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原本爲了讓杜若眉徹底的死心, 可真是找了個母老虎過來,杜若眉以爲自己氣勢洶洶的出現(xiàn)給那個女人一巴掌會讓她有所畏懼,可就徹底的打錯算盤了。現(xiàn)在她的力氣比不上那個女人, 甚至連氣勢上也被壓倒了, 想要找上官霖求救, 可是對方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看著遠處對她全然不理。
“知之, 你一定要聽我解釋。”上官霖愣愣的站著, 用眼神對著遠處的女人哀求。知之,知之,絕對是誤會, 天大的誤會啊!
或許是距離太遠,沈知之看不清上官霖臉上的表情, 嘈雜的歌舞聲和爭吵聲讓她有種頭昏眼花的感覺。她在幹什麼?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xiàn)?
耳邊一直盤旋著陸梅語重心長的話, 就好像魔咒一樣直逼大腦:“你這個孩子, 從小就單純,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你說一個花花公子, 媽媽怎麼能放心你和他在一起呢?”
花花公子?沈知之對於這個詞語,一時沒有確定的概念,喬媽媽一直苦口婆心的勸說,她也總是無法有真切的感受。知道這一刻,她呆呆的望著吧檯邊糾纏的兩個女人和懶懶的看戲的男人時, 纔有深刻的體會。
痛徹心扉, 就算從前看到喬哥哥和黎青親密的在一起都沒有這麼痛過。她感覺心好像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揪緊, 無法呼吸無法出聲呼喊無法挪動腳步。
原來是這麼嗎?現(xiàn)實。這就是現(xiàn)實的上官霖, 沒有甜言蜜語和所謂美好愛情的矇蔽, 她第一次真正的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個男人。依舊耀眼光芒四射,英俊的臉龐令人難以忘懷, 可是他的名字他的身影,現(xiàn)在所代表的只有兩個字“痛苦”。
上官霖身邊的兩個女人在爭執(zhí)什麼,沈知之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耳旁只有自己沉重的心跳,就好像一個艱難行進的旅人,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去喘息。
她直直的盯著上官霖,看他帶著驚愕的目光看自己,看他嘴脣嚅嚅的動著似乎要說著什麼,眼睛一眨都不眨。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沈知之,應該轉(zhuǎn)身離開,毫不猶豫。
“喂,你去哪裡?”藍浚看到臉色泛白的沈知之木然的推門出去,給上官霖遞了個眼色連忙跟著追了過去。對天發(fā)誓,他不知道上官霖在搞什麼鬼,只是他自作聰明的感覺上官霖對這個女人不一般,所以想借機挑撥一下然後樂呵呵的看著上官霖發(fā)窘暴走。
“我,我該回家了。”冷風吹著沈知之的臉頰,讓她的大腦有了片刻的清明。
“沈知之,你沒事吧?剛剛肯定是誤會……”藍浚拉著沈知之的胳膊解釋,他雖然居心不良,但是看到沈知之這幅模樣,也有些不忍心。愛情的深淺,旁人一看便明瞭。
什麼誤會?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沈知之不過是個白癡傻瓜而已。
“知之……”緊跟著追過來的上官霖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從藍浚手裡接過搖搖欲墜的女人,給了他一個殺人般的目光。藍浚心虛的撇撇嘴,一打眼看到旁邊路過的美貌少女,立刻歡天喜地的跑了過去勾搭。
藍浚決定之後的一個星期都躲著上官霖,以免他隨時發(fā)火把自己掐死。
擡眸怔怔的看了上官霖一會兒,沈知之才彷彿剛剛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一般,笑了起來:“是你啊?真巧。”
“知之,你剛剛看到的,都是假的。”上官霖想咬自己的舌頭,精明的他居然笨拙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在說什麼啊?呵呵。”沈知之笑,她想自己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目光越過上官霖的肩頭,看到那兩個爭執(zhí)的女人也推門追了出來,努努嘴對上官霖輕聲道:“她們來了。”
“誰?什麼?”上官霖一時沒明白過來,順著沈知之目光的方向回頭望去。
杜若眉和上官霖的臨時女友怒目相對對峙了一會兒,忽然發(fā)現(xiàn)男主角神秘的消失了。最重要的人物離開了,她們兩個的爭奪戰(zhàn)爭就失去了意義。
杜若眉狠狠的挖了那個女人一眼,記準了她的相貌以備日後報仇,便追了過去。那個女人一見杜若眉跑了,自然也跟著跑出去,留她一個人接受衆(zhòng)人嘲弄的目光,她也是受不了的。
“霖,那個賤女人打我,你居然都不幫我……”杜若眉一見上官霖,立刻又哭哭啼啼的靠了過去,完全把沈知之當成了路人甲。
“喂,臭三八,你說誰是賤女人?我和霖在約會,是你突然跑出來打我的。”另一個立刻橫著眉毛手插著腰反駁。
“呸,明明我和霖約好了在酒吧見面的。你知道我是誰?我是霖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哪裡有你的立足之地。識相的就快滾……”
“哈哈,笑死了。自己不要臉居然還敢說是霖的未婚妻?霖就算娶這個小妞也不會娶你這個臉平得像鞋底似的女人。也不拿鏡子照照再出來咬人……”
一語落下,四周無聲。拔腿準備跑的沈知之忍不住偷偷擡眸和上官霖一樣,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杜若眉的臉龐。
杜若眉的臉立刻漲得通紅,好似被火燒了一樣,低著頭躲避著他們的目光。她畢竟是有家教的女子,比不過潑婦罵街的女人。
上官霖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居然點頭道:“璐璐,你這麼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小眉的臉好像真是很平……”
“哇,上官霖你壞,我再也不理你了……”杜若眉再也忍不住了大哭道,捂著臉淚奔而去。
沈知之捂住嘴,掩飾著自己複雜的心情,雖然她心裡很難過,可是現(xiàn)在被上官霖和那個叫璐璐的女人弄得她又好想大笑。
“人家爲你捱了打,啊嗚。”璐璐撩著亂蓬蓬的短捲髮,一頭窩進了上官霖的懷裡扭動不止,母老虎立刻轉(zhuǎn)化爲小貓咪。
上官霖愣了一下,看到面前的女人變了臉色飛快的推開纏在身上的璐璐,想去拽沈知之的胳膊,可還是晚了一步。
沈知之好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踩在上官霖的腳上,跑到路邊胡亂揮舞著手臂攔下一輛出租車,一溜煙的跑了。
“知之,知之……別走……我要死了……”男人帶著痛苦的聲音遠遠的消失在車後,沈知之喘著氣,狠狠的咬著下脣堅決沒有回頭看一眼。死就死吧,從此你上官霖的好壞都與她無關了。
是不是忘記一個人要比愛來的痛快些?至少心裡沒有了糾結(jié)和矛盾,不會坐立不安的對一個人日思夜想。每當那個可惡的男人出現(xiàn)在腦海裡時,只要在心裡默唸幾遍“走開走開”,心情便重回晴朗。
雖然不會再痛苦,可是心裡卻空蕩蕩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擡頭看藍藍的天空,沈知之有種蒼老的感覺。
昨天晚上上官霖給沈知之打了十幾個電話,她硬是沒有按掉了沒有接。本來她可以關機,但她沒有那麼做,她想傳達給上官霖一個信息:她沒事,好好的在家,只是不想理他不想聽他說話。而不是消失。
天底下也只有她這種懦弱的女人,在討厭一個人男人恨一個男人的時候還在擔憂他吧。
“知之,不開店嗎?”有顧客在旁邊奇怪的問道。
沈知之這才意識到自己站在店門口發(fā)呆,於是淡淡的對她笑了笑:“進來吧,我剛剛到呢。”眼睛有些紅腫,是夜裡偷偷窩在被子裡哭的結(jié)果,所以沈知之早上趁著陸梅沒起牀就出門了,以免引起陸梅的懷疑。
雖然她儘量避免和顧客們對視,可是精明的女人還是看出了端倪,揶揄她道:“知之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見沈知之只是笑著不出聲,那個顧客又笑道:“男人哪,其實就跟小孩子一樣,喜歡在女人面前顯擺,要聽好話愛面子,順著他一點就是。女人是水,以柔克剛纔是王道,硬碰硬是不行的。”
沈知之點頭淡笑,這些道理若是安慰別人她也會,可是輪到自己就無法做到。他心裡根本沒有自己,要她如何順著他呢?就算她沈知之一無所有,但她還有一顆驕傲的心。
顧客坐到沙發(fā)上打毛衣,沈知之照例的拿抹布擦一遍置物櫃和玻璃門。打開門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車鳴聲,隨之而來的是明威快樂的喊聲:“知之,早啊!”
沒等沈知之招呼,明威已經(jīng)把車停到了店門口,笑盈盈的走了過來。他帶了幾張感覺不錯的照片給沈知之,讓她自己留著,明顯有討好和藉故接近的嫌疑。
“早,早啊,進來坐坐吧。”沈知之彎了彎眸子,把明威引進店堂,語氣略顯有氣無力。
明威雖然不是第一次來沈知之的店,但以前都沒有細看,打量店鋪間沈知之已經(jīng)把一杯香噴噴的咖啡放到他的手中。
接過杯子時,明威不小心碰到了沈知之的手指,雖然只是輕輕的碰觸,可是那種柔滑的感覺卻好似一股細碎的電流順著血液直擊心臟。他的手指抖了一下,擡頭去看沈知之,沈知之渾然不覺的垂著眸子,轉(zhuǎn)臉坐到他的身旁。
“吃過早飯了嗎?”雖然沈知之很想問明威是否有事,可是又感覺不太禮貌。
“沒有……”明威望著沈知之盡在咫尺的白皙臉龐,失神的搖頭。回醒過來他有些後悔,因爲沈知之已經(jīng)出去買早點了請他稍等一會兒一起吃早飯了,天知道他早上不僅吃了而且還吃得很飽。
“那我請你吃早餐。”吃東西吧,至少吃了東西胃部的飽脹感會暫時取代內(nèi)心的空虛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