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眼說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個子軍人,就是領著一個連四輛坦克,在一天多的時間里,與他們坦克獨立旅、第四坦克近衛軍第231坦克團以及駐蒙蘇聯紅軍預備裝甲師等多支部隊,周旋、對抗直至最后整旅、整團地滅掉了他們一輛又一輛t34坦克,那個在戰后才知道的連長名字,不管是格穆里亞、瓦西里還是格羅別茲和別林斯基,看向謝光宗的眼神一律全變成了綠瑩瑩的夜光眼。
看什么呢?其實不管哪個國家的坦克兵,都是一樣的短小精悍,大個子是進不了裝甲部隊的。
這一刻,他們的眼前,不知為何忽然閃過一個個無比熟悉卻又無比悲憤的臉龐,難以遏制地晃來晃去,就像從前吹號集合一樣,那樣人頭攢動,那樣熙熙攘攘。
然而,這些晃來晃去的臉龐和人影,卻再也變不成有血有肉的身軀,活蹦亂跳地與他們站在一起了。
他們,竟然都是被眼前這個小個子一個個無情地殺死的。
倘若不是被親耳告知,誰能想到,這個笑瞇瞇的家伙,簡直比一個劊子手都還心狠手辣。
就在四個人北極熊一樣盯著謝光宗,同時四雙拳頭都無一例外地緊緊攥起來的時候,謝光宗突然瞇縫著兩眼一下子咧嘴笑了起來:
“報告營長,我請求處分,因為我來戰俘營的真實目的,其實就是要找幾個拳擊冠軍來的。”
哦。孟遙原來準備安排完就抽身回去的,現在一聽,同時頗感興趣地停了下來,轉身看了看謝光宗。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幾個咬牙切齒的北極熊身上。
這小子,自從在這一屆全軍拳術比武中擊敗了幾乎不可戰勝的杰瑞和約翰遜后,這家伙便再也找不到對手了。只是,他的狗鼻子可真夠靈的,怎么會知道這幾個人里面就有他們的拳擊冠軍呢?
僅僅一仗,任何一個北極熊都不可能被折服的。嗯,假若真有這樣的對手,雙方再在拳腳上較量一番。當然也不失為攻心戰的另一條蹊徑。
想到這里,孟遙隨即探詢地向毛、蔣兩大公子望去。
因為他倆的存在,這次微服進入戰俘營,他甚至連帶一個俄文翻譯的念頭都不曾閃過。呵呵。兩大公子客串一下翻譯,也辱沒不了他們。
蔣經國因為與格穆里亞他們并不熟識,因而一笑之后很識趣地閃到了后面。
毛岸英似乎很頭疼地將幾個人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后敲著自己的腦袋哼哼道:
“瓦西里,我覺得好像只有你說過喜歡拳術。莫非就是你了,后來還真做了什么拳擊冠軍?”
瓦西里也不言語,瞪著兩眼站了出來。
謝光宗也沒搭話,抱拳捏著指節咔吧直響地也站了出來。
孟遙一看。急忙出聲攔阻道:
“都別著急,比武也有比武的行規。軍人之間的比武就更比不得民間的那些套路。兩邊都且退下,到時我會安排一場盛會讓你們更顯身手的。”
不知為何。也就在這一刻,因為謝光宗和瓦西里瞪著兩眼斗狠而讓孟遙一下子觸發了另一道揚威的方式。
不過,這種方式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
想要當場以拳頭解決問題的一幫軍人,既然被孟遙親自出聲制止了,那么這“主人”的角色,謝光宗當然還得裝模作樣地當下去。好在他的那些寶貝疙瘩本來就隱藏在戰俘營不遠處,而且暗中還的確兼有為看守營提供火力支援的任務,所以一行人一到駐地,迎面而來的恰好就是一座鋼鐵猛獸一般的坦克,赫然半隱在碎石與灌木相間的地面之上,格穆里亞、瓦西里等蘇聯紅軍的臉上,突然便變了顏色。
當年虎式坦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不知道在挨過多少德國人的坦克轟擊和追擊之后,t3456這種能夠與虎式坦克匹敵的新式坦克才姍姍來遲。而它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它擁有一管無與倫比長度的炮筒。
可是眼前這款突擊營的坦克呢,卻完全顛覆了他們所有的裝甲理論常識、經驗甚至曾有過的某種幻想。它短粗的炮筒,無論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兩天前曾經將他們幾個聲名卓著坦克師打得落花流水的那款坦克。
而且十分奇怪的是,戰事早已結束,雙方停戰協約也早已簽訂,可突擊營的這些坦克,依然還是像虎視眈眈的臨戰狀態那樣,每輛坦克都是一半隱在掩體,只留敦實的炮塔裸露在外,短粗的炮管就像一只猛獸的前伸的利爪,看上去忍不住讓人不寒而栗。
看著看著,就連毛岸英、蔣經國也有些糊涂了。
因為經過一周來與突擊營裝甲部隊的“親密接觸”,兩人對突擊營的建制和常規部署多少已有了深入了解,尤其是對他們掛職的步戰合成的那種作戰編程模式更是掌握頗深。可眼前這一看,卻又遠不是他們原來理解的那般。
比如現在看到的這輛坦克,沿著它周圍的,竟然有七八輛各式各樣款式的汽車、裝甲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車輛上面無論有多少槍炮,也都掩蓋不了它們作為配角的用途。
林林總總,七七八八,什么后勤輔助車、油罐車、彈藥輸送車,等等,它們奇怪而拗口的名字,兩人現在都能八九不離十地報出它們準確的車名。
這一個連四輛坦克,的確沒錯。但真正扳著指頭算下來,這一個配置數量遠遠不能與美俄相比的突擊營坦克連,其真實作戰裝備配屬其實已遠超所以列強。別忘了,一輛坦克竟然有近十輛各類型裝甲車輛作為其配屬后勤保障,就連天之驕子的空軍,他們一架戰機才有多少后勤服務呀。
現在,他們總算明白突擊營一個坦克連,為何能匹敵蘇聯紅軍一個坦克團、乃至于可以輕松周旋在數個坦克師旅之間了。
說不清是為什么,在恍然大悟的一剎那間,毛岸英、蔣經國竟然不由自主地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兩人還未收回各自的目光,就感覺一道人影一閃而過,然后直接撲向了坦克之上。
呵呵,不用問,除了憨直如狗熊的瓦西里,不會再有旁人了。
孟遙看在眼里,自然心里十分清楚。這t59改型最新式坦克無論多么先進,在血統上卻是怎樣都不可能完全抹去它源自于蘇俄坦克設計思想的痕跡。而瓦西里憑借著自己多年的坦克兵的直覺,當然那種油然而生的親近感就會不可遏止地迸發而出。
在離坦克不到半米的地方,瓦西里陡然極其不甘心地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如此張牙舞爪的坦克猛獸,不可能任人長驅直入的。
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忽然從一處偽裝網里鉆將出來,抬著槍口,無聲地令瓦西里垂頭喪氣地看了看緊隨其后的格穆里亞等人,然后長嘆一聲,抱著自己的腦袋就蹲在了地上。
格穆里亞幾個人也是瞇眼端詳,將幾乎近在眼前的t59改型上上下下觀瞧了一個遍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齊刷刷地向謝光宗望去。
“上尉同志,我們此刻看到的這種坦克,真的是幾天前與我們大、大戰時的那種坦克嗎,為什么看上去,它與我們的t34坦克有那么多的相像之處,卻在你們手中變成了無敵坦克?”
謝光宗哪兒知道這些呀,聽到格穆里亞將自己的坦克竟然劃拉到他們那種不堪一擊的坦克行列,當下就翻臉了,抬手便指著他們的鼻子大罵起來:
“不長眼的東西,跟你們的坦克很相像,切,睜開你們的狗、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這,這,還有這兒,是你們可以想象的嗎?”
話音中,謝光宗也不知如何爆發出一股驚人力量,竟然一探手就將格穆里亞一把給直接抓到了坦克擋板之上。不過反應更奇怪的卻是被抓之人,一見自己竟然一下子站到了坦克上,不怒反笑地居然忘乎所以地抱住謝光宗,就來了一個男人間的親吻禮。
“謝謝你上尉同志,謝謝你讓我登上你的坦克。”
格羅別茲、瓦西里等人一聽,頓時急了,一個個探身舒臂就要往上搶,卻被坦克上的值守戰士一腳一個給踹了下去。
原來,這當口兩大太子也急了,攀附著坦克也要往上擠,卻哪里是北極熊一樣的俄國大兵的對手。所以,在孟遙的手勢下,居高臨下的戰士很快就穩定了局勢,然后一邊一個將毛、蔣兩大公子拉上了坦克。
這讓已在坦克上的格穆里亞很是緊張,竟然一轉身像個無賴似的一把抱住上面的一處扶手,嘴里嘟嘟囔囔地竟然轉而向毛岸英哀求道:
“毛,我親愛的兄弟加戰友,看在我們過去的友誼上,請您幫幫我,讓我和您一道待在這上面吧?”
毛岸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搖了搖頭,隨即向一直默默看著這里的孟遙望去。老實說,他似乎已經從孟遙親自帶著他們來這里的舉動中,猜到了一點什么。只是,他還是不敢確定,畢竟,現在看到的一切,如果說堪稱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大秘密,恐怕也絕不為過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