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沒想到你和晉綏軍的姜團長還有這樣的關系,這真是太好了,這樣,明天我親自陪你上一趟縣城?!碧魄迓犃肆焓娴慕榻B,十分激動地說道。
“你陪我去縣城?教導員,不就是設法弄點武器彈藥嗎?用不著這么隆重吧?!绷焓娉粤艘惑@,笑著說道。
“天舒,當然并不只是弄點武器彈藥那么簡單?!碧魄迥樕蠏熘环N舒心的笑,那神情似乎一件讓她倍感糾結的事,終于有了解決方法的如釋負重。
“那還有什么事?”
“天舒,你可能不知道,武陽縣地下黨在半年前,有兩個重要領導被那幫警察給抓了。只是這兩個領導的真實身份那幫警察沒有弄清,只是懷疑是我們的人。這不,就是因為這個,這兩人一直被關在警察局的監牢里,并沒有送到省城。七七事變之后,我黨按照國共合作宣言,要求國民政府當局釋放*,為此,我們到縣政府去交涉,要求釋放這兩個同志。誰知警察局長董方卻謊稱這兩人,已在三個月前被押送到省城了。不過,我們通過內線得到消息,這兩個同志目前仍然被關在縣警察局的大牢里?!碧魄逵行┏林氐卣f道。
她這一說,柳天舒明白了大致情況。
武陽縣警察局的人,抓了那兩名地下黨后,原本準備從這兩人口里審出點東西,然后順藤摸瓜,好向上面邀功。誰知這兩人地下黨只說自己只是武陽縣中學的教員,至于那些關于地下黨的指控,根本沒有半點落到實處。
警察局這幫人確實不甘心,于是就將這兩人先關押起來,準備慢慢進行調查。
誰知這個時候七七事變爆發,國共兩黨再次聯手抗敵,按照兩黨達成的協議,凡是被抓的共產黨員,都應該無條件釋放。
于是,共產黨在武陽縣的人,立即向武陽縣警察局交涉,要求釋放這兩名地下黨。
董方看到共產黨方面要求放人,立即知道自己當初的懷疑并沒有錯,抓人也沒有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董方先是聲稱這兩人并不是因為共產黨的原因才被抓入獄,而是因為其他的人命案子,到了最后,卻對共產黨方面承認說這兩人已在一個月前奉命押解到了省城,現在武陽縣共產黨要求放人,他是無能為力。
而省城這時已經淪入敵手,國民政府各大機關早已撤離,就是警察廳之類,也早已撤走,其間之混亂可想而知。董方將這事推到省廳,立即變成了一筆糊涂得不能再糊涂的帳。
雖然唐清他們已通過內線查到這兩個共產黨仍然被關在武陽縣大牢,卻一時對董方的耍賴無法可思。
“教導員,你準備如何救人?”聽了唐清的介紹后,柳天舒的腦子里一團亂麻。
“怎么救人?那可是你的事,我這次跟著你到縣城,只是等著接人,救人的事,你和姜團長不是有交情嗎?這事你去想法。”唐清的嘴角浮起笑意。
“我想法救人?”柳天舒不由睜大了眼睛。
“是啊,你能從留谷縣的監獄里救出人來,相信武陽縣的監獄,也難不倒你這燕大的高材生吧?”唐清望著柳天舒,竟然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為了讓他幫著救人,連高材生的帽子也給戴上。
“教導員同志,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绷焓骖D時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不過,叫苦歸叫苦,第二天一早,柳天舒還是與唐清一道,趕到了縣城。
兩人走到南城門,柳天舒遠遠看見姜家武團一營長曹天南兩手背在身后,正訓斥一個腰掛駁殼槍的軍官,他與唐清互視一眼,然后向前走去。
“天南兄,什么事讓你發這么大的火?。俊弊叩诫x曹天南十多米的距離,柳天舒高聲說道。
聽到這話,曹天南回過頭來,看見柳天舒和一個面容嬌好的女子站在不遠處,頓時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
“天舒,你不是回山東了嗎?怎么回來了?”曹天南朝著柳天舒喊了一句,又瞪了那軍官一眼,快步走了過來。
“呵呵,天南兄,事情還真讓你們團長給說著了,我們還沒到娘子關,就遇到了鬼子,這不,我又回來了?!绷焓嫘χf道。
“遇到鬼子?你們打起來沒有?結果怎樣?”聽到柳天舒說他在娘子關以北遇到了鬼子,曹天南立即緊張地問道。
從柳天舒在留谷縣與鬼子激戰的情況來看,這柳天舒其實就是一個好戰分子,如果他與鬼子相遇,雙方不打一場,好像不是柳天舒的性格。
看到曹天南關切地神情,柳天舒心里有些感動,他望著曹天南低聲說道:“天南兄,我被迫與小鬼子干了一仗,郝大哥犧牲了,唉,對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唐清姐,如果不是她仗義出手,我恐怕再也見不到天南兄了。”
聽柳天舒這話,曹天南看向唐清,只見唐清向他微微一笑,神情不卑不亢。
“沒想到唐姑娘還是女中豪杰,天南失禮了?!辈芴炷仙钌畲蛄苛颂魄逡谎?,打了招呼后,兩人邊說邊往城里走,唐清則靜靜地跟在后面。
得知柳天舒要去團部找團座后,曹天南在一個路口與他道別。
“天舒兄弟,等你見過團座后,我請你喝酒。”曹天南真誠地說道。
對于柳天舒這種敢跟小鬼子真刀真槍干的勇士,曹天南打心眼里佩服。
“好啊,到時我們不醉不休。”柳天舒應了一聲,然后與曹天南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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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與曹天南分手后,唐清和柳天舒說好見面的地點后,兩人也在大街上分手了。
姜家武聽到柳天舒回來了,立即從門里迎了出來。
“天舒兄弟,你真的回來了?”姜家武看到站在屋子里的柳天舒,笑著上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姜團長,還真讓你給說著了,鬼子把回去的路給擋了,郝大哥為了救我也犧牲了?!绷焓嫱椅?,十分難過地說道。
“郝猛成犧牲了?”姜家武不由一愣,不過,隨即安慰道,“天舒兄弟,你也別太難過了,自從鬼子侵略華北以來,我們有多少同胞死在鬼子的槍下,唉,都怪這該死的小鬼子?!?
兩人坐在屋里說了一陣后,姜家武又問起柳天舒的打算。
“姜團長,這次我們遇到鬼子,如果不是八路軍仗義相救,我恐怕就不能坐在這里了,你說,這救命之恩,我怎么著也該報答一下吧,況且他們的一個排長,為了救我死在鬼子的槍下。我已決定加入八路軍,跟著他們打鬼子。”柳天舒并沒有隱瞞。
聽到柳天舒決定參加八路軍,姜家武臉上頓時惋惜。要知道,他雖然是晉綏軍主力團的團長,但手下的軍官中,有知識有文化的并不多,自從見到柳天舒后,他就有心將柳天舒招納到自己的麾下。
這倒并不只是因為柳天舒將妹妹和侄子平安送到武陽。
“天舒,據我所知,八路軍裝備落后,給養困難生活很苦,要不,你還是到我這邊來吧,我不會虧待你的。”姜家武還是想挽留柳天舒。
“姜兄,你對天舒的厚愛,天舒會銘記在心。不過,受人滴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人家八路軍為了救我,連命都搭上了,這份情無論如何我得還上。這樣,等打走了小鬼子,我還上了這份情,再來供姜兄驅馳如何?”柳天舒笑著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姜家武知道自己無法勸動柳天舒,心里就有些失望,不過,想到柳天舒對自己一家,可以說有老大的恩情,他只能將失望壓下。
“既然你已決定,我就不再勉強了,對了,不知天舒兄弟這次回武陽縣有何貴干?”畢竟是團長,既然人家不是來投奔自己的,那這次回來肯定不是敘舊,他也就沒再客套。
“姜兄,要說有事,我還真的有點小事要團長幫忙?!绷焓婧攘艘豢诓枵f道。
“天舒兄弟請講,只要我姜某能做的,我一定做到?!苯椅湟矝]有含糊。
“是這樣,姜兄,這次我們幾個與鬼子相遇,吃虧就吃虧人少武器少上,所有我想將上次留在你這里的長槍帶回去,不知姜兄能不能給個方便?”柳天舒想了想說道。
“那些武器啊。”姜家武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事好說,那些武器本來就是你暫時存放在我這里的,你隨時可以拿回去?!?
聽到姜家武答應將武器還給自己的,柳天舒松了口氣,望著姜家武接著說道:“姜兄,我知道你駐防武陽縣城后,這武陽縣就沒有你辦不了的事。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說不當說?”
姜家武聽到這話,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你說。”
“我一個朋友有兩個親戚,原本在縣城中學當教員,半年前被武陽縣警察局給抓了,關在警察局的大牢里,安了個罪名是地下黨,我想請姜兄幫我一個忙,將這兩人撈出來?!绷焓媛f道。
“你朋友的親戚?教員?恐怕他們真的是共產黨吧?”姜家武兩眼緊盯著柳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