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的話讓我想打他一頓的心都有了,如果他早點告訴我這個消息,我也不至于半夜殺到陽和道場去將正一派的道士們胖揍一頓,最后還燒了人家的道場。
不過既然知道熊貓這條腿有痊愈的可能,我自然開心得很,抱著熊貓的胳膊,激動不已。
熊貓身上的神奇能力一掃之前陰霾,看熊貓這樣的恢復速度,保守估計下個禮拜就能出院了。
當晚我和夜將軍離開醫(yī)院,我半路上給洪先生打了個電話。
打電話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我想弄清楚上古遺脈的問題。
既然洪先生告訴我上古的那些氏族各有特點,與眾不同,并不像現在的人類如此相近,那么我便想問問洪先生知不知道這些氏族究竟有怎樣的能力。
好比說,我身上的金烏之血更像是屬于哪個氏族,熊貓身上的“金剛不壞”又類似于哪個氏族。
電話通了之后,洪先生很熱情的解答了我的問題。他告訴我,他雖然還在繼續(xù)這個課題的研究,但是卻始終沒有得出太過詳盡的結論。因為關于那個時代的史料記載實在是太少了,更何況這些殘存的史籍之中還有著很多藝術加工,他想要去偽存真,簡直難如登天。
他只能告訴我一些只言片語,或者學界早有定論的東西。
比如說,共工氏族里的族人天生聰穎,并且常年依靠大河生存,因此共工氏族的族人對數字非常敏感,推理邏輯能力較強,而且善于控制“水”,后來共工族中出類拔萃者被封為水神,更有怒觸不周山,與火神祝融大戰(zhàn)的傳說,乃是后話……
但是現如今要說共工氏族的子孫后代有什么樣的異能,卻是很難斷定的。史書中或者上古神話中記載的共工是個銅頭鐵面、人首蛇身的怪物,難道這說明他的子孫也必須是這樣一個非人的造型才對?
我被洪先生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心中明白的確是這個道理。上古歷史記載不全,現如今只能根據一些只言片語做出粗淺的推斷,畢竟誰也無法真正看到那個消失已久的時代。
不過洪先生勸我不要氣餒,他說雖然很多歷史被掩蓋了,字里行間卻也有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說,神話之中,描述夸父逐日的片段,便能夠粗略勾勒出來夸父的形象是高大威猛,雖然未必有神話中那么龐大的體型,但是至少應該算是巨人。
還有,刑天斷首,執(zhí)干戚舞,這段歷史中便能看得出來刑天的生存能力極強,就算沒有神話傳說之中,頭顱被斬斷之后依然可以戰(zhàn)斗生存那么夸張,但是也能猜得出來,刑天部族的人百折不撓,
且真的有頑強的生存能力。
這些話倒是對我?guī)椭鷺O大,我稍作思考,問洪先生,上古神話之中,與金烏有關的神祇或者氏族有哪些?
洪先生說金烏便是太陽,而太陽傳說更多來自東夷。不過這方面?zhèn)髡f相對來說較為冷門,因為東夷方面的神系在現在主流神話界資料甚少,似乎由于某些原因,這方面的歷史資料全都被抹去了。
我聞言一怔,心中開始覺察到不對,再度追問,洪先生卻說,這方面的神話所知最多的便是后羿射日和夸父逐日這兩件傳說。
據說上古時期天上共有十日,其中九日被后羿射下,僅剩其中之一。
而后來《山海經》中又有夸父逐日的描述,夸父與日逐走,渴死于半路之上。
洪先生告訴我,這兩段看似簡單的描述有可能暗含了兩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其中“天生十日”這種說法當然是不可能存在的,這里的“日”,很有可能描述的是一個神秘的氏族,而太陽只不過是這個氏族的圖騰而已。
上古部落中經常有多位首領,神話中出現的“十個太陽”,很有可能便是這神秘部落在某個時期涌現出的十位首領??上н@十位首領被后羿及其氏族除掉其中九位,只剩下最后一位碩果僅存,這神話中所隱藏的信息量實在巨大。
而“夸父逐日”,則明顯是一次戰(zhàn)場上的反殺,本來占據優(yōu)勢的夸父及其氏族,被這神秘太陽氏族軍隊的“詐敗”誘敵之計成功反殺,全軍覆沒在半路上……
我聽得震驚不已,若非洪先生所說,我怎能想到上古傳說里居然還隱含著一個個部落的興衰史。
然而我卻隱約判斷,洪先生所說的那個神秘的以“太陽”為圖騰的氏族,興許和我身上的金烏血脈有關。
后來洪先生所說的話題全都與神話有關,我這個人不學無術,自然也聽不懂其中的深層次含義。
掛斷電話之后,我陷入了沉思。我和熊貓的相遇、相知很有可能并不是巧合,之前師父曾經說過,一切都是天命。而我和熊貓又同是上古遺族,我愈發(fā)覺得背后似乎有一張無形大網,緩緩將一切都聚攏起來。
喪命村地宮之中的魔心是什么?喪命村村民口中所說的“罪孽”又是什么?
和洪先生的交談讓我的內心愈發(fā)混亂,我身上之所以有金烏之血流淌,絕不僅僅是幸運而已。
回到獅子嶺,我躺在床上,卻久久難以入眠。
夜將軍卻不顧這些難題,自己一只鳥躺在沙發(fā)上睡得像死了一樣。
轉眼入了三更,我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剛想起
床上上網,查閱一下這方面的資料,學習點新鮮知識,忽然聽見院子外面的山路上似乎有聲音傳來。
在我修習了《玄天秘錄》之后,身體各方面的感官都開始有了長足的進步,尤其是這一雙眼睛和這一雙耳朵,雖稱不上千里眼順風耳,卻也足以做到耳聰目明。
我聽這外面的聲音似乎只有兩人,心中便踏實了許多,輕輕搖醒躺在沙發(fā)上睡覺的夜將軍,我低聲道:“可能有敵人摸上門來了,我瞧著八成就是正一派的人,勞駕你幫我去看看?”
夜將軍一臉的不情愿,但只能它去,誰讓它會飛呢?
老鳥從窗戶鉆了出去,撲棱棱飛上了天,看了一眼,很快又縮了回來。
“你還真說對了,來了兩個牛鼻子,其中一個就是吳道遠,剩下一個不知道是誰,看起來比吳道遠厲害一些?!币箤④姷吐暤?。
我聽見吳道遠來了,倒是心中詫異,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敢來找我,上次陽和道場的事情居然并未將他嚇破膽。
而還未等我和夜將軍出門,我便聽到一個陰冷聲音催促道:“你哆嗦什么?我來幫你們正一派報仇,你反倒一臉的不情愿,這小子莫非是閻王不成?”
這聲音我從未聽過,因此我斷定這便是和吳道遠一起過來的那位道士,聽起來像是他強行帶著吳道遠過來找我,也難怪吳道遠那種膽小如鼠的人居然敢再度前來。
吳道遠似乎被這位道士挾持了,他低聲道:“好家伙,道兄,你有所不知,這小子本領無邊,身上全都是寶貝,一會請出來只烏鴉,一會掏出來只女鬼……女鬼還會噴火,他這哪里還是道玄中人,根本就是妖怪成精了!”
“放屁!”另一個牛鼻子斬釘截鐵道:“這小子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能有多深的修為?老子行走江湖這么些年,見過的牛鬼蛇神多了,還會害怕這青頭小子?趕緊帶我進去!除掉這小子,我興許還能重歸茅山派的門下,要是錯過這機會,只怕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洗脫茅山棄徒的罪名了……”
聽見“茅山棄徒”這四個字,夜將軍忽然翅膀一震,低聲道:“糟糕,來的人莫非是茅山棄徒李玄機?”
“什么李玄機?”我沒有聽說過這家伙的名號,不過看夜將軍的意思,似乎是個很有名頭的人。
夜將軍低聲道:“這牛鼻子曾經號稱茅山派五十年來最有潛力的弟子,只可惜當年失手鑄成大錯,害死了自己師父,被茅山派逐出門墻了……現如今他來找你麻煩,自然是想要靠著茅山通緝令的作用回歸茅山派,小楊,我感覺今天晚上要有苦戰(zhàn)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