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揪住烏佐的尾巴
聽到這句話,江夏立刻想起了那些多到讓他疲憊的黃金。先是條件反射地有點累,想癱進鄰居家的沙發(fā)里、最好再來一只炸蝦卷撫慰心靈。
但考慮到自己正開著盼了很久才到手的反派馬甲……
江夏最終只是面色不變,輕聲回答道:“當(dāng)然。”
隨著這句話,他側(cè)過身,目光落在了餐廳墻上的那一只鐘表上。
按照偵探常有的行動模式,此時他應(yīng)該走過去,演示一下如何觸發(fā)機關(guān)。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親自擼袖子上陣有失風(fēng)度。而且現(xiàn)在,他正在飾演絕癥病人,一墻之隔還有一群偵探“觀眾”正等著驗收成果。
于是最終,江夏只是挪動了一下,就又跌回座位上。
還意思著閉了閉眼,假裝起身失敗,正在緩沖眩暈。
過了一兩秒,他才指指墻上那塊巨大的表:“抱歉,還是你來吧。我實在不太舒服。”
“……”
千間婆婆總感覺拿前任塑料“主辦人”墊腳的黑澤,其實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虛弱。
而且剛才,這個走路都要晃兩下的青年,竟然比她還先一步到達(dá)了餐廳。明明比起她所在的密室,中控室離餐廳更遠(yuǎn)……
不過,“寶藏所在的位置”這枚誘餌,實在太過誘人。
千間降代努力想讓自己像個偵探一樣冷靜思考、靜下心推理、捋順黑衣青年的所有可疑之處。然而心跳的“咚”“咚”聲一下下錘在她遲鈍的鼓膜上,激動和期待感被越推越高。
見江夏一副確實不打算起身的樣子,千間降代終于還是又一次妥協(xié)。
她按照江夏所指,走向了那枚或許藏著某些危險機關(guān)的鐘表。
“偵探們搜查這棟別館的時候,我也跟去看了看情況——黃昏別館面積廣闊,房間無數(shù),但卻只在一個地方設(shè)有鐘表,就是你面前墻壁上的這一只……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千間降代聽著他的聲音,仰頭打量著這只獨一無二的表,像個正在聽偵探推理的警察一樣,不自覺地點了一下頭。
——她隨身帶有懷表,不需要借助別館里的鐘表查看時間。所以,雖然別館里鐘表很少,但由于這一點并沒有給千間降代造成困擾、無法給她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于是最后這也沒能成為推動她思索的強力助推器。
總之,千間降代只是簡單意識到了“表很少”,并且下意識地以為,其他房間的鐘表是被美食偵探拿去變賣了——那家伙雖然嘴上說把別館保持了原樣,但據(jù)千間降代所知,由于債務(wù)纏身,美食偵探在檢查過一些有些價值的物品、發(fā)現(xiàn)它們內(nèi)部沒有裝設(shè)機關(guān)后,就記下它們的位置,然后將這些東西一一販賣。
那時,千間降代還沒能受邀進入這棟歸屬于美食偵探的別館,因此她自然以為被賣掉的東西當(dāng)中,也包括其他房間里的座鐘;而餐廳里的這一只表得以幸存,是因為它是那種嵌入墻壁的款式,而且表盤樸素,看上去并不值錢。
……
但現(xiàn)在,從黑澤的話來看,這只表背后,竟然另有隱情。
……唔,可能是黑澤身上沒帶手機、也沒有表,所以他對這方面格外關(guān)注。千間降代暗暗點了一下頭。習(xí)慣性地復(fù)盤著自己的失誤。
然后哂笑一聲,搖了搖頭——經(jīng)歷了今晚的這些事,從各個角度來說,她都無法繼續(xù)當(dāng)一個偵探了,也不用再費心復(fù)盤。
在她正有些走神時。
身后傳來黑澤的聲音:
“你還記得你借‘主辦人’之口,留給我們的那些‘提示’吧。”
千間降代被他聽上去溫和、但放在這種血腥背景下卻透著一絲詭異的語調(diào)引得回過了神。
她看了看江夏,壓下心里的驚疑,面對他的問題點了一下頭,重復(fù)著那句已經(jīng)刻入她腦海的話:
“兩個旅人仰望天空之夜,惡魔降臨城堡;王上攜寶而逃,王妃淚灑圣杯,祈求原諒,士兵揮劍自刎,血染大地。”
“沒錯。”黑衣青年肘部支在扶手上,滿意地托著腮,指尖點了點上方,“‘兩個旅人仰望天空之夜’,是指時鐘的長針和短針同時指向上方的零時。”
說完,他停頓下來,看著千間降代。
千間降代疑惑又緊張地跟他對視片刻,逐漸從他眼里讀出一種“答案都告訴你了,你怎么還不干活?”的無聲催促。
“……”沉默片刻,這個年邁的老太太只能轉(zhuǎn)過身,像個聽話的打工仔一樣抬起手,默默撥動表上的指針,將它們按照江夏所說,撥到了合適的位置。
隨著兩枚指針咔噠合攏,她身后,不知道是路人還是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的步驟,其實已經(jīng)被寫在了在你父親的留言里。你應(yīng)該也注意到了鋼琴上的血書了吧——‘我終于握住了找到寶藏的王牌’。
“重點是‘牌’。
“所以線索中的‘王上’、‘王妃’和‘士兵’……”
聽到這,千間降代終于跟上了思路,表現(xiàn)出了一點偵探該有的素養(yǎng)。
她脫口而出:“是指撲克牌中的K、Q和J。另外,‘寶物’是指方塊,‘圣杯’是紅桃,劍則是黑桃……方塊K、紅桃Q、和黑桃J?”
有了這種具體到細(xì)節(jié)的關(guān)鍵詞,她忽然想起剛才在起居室,槍田郁美打牌時用過的那一副沾有血跡的牌,心里一動,徹底明白了。
——這棟別館中的東西,幾乎全都是烏丸家定制的,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那副撲克。那三張對應(yīng)的牌上,一定藏有提示寶藏的線索!
……
剛才在起居室時,千間降代選的娛樂活動,是國際象棋。
她沒參與打牌,不記得撲克上的具體圖案。
正想沖去起居室,把那一副牌拿下來。
但這個念頭才剛閃過,她忽然聽到身后,黑澤話語不帶絲毫停頓地說:
“沒錯。所以按照對應(yīng)牌上人物面孔的朝向,以及牌的點數(shù)。機關(guān)的開啟方式,應(yīng)該是先把指針往左撥13度、再往左12度、最后向右11度……嗯?”說到一半,他話語略微一頓,聊天似的問,“怎么了?不去試試嗎。”
“你……”千間降代卻沒有動,回過頭死死盯著他。
種種可疑之處忽然在她腦中連成一串,雖然沒能徹底貫通,但卻整合成了一個更大的旋渦般的謎團。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質(zhì)問,以及深藏的驚悚:“在起居室的時候,你明明一直在打臺球,那里離牌桌最遠(yuǎn),槍田喊我們過去時,也只展示了沾血的黑桃J。后來你們搜尋‘主辦人’,更沒有拆過起居室里的撲克牌……
“你怎么知道另外兩張牌的面孔朝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