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波本放緩動作?
等把兩個小孩送回家,江夏取出手機,撥通了安室透的電話。
……
星光酒店。
來到這里之后,安室透很快確定了板倉卓入住的房間。
他整理了一下頭上的保安帽,同時又摸摸包里剛順來的服務(wù)員制服,裝作巡邏,一路往廚房行去。
——根據(jù)他這些天的觀察,板倉卓也是個夜貓子,有白天睡覺半夜工作的習(xí)慣。因此這個程序員經(jīng)常會叫宵夜。
這無疑是個騙他開門的好機會,只要接管那輛餐車,再隨便往里撒點讓人昏睡的藥物,他就能在幾分鐘以后進屋把人撿走。
計劃非常絲滑,然而就在這時,他貼身放著的手機嗡的一震,來了電話。
“……”
安室透取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手指本能挪到了掛斷鍵上。
但忽然,想起曾經(jīng)掛斷電話以后錯失的抓住赤井秀一的機會……安室透最終沒能按下去。
“仔細(xì)想想,江夏最近還挺有分寸的,有事一般都會給我發(fā)郵件。”安室透心里嘀咕,“突然打電話過來,難道是遇到了緊急到不能發(fā)郵件的情況?”
如此這般思索一番,他終于說服自己,接起了電話。
“老板。”電話對面?zhèn)鱽斫膲旱偷穆曇簦瑤е鴰追帜睾退妓鳎坝幸患挛也恢喇?dāng)講不當(dāng)講。”
安室透搶答:“赤井秀一又去找你了?”
“?”江夏,“不是。”
安室透疑惑起來:“那是什么?”
江夏那邊停頓了幾秒,像在措辭,過了一會兒他說:“之前我看到柯南突然踩著滑板沖了出去,就不放心地跟在了后面。途中經(jīng)過一家壽司店的時候……我從屋側(cè)廣告牌的反光上,看到店后的停車場上有一輛眼熟的車。”
“壽司店?”安室透飛速復(fù)盤起自己經(jīng)過的地方,逐漸鎖定了一家店鋪,他心里騰地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什么車?”
江夏:“保時捷356a。”
“……”安室透心里咯噔一聲:不好的預(yù)感成真了。
當(dāng)時前有板倉卓,后有那個踩著滑板在車流里左右橫跳的醒目小鬼,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后,還真沒空留意什么街邊的廣告牌。
如今仔細(xì)一回想,那家店確實是組織旗下的。如果當(dāng)時琴酒也在店里,并且看到了他的車和他正在追蹤的人……
江夏察覺到電話對面的沉默:“不過我沒看清車牌,也可能那根本不是琴酒,只是另一個同款車輛的愛好者。”
安室透回過神,保持著冷靜的語氣,假裝一切盡在掌握:“我知道了。你不用管這些,離這遠(yuǎn)點就行。”
掛斷電話,安室透后知后覺地想到一件事。
——江夏為什么要特意跟他說這個?
“他該不會真的察覺到了我的臥底身份吧。”這個念頭閃過,又很快被安室透搖搖頭,甩了出去:
“也可能是江夏察覺到了我和琴酒之間的緊張關(guān)系,而琴酒又在我行動的途中出現(xiàn)在了附近,所以江夏想提醒我一句,免得內(nèi)斗時我在琴酒那里吃虧。”
想想組織成員之間那并不友善的關(guān)系,安室透覺得這個推測還算合理。
不過比起這個,另一件事更加重要。
——“請”走板倉卓的行動,還能繼續(xù)嗎?
權(quán)衡片刻,安室透停下腳步,沒有繼續(xù)往廚房走,而是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巡邏起來。
如果板倉卓真的掌握著什么極端重要的情報,那么他的確可以冒險嘗試抓人。
可實際上,既然這人既沒有加入組織,又沒被抓進組織關(guān)起來……那就說明他的價值恐怕有限,往差了想,或許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這種開盲盒一樣的賭博式行動,顯然不是一個成熟臥底該做的事。
“……謹(jǐn)慎為上。”最終,安室透只能嘆了一口氣,遺憾地作出決定:
“得先確認(rèn)琴酒究竟有沒有注意到我……另外,就算抓人,也不能在這里動手。我至少得在別處行動一下,弄個不在場證明,免得那個疑心病又天天追著我喊老鼠。”
要說組織里最讓臥底忌憚的人,琴酒肯定算是其中之一。
雖說兩人交集不多,但安室透感覺得到,琴酒始終不曾對自己放下戒心。
畢竟“波本威士忌”當(dāng)年的搭檔“蘇格蘭威士忌”和“黑麥威士忌”,一個個全都是臥底,其中黑麥威士忌還是最讓琴酒痛恨的赤井秀一——安室透有理由認(rèn)為琴酒對波本威士忌的懷疑摻雜了一點私人恩怨……可偏偏,這家伙懷疑得沒錯,他真的就是一個臥底。
想到這一點,安室透頓時更猶豫了。
——琴酒是他的敵人,烏佐也是他的敵人。如果這兩個人兩兩聯(lián)手,故意用一些案子逼迫板倉卓更換住處,借此釣魚……事情就麻煩了。
“不能大意。”安室透心想,“今晚就先算了。先用這個身份潛伏兩天,看看組織究竟有沒有派人過來盯著我。”
……
掛斷電話,江夏放下手機,安然洗漱睡覺。
第2天早上,他慣例去隔壁吃飯。
正要放下筷子,手機忽的一震,有人打來了電話。
灰原哀循聲看過來,猜測道:“是不是昨天那個牙醫(yī)?”
江夏取出手機,發(fā)現(xiàn)她猜對了——對面正是那位丟了兒子的遠(yuǎn)藤先生。
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磉h(yuǎn)藤醫(yī)生努力壓低的焦急聲音:“那些綁匪來電話了!他們要我把贖金再提高兩千萬。我答應(yīng)了,讓他們給我兩個小時湊錢。”
江夏開的是公放。旁邊的兩個假小孩聽到這話,頓時都停下筷子湊了過來。
江夏:“這次通話的時候,你跟你兒子有過對話嗎?”
“有,有。跟昨天一樣,圭太的心情還算不錯,也很健康。”遠(yuǎn)藤醫(yī)生疑惑道,“不過……他說了一些胡話,聽上去有點奇怪。”
江夏:“什么胡話?”
遠(yuǎn)藤醫(yī)生:“他很開心地跟我說,‘爸爸,這里有好多螃蟹!’
“我正覺得奇怪,那個綁匪就呵斥他,讓他別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我兒子還是很激動,又說什么‘有鯨魚!鯨魚噴水了!’
“我正想細(xì)問,但那個綁匪生氣地把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