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場的邊緣,享受著難得平靜。篝火旁華揚拿著鋼刀,鋼刀上挑著蚯蚓肉,肉上灑在細(xì)密的鹽巴,還被刷上橄欖油。
誘人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老狗嗅了嗅鼻子也挑起一塊蚯蚓肉放在火上面烘烤。暗影學(xué)著老狗,短刀上同樣插著蚯蚓肉。自從老狗達到二階巔峰後,整個人又年輕了三分。暗影總喜歡跟在老狗身邊,向他討教修行上的難題。因爲(wèi)兩個人都用短刀,老狗也願意傾囊相授。
短刀門的絕學(xué)就是一刀雕朵玫瑰花,暗影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雕刻出四瓣玫瑰,再多雕出來一瓣,才能夠大成。因爲(wèi)潛心學(xué)習(xí),便沒時間粘著姬紅淚,這就讓女王範(fàn)的姬紅淚很不適,原本還不太在意暗影的姬紅淚,反過來去粘暗影。倒是暗影露出不耐煩。
姬紅淚的腦袋都快鑽進暗影的懷抱裡,雙眼爍爍的望著短刀上的蚯蚓肉,金黃色的蚯蚓肉開始往外滴油,一幅很好吃的樣子。
麥朵學(xué)著別人,把蚯蚓肉烤的半生不熟,硬塞給唐立新。唐立新不得不二次烘烤,把蚯蚓肉烤成金黃色,還未往口裡塞時,又被麥朵奪過去,算是唐立新給她烤的,小口的嚼著,一臉的幸福。自欺欺人到如此地步也不容易。
冷悠然驀然的坐在黑影中,雙手抱著肩,雙眼無神的盯著火堆,忽然眼前一花,鼻頭上冒著異香,擡頭凝神就看到華揚拿著蚯蚓肉蹲在自己身前說:“吃吧!趁熱吃!”冷悠然微微的搖頭,華揚卻伸出手來,抓著冷悠然的手臂,把蚯蚓肉塞在進冰冷的手上:“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對與華揚的親近,冷悠然帶著本能的抗拒。但當(dāng)華揚真靠近後,冷悠然又發(fā)現(xiàn)自己對華揚並沒那麼的厭惡,低聲說:“爲(wèi)什麼我們今天不發(fā)起攻擊,而要等到明天?”
華揚望著燃燒的篝火怔怔的出神,而後低聲說:“人類是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生物,最終會戰(zhàn)爭喪屍與進化獸。經(jīng)過末日浩劫。社會律法已經(jīng)蹦碎。人際道德更是徹底淪落。到時人與人之間必然還會爆發(fā)一場戰(zhàn)爭。那時候我們怎麼辦?”
抗戰(zhàn)之後是內(nèi)戰(zhàn),風(fēng)雲(yún)際會後都化成龍。但是這個世界只容許有一個龍,到時萬千的龍會死去,有些扛的過抗戰(zhàn)的,卻抗不過內(nèi)戰(zhàn)。
想想冷悠然就不寒而慄,繼而恍然大悟,望著華揚說:“你是抗戰(zhàn)內(nèi)戰(zhàn)一起打。防患於未然。”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血流的更少些。”華揚望著遠處的鐵礦山:“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不在我手上,固定思維的轉(zhuǎn)變需要一個過程,希望他不會認(rèn)死理,否則明天他們會和喪屍一起消亡。”
冷悠然藉著火光望著華揚冷冰冰的側(cè)臉,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華揚只瞭解個皮毛,這樣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沒有人能說清楚,讓後世評說。
太陽西沉紅霞盈滿天空,火紅的雲(yún)朵上忽然冒出一個個的黑,空氣上傳來突突突突的震鳴,螺旋槳飛轉(zhuǎn)的直升機從東南飛來,一會飛成個人字,一會又飛成一個一字。火箭巢都已經(jīng)充能,寒光爍爍。殺機冉冉。每個飛行員的臉上都帶著鼓脹的士氣。在紅色的天際線上黝黑的飛艇冒出來。隨著風(fēng)型異能者的作用,如飛魚般衝過來。
華揚的部隊集結(jié)完畢。兩臺飛艇,六百六十輛坦克,七百五十駕直升機,六萬無人機。九千機甲戰(zhàn)士,還有九千一階中級以上的進化者。
華揚的心慢慢變得滾燙,望著遠處低聲說:“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你呢!”
氣喘吁吁的樑青好似輸光籌碼的賭徒,又帶著十六輛巨型礦車衝一次,結(jié)果這次損失慘重,六輛礦車被撞壞輪子,三分之二的籌碼丟在喪屍羣中,隨著礦車越來越少,衝擊起來殺傷力也越來越小,銅圍子能夠橫行四里八鄉(xiāng),指望的就是這三十臺巨型礦車,現(xiàn)在實力折損三分之二,怎麼辦?怎麼辦?
巨型礦車鑿穿喪屍海,沿著原山開始繞圈,樑青正要再衝一次的時候,對講機裡忽然傳來一聲乾澀的聲音:“樑老大,我是曲阜。不能再衝了,已經(jīng)摺損了三分之二的戰(zhàn)力,咱們銅圍子對得起鐵山礦,樑老大你也是仁至義盡了。”
滾動的車輪停下來,引擎卻還在轟鳴,就好像是樑青此刻的心情,不甘心啊!不甘願,如果就這樣撒手了,說不定鐵山礦的今天就是銅圍子的明天。
曲阜好似明白樑青躊躇,不由繼續(xù)說:“銅圍子是咱們的家,兄弟們在這裡拼光了,拿什麼去守銅圍子。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光有喪屍和進化獸,還有那幫無惡不作的奸佞小人。不能讓兄弟們在這裡拋頭顱灑熱血,讓小人佔了咱們的家作威作福。”
這番話如拋進水井裡的石頭,一下就泛起漣漪。餘下的人張了張口,雖然沒說出聲,但心底卻滿是擔(dān)憂。
轉(zhuǎn)動的引擎終於停下來,樑青動搖了。望著逐漸幽暗的夜色,望著山巔燃起的篝火,樑青的心中泛起一絲狠利,低聲說:“走,去找支援。”
十輛巨型礦車,打開了車前大燈,方向盤一轉(zhuǎn),隆隆的往山巔開去。留下一道道的車轍,留下了巨型的背影。
“殺!”咆哮的童賀源忽然閉上嘴巴,呆愣愣望著樑青遠去的礦車。如同最後的希望般消逝,他們走了!好似帶走鐵山礦的底氣。
“怎麼會這樣!”童賀源呆滯,口中低聲說:“不會的!不會的!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把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把兄弟,他一定不會離我而去。”
思量著,童賀源又望見山巔上隱約的篝火,心頭一時的恍然,振臂而呼:“兄弟們守住,守住,樑青去拉支援了,我們的援軍很快就到,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信任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說的清楚的東西,沒有邏輯,沒有道理,只因爲(wèi)我相信你,所以我相信你,哪怕明知你可能會騙我,但我依然相信你。這是一種一旦被辜負(fù)就再也不會有的東西,再未被辜負(fù)前,一個人會徹徹底底,而且毫無保留的相信另一個人。
鐵山礦的士氣在低落後猛然高漲,就好像連續(xù)兩次服用興奮劑接連透支般,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心口的這股心氣,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礦車隆隆開到山巔上,樑青推開車門直接跳下來,二十四個小時不眠不休的煎熬,早就透支他的心力。望著火上烘烤的蚯蚓肉,樑青不由得吞嚥一口唾沫。
“過來坐!”面對潛在的自己人,華揚總是那麼好客,隨手把小酒壺拋給樑青說:“先喝兩口解解乏。”
樑青也不在乎,直接坐在華揚的身邊,大口的吃著肉,大口的喝著酒,進化者的身軀就是強,兩口酒肉下肚後,精神都變得抖擻起來:“給我的兄弟們準(zhǔn)備一些吃的,拼了一天一夜,沒一個怕死叫累的都是好漢子。”
“王光明給他們弄吃的,順便給他們修修車。”華揚絕對是故意的,三階強者王光明,已經(jīng)達到人車合一的境界,周身的異能煉化採礦車,整輛採礦車好似個鎧甲般穿在身上,兩步走過來,給他們酒食,同時在這幫漢子目瞪口呆中開始檢修採礦車。
望著三階的王光明,望著火光中停著的裝甲車,望著山巔上一排排的直升機,還有車頂上密密麻麻的無人機,樑青知道華揚強,而且強的無與倫比。狠狠的把口中的肉嚼完,又灌下一大通酒說:“如果我不來找你,明天你真走嗎?”
“我不走!”華揚望著山下的鐵山礦說:“我會等你們筋疲力盡時殺出去,消滅這幫王八蛋。”華揚的嘴角露出森然,在火焰中閃爍華光,指著下面的黑潮說:“非我族類其心可誅,他們是,你們也是。”
樑青沉默,拎起一塊蚯蚓肉繼續(xù)嚼,吞嚥下去後問:“這是什麼肉?”
華揚的手指按在胸甲上,一團華光閃爍在虛空中,扭曲的蚯蚓被宰殺,林立的墓碑莊嚴(yán)而肅穆,華揚低聲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索性一併回答你。你吃的是蚯蚓肉,山泉谷有一大片墓地,專門埋葬勇士。”
望著眼前的畫面不似作僞,樑青緩緩的顫動:“我同意加入你們,什麼時候發(fā)動總攻?”
“明天早飯之後,今天晚上我們需要好好休息。”華揚說著站起了身軀,脖子緩緩搖晃傳來骨骼噼啪聲:“但今天晚上有個部隊可以先行攻擊。”說著左腿弓右腿等,一手背在後面,一手伸展向前,口中輕喝:“走你!”停在車頂上的無人機,立刻嗡嗡的飛起來,趁著黝黑的夜色,如同蝗蟲般,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衝向鐵山礦。
樑青瞪圓眼睛,低聲驚呼:“這樣也行?”六萬無人機,如同一羣大黃蜂,趁著夜色衝向喪屍羣,初戰(zhàn)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