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獨自一個人帶回來了那筆可觀的獎金。蘇浙的場子和野場子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全都走現(xiàn)金生意,這樣可以躲避追蹤。
當(dāng)熊貓將一個裝的半滿的手提公文包放在茶幾上的時候,我和老蔣的眼睛都亮了,說實在的,一切都數(shù)字化的今天,愛錢的人變得少了,因爲(wèi)手機或者電腦屏幕上冷冰冰的數(shù)字不足以體現(xiàn)出金錢的美好來,三個零和六個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本質(zhì)的不同。
然而當(dāng)整整一公文包粉紅粉紅的鈔票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心中的滿足感是難以言喻的。
熊貓笑著說這些錢又夠我們花天酒地一段時間了,然而我卻沉默了。
一看到錢,我就想到了喬琪,因爲(wèi)我希望將我獲得的所有成就和她一起分享。
然而一想到喬琪,我就想到了喬瑜所說的那些話:她要盡一切能力阻止我和喬琪在一起。
得不到喬瑜的許可,就算我能夠戰(zhàn)勝一切和喬琪走到一起,過程也註定是艱難的,道路註定是曲折的,我不怕吃苦,我只是怕喬琪吃苦。
“唉……”我嘆了口氣,坐回到了沙發(fā)上。
熊貓一看我的反應(yīng)就猜到了我遇見什麼事情,不過他沒有正面開導(dǎo)我,反倒是勸道:“心情鬱悶?正好賺了錢,咱明天叫上柱子,先去吃一頓好的。”
然而老蔣卻搖頭說道:“明天啊?明天我還得聯(lián)繫客戶,沒空……”
我和熊貓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老蔣這種大忙人的狀態(tài),也不強求,反正少了老蔣地球一樣轉(zhuǎn)動。
與老蔣這種大忙人相反,像趙鐵柱這種人幾乎是每天都有時間的,不管是約什麼局,只要提前倆小時約,準(zhǔn)保沒問題。
不過這傢伙偏偏嘴硬,非說他之所以赴約,完全是因爲(wèi)我和熊貓的面子夠足,要是別人約他,他壓根就不帶搭理的。
飯局約在了蘇城郊區(qū)一家湖邊餐廳,格調(diào)還挺高雅,是趙鐵柱挑的地方。
根據(jù)趙鐵柱所說,這裡到了晚上會有漂亮姑娘過來吹拉彈唱,而且這些姑娘質(zhì)量相當(dāng)高,總有那麼一兩個驚爲(wèi)天人的美女出現(xiàn)。不過可惜的是她們賣藝不賣身,要不然就憑柱子的火氣,哪怕是豁出傾家蕩產(chǎn)也得嚐嚐這天仙的滋味。
一頓飯吃了三個小時,有吃有喝,到最後我們仨都有點微醺。
趙鐵柱伸著脖子盼著的那些“美若天仙”的姑娘們最後終於出來了,這些人美則美矣,但是終究比不上我家小喬。
看到她們,我又難免聯(lián)想到了小喬,
想到小喬,我則難免再度傷心。
一傷心總想喝酒,都說借酒消愁,還真是如此。要不是喝到最後錢包真有點受不了,我今天晚上有可能要躺著回去。
吃完了這頓飯,差不多已經(jīng)十點多了,因爲(wèi)地處郊區(qū),晚上十點左右已經(jīng)看不見什麼行人。
離開飯店,我們發(fā)現(xiàn)這邊打車並不方便,趙鐵柱說打車可能需要走到兩裡地外的主路上去。
正好吃了不少,我們也準(zhǔn)備溜溜食,一路沿著湖邊,吹著夜風(fēng),我們仨倒也逍遙自在。
趙鐵柱這畜生喝了酒之後更想女人,嘴上不停說,將剛纔在臺上吹奏的幾位美女品評了個遍,我和熊貓聽得忍俊不禁,被趙鐵柱的三俗說法逗得前仰後合。
正當(dāng)我們說的開心,忽然遠處幾道車燈光芒晃動,我們仨都警惕起來,留心這些車燈是不是出租車過來了。
要是能在這裡打到出租車就方便多了,省得還得走那麼遠的路。
趙鐵柱醉眼朦朧,一拍大腿:“哎呦,咱們運氣不錯,趕上出租車隊了!”
然而這話一出口,我就隱約覺得不妙了,這邊地處郊區(qū),人跡罕至,飯館裡出來的客人走得應(yīng)該都是相反的方向,半夜三更的哪兒來這麼多車?
果然不出我所料,沒等趙鐵柱伸手?jǐn)r車,遠處道路上塵土飛揚,只見四五輛越野車呼嘯著朝我們這個方向駛來,看樣子居然有些眼熟!
熊貓眼神最好,看了一眼立即分辨出其中門道:“這是湯家的車!”
趙鐵柱雖然喝了不少酒,也看了不少女人,但是至少神智還清醒,一聽見“湯家”倆字,趙鐵柱見了閻王似的高聲喊道:“跟著我跑啊!”
我和熊貓也不顧趙鐵柱知不知道路,跟著他朝著反方向的大野地裡跑了過去。
不管我們幾個能力如何,陣容如何,對面湯家可是氣勢洶洶開著好幾輛車過來的,石老翁、段老狗那些傢伙手段毒辣,今天過來找我們絕對不是來喝茶聊天的。
趙鐵柱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我說爲(wèi)啥隔著老遠就殺氣沖天,鬧半天是特麼湯王爺?shù)淖吖罚 ?
我心裡其實也明白,眼看著蘇浙和魏先生馬上就能將湯王爺?shù)淖锩鴮崳瑴易匀徊荒茏源龜溃c其被我潑一身髒水,倒不如反客爲(wèi)主,先把我弄死再說。
這其實已經(jīng)是湯家第二次準(zhǔn)備弄死我了,之前在湯家別墅的時候要不是齊玉蓮保我一條性命,估摸著現(xiàn)在我都過完了頭七了。
趙鐵柱
一邊說一邊跑,跑到一半繼續(xù)說:“日了狗了,這特麼蘇城地勢開闊,根本連個逃命的地兒都沒有。要是擱在我老家山裡,咱們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擺脫後面這幾輛鋼鐵猛獸!”
然而現(xiàn)在說什麼都晚了,兩條腿終究還跑不過四個軲轆,那些越野車很快就追到我們身邊,將我們圍了起來。
熊貓聲音低沉:“跑不過了,打吧,大不了折在這,咱好歹也得拉幾條命作伴。”
趙鐵柱則完全沒有熊貓這股子視死如歸的狠勁兒,低聲嘟囔:“要不咱求饒吧?跪下磕頭也成!”
可惜事實上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越野車停下,熄火,車門打開,走出來的都是我們熟悉的身影。
湯王爺今天晚上沒有出現(xiàn),上一次齊玉蓮的手段肯定夠他喝一壺的,他這個年紀(jì)的人經(jīng)不起折騰,上次沒出人命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
遠處一輛車上走下來的是黑瘦漢子段老狗,近處車裡走下來的則是湯家的頂級打手石老翁。
剩下的全都是身穿西裝的精壯漢子,數(shù)量遠比之前任何一次可觀,就算熊貓真的動手,也未必就能解決全部。
這些人將我團團圍住,石老翁冷笑著走到我的面前。
“楊燁,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吃喝玩樂,你心可真夠大的呀?”石老翁冷笑著堵住我們的去路,陰森的眸子裡閃爍著殺意。
趙鐵柱冷汗直冒,主動退到了我和熊貓的背後,倒不是他不仗義,而是他這種心理素質(zhì)其實不能擺在敵人面前露怯。
熊貓陰沉著臉不說話,但是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鬥的準(zhǔn)備。
我低聲問石老翁:“真的非得這樣?我們可是三條人命,你們真就不當(dāng)回事?”
“呵呵……你也太小瞧我們了吧?三條人命,你應(yīng)該慶幸時代變了,要是放在二十年前,就算是三十條人命我們也不在乎。告訴你,石老翁手底下的冤魂,沒有一個連,至少也得有一個排了。”
石老翁的語氣囂張至極,似乎他殺人根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一樣。
這不是我第一次體會到石老翁的陰森,這卻是我第一次體會到石老翁的邪惡,骨子裡的、並且已經(jīng)摘下了一切僞裝的邪惡。
但凡是心裡頭還有一絲一毫道德底線的人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石老翁卻毫無內(nèi)疚的將這些話說了,並且還準(zhǔn)備將這些事做了。
看著眼前的石老翁,我忽然覺得這個社會很複雜,而我們必須要學(xué)會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