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低沉的咳嗽聲在山洞外面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形佝僂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洞口。
林照看到來人,眼中的警惕放松下來,起身迎向來人。
“師父,您怎么來了?”
中年男人正是林照的師父,天延峰的長老,修道第五境——分竅境的大修士,趙銘。
修為至分竅,已然有五百年的壽命,趙銘如今才兩百余歲,身形卻佝僂的如同耄耋老者。
趙銘如今這幅模樣,是兩百年來為宗門出生入死,招惹了諸多仇家,在十年前被仇家重傷。
太昊劍宗宗主曾查探過趙銘的傷勢,當時就搖頭嘆氣,說出趙銘只剩三十年的壽命。
不光只剩三十年的壽命,連同修為也會慢慢衰退,直至淬體境。
這十年來,原本分竅七重的修為,現在已經退落到辟海九重。
好在勞苦功高,長老的位置得以保留,本來可以安詳晚年。
但誰能料到,趙銘唯一的徒弟給他惹來這潑天大禍。
對圣女意圖不軌,這已經是觸犯了宗門底線,本是死罪,但是趙銘死保,才落得思過崖面壁三百年的下場。
不過這面壁三百年,對練氣境的林照來說,與死罪無異。
趙銘看到林照,努力挺直腰板,笑呵呵的說道:“前些日子俗事纏身,今天才得空過來看你,心里不要記恨為師就好。”
林照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眼神柔和了下來。
他哪能不知道趙銘在忙些什么,一個月的時間才將他的事情處理好,難以想象趙銘付出了多少。
攙扶著趙銘坐下,沉聲說道:“師父,辛苦您了!”
趙銘微微搖頭,說道:“為師只有你這么一個弟子,辛苦一些又能如何呢?”
說著,便注意到林照身上的氣息,臉上露出驚色。
“練氣九重了?”
要知道,林照被罰面壁,修煉的資源也停了下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練氣境連破三境,這個消息著實讓人震驚。
旋即,趙銘臉上露出憂色,語重心長的說道。
“照兒,為師知道你內心有怨氣,但也要保證自己的根基夯實,戒驕戒躁方能證得長生。”
林照被說的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最后苦笑一聲。
“徒兒知道了!”
他這一個月的修行,的確是為了夯實根基,要不然半個月之前就能突破開脈,現在說不定都開脈二重了。
誰讓鎮獄神體和真我道經太過逆天呢。
不過這也給林照敲響了警鐘,趙銘不會害他,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倘若外界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還進境神速,怕是要起歹心了。
是該修煉一門隱匿功法了。
看到林照的樣子,趙銘滿意的點點頭,翻手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林照的手里。
“練氣九重,也要為突破開脈做準備,這里是一顆上品開脈丹,你拿去用吧!”
感受著小瓷瓶上殘留的溫度,林照內心五味雜陳。
開脈丹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堪比一柄玄階中品靈器。
而趙銘用不上開脈丹,那就是專門為林照準備的。
沒想到給趙銘惹了這么大的禍,對方還是全心全意對自己好。
一時間,林照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趙銘淡然一笑,說道:“為師的修煉之路已經終結,就將剩余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好好修煉,替為師欣賞絕巔的風光。”
“那是自然,不光是此間絕巔,我還要踏上上蒼的絕巔,帶您一起享受絕巔的風采!”
林照豪氣干云,趙銘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那等風光,為師恐怕是沒機會了!
趙銘輕嘆一聲,說道:“好了,你在這里好好修煉,為師還有一些俗事處理,等過些日子再過來看你。”
說些,趙銘起身朝外面走去。
“師父您注意身體,切不可操勞過度!”
林照叮囑一番,目送趙銘的背影漸行漸遠,臉色漸漸沉下。
“到底是誰在算計我呢?”
林照不停的回憶當時的記憶,但是沒有絲毫線索,這讓他很是苦惱。
不過他不知道,有一個人應該知道一些內幕。
圣女,慕思微。
作為當事人,她應該知道一點東西。
看來只能等修為高深時自己去問了。
……
從思過崖下來,趙銘并沒有回到天延峰,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哪里正是圣女寢宮所在。
來到青鸞峰下,趙銘手持長老令牌,徑直來到一座庭院之前。
“天延峰趙銘,請見圣女!”
吱!
厚重的棗紅大門緩緩打開,一個侍女走出來,說道:“趙長老請進!”
趙銘面無表情的跟著侍女來到湖心涼亭處。
涼亭里一白衣少女,坐在琴案前低頭撫琴,等到趙銘走過來,白衣少女這才抬起頭。
“趙長老,您找本宮有何事?”
趙銘從懷里掏出一個儲物袋,放在石桌之上,說道:“圣女,這是你要的資源賠償,盡數都在里面了。”
慕思微眼里的異芒一閃而過,輕輕點頭,說道:“本宮知道了。”
說完,慕思微低頭繼續撫琴,送客之意明顯。
趙銘低頭看著圣女,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圣女,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慕思微語氣清冷,態度很明顯。
趙銘仿佛沒有注意到慕思微的語氣,說道:“圣女,老夫就照兒一個弟子,他才不過練氣境,恐怕不到三百年就已經化作枯骨,還請圣女能高抬貴手,放照兒一命,老夫愿以空照經的殘本奉上。”
聽到空照經,慕思微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顯然也有些意動。
不過,慕思微并沒有答應下來。
畢竟林照偷窺她洗澡,算的上是玷污了她的清白,身為圣女的她是絕不可饒恕的。
“趙長老請回吧,念你為宗門做了這么多貢獻的份上,這件事休要再提,否則別怪本宮不顧情面。”
趙銘一聽,神色頹唐,身形愈發佝僂。
“老夫告辭!”
趙銘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待到趙銘離開庭院,一個嬉笑的聲音傳來。
“空照經可是天階功法,這么大的誘惑,思微你就一點都不動心?”
慕思微頭也不抬的說道:“殘本如廢紙無異,我要來何用?但是我始終搞不明白,你為何會算計一個普通弟子?”
“你能告訴我嗎,圣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