間,多數(shù)的,竟然是憤怒,還有,期待。
他不想多疑,也不想盤根問底。
因為,若是聽到不想要的答案,他會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傷害她,也傷害自己。
盡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意,他只是用那雙凌厲得如同利刃的眼眸,看著她,等待她的解釋。
“肖墨寒……!”
這三個字自她唇間溢出,謊言,再這場游戲里,早已不止一次,現(xiàn)在,多一次又有什么呢?
只能對顧翊凡說一聲抱歉了。
其他的,她亦是無能為力,只有如此解釋,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她的水眸與他的對視,溫柔至極,更是染上一絲撫媚的光芒,淺淺流溢:“從我喜歡上你的時候,我便準備了一支蕭放置于我的這架鋼琴旁邊,為的是,終有一日,得到你的親昵之時,我彈琴,你吹簫……”
肖墨寒看著她,耳邊聽著她的解釋,唇邊微微彎了一彎,似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話語,但喜歡聽并不代表他便是相信。
他鋒利的眼眸依舊看著她,冰寒的指腹在從鋼琴上離開,撫上了那支精致的蕭,停滯了幾秒。
突然,他大手往上一抬,捧住了她漂亮的臉蛋,笑著,深意十足,薄唇輕輕抿了抿:“你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實所在,還是……全數(shù)都在欺騙我?”
他雖然是笑著的,但,那抹淡笑,卻是森寒的讓何千夏,渾身不寒而栗。
原本柔柔的眸子染上些許驚慌,但卻被斂下的羽翼遮掩住,伸手,她想要拿開他禁錮著自己的手掌:“我說的都是實話,一蕭一琴,這樣溫馨甜蜜的一幕,在我的腦海里是劃過了千萬次……!”
看著她的眸光閃動了一下,只是,剛毅的眉峰依舊皺了皺,仿佛,在思緒著什么。
水眸,憋屈的盈出了淚霧,發(fā)出的聲音是一種嬌聲的微怒,以及委屈:“寒,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的,今晚你已經(jīng)質(zhì)問過我多少次了,我都不在意,一一解釋,可你卻是揪住了般,總是懷疑我,這樣讓我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心情,真的很難受。”
有時候,眼淚是女人的武器,是博取男人憐惜的必殺技。
偽裝下的何千夏,有時候她覺得好累,好糾結(jié),但卻也不得不如此繼續(xù)。
肖墨寒瞇眼看著她,墨染的眼眸中瀲滟出深深淺淺的氣息,唇角一抹復雜的弧度,時間如滯留一般,在這樣的注視下,停頓了下來。
幾乎是好幾十秒以后。靜逸了的空氣在他唇邊才再度渲染出聲,聽不出相信與否,卻已然是安慰,寵溺:“你彈琴,我來吹簫。”
“好。”
她應下,聲音低低的,坐下,眼眸合上,她是個壞女人,是個連撒謊都不曾臉紅的壞女人。
可這也是有原因的,怪不得她。
抬起眼眸的時候,她看向他,唇瓣輕輕挑動:“寒
,你想合奏哪一首曲子?”
“即興吧!”他取出柜臺上擺放的那支蕭,放至薄唇間,旋律幽幽傳出,音符飄逸。
隨著他譜出的音樂,她指尖落下,跟隨著,跳動……
夜色,在這樣溫馨浪漫的一幕下,變得優(yōu)雅無比,音符更是渲染了天際,如精靈一般在別墅內(nèi)舞動著,極為動聽。
良久,良久,一曲終落。
他低下頭,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換上另一套睡衣的她,在那吊帶裙下性感無比,因剛剛陶醉的彈奏中,她漂亮的輪廓一片安寧,舒適。
光線照下,拂在她的身上,溫馨,溫柔,如一朵花兒,散發(fā)而出的馨香,帶著醉人的氣息,讓人不經(jīng)意的便想要摘踩。
磁性的聲音低迷傳出,染上幾分色-欲:“我們再來合奏一曲如何?”
“嗯。”
幾乎是想也未想的,何千夏便答應了下來,她手指落在鋼琴上,劃出幾個音符,卻未聽得簫聲響起。
她詫異,這才抬起頭看向他,心中一驚,眸中清晰的看到男人眼中的那抹色彩,那是欲-望的色彩,那雙灼熱的眼眸,燃燒著兩團火焰,火熱的灼燒著她,讓何千夏的視線害羞的偏移開來。
臉頰,染上了些許紅潤。
她問,試圖轉(zhuǎn)移他的火熱光芒:“你不是說再合奏一曲的嗎,為何我彈琴,你卻不吹簫?”
黑眸半瞇起,盯著她的視線熾熱幾分:“我說的再彈奏一曲,不是你彈琴,我吹簫……”
喑啞的嗓音,染上粗重的嗓音,如渾厚的大提琴聲一般,沙啞動聽。
“而是,這一次換你……吹簫”
“我吹簫?”回答的太快,以至于未曾反應過來,何千夏直言,一副惋惜之意:“可是我只會彈琴,不會吹簫啊!!!”
聽到她的回答,肖墨寒先是一怔,后而唇邊洋溢出一抹笑意,他沒有想到如此撫媚的何千夏竟然會在他那句話背后,說出這樣一句傻傻的話來,他挑唇,夸她:“你真可愛。”
后知后覺的,何千夏突然反應過來,下一瞬,她窘迫的要死。
一張臉蛋兒漲得通紅:“我……”
看著她羞囧的神情,肖墨寒俊眉微揚,低聲笑了:“可愛的想讓我狠狠的……沖動,占有!”
她的話還未出口,便被他的話語劫了下來,看著她如此這般的神情,竟讓他血液沸騰,感到,興奮。
只有她,與五年前的那個女孩兒,能給他這種感覺。
指尖輕觸精致美麗的瞼頰,輕柔,捧起。
“唔……!”
下一秒,火熱的薄唇迅速覆住她,他的唇緊貼著她
她斂下長長的睫毛,是極為復雜的情緒:“寒,我們還是不要繼續(xù)了……!”
站在這架鋼琴旁邊,眸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那支蕭,昔日里,是顧翊凡手執(zhí)蕭,迎光站立,他的視線溫和無比的看著她,這一刻,似看到他尖銳無比帶著血腥般的鎖緊她,好像在控訴,她拒絕了他的示愛,可是,為何連這點尊重都不曾留給他,要在他們之間美好的回憶里染上,她與別的男人的……纏綿。
被這精光所顫,何千夏小心翼翼的看著肖墨寒,拒絕著他。
他對她的話語置之不理,黑眸閃爍,掠過一絲光芒,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微啞低語,曖昧至極:“你喜歡什么樣的姿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