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實在太大了,已經大到了幾米外都看不清人影的地步,田七讓加強連加快速度,甩掉後面的日軍。
“兄弟們,快點,加快速度,趁著大霧甩掉日軍!”
加強連試圖加快速度,但是很快發現,根本就快不了,因爲霧氣太大也是一種障礙,視線只有幾米遠,況且樹林太密,無路可走,每走一步都是要先行探索,然後用砍刀開闢道路……
“林子太密了,霧氣太也重,快不了啊!”猴子說。
“是啊,不是樹就是刺,不是碰頭就是掛腳,快個屁啊!”馬闖娃一邊用大砍刀砍著身邊的荊棘,一邊叫苦不迭。
“那也得想辦法快點,不然鬼子追上來怎麼辦?”田七催湊著。
馬闖娃抱怨道:“咱們要是不鑽這個樹林就好了,大霧一來早就把鬼子甩掉了,這下可好,一頭鑽到老林子裡,跑都沒法跑!”
“你想的美,咱們要不鑽進樹林,早就被鬼子追得無處可逃了!”猴子笑著說。
田七看了馬闖娃一眼:“是啊,這娃就喜歡馬後炮,有這工夫說廢話,還不如快點開路!”
就在加強連舉步維艱的時候,跟在後面的日軍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因爲日軍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佩刀,面對這樣的密林,手裡沒有刀開路,行走起來十分麻煩。
只有日軍小隊長和手下的幾名軍曹手裡有佩刀,僅憑幾把軍刀無法爲後面的大部隊開劈道路,日軍小隊長好向跟在後面的宮崎武男求援。
日軍除了小隊長以上軍官配有指揮刀之外,還有極少數軍曹帶有武士刀,他不可能收繳那些軍官的指揮刀當充當開山刀,能動用的刀也只能是這些軍曹手裡的刀了。
因爲軍曹手裡的刀並不是日軍的標準配置,而是這些軍曹之類的原本就是武士,所帶佩刀大多是祖傳自帶的。
宮崎武男本打算將這些軍曹的武士刀收繳起來,送到前面的日軍小隊開闢道路,但是轉而一想這些武士刀具有一定的象徵意義,都是武士家族傳承之物,一般輕易不會離身,將他們的佩刀收繳起來難免有些不妥,但是讓他們帶著武士刀到前面開闢道路也不妥,畢竟他們是武士,不同於一般的士兵,讓他們在前面劈砍樹木也不合適。
宮崎武男雖然胸無韜略,但並不缺乏小聰明,他腦子一轉說:“大霧滿天,敵我難辨,爲避免誤傷,召集所有佩刀的武士作爲前鋒,執行特殊任務!”
命令一下,幾個中隊帶有佩刀的軍曹全部被召集了起來,大約有十幾個人。
在日軍中,軍曹屬於最低級的軍官,僅區別普通的士兵,並沒有佩戴指揮刀的資格。
如果是武士從軍,可以優先被任命爲軍曹,所以軍曹不一定有配刀,有佩刀的一定是武士出身,所以宮崎武男召集有佩刀的軍曹都是清一色的武士。
聽說讓他們去執行特殊任務,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了起來,日本武士在冷兵器時代有一定社會地位,但是到了熱兵器時代逐漸開始沒落,這些武士並不怕死,但是害怕那種被冷落的滋味,一聽說讓他們執行特殊任務,還以爲得到了重用,提著佩刀很快沒入了森林中……
這些日軍武士的確和一般的士兵不一樣,他們身手敏捷,一邊用佩刀劈砍著道路兩邊礙事的藤蔓樹木,一邊快速向前進軍,他們沒想到所謂的特殊任務,也不過是爲日軍擔任了清道夫的職責。
但是,他們並不安於這個職責,只想快速開闢道路,用他們的武士刀和中國軍人一較高低。
日軍小隊長正在爲難,忽然見來了一批手持武士刀的軍曹,他們動作敏捷,一路劈砍過來,頓時大喜,連忙命令日軍小隊,跟在十幾個軍曹後面,繼續追擊中國軍隊。
加強連一邊劈砍樹木,一邊繼續向森林深處撤退,田七提著步槍始終走在隊伍的後面,偶爾向後面的日軍開幾槍,警告鬼子不要靠得太近,但更多的是爲加強連擔任警戒。
由於進軍速度緩慢,田七乾脆讓猴子和馬闖娃也端著步槍爲開劈道路的部隊警戒。
因爲三人不僅是班長,而且都是老兵,有一定的作戰經驗,萬一鬼子追上來,他們就要負責狙擊。
“照這種速度,日軍很快就追上了!”猴子擔心的說。
田七想了想說:“那也不一定,我們走的慢,他們也走的慢!”
猴子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他們一定比我們快,因爲我們在前面已經被他們劈開了一條路!”
“怕個屁,來了也好,反正樹林這麼密,霧氣又這麼重,咱們正好可以收拾他們!”馬闖娃拉了一下槍栓,將一顆子彈推上了膛。
日軍的速度的確比加強連要快一些,他們擔心中國軍隊趁著大霧逃脫,拼命地在後面追趕著,加之加強連在前面劈開了一條路,雖然道路很小,但是對日軍還是有很大的幫助。
十幾個日軍武士手裡都有鋒利的武士刀,用來開山劈路比加強連手裡的大砍刀要好用的多。而且他們目標明確,只需要跟著加強連走過的軌跡追趕就行了。
馬闖娃將一顆子彈上膛之後,習慣性的向幾十米之外的一棵樹瞄準,他瞄了一下之後,忽然一愣:“咦……那棵樹怎麼沒了?”
猴子漫不經心的說:“這麼大的霧,你不會看花眼了吧?”
“不會吧……難道真的是看花眼了?”馬闖娃嘀咕了一句,還真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就在倆人說話的時候,田七忽然槍口一擡,砰的就是一槍,十米外的一片濃霧中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一個身穿黃色軍裝的日軍咕咚一聲倒了下來,手裡還捏著一把錚亮的武士刀。
“有鬼子……小心!”田七急忙一聲大喊,迅速就地一個翻滾,躲在了一棵大樹下面,大口喘息著,一拉槍栓將彈殼退了出來,同時將一顆黃橙橙的子彈頂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