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的衣服袖子上沾到了黃色的粉末,看上去像是百合花的花粉,”池非遲又看向玻璃柜上的那束新鮮百合花,“我們一開始到這個房間里參觀的時候,她的袖子上還沒有花粉,應(yīng)該在我們離開房間后,她動手調(diào)整臺鏡時伸手到花瓶旁邊,不小心讓衣袖蹭到了花粉,在這個家里的其他地方,我沒有看到過百合花,很可能只有這個房間里有,如果是這樣……”
“那么,她袖子上的花粉,就能成為她調(diào)整過鏡子的證據(jù)!”越水七槻了然道。
柯南在一旁點頭表示認(rèn)同。
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作案手法、兇手、證據(jù),而且確認(rèn)過大家想的一樣,那么這起事件也算是解決了。
這次破案依舊是池非遲風(fēng)格的速通模式,不過,這起事件的線索好像太明顯了一點,讓他跟上了池非遲的速度,想到這個,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
“現(xiàn)在由七槻姐姐去完成推理嗎?”柯南仰頭看著越水七槻問道。
越水七槻有些猶豫地看向池非遲,“這個……”
池非遲看得出越水七槻有些意動,想到這次事件簡單、本身也是越水七槻可以解決的,點頭表示支持,“我跟柯南不需要靠破案來獲得名氣,由你去最好?!?
雖然越水下周末要去的‘水果達(dá)人秀’節(jié)目也會發(fā)生事件,到時候還可以讓越水增漲一波名氣,加上這一次白河美鈴死亡時間的關(guān)注度,可能會讓越水短期內(nèi)名氣增漲過快、超出他的心理預(yù)期,但這次事件的手法不復(fù)雜,越水自己有能力找出真相,似乎也想去進行推理,他實在不想阻攔越水。
就算越水連續(xù)解決兩起關(guān)注度高的案件,名氣增漲得太多了一些,也不一定會讓越水有做不完的委托……吧?
“毛利先生呢?”越水七槻看了看毛利小五郎,還是有些猶豫,低聲提醒道,“如果沒有那么多記者關(guān)注這起事件,我們不管誰來解決案子都沒關(guān)系,可是這起事件有很多媒體在關(guān)注,要是我和毛利先生都在場、最后卻由我解決了案件,外面搞不好會有不利于毛利先生的傳言,比如說他輸?shù)袅烁筝叺耐瑘龈偧贾惖摹蚁嘈懦叵壬憧梢宰尨蟛糠謭笊绮灰鷣y報道,但肯定有你管不了的人,那些只想要關(guān)注度、不管自己有沒有傷害到別人、不管自己會不會得罪別人的人,胡亂報道起來才是最麻煩的,到時候毛利先生看到那些言論,說不定會難過的……”
柯南也認(rèn)真考慮起來。
這么說也對,現(xiàn)在外面到處是記者和電視臺工作人員,其中肯定有一些只求關(guān)注度的瘋狂八卦報社,要是小五郎叔叔在破案過程中沒有一點表現(xiàn),很可能會有人借題發(fā)揮、說小五郎叔叔有名無實之類的。
小五郎叔叔會不會難過先不說,這樣的言論也有些破壞兩家事務(wù)所的關(guān)系……
“那就由你和老師一起完成推理,這樣就不會有人說閑話了?!背胤沁t對越水七槻說著,垂眸朝柯南看了一眼。
柯南立刻會意,悄悄跑到門口,打開了手表的表蓋,對準(zhǔn)毛利小五郎的脖子射出麻醉針。
“可是毛利先生他……”越水七槻看向毛利小五郎所站的位置,看到毛利小五郎喝醉酒一樣踉踉蹌蹌走到門口、隨后背靠墻壁滑坐到地上,呆了一下,正色道,“看樣子是沒問題了?!?
“毛利先生?”帶隊警察沒見過‘沉睡小五郎’現(xiàn)場,被毛利小五郎的怪異舉動嚇了一跳,“你、你這是怎么了嗎?”
“沒什么,”柯南站在門外走廊上,背靠著墻,用蝴蝶結(jié)變聲器發(fā)出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我只是在想,是時候該為今天這出鬧劇畫上一個句號了!”
越水七槻跟池非遲站在玻璃柜前,側(cè)頭對池非遲小聲吐槽,“背后有人就是不一樣,毛利先生現(xiàn)在很有氣勢耶……”
池非遲:“……”
越水是在說什么冷笑話嗎?
“因為毛利先生傳遞出來的信心太強,好像只要聽他推理就行,”越水七槻若有所思,“我覺得自己不參與推理也沒關(guān)系?!?
池非遲:“……”說好了他家毛利老師和越水一起分這次事件所帶來的名氣,柯南已經(jīng)就位了,等一下肯定不會忘了越水,越水接下來想旁聽恐怕也不太可能了吧?
毛利蘭看到毛利小五郎認(rèn)真嚴(yán)肅的表現(xiàn),眼睛一亮,主動出聲問道,“爸爸,難道你已經(jīng)知道今天的火災(zāi)是怎么回事了嗎?”
“這就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嗎?”白河紗織也驚訝問道。
“是的,關(guān)于這次事件的真相,我已經(jīng)知道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低垂著頭,語氣認(rèn)真地‘說’道,“其實發(fā)生在這個房間里的火災(zāi),是某個人為了殺害白河美鈴小姐所設(shè)計好的圈套,這件事不光是我,就連七槻和非遲也都看出來了,七槻,玻璃柜上的鏡子交給你,接下來你就在現(xiàn)場把手法還原一下吧!”
“啊,我知道了?!?
越水七槻回過神來后,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找池非遲要了手套戴上,把三面臺鏡放回玻璃柜上,又按照臺鏡上的刻痕,調(diào)整了臺鏡的擺放位置和鏡面的角度。
柯南繼續(xù)用毛利小五郎的身份,讓警方找來了手電筒,又向帶隊警察借了一個手下來幫忙做實驗,讓那名警察拿著手電筒站到玻璃窗戶前,舉高手電筒,模仿著下午兩點左右、對面大樓玻璃幕墻反射到屋里的陽光。
手電筒模擬的光線自窗口照進屋,被對面墻壁上的穿衣鏡反射到了玻璃柜上方,落在三面臺鏡的位置,再由三面臺鏡的鏡面反射到油畫上,最后,三面臺鏡反射的陽光在油畫上匯聚成了一個大光點,也正是油畫起火的地方。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和越水七槻一邊演示手法,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出推理,很快把這個不算復(fù)雜的手法說了個一清二楚,隨后還指出兇手是大家離開房間后、有機會留在房間里調(diào)整臺鏡的白河千春。
另外,下午白河美鈴回房間睡覺之后,白河千春從茶廳離開,故意在中西優(yōu)香開車出門時跑出去,讓中西優(yōu)香開車沖進了池塘,這也是白河千春殺人計劃中的一環(huán),目的就是為了讓當(dāng)時在房間里的白河美鈴拉開窗簾,讓對面大樓玻璃幕墻反射的陽光能夠照進屋里、引燃油畫……
推理期間,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身份,向白河家的其他人確認(rèn)過——只有這個房間放了百合花。
這樣一來,白河千春衣袖上的百合花花粉就成了她調(diào)整過臺鏡的證據(jù)。
在越水七槻指出白河千春衣袖上的花粉之后,白河千春沒有辦法再否認(rèn)、狡辯,低下頭,陷入了沉默中。
白河京介看到白河千春的反應(yīng),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千春……”
“千春姐姐……”白河紗織聲音顫抖地喚了一聲,有些崩潰地質(zhì)問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了媽媽?!”
“千春小姐……”白河千春低喃著,在白河京介、白河紗織滿臉不解時,抬眼看著兩人,聲音依舊和以前一樣溫順柔軟,目光卻木然又帶著一絲嘲弄,“那個女人不管過了多久,都還是只會叫我‘千春小姐’,叫你們的時候卻是‘京介’、‘紗織’,她從來不會那樣叫我?!?
白河紗織難以置信地問道,“就因為這個?”
“其實當(dāng)初我聽說爸爸要和她再婚,我真的很開心,畢竟她是我很崇拜的大明星,”白河千春笑了笑,轉(zhuǎn)頭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臉上笑意消散,“我知道我是爸爸帶來的拖油瓶,所以在各方面都很努力,想要討好她,從來沒有任性的言行,幫忙做家務(wù)也總是很快地完成,可是那個女人就只會回我,‘千春小姐,做得很好’、‘千春小姐,謝謝你’、‘千春小姐,不行哦’、千春小姐、千春小姐、千春小姐……”
聽到白河千春著魔一樣地低念白河美鈴對她的稱呼,屋里其他人都心情復(fù)雜地保持著沉默,靜靜聽著。
白河千春說著,眼里突然涌上恨意,“就在上個禮拜,我路過她房間外面,聽到她跟別人打電話,她在電話里面說,我只是她丈夫帶來的拖油瓶,身上流著白河美鈴血脈的孩子就只有京介和紗織兩個人,財產(chǎn)也是,連一毛錢也不會分給我這個拖油瓶……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得到她的認(rèn)可,可是過了這么多年,她還是認(rèn)為她的孩子只有京介和紗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