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云的辦事效率那是沒得說的,沒過三天,沈家門前就來了一輛華麗麗的馬車,從馬車上先下來的是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衣著裝扮什么的,那是相當(dāng)?shù)皿w面,說話做派倒是跟主子似的,其實(shí)不然,她們兩個不過是錢家貴的貼身大丫鬟,往日里精心伺候大公子的,平日里仗著錢家貴的寵愛,都不將沈立春放在眼里的,誰料到這次竟是跟著錢家貴來沈家接沈立春來了。,!
除了兩個大丫鬟,此來還有一個是錢家貴的『乳』母,大房的掌事王嬤嬤,看她那身衣衫,雖然比不得兩個大丫鬟明艷鮮亮,但是識貨的人一看那料子,絕對比那兩個大丫鬟的要好上一個檔次都不止,此時看她一下馬車就目不斜視,表情嚴(yán)肅,目『露』精光的樣子,就知道這個王嬤嬤絕對不簡單。
當(dāng)然,能夠在是非不斷的錢家,當(dāng)上一房掌事嬤嬤的人,怎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最后一個下來是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公子哥。
年約二十光景,長得倒是端正,面白粉嫩的,然目光不正,眼皮浮腫,雙腳虛浮,一身的流里流氣,走過來撲面就是一陣刺鼻的胭脂粉香,看樣子是慣常在風(fēng)月場所逗留的,底子都虛透了,年紀(jì)輕輕,身子骨則已經(jīng)被掏空得很厲害了。
此位一出場,沈立冬也不用猜測了,定然就是大堂姐的夫婿錢家貴了,看他那猥瑣的目光盯著自家二姐沈立春,沈立冬就皺緊了眉頭。
她不知道這次幫沈立春,幫得是對還是錯,讓她跟著這樣一個夫婿過日子,也不知道今后她的日子能不能過得舒心。
好在錢家貴沒有忘記此次前來的目的,不敢目光肆無忌憚地盯著沈立夏瞧。
“夫人,相公來接你來了。”
本來錢家貴是不想親自來接沈立春的,但是錢員外發(fā)話了,若是他不親自來接沈立春,那等錢員外百年之后,錢家的家產(chǎn)就不一定是留給錢家貴的了,錢家貴一聽老爹連家產(chǎn)都不讓他繼承了,還提了沈立春當(dāng)了平妻,而且自家那個兇狠的母老虎對此也沒什么意見的時候,自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沈立春這次不但能夠讓老爹親自發(fā)話臺了平妻,還讓自家那個母老虎都不敢撒潑,想著定然是沈立春的后臺不小,所以一向只看重利益的錢家老爺才會如此行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錢家貴覺得他轉(zhuǎn)運(yùn)的日子要到了。
要知道沈立春溫柔心善,可比他家的母老虎要好多了,以后他錢家貴要討幾房美妾甚至討要家中嬌艷丫鬟可就容易多了。
這么一想,錢家貴比誰都來得積極,一大早就爬起來,連早飯都沒吃,帶著『乳』母王嬤嬤跟兩大丫鬟直奔沈家莊,親自來接沈立春回錢家了。
“奴婢王氏拜見二夫人。”王嬤嬤一板一眼地對著沈立春施禮,舉止方面挑不出半丁點(diǎn)錯。
“嬤嬤快快起身吧。”沈立春雖然對忽然成了錢家大房的二夫人還有些懵懵懂懂的,但是她可不會對眼前的這位王嬤嬤不客氣。
“奴婢春紅(綠柳)拜見二夫人。”兩個妖妖裊裊的大丫鬟也過來拜見沈立春,可是她們兩個就沒王嬤嬤那么規(guī)矩了,行禮之處不過是敷衍,可見她們對沈立春這次提為平妻很是不服氣。
因而不等沈立春叫起,她們兩個就已經(jīng)自個兒起身了。
沈立冬在旁見了,覺得大堂姐『性』子太軟了,這奴婢都欺負(fù)到主子頭上了,要是不教訓(xùn)一番,日后哪里還壓得住下人囂張的氣焰。
“大堂姐,這是你們家的丫鬟吧,主子都沒叫起,自個兒就起身了,一點(diǎn)兒都沒規(guī)矩。我們小門小戶的都知道規(guī)矩,這大門大戶出來的,倒是沒有我們這莊戶人家懂得規(guī)矩,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大姐夫,你說呢?”
“這……”錢家貴平日里寵著春紅綠柳兩個丫鬟,倒是從未苛責(zé)過她們立規(guī)矩,此時忽然冒出一個小人兒說起規(guī)矩來,想要罰她們吧,明顯舍不得。
“二夫人,奴婢知道錯了,請二夫人看在奴婢平日里仔細(xì)伺候著大少爺?shù)姆萆希宛埩伺尽卑伞!贝杭t說得可憐兮兮的,一雙美眸流轉(zhuǎn)飄啊飄的,就轉(zhuǎn)到錢家貴身上去了。
柳綠更是個人才。
“二夫人,奴婢也是今個兒早上才知道大少爺臺了沈姨娘為平妻,難免一時轉(zhuǎn)不過來,規(guī)矩上出了些許差錯,還望二夫人能夠大人大量,寬恕了奴婢。”這話可說得毒了,可不就是暗指沈立春一成了二夫人就要苛待夫君身邊伺候的丫鬟了,可見是個輕狂的,不懂禮數(shù)。
沈立春聽了,自是聽出其中之意,氣得面『色』通紅,想要出口教訓(xùn)教訓(xùn)她們兩個吧,怕真的擔(dān)上苛待下人的刻薄罪名,不教訓(xùn)她們吧,她覺得胸口那口氣堵得難受。
沈立冬見了,本想口頭上教訓(xùn)她們兩個一番也就是了,但是她們兩個明顯在挑釁大堂姐,如此行為,倒讓沈立冬怒了。
“大姐夫,你可得好好地教導(dǎo)好身邊奴才們的規(guī)矩,要知道越是姐夫身邊看重的奴才,越代表著姐夫的臉面,她們兩個先是不識禮數(shù),后又在沈家門口這番折騰,讓人看了大姐夫你的笑話,狠狠地削了大姐夫的臉面。這些莊戶人家可不知道什么內(nèi)情的,他們只知道今個兒來的是大姐夫你,知道她們兩個是姐夫身邊的大丫鬟,這大丫鬟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精細(xì),再看看我大堂姐身上穿的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奴大欺主了。若是今番大姐夫不拿出主人的氣魄來,好好地教訓(xùn)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趕天說不定這些不安分的東西就敢在大姐夫頭頂上拉屎拉『尿』了。”沈立冬說到這里,就瞄了一眼畢恭畢敬的王嬤嬤。
“當(dāng)然,大姐夫,你錢家的規(guī)矩定然是不錯的,看看大姐夫身邊的老嬤嬤就知道了,這規(guī)矩,這做派,絕對是大戶人家應(yīng)有的風(fēng)范。”沈立冬如此一對比,沒有削了錢家的顏面,只是道春紅綠柳兩個不安分。
錢家貴被沈立冬這么一分析,想著平日里這么寵著春紅綠柳兩個,她們兩個竟然害他在沈家丟了大顏面,被周圍四鄰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當(dāng)下也顧不得往日里的情分了,一人一腳窩子,錢家貴就將春紅綠柳給踹翻了。
“大少爺,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請大少爺饒命啊。”此時,春紅跟綠柳兩個才驚慌起來了。
但是自認(rèn)為被掃了顏面的錢家貴已然是惱羞成怒,被沈立冬這么一個三歲的女娃娃給說得面紅耳赤,他哪里還敢輕饒了她們兩個。
“小姨子,你說吧,讓本少爺如何處置她們兩個?”
“大姐夫,這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冬兒不知道大姐夫家是如何處置這類事情的,不如大姐夫問問身邊的老嬤嬤吧,老嬤嬤可是掌事嬤嬤,定然知曉規(guī)矩的,不會有半分差錯的。”沈立冬才不干涉人家錢家內(nèi)部的事情呢,她可不能落了王嬤嬤的臉面。
讓往嬤嬤出面處置手下的丫鬟,那是她的權(quán)利,所以必須得讓王嬤嬤去發(fā)落春紅綠柳才行。
錢家貴見沈立冬這么一說,心里就舒坦了,這么一舒坦,就越發(fā)覺得春紅綠柳太沒有眼里勁了,竟然在這個當(dāng)頭得罪了沈家,讓他丟了顏面,如此心里一權(quán)衡,錢家貴也就沒怎么舍不得責(zé)罰嬌滴滴的兩位美人兒了。
“嬤嬤,你是本少爺?shù)摹喝椤荒福銇碚f吧,如何處置?”
那王嬤嬤見沈立冬小小年紀(jì),竟然處置如此細(xì)密周全,心中暗道,沈立春這個二夫人她倒是沒怎么看在眼里,只是這位沈家小姨子倒是個難纏的厲害角『色』,日后她恐怕得好好掂量著如何對待沈立春這位二夫人了。
想著,她上前一步,仔細(xì)地回了錢家貴。
“少爺,按照錢家家規(guī),下人膽敢不敬主子的,杖責(zé)三十或者發(fā)賣了出去,也是有的。”
“如此——”錢家貴剛要開口處罰,沈立冬用手碰了碰身邊的沈立春,那沈立春立即明白沈立冬的意思,這個堂妹是給她施恩的機(jī)會呢。
“夫君,等一下。”
“夫人有什么要說的?”錢家貴如今登門是要來討好沈立春的,自然要好言好語的對待沈立春。
“今日是妾身的好日子,妾身不想見血,難得她們兩個伺候了夫君多年,妾身就想給她們兩個一個機(jī)會。既然這兩個奴婢是忘了規(guī)矩,那么妾身就想讓春紅綠柳兩個醒醒腦子,讓她們兩個就跪在沈家院中吧,什么時候?qū)W會了規(guī)矩,明白了規(guī)矩,什么時候就饒過她們兩個,夫君意下如何?”沈立春這么做是要恩威并施,王嬤嬤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dāng)下配合著沈立春的意思,讓春紅綠柳兩個罰跪在沈家院子里。
錢家貴聽沈立春這么為他著想,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
“聽夫人的,全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