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15 那軟軟的東西？

“導演，對不起，浪費了你的苦心了……”單堇微一走進片場，就苦著臉朝陳昭巖道歉，為今早報紙上說的事。

誰知陳昭巖一點也不在意，呵呵一笑隨意的擺擺手：“沒關系，這樣不也挺好？”

“好？”單堇微眨眨眼，不懂他又是玩哪一套。

“錯綜復雜的三角關系啊……”陳昭巖意味深長地笑著，“不是挺有看頭的么？”

“可我們不是那個關系啊！”原來導演要的不是正面報道，而是需要一些炒作而已，不管他們寫什么，他都高興，那他根本是忽悠他們嘛！還以為他真那么好請他們吃飯去游樂場呢，嗚……

“那Ares和依依也不是戀人嘛，他們愛寫什么隨他們寫去，等電影出完了就沒人再說了。”陳昭巖像安慰小孩一樣拍拍單堇微的頭，還故意揉亂她的黑發。

單堇微雙手抱著頭，左閃右避卻還是逃不開他的魔爪，卻在閃躲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來不及看清到底是誰，就一個不穩撲到別人身上去，熟悉的味道從鼻間襲來，還理不清是如何的感覺，兩人便一同摔到地上。

本以為屁屁會被摔痛，但意外地沒有，感覺到地面不是硬邦邦，而是帶有溫度的某種物體，貌似是人類的大腿……單堇微急忙轉過頭道歉：“對不起！你……呃，原來是你啊！”從急忙的語氣馬上變調成“大家都那么熟了就別計較了”的調調。

“你什么你？還不起來！”藍澤昕的屁屁才是真正受罪的，一個不穩搞不好盆骨都摔歪了，還好現在沒事，否則眼前這個娘娘腔死一萬次都不夠。

發現自己還坐在人家大腿，單堇微敲敲自己的腦袋，笑道：“誰叫你站到我后面呀？又不是背后靈。”

說話就說話，干嘛還不起來？藍澤昕大腿被她壓著，整個人只能半躺在地上瞪著她，“再啰嗦？”

哎呀，這家伙生氣了，她都忘記了他討厭和人有觸碰。單堇微眼珠子一轉，不情不愿地撐著地面站起來，伸出手想拉他一把，他卻完全不領情，徑自站了起來。

“小氣啊。”她嘟了嘟嘴唇，瞇眼鄙視他。

“什么小氣？”藍澤昕整了整衣服，被莫名其妙地說小氣，有點不高興。

給碰碰也不會死，不會少塊肉，也不是性騷擾，那么小氣干嘛呢？單堇微憤憤地想著，頭一撇往化妝間走去，“沒什么，換衣服了！”

今天可是要女裝，哎！煩著呢，明明是個大老爺們，非要弄個女兒妝，還青衣羅裙的，說不出的別扭，更別扭的是所有人之中只有她自己覺得別扭，別人甚至對她的女裝打扮贊嘆有加，沒天理！

“Ares，你也快去化妝。”一直沉默地看著兩人互動的導演意味深長地一笑。

他這笑容讓藍澤昕打了個冷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一看化妝間那邊單堇微的背影，那家伙干嘛說自己小氣都還沒有搞清楚呢，“哦。”

來到化妝間，藍澤昕特意瞄一眼緊閉的更衣間門，那里面是在換衣服的單堇微，他記得這家伙換衣服從來不要別人幫忙的，一開始就算不會穿古裝，也堅決不要別人幫忙，到后來她摸索出一套穿衣方法了。這和他差不多，他是不想被別人碰他的身體，而她呢？又是為何？只能確定這意義肯定和自己不同。

門在他的注視下打開了，剛穿好繁瑣女古裝的單堇微出來，假發還沒帶上，頂著一頭短發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可笑。注意到他的視線，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看什么看？沒看過男扮女裝啊？”

藍澤昕輕蔑地冷哼，迅速移開視線，“我是沒看過一個女扮男裝的，然后穿回女裝還硬要說自己是男扮女裝，你這是返璞歸真吧？”

“去~”早就不期待從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了，單堇微往鏡前一座，閉上雙眼任由化妝的大姐在自己臉上涂涂抹抹。

“喂，你剛為什么說我小氣？”藍澤昕移開的視線又重新回到她臉上，本來就很女性化的臉，經過化妝后就更顯得水靈，假若假發再帶上，肯定不會有人覺得她是男的吧？

遲鈍的單堇微自然感覺不到他殺人的視線，閉著的雙眸動了動，但沒有睜開：“我有這么說嗎？”

“有。”又在逃避責任了。

“我忘記了。”單堇微裝無辜，暗忖怎么可能讓他知道其實是她想占他便宜？

“……”說不出話來！

“還不去換衣服？今天咱們有激情戲哦。”單堇微戲謔地笑著，晃了晃剛拿到手里的劇本。

“激你個頭！”藍澤昕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拿起戲服換衣服去，雖然語氣是兇惡的，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責怪，反而有幾分說不清的不自然……閉著眼的單堇微看不到。

化妝的大姐看了看藍澤昕閉上的門，然后才笑著和單堇微說：“你們感情真好啊。”

“才沒有呢。”單堇微撅撅嘴，好是她單方面的事，他一點都不喜歡她，討厭她靠近，她很明白的。

“當局者迷啊……”化妝師也像導演一樣，意味深長地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因為片場里的誰都知道Ares是個比較冷漠的人，平時都少說話，脾氣不好這件事本來大家都不知道，后來是被少根筋的單堇微拉爆的。直到現在，Ares對別人依然是冷冷的態度，基本都不太搭理，說不上高傲，只是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但他對單堇微不同，他們之間的關系說不清，像好友一般嗎？也許吧，畢竟Ares只對單堇微是特別的，這個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而遲鈍的單堇微更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黯然垂首，額邊的幾縷長發垂到臉頰邊，擋住了她的表情，水藍色的素衣隨風飄擺，與湛藍的天際融合，風不徐不疾，吹不熄彼此繁亂的心思。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她說，語氣盡是無奈，夾雜著些許哀愁，那之外仿佛還有點什么。

他擰緊劍眉，目光緊鎖著眼前纖細的身影，如果不是他剛才的努力追逐，也許現在依然尋不著她，每次他們遇見，她總是拼命閃躲，不留余地。“為什么？你爹不同意嗎？”

她抬首，深深睇著他焦急的眸子，然后又垂下目光，輕蹙秀眉搖了搖頭。

“那到底是為什么？”想握緊她白皙的纖手，卻被她躲開了，只能無奈地垂下手，拳頭握緊了，又松開了。

她的眉頭緊了，又舒展開，花瓣般的粉唇微張，欲言又止。良久后，她才撇過頭淡然地看著滿夏盛開的睡蓮，“這是我最后一次出現在你面前了。”

一陣旖旎的暖風吹亂一池紅蓮，平靜的水面漾開一層層漣漪，諾白的陽光灑到波紋上，瀲起閃爍的粼光，折射到兩人臉上、身上。不解風情的蟬鳴聲斷斷續續，她背對著他，咬了咬紅潤的下唇，最后還是邁開步伐離開兩人所在的涼亭。

“別走。”他急忙抓緊她的手腕，力道不覺加重了，不解的雙眸透著明顯的悲傷，他不舍得就這么讓她走。

“別這樣好嗎？”她頭也不回，雙眉因手上的知覺而重新蹙起，青絲隨著風向緩緩搖曳，一池清幽的蓮香盈滿鼻間，溫柔得讓人沉醉。

他手放松了些，但沒有放開，扳過她瘦弱的身子，逼她直視自己：“那你告訴我理由。”

她低下頭輕嘆，垂下的柔荑緩緩牽上他的大手，像是偷偷決定了什么一般，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后，把他的手擱到自己的胸部上，“你現在明白了嗎？”

從沒想過她會如此大膽，他怔住了。然后感覺到手掌所觸到的地方是一片平坦，沒有任何所謂的起伏。

她的手依然牽著他的手，把他的手壓到自己的胸前，表情沒有任何不自在，眼神卻充滿悲傷，悲傷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為他而感到悲哀。

良久后，他才回過神來，生硬地說著：“如果是因為這個，我不不會介意的！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身材……”

這個呆頭鵝，竟然沒發現她是男兒身！

“你理解錯了。”她放開他的手，然后把自己雙手拍到他的肩上，像是安慰一樣搖搖頭，又是嘆息一聲，輕輕吐息：“我是男人。”

“OK，卡！”導演笑著結束這場的對白，對于兩人的表現十分滿意，他們的演技比剛開始的時候還要熟練了。

“咦？一個鏡頭就OK嗎？”單堇微走到攝影機旁看一次剛才拍的鏡頭，其實剛才差一點就忍不住笑了出來，畢竟男主角受到的打擊非同小可，還好最后還是忍住了。“哈哈，Ares的表情很像抽筋啊！這也行嗎？”

“抽筋？”藍澤昕本來不想看效果的，但還是跑到小電視上看，“哪有抽筋？”

“這不是抽筋嗎？”單堇微指著鏡頭中擰緊眉頭的他，大笑道。

導演認真審視了下，然后幫藍澤昕辯護：“這不是抽筋，是傷心欲絕，你小孩不懂了，這個表情才是絕啊！”

“聽到沒？你這種偶像派哪會懂。”藍澤昕坐到一邊拿起劇本看，等開拍下一場。

“別太抬舉我，你才是偶像派吧？”單堇微撇撇嘴，明明自己長的那么好看，好笑別人偶像派，他自己才是咧！一大群女FANS不都是沖著他帥么？他不是沒有實力，只是更適合當偶像派。

“彼此彼此。”藍澤昕皮笑肉不笑，完全接受下偶像派這個頭銜，他長得很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沒必要謙虛地不承認，那不是他的風格。

雖然左手拿著劇本，目光卻無法集中到劇本上，剛才單堇微在戲內是捧起他的右手放到她的胸部上，雖然劇本上寫的應該是平板的，但他明顯感覺到有些許柔軟的觸感，和他男人的胸肌不同，那種軟綿綿像是棉花糖一樣的……

雖然剛才沒有十分貼近她，但他明顯地感覺到了。

到底是什么？

良久后，他得出一個結論：“單堇微，你難道從來沒有鍛煉過身體？”

“啊？干嘛這么說？！我體育不錯的啊！”懵然不知的單堇微不滿地抱怨，雖然成績不是特好，但也處于中等不至于糟糕嘛，他干嘛莫名其妙這么說呢？

“……沒什么了。”藍澤昕視線回到劇本上，佯裝專注，思緒卻一直分散著，一直在想著到底為什么會軟軟的。

她瘦瘦小小的，全身看起來也沒多少肉，這么評估的話，應該也沒有什么胸肌，況且她又不是胖子，怎么肉會軟綿綿的？特惡心的……

難道因為她是娘娘腔，所以胸部和他不一樣？

到底是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