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守一說到這里,看了看秦鐵柱和口琴:“二位護送小女遠道而來,想必十分辛苦,不妨先去用飯,歇息一兩日。你們所需之物,我盡量想辦法,一旦謀劃周全就送你們出城。”
“多謝吳老板費心了!”秦鐵柱抱拳致謝。
井上守一回頭對滿堂說:“帶兩位客人請飯,好生招待!”
“是,老爺!”滿堂對井上守一低頭欠了一下身子,然后轉身對秦鐵柱和口琴一伸手說:“兩位,請!”
說完就在前面引路,將秦鐵柱和口琴帶出了客廳。
秦鐵柱和口琴走后,井上守一突然沉下了臉色,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扔在了女兒面前。
吳夢瑤抬頭一看,那正是口琴的照片,照片上的口琴身穿戎裝,一幅氣宇軒昂的樣子。
“爹,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許思維,黃埔軍校第十四期軍統(tǒng)特招生,你是我的女兒,你接觸的男人我都會認真調(diào)查的!”
吳夢瑤從井上守一眼里看到了冰冷的殺氣,連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爹,你別殺他!”
“不,他必須死!”井上守一臉如寒冰,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
“為什么?殺了他對我們也沒有好處啊!”吳夢瑤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井上守一冷冷的說:“因為他是軍統(tǒng)安插在陜軍中的一顆釘子,也是蔣/介/石監(jiān)督這支軍隊的鷹犬,俗話說打狗看主人,只要他死了,那么蔣/介/石就會對陜軍產(chǎn)生更大的猜忌,一怒之下或許對陜軍的高級將領采取清洗行動,這樣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己就亂套了!”
“爹,你要三思啊……萬一他們不會中計呢?”吳夢瑤急忙勸阻道。
“哼,軍統(tǒng)監(jiān)督陜軍的特工死在陜軍部隊里,你說他們?nèi)绾文芙忉尩们宄俊本鲜匾焕湫Φ馈?
“爹,可是……留著他還有用……”
“借口……分明是你對他動了感情!”井上守一忽然打斷了吳夢瑤的話,一下咆哮起來。
“爹,必須要這么做嗎?”吳夢瑤一臉糾結的看著井上守一,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井上守一冷酷的點了點頭說:“對,必須這么做,你是我的女兒,不應該為男女私情跪在我的腳下,起來,你應該知道干什么!”
吳夢瑤擦了擦有些發(fā)紅的眼睛站了起來,她知道父親的性格,再跪下去是沒有用的,他要做的事情誰也擋不住。
“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殺他,但是你和他畢竟是兩條路上的人,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是帝國特工,同樣會殺了你,所以你沒有選擇,必須殺了他!”井上守一溫和的拍了拍吳夢瑤的肩膀。
“爹,我明白……”吳夢瑤只好點了點頭。
井上守一重新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支雪茄,吸了兩口說:“我查過了,那個姓秦的家伙是共產(chǎn)黨,這可是天賜良機,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吧!”
吳夢瑤心里一驚,這的確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兩個人都死了,就永遠失去了真相,留下的只是無端的猜忌。
“爹,不行啊,他們是出來找藥的,如果都死在這里,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是我們干的,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而且我很可能就暴露了,再也沒法回去了!”吳夢瑤急忙阻止道,盡管他知道口琴終究是自己的敵人,但還是下不了手,她知道如果她爹現(xiàn)在要殺口琴,她是攔不住的,只能盡一切辦法先保住口琴的命。
井上守一思忖了一下說:“嗯,有道理,以你之見該怎么辦?”
吳夢瑤想了想說:“爹,不如讓他們帶著藥回去,我會找一個適當?shù)臋C會,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不但可以一箭雙雕,我還可以繼續(xù)潛伏!”
井上守一沉吟不語,這兩個人的確不能死在占領區(qū),而且帝國之花也會因此而暴露,他還不想過早的暴露帝國之花,權衡利弊之后,點了點頭說:“好吧,我相信你會做到的,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是我為之驕傲的帝國之花!”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吳夢瑤乖巧的說。
“好,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不在這里殺他們,我可以為他們搞一箱盤尼西林,讓他們帶回山去!”井上守一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大一會,滿堂就進來了,他附在井上守一耳邊低語:“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在監(jiān)控中,隨時都可以干掉他們!”說著陰冷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井上守一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千萬不要殺他們,你去給他們搞一箱盤尼西林,明天把他們送出城!”
“啊……真給他們搞藥,還送他們出城?”滿堂大惑不解。
井上守一一臉正色道:“對,我自有安排,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辦!”
“好的老爺,那就我去了!”滿堂恭順的對井上守一鞠了個躬,轉身離去了。
第二天下午,滿堂帶著一個伙計,提著一個皮箱,來到了開源當鋪,將皮箱交給了井上守一。
“去,把兩位客人請來!”井上守一命令道。
口琴和秦鐵柱被安排在客房里休息,滿堂特意叮囑外面不太平,盡量不要外出,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來,所以兩人在開源當鋪待了一天一夜,基本沒有出過當鋪院子。
功夫不大,兩人被滿堂帶到了井上守一面前,井上守一指了指面前的皮箱說:“哎呀,真是不容易,總算搞到了一箱,讓兩位久等了!”
“那里那里……能在敵占區(qū)搞到這種藥,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我代前線受傷的兄弟們向你說聲謝謝!”秦鐵柱說著雙手抱拳,向井上守一表示深深的謝意。
“不客氣,咱們都是中國人嘛,這也算是我為抗日救國做的一點微薄貢獻。”井上守一笑呵呵的說。
口琴也向井上守一抱了抱拳:“多謝吳老板深明大義,那我們就走了。”
口琴的話很少,表情有些出奇的冷淡,說完提起皮箱,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