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六哥!”
“六你祖宗,打錯電話了。”高佬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給蚊子無償獻血了一整天,剛剛才睡熟,就被電話響鈴,能有好脾氣才有鬼。
小富卻是突然警省,這個摳貨為了省錢,死活要跟高佬擠一間房。
“是那個殺手的電話。”小富趕忙坐起,他就是從內地來的殺手,非常反感港島當地人稱他為‘污鼠’。
“你個蠢貨,這些電話你不扔掉,還留著干嘛?”高佬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幾十臺手機,賣二手能賣不少錢呢,我自己會處理的。”小富精準地幾十臺手機的塑料袋里找到剛才響鈴的手機。
小富來港島的日子不短了,他確實知道不少銷贓的渠道,這種折舊手機很容易出手的。
電話那頭的來福看著自己手里的手機愣住了,剛才的聲音明顯不是老六的。
可憐他家鄉的農村實在窮得離譜,旅店的房間就有一臺電視機,但凡他會開電視,就能看到新聞報道老六兩公婆已經撲街了。
來福靜靜地沉默了很久,小富都已經睡著了,他才再一次撥打老六的電話。
‘鈴’
手機握在小富的手里,鈴聲一響起,立刻就被小富給接通。
“喂——!”
“喂——!”
“你,是誰?”
“???”
小富立刻把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房間里面除了高佬的打呼聲,似乎還有別的聲音。
小富把耳朵貼近墻壁。
“我是新的接頭人。”小富回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來福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要六哥接電話。”
這下小富聽清楚,聲音來自自己隔壁的房間。
因為熬了一整個通宵,高佬與小富實在太困,他們沒有回家睡覺,就近找了一間小旅館,開了一個標間。
這小旅館的部分房間是用木板隔開,隔音并不怎么好,小富的聽力靈敏,他能聽出來福就在自己隔壁打電話并不奇怪。
“喂——!”小富正要叫醒高佬,突然想到這種小事,自己就能搞定。
“六哥已經死了。”小富回了來福一句之后,掛斷了電話。
來福還在發愣,小富已經打開他的房間走了進來,并反手關閉房門。
撬鎖什么的,是一個職業殺手的基本技能。
也是,小富與來福終究是不一樣的,小富是專職的高級殺手,來福是兼職做一單就要跑路的。
“你——!”
小富都已經進入來福的房間了,來福還沒反應過來小富要干什么。
小富揚了揚自己手里的手機。
來福總算是明白了,他趕忙拔槍,可是槍在包里,而包在床上。
“你要錢是吧,我我給你錢。”來福還算不太笨,他說著走向床邊去拿包。
小富也不阻攔他,來福把手伸進包里摸到手槍后心里一喜,只是當他舉起手槍時,發現小富的手槍早就頂著他的腦門了。
“你的槍沒有消音器,這樓下可是商業街,槍聲一響立刻就能招來一群警察。”小富輕笑道。
他在眼前這個傻乎乎的殺手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自己以前不也是想著撈一筆就回家蓋房子嗎。
“包里面有六萬塊。”來福很光棍地扔下手槍。
“六萬,賣命錢啊?”
小富伸腳踩住來福的手槍后,腳尖發力向上一跳,來福的手槍飛起被小富握在了手里。
來福臉色一白,完了,他本來還想趁著對方翻包的時候,撿起手槍反殺來的。
“十五萬,六萬是定金。”來福破罐子破摔地嘴硬道。
“嘿!那就是六萬咯,坑你這種新手沒商量。”
小富的臉色有些難看:‘媽的,我們內地人的命真賤。’
小富整天跟高佬這種沒素質的人在一起,很自然地就染上說臟話的毛病。
來福的包里面除了一捆六萬塊的現金外,就是一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雙洗得發白的襪子。
小富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剛來港島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比眼前這小子還窮,一百塊錢都沒有。
“家里沒人了?”
小富把包扔回給來福,來福發愣地看著小富,不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小富雖然摳門,但是他并不貪婪,這兩者其實不矛盾的。
“都死光了。”來福臉色一黯。
“找你賣命那個人死了,你拿著錢回家做點什么的,六萬塊,不少了。”
小富說著把來福的手槍插到自己腰間。
“你的槍我拿走了,這玩意只會害了你,還有手機,給我,走吧。”
來福還是能聽得明白好賴話的。
“大哥,你也是干殺手的?”
“那槍開過的,大哥你最好不要自己用。”
來福趕忙抱起自己的包跑路。
“大哥,謝謝你,我叫來福,我就不問你名字了,我懂!”
來福跑到門口后,感激涕零地向小富鞠躬,這是他來港島后遇到過最好的好人。
‘做好事的感覺好像還挺不錯的。’小富心里一樂。
“走吧!走吧,好事大哥常干,習慣了。”小富很瀟灑地揮揮手。
果然,但凡是一個男人,就沒有不愛裝逼的,只是看他有沒有機會。
來福剛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正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的,他們堵住了來福下樓梯的路,來福只好側身從旁邊的縫隙過。
‘啪——!’
“你是做雞的,挑客啊!”
“不是啊大佬,我真不在這邊做的,我來找我姐妹的,在這邊接客不合規矩我要被打的,要不你改天去我那邊,景仁大廈B座,離得不遠的,一條街。”
這個被扇巴掌的倒霉鬼正是丹丹,昨晚她回到家聽說掃黃,沒敢睡,連夜就跑來這邊找她同行的小姐妹了。
胡子拉碴的男子又是一巴掌打在丹丹的臉頰上。
“老子現在已經硬了,你叫我改天,先幫我滅火,給你加五十。”
“不是的大佬!”丹丹捂著兩邊的臉頰,免得對方再抽自己,她突然想起什么,心里一喜:“大佬,我來大姨媽了,不行你摸摸,我真的做不了。”
“什么?讓老子摸你大姨媽,真他媽晦氣。”胡子拉碴男氣憤地一腳踹在丹丹的大姨媽上,丹丹慘叫一聲,直接跪倒在地板上。
“喂——!麻煩讓一讓。”來福小聲地說道,丹丹是很慘,但是來福現在只想回家。
“讓什么讓,沒看到大爺在忙啊!滾他媽一邊去。”胡子拉碴男一巴掌推得來福倒退好幾步。
“媽的,你們這些大陸燦,又來我們港島吃大茶房啊!”胡子拉碴男看到來福懦弱的樣子不禁嗤笑道。
來福抓緊自己手里包,想從旁邊繞過去。
“老子跟你說話,你他媽倒是應一聲啊!”胡子拉碴男可能火氣是真的很大,他突然一把揪住來福的頭發,正要扇來福大嘴巴子。
“吱吱——!”
一只大手突然掐住了胡子拉碴男的后頸脖,胡子拉碴男雙腳離地地被提了起來。
來福扶起丹丹,倆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胡子拉碴男身后的小富。
一只手就把對方整個人都給提起來了,這大哥的力氣也太恐怖了吧!
“大哥,這個人不好惹的,你快放了他吧!”丹丹焦急地說道。
她還要在這附近做雞呢,哪里敢得罪這些地頭蟲。
小富卻是已經提著胡子拉碴男進了來福剛才的房間。
來福與丹丹趕忙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