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跑到教會醫院附近的時候,韓國已經堅持不住了,整個人跑到門口之后就昏了過去。毅力這個東西是很難說的輕的,等韓國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了。在旁邊的盤子里,有那么幾塊石頭什么的,背部隱隱作痛的傷口讓韓城知道自己弄過外科手術了。最煩醫院這樣子,開完刀還要給家屬看一下,這還給你擺到床頭生怕你看不到。
“你醒了!”
陳佳正在一旁趴著睡覺,一抬眼就看見了韓國醒來了。
“我醒了,這是什么時候了?我得趕緊回家了,你也最好趕緊回家!”
韓國剛想坐起來,背后就是一陣的劇痛。
“你別動,你身上有傷,一定要注意一下,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水!”
這娘們的力量真大,一下子就把韓國按回床上了。這年頭想往家里傳信可不容易了,又沒有手機,只能是借用醫院的電話或者讓人往家里帶信。醫院這個人多眼雜的地方,當然是有軍統的人,所以需要看一下是不是能夠找到,或者他們能夠找到自己。
這個女人在一旁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倒水,畢竟是從來沒有照顧過人的富家千金,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兒,我現在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韓國知道他摸到門的那一刻,把門敲響之后就暈過去了,之后發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你昏過去了自然是到醫院了嘛,為了給你治傷,我可是給了醫院不少錢。”
教會醫院嘛,不賺錢就怪了,特別是這種穿著不凡的人,那肯定是收最貴的錢,用最好的藥和護理。這種教會醫院沒幾個是中國人開的,都是外國人開的,抗戰的時候,這種醫院沒人敢去查,他們的藥品很多都是從國外進口的藥物,收高價。至于窮人,去教堂祈求上帝吧,修女會幫助你,但是絕不會治好你。
“把我的上衣拿過來!”
韓國的上衣里面總是可以藏一根金條,這都是用來保命的,怎么藏的,藏到哪里了?這些都不能告訴人。接過陳佳手里的上衣,在衣領和袖子上摸索了一陣,不知道從哪兒就掏出來一根兒金條。
“我之前檢查了你的衣服,你的衣服里明明沒有錢吶。”
“有錢沒有錢不是你說了算,我做為一個情報人員,這些都是基本的操作。”
雖然教會醫院會非常的坑爹,既然住進來啦,那就得好好的治一治,享受一下貴賓級的待遇。其實醫院的高級病房也沒有什么貴賓級的待遇,無非就是房間的設施多一些,房間面積大一些,整理的護士多一些,外帶一個電話。
“先生,這是院長親自為您準備的房間,您可以一直住到您病好為止。”
醫院的護士長親自來到韓國的病房,派出來的護士都是技術一流的,這么大動干戈就是為了換病房。畢竟人家花了錢了,有錢就是上帝,在教會醫院被貫徹的淋漓盡致。
“我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嗎?”
“沒有,醫生囑咐您注意加強營養。”
韓國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畢竟自己是花了錢,現在他就可以拿起電話給家里打一個電話了。陳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她居然也沒有發現會有一個金條在他的衣服里,只能跟著護士愣愣的來到了新的病房
“你這時候不應該回家了嗎?”
韓國一開口就暴露了直男的本性,這就是不會聊天兒了,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把你弄到醫院,你還不能給人家表示一下。人家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雖然這個姑娘人家不在乎家大業大的,但是好歹也得說一句,要吃點兒什么請客吃飯吧。
“我借用醫院的電話給家里報了平安。”
這也是個傻姑娘,報了平安就結束啦,不得說一下自己經歷了什么事兒,然后到了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嗎?韓國覺得這一切都糟透了,他做錯的唯一一件事兒,就是昨天約了這個姑娘出來玩兒。
“我的姑奶奶啊,你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喲!”
韓國這邊一下子就慌了,有些事情最怕的就是說不清,一旦已經說不清了,再想說清楚就太難了。要是被別人誤會了,那可真是惹怒上官了,弄死你都是一個小事兒。
“喂,給我接陳中將家里,這里是教會醫院。”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比較威嚴的聲音來接電話。
“你好,這里是陳中將家里嗎?我是軍統的小韓吶!”
韓國陪著笑臉,甚至說一臉諂媚,盡管隔著電話看不見,但是可以從語氣上聽出來。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兒嗎?”
“貴府的千金這會兒在教會醫院,之前空襲的時候,本人受點兒傷,怕是無法照顧貴府千金了,請盡快的派人過來帶走她。”
這話說的陳佳有些不樂意了,她現在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價值是多么的重要,特別是對日本人來說。現在陳佳已經落單了,如果來上幾個間諜把陳佳綁走,很難保證不對這個女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就這么盼望著我趕快的離開嗎?這是重慶,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就是因為這里是重慶,我才不放心,我查日本人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這樣每天還是抓不盡的日本特工。重慶看起來是無比的安全,實際上安全問題在重慶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每時每刻都有危險發生!”
表面上看起來軍警密布,但是實際上呢,最后解決事情的還是軍統和中統的人。對內監察這兩個部門是說一不二的,但是對外情報,這兩個情報是一塌糊涂,根本對情報無法完成整理分析。得出來的情報永遠都是國軍高歌猛進,勝利凱旋,日軍永遠都是丟盔棄甲,不戰而降。
“可是不是有你嗎?”
“有我管什么用,我現在已經傷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帶回別墅,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韓國很激動,因為不怕事情想到最糟糕,就怕事情發展到最糟糕。一旦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上峰肯定是要斥責的,首先要斥責的就是韓國。而且第一個罵下來的人不是別人,很可能就是委員長,畢竟薄情寡恩可不是白說的。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有什么事情,等七天后到軍官俱樂部再說,現在,你那里也不能去,只能呆在這個病房里。”
說著話呢,韓國就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把手槍,然后一發一發的檢查著子彈,萬一出什么問題,少不了一場惡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