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救國見到天色不早,團長他們應該到了吧。他走到團長屋裡,空無一人,警衛排還在那,似乎也在等待著排長。他簡單地詢問下,團長未歸,趙救國有點疑惑地皺著眉又出去了。
五連長站在村頭急不可耐地等待,指導員都回來,他們怎麼還不見回來。要是趙指導又追著問他,瞞不過可怎麼辦?
正想著間,趙救國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五連長的背後,一隻手勾搭上去,嚇得五連長人都蹦起來。當他回頭看到原來是趙指導員時,慌亂的心沒有半點平靜下來。
“五連長,你那麼焦急地在等人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事?”
急中生智,五連長委屈說道:“指導員,團長讓我好好教你帶兵,可是我們提前那麼早回來,就怕團長問起會責罰我?!?
趙救國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蠻有把握地推下鏡框,帶著慣有的口吻說道:“五連長你放心,我對你的表現還是相當滿意。提前回來本是我自己的想法,到時我會如實跟團長說明情況,你完全不用擔心,我還會跟團長表揚下你的行事作風,非常好?!?
“謝趙指導員。”
帶著官樣的點下頭,趙救國見著涼風也還在刮:“回去吧,別在村頭守在,想必團長是有事。完成後自然會回來,你就不用操心啦?!?
五連長綻開笑容地道謝離開,心頭還是五味雜陳,跟團長約定好的事,就怕在趙指導員面前露了餡。他大步邁開,正撞見自行訓練回來的狼牙小隊。先是往後瞅下趙指導員不見了蹤影,五連長才把狼牙小隊們叫到一邊去。
“秦木不是跟著團長去別村辦事,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回來?你們有什麼消息嗎?”
他們還真沒收到什麼消息,反正秦木跟著團長去的,讓他們留下自行訓練,也沒額外交待什麼特別的事?!拔覀冎恢酪ヌ教揭患掖髴簦犝f都是和尚,其他便也不知曉了。”
“團長營長還有秦木和櫻美姑娘,去了快一天,天色都馬上要拉黑。要是再見不著,趙指導員問起可就麻煩。怕派人去找,擔心露餡,到時讓指導員發現;不去找吧,又怕出什麼事?!蔽暹B長也跟著焦心,全團的主心骨人物都跟著走開,除了趙指導員,也沒人可以指揮了。
“行,事情我們知道了,五連長你能瞞先瞞著。”
“也只能這樣?!?
終於在飯點開始,團長營長一個也見不著人,五連長打著馬虎眼,趙救國想想也沒再多問,全團就此開飯,那一頓五連長吃得很壓抑,半口飯也咽不下去,衝著飯發愣。
還是村尾那間大戶人家,院門緊鎖,十五已過,便不再對外開放。院裡的屋裡亮堂著燈光,一夥人觥籌交錯的影子隔著窗戶在晃動,有碰酒聲,有杯碗聲還有那炙熱的吆喝聲。
今收到的貢品如往常一般多,有菜有肉有酒,又夠揮霍半個月。桌子上是吃得胡亂一團糟的食物,裡邊是一把把駁殼槍,正毫無生氣地丟在桌子上。
他們會對每一次愚昧百姓的表現品頭論足一遍,把那些愚蠢和行爲當作是飯桌上的說笑。
在他們屋裡邊上的一間就是雜物間,關押著秦木等人,和尚時不時會輪流進來看一眼他們,時間隔得不算長但也不算短。黑漆漆的屋裡可以聽見隔壁那潦亂嘈雜的惡人的吆喝聲,氣得他們只能跟著在房間裡對著牆壁罵罵咧咧。
偶爾被隔壁的和尚們聽見,換來的是一陣的鬨笑。身上的繩子綁得太緊,手和腳都給綁住,力大的張九想要扯開那粗繩,不免吃力不少。
秦木試圖在這間屋裡摸索到鋒利的物品,大家都跟著尋找起來。由於手腳被縛住,他們只得躺在地上,翻滾著用背在後方的手吃力地碰上地面,看看能否有幸弄個什麼割破繩子的東西。恰巧的是屋裡除了凌亂不堪的廢棄東西,很難再找到其它物品。
酒過三旬,興致勃發,神僧在燈光下影子晃動的幅度更大。吃飽喝足,酒也盡情,是時候珍惜金宵一刻值千金。
“你們先喝著,老子回房享受我的小娘子。”神僧面犯桃花般紅暈,推開人羣,撥開屋門,一陣冷風吹來。他又關上,頭吹得有些發麻,走到水壺那,喝幾杯清水淡下醉意。
和尚們都壞笑著說道:“今晚洞房,明晚是不是可以分兄弟幾個也享受享受。”
“我的女人也是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能動的嘛,誰要是動她一下,我可打斷他的狗腿?!鄙裆f得很認真,肅殺的表情讓人玩笑都停止下來,“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妞,她是我的,下回老子再幫你們一人找一個,不會虧待兄弟的?!?
屋裡又是一片樂呵聲:“還沒拜堂成親,算不上洞房,只能是霸王硬上弓,人家還不願意呢。”
神僧捋著鬍鬚,玩笑話讓他有幾分中意地思考起來。
“不行,老子一眼就看中她,其他女子在她面前也是黯然失色,老子誰都不想要,就她這麼一個也夠了?!?
“哎喲,原來所謂的神僧還會癡情哦。”大夥笑道,“不過那妞確實漂亮?!?
“這可是個大事,老子要弄就得認真點,我是要讓她跟著老子一輩子的?!鄙裆S手一指,“馬上出去叫村裡的王媒婆過來,就今晚老子要拜堂成親,請她過來見證?!?
兩個和尚走出院門,外邊冷,他們走得急,直趕去王媒婆家,就往前直走沒多遠的地方。
重重地敲門聲讓王媒婆有些不樂,她披件外衣,打著燈從暖和的屋裡走來。
“誰啊,大晚上敲什麼門。”
“神僧有請,磨蹭個什麼勁,快點開門?!?
王媒婆一聽慌了,動作快不少,拉開門栓,笑得比誰都燦爛:“對不住,原來是神僧請我,真是榮幸,敢問何事?”
“今夜有喜,拜堂成親,邀你一道過去?;匚輷Q作紅裝,動作麻利點,別讓我們等久了。”
沒有再多問什麼,王媒婆進屋麻溜地把喜慶的紅裝換上,燈也沒來得及熄滅,門一合,就跟著和尚出來。
“快點啊,外邊冷風也大。”和尚在催促。
他們往前走去,背景越來越模糊。從房屋的頂上露出一排的人頭,正聽著他們大聲的對話,望著他們離去,跳下屋頂跟了上去。
院子裡又亮起燈光,隨意扯了幾尺長的紅布掛住,算是裝點下氛圍。也沒什麼賓客,那都不重要。神僧拖著被綁住的櫻美從屋裡出來,外邊的風有些大,他弄了件紅色的衣裳紅她披上。
雜物間內的秦木聽見外邊吵鬧的動靜以及櫻美傳來的喊叫,只是這夥人下手太狠,繩子太粗還一連綁了三四條,活生生的人也都快給綁死,一時半刻秦木還沒能從中解脫出來。
門開了,有光線照進來,八路們盡數被帶出去,扔在後院的土地上,團長和營長都摔個狗吃屎,滿臉是土,一點也不含糊。
“別讓老子有機會鬆開繩子。”
張立明未及說完,和尚就掌摑下來,打得他半邊臉火辣辣地刺疼。
和尚甩下手抱怨道:“他-孃的把我手都打疼了?!?
“你是第一個打我的,給我等著?!?
周子云也不曉得張立明對這樣一羣跟土匪沒倆樣的人生氣起來,是有多殘忍。
看著院子裡簡陋的佈置,櫻美被套上紅衣,綁住身,嘴裡因爲剛纔的叫喊被塞進布。她望著大家,一副求救而又無助的眼神。
秦木迅速在後手不停地做著努力工作,不過繩子而已,再粗再緊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可以弄出點破綻出來。眼前的情況有些急,秦木的手在不停搓動,手指扯著粗繩抵抗,和尚們握著駁殼槍,等待著一場精彩的拜堂儀式。
王媒婆一看便知是強行拜堂,她不敢多事,也沒興趣多事。她惹不起他們,往地上看一眼白天被抓起來的傢伙,她知道他們的性命活不長,想到這,她稍微心撥涼。
她在心裡做著念想,希望上天千萬不要懲罰她,她也是被逼無奈。她身邊站的正是櫻美,從她不停搖頭和眼神示意中,她曉得對方是再求救。王媒婆愁著臉,除了孰視無睹,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王媒婆,你瞎愣著幹啥,拜堂快開始呀!”
案桌已被擡出來,上了兩根碩大的蠟燭,點上還沒撐著就被時有時無的風給刮滅。神僧一怒,弄來兩個火把,往案桌兩邊一固定,火就隨著風颳仍舊燃燒著。雖然看起來有些粗俗難堪,也只是擺個儀式罷了,太精細的講究也就不必。
“沒有父母,就拜天拜地得了。”王媒婆說道。
神僧點下頭表示同意,他先叩了頭,王媒婆使勁按著櫻美的頭,就是叩不下去。她加了把勁,雙方都有些痛苦。
“你姥姥的,下手溫柔些,要把老子新娘弄疼,扒你的筋?!?
媒婆收起手,尷尬地應和著,心裡早把神僧的祖宗都給盡數罵過去。要是不來硬的,櫻美又不肯配合叩首拜天拜地,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