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宮裝女子就顯得有些猶豫了,當(dāng)錦袍老者和孫師弟出手滅殺鐵甲尸兵的時候,她雖然沒有出言阻攔,可是此女的眼中卻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異色,并被杜凡成功捕捉到了。
當(dāng)然,在杜凡看來,這幾人之中,最有問題的還是耶律休。
鐵甲尸兵出現(xiàn)之時,耶律休既不像錦袍老者和孫師弟那樣果斷,也不似宮裝女子一般猶豫,仿佛一點情緒都沒有,就這么冷眼旁觀,如果非要用某種情緒來形容他,那就是冷漠了。
其實,杜凡早就察覺到了一件事情,在他們進入上古戰(zhàn)場前后,耶律休的性情和言談,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說是判若兩人那么明顯吧,但確實已經(jīng)不似同一個人了。
還有一點讓杜凡起了疑心,開啟上古之門的時候,未免太簡單了一些。
他計算過,激活上古之門,兩名金丹后期足矣,根本就用不著五個人,耶律休伙同他們前來,顯然不是為了開啟上古之門這么簡單,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這個耶律休有點古怪,但是古怪在哪里,一時之間我又說不清,總之,你一定要小心,此人絕對有問題。”譚溪提醒杜凡,語氣凝重異常。
“知道了。”杜凡暗中點了一下頭。
一天之后,當(dāng)杜凡等人在另一座尸山腳下收集寶物之時,尸山忽然一陣搖晃,十多個鐵人站了起來,有的手持武器,有的赤手空拳,直奔下方眾人奔襲了過來。
“嗖嗖嗖……”
紅芒閃爍,十多團火苗竄出。沒入到了鐵人身體中,繼而在熊熊大火的包裹之中,所有鐵甲尸兵全部化成了灰燼。
“諸位,繼續(xù)吧。”孫師弟散去手中法訣,控物術(shù)施展之下,就要再次收集寶物。
可就在這個時候。尸山之上,又有三個身影站了起來,卻不是鐵人,而是銅人。
“嗯?這又是什么東西?”孫師弟一愣。
“銅甲尸衛(wèi)!”杜凡雙目一閃,結(jié)合先前從譚溪那里得到的信息,心中立刻有了判斷。
孫師弟只是愣了一瞬,而后抬手就是兩團火苗射出,可是這一次,卻沒有先前那般順利。
兩個銅人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力不俗。其中一人轟出一拳,將火苗擊散,另一人側(cè)身一閃,躲避開來,隨后兩者身形一晃,以一種遠超先前鐵人的速度,直奔尸山下方眾人沖了過來。
“筑基期!”錦袍老者脫口而出。
孫師弟神色一凝,二話不說。雙手掐訣猛然一揮,當(dāng)即一片火海洶涌而出。瞬間橫移虛空百余丈,帶著炙熱無比的溫度,一下子就將兩具銅人籠罩在了其中。
片刻過后,火光散去,兩具銅人化為了兩灘銅水。
“從現(xiàn)在開始,大家都小心一點吧。既然筑基期的尸變者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那么金丹期的尸變者也就不遠了。”孫師弟散去法術(shù),對眾人說道。
接下來的尋寶過程中,鐵甲尸兵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銅甲尸衛(wèi)逐漸增多。幾天之后,眾人遇到的,已然全是銅甲尸衛(wèi)了。
杜凡在這一行人之中,沉默寡言,不顯山不露水,只有在銅甲尸衛(wèi)大量出現(xiàn)的時候,他才會動用幾種較為普通的大五行法術(shù),輔助孫師弟、錦袍老者等人對敵。
杜凡肩頭上,那只三眼冥獸始終趴伏在那里,三眼齊開,閃爍幽幽光芒。
在杜凡的眼中,遍布在戰(zhàn)場中的禁制和法陣猶若實質(zhì),所以就算沒有宮裝女子引路,他一個人來到這里,也能拼出一個不小的造化,至少要比五個人平分寶物來得實惠。
事實上,他的確有這樣的打算,不管耶律休最終發(fā)不發(fā)難,以后他都會再次光臨此地的。
這個時候,宮裝女子正在計算路線。
“諸位道友,這邊走。”半晌過后,宮裝女子收起法具,用靈筆在牛皮地圖上面延長出了一條路線,旋即,如先前那般,此女一個優(yōu)美的轉(zhuǎn)身,在前開路。
“嗯?不對啊,此女畫出的那條路線,不但禁制重重,而且尸體不多,至少還有七八條路線,要比她選的這條路線強……”杜凡通過三眼冥獸之眼,將方圓數(shù)里之地看得透徹異常,之前幾次還好,不過這一次,宮裝女子制定的路線明顯有問題。
“杜道友,怎么了?”耶律休走到杜凡身邊,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哦,沒什么。”杜凡笑了笑。
“那就走吧。”耶律休掃了杜凡一眼,隨即轉(zhuǎn)身而走。
杜凡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因為這一刻,他在耶律休的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曾經(jīng)熟悉的氣息,對方眼神之中的冰冷,以及神色之間的漠然,絕對不是人類可以表露出來的。
“我好像知道了……”譚溪突然開口,卻伴著明顯的情緒波動,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前輩知道什么了?”杜凡眼神一變,立刻心念發(fā)問。
“他是……”
譚溪只說了一句話,杜凡頓時面色大變,心臟狠狠一抽,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好在這個時候,他走在隊伍的最后面,其他人沒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然肯定有所懷疑。
“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前輩能確定么?”杜凡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修士,盡管心中巨震,但還是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心念溝通譚溪,想要得到確認。
“應(yīng)該不會錯,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趁著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這是一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譚溪出言確認,并建議杜凡離去。
“這處上古戰(zhàn)場的造化不淺,如今都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就此離去未免可惜,晚輩倒想看一看,這位耶律家主究竟是何方神圣!”說到這里,杜凡放緩了語氣,對譚溪傳念道:“譚前輩放心吧,您別忘了,晚輩是有兩條命的。”
“好吧,只是希望你不要玩火自焚。”譚溪說完這么一句話之后,便不再言語了。
而杜凡提到的兩條命,指的自然就是記憶符木,在他的乾坤戒中,就有那么一塊已經(jīng)定位好的記憶符木,只要將其捏碎,便可以瞬間出現(xiàn)在外界的泥潭邊緣。
當(dāng)初跳下泥潭之前,杜凡為保萬全,背著所有人捏碎了一塊記憶符木用以定位,如果在上古戰(zhàn)場之中發(fā)生什么意外,他可以借此逃命,若是沒有意外發(fā)生,也不算浪費,因為這個上古戰(zhàn)場,他肯定不會只來一次。
有了這個保障,杜凡做起事來便少了很多的后顧之憂。
所以,盡管杜凡知道宮裝女子畫出的路線有問題,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隨著不斷前行,杜凡發(fā)現(xiàn)宮裝女子并不是打算以此謀害眾人性命,因為她身先士卒,對攔在前方的禁制和法陣一一破解,期間還耗費了她的不少法力和神識,后來都是每走一段,此女便服下丹藥調(diào)息一番。
半個月之后,杜凡終于看出了一點門道,這位楊仙子不是禁制和陣法的造詣不夠,也不是真欲做出對同伴謀財害命的勾當(dāng),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她另有目的!
如果杜凡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目的便是:她想要將眾人帶到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在進入上古戰(zhàn)場之前,她就知道!
而且……耶律休多半也知道!
“之前由于先入為主的關(guān)系,讓我對孫道友和耶律休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錯誤的判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耶律休和楊仙子應(yīng)該是一伙的,而孫道友、錦袍老者,多半和我一樣,是他們找來的炮灰。”
“耶律休和楊仙子要去的那個地方,到底有什么東西……或者說,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完整的古寶,還是銀甲尸將,亦或是其他……”
杜凡思緒翻滾不定,心中越發(fā)謹(jǐn)慎。
……
數(shù)日之后,一條十余丈寬的血河攔住了眾人去路,腥氣彌漫,令人作嘔。
忽然,血河涌動,劇烈翻騰,一道銀芒沖了出來,停頓在半空中,化為了一個銀色身影。
“尸變者,鐵人?”錦袍老者見狀,微微一愣,不太確定的低語了一句。
“尸變者沒錯,但絕對不是煉氣期級別的鐵人,如果孫某沒有猜錯的話,我們應(yīng)該遇到金丹期尸變者了。”孫師弟雙目閃動,盯著銀色身影,面現(xiàn)凝重之色說道。
只見半空中懸浮的尸變者,通體銀甲覆蓋,棱角分明,散發(fā)金屬光澤,手持戰(zhàn)戟,寒光凜冽,威風(fēng)八面,氣息迫人,渾身上下充滿了肅殺之意,仿佛一尊上古戰(zhàn)神再現(xiàn)人間。
杜凡卻知道,這個通體覆蓋銀色盔甲的尸變者,其實就是相當(dāng)于金丹期的銀甲尸將!
“哧!”
銀甲尸將動了,手持戰(zhàn)戟,帶著森然寒芒,直接刺向了距離它最近的孫師弟。
這一擊來的十分突兀,又迅猛異常,讓人防不勝防。
“孫道友,小心!”
錦袍老者一聲低喝,大袖揮舞間,百十根粗大蒼勁的藤條彈射而出,速度極快,轉(zhuǎn)眼出現(xiàn)在了銀甲尸將四周,紛紛一個纏繞,就如同捆粽子一樣將銀色人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