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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呀,發這麼個短信幹啥?
★葉迪華對許亞雲說:“我搬到關雎的別墅裡了。”
關雎往周圍看看。他認爲,這個短信,和他們掛的廣告有關,不管發短信的人是什麼意思,怎麼偏偏等這塊廣告剛剛掛上去,自己站在下邊欣賞這塊廣告的時候,這個短信打了進來?內容還和廣告有關。有可能發短信的人,就在他的身邊。誰呢?
這時,他看到許亞雲從新聞大廈那邊向他走來。
許亞雲看到了他,微微地笑著。
是她呀,發這麼個短信幹啥?啥意思?發完了短信,還把手機關了,搞什麼名堂?
關雎向她揚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了。關雎不用學,天生就會端架子。
關雎又扭過身向那廣告看去。
許亞雲走到關雎的身邊,看著掛好的廣告,說:“關董,怎麼樣?還滿意?”
許亞雲也不用跟誰學,天生就這樣不卑不亢的。
“這就是‘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裡’?”
“這意思沒傳達出來嗎?”
“讓我‘小心電子屏廣告’。什麼意思?”
“電子屏?什麼電子屏?”
她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她沒有必要裝不知道。
好象,那則短信不是她打的。
關雎就把話岔到別處去了:“在這裡建個電子屏廣告怎麼樣?”
“大可不必。”許亞雲說,“侷限性大。高區多少人,多少商家?在哪兒、怎麼操控電子屏?成本太大,這可不比華連。華連那塊地方是上電子屏廣告的絕佳位置。在海衛,舍此不二。”
許亞雲的話,使關雎一下子想到華連樓上的那塊電子屏廣告牌,短信說的。讓我“小心電子屏廣告”,難道是小心那塊廣告?小心它幹什麼?它幹它的。我幹我的,雖然不能說“風馬牛不相及”,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哎,別說。海衛市就這麼大,就這麼多商家,廣告資源就那麼多,不會無限度地擴張,也就是說,在這打了廣告,就不能在那打廣告了……難道短信是提醒我小心華連的電子屏和我競爭?
“華連電子屏廣告牌,開始運營了嗎?”
“還沒有。現在,處在試機狀態。”
“還沒開始招商?”
“沒法招商。畫面很不穩定。電話號碼,都錯牙,咋招商?”
“它未來是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不僅是我們。三市三區所有廣告公司的競爭對手。”
看關雎不語,許亞雲說:“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中央電視臺,是省級電視臺不可比擬的。不管輻射面,還是製作隊伍,哪個省都比不了。它是羊羣裡的一匹駱駝。可是,各個省級電視臺就不打廣告了嗎?照打不誤。不打廣告。他們指著什麼活著?只是比中央電視臺的價格要便宜一些,承攬廣告的辦法靈活一些。咱們也是這樣。要清楚自己的優勢和短板,才能揚長避短,逆勢而行,或者在夾縫裡求生存。”
看關雎還不做聲,許亞雲又說:“知道華連樓上原來那塊三面翻要改成電子屏,你媽很緊張。她直接衝上去和人家拼奪那塊電子屏的廣告位。她多次和我說過,今非昔比,人心不古,世態炎涼——知道自己不具備和人家競爭的能力,就退下來唄,華山自古一條道不假,咱不會披荊斬棘,另闢蹊徑,開一條小路,直達峰頂?再說了,何苦非要達到峰頂呢?在半山腰上,不也能看到萬千風光嗎?”
“你不想把事情做到頂級水平嗎?”關雎問她。
“我知道,好高騖遠,是個貶義詞。我主張,在安於現狀的前提下,再往前,進一步。這是我的處世哲學,你反對吧?”許亞雲盯著關雎說,她提防著,她感到,說不上哪句話,和關雎吵翻了,從此,分道揚鑣。
“恰恰相反,我也是這個哲學體系中的一分子。”關雎說,“人們說,90後是胸無大志,垮掉的一代。而我認爲,90後是非常聰明的一代,他們把什麼都看透了,不做無謂的拼爭。明明是你不可能夠著天,你偏得說,我志比天高,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許亞雲把手伸過來,“握一下。”
關雎展開雙臂:“握手太老套了,爲志同道合的90後,抱一下。”
“握手和擁抱,就是表達個意思,不過爾爾,”許亞雲說,“動作小點兒,我們90後還是要尊重我國風俗習慣的。”
“那你看,”關雎說,“我都拉出了抱的姿式,你讓我怎麼收回去?別人以爲我在演街頭小品呢?”
許亞雲把伸出的手去關雎展開左臂摘下一個白線頭兒,摘完,拍了一下關雎的左臂,關雎把左臂放下了;許亞雲又去他的右臂,這回捉住一根長髮。
她把那根長髮,長長地扯下來,倒提著,放到眼前,看著,說:“這個女孩的髮質說明,她動不動就熬夜。”
“寫小說,整宿整宿地寫。”關雎不由自主地往車裡看看。
這時,許亞雲才注意到關雎的車裡還坐著一個女孩子。
葉迪華。
她看葉迪華,葉迪華也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許亞雲。
“作家?小說家?張愛玲?”
關雎彎下腰。敲著車窗,對車裡的葉迪華擺了擺手,意思讓她下車。
葉迪華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關雎把她和許亞雲介紹。介紹完,葉迪華冷不防地抱住了許亞雲,許亞雲只好迎合她。
葉迪華比許亞雲矮一些,要滿抱她,得翹點兒腳
放開了許亞雲,葉迪華說:“這個抱,我不替關雎完成了。他恐怕夜夜夢裡都會有這個缺失。”
葉迪華話中的意思好象是,如果有這個缺失。關雎會夜夜說夢話,影響她睡眠。
這裡,就是路邊,左邊是公路。右邊是人行道,車來人往川流不息,很嘈雜,葉迪華又是在車裡,車窗還關閉著,她不可能完全聽到關雎和許亞雲的談話,但一句半句的,加上從後視鏡裡看到的許亞雲的表情,關雎的形體動作。葉迪華這個鬼精靈,大體把他們倆的談話內容猜個八九不離十。
尤其是許亞雲拒絕關雎的擁抱,用摘線頭、頭髮來化解關雎的動作。使她震動一下。
在她的理解範圍,關雎和這個女孩以前擁抱過,不然,關雎不會在大街上提出和她擁抱。什麼話題,也不會使關雎平白無故地就要和一個從未擁抱過的女孩擁抱,這畢竟是在中國。說破大天也是在中國。
有誰想到,關雎就是這樣一個總是讓人說破大天的人。
許亞雲手指尖兒還捏著從關雎身上摘下來的那根頭髮。葉迪華過來擁抱她的時候。她並未因此鬆開手指尖兒。
葉迪華放開擁抱,許亞雲向後退了一步,拿著那根頭髮,吊著眼光,看著葉迪華的一頭有些焦質的頭髮做著比較。比較的結果,使她確信,從關雎身上摘下來的這根頭髮,就是她面前這位女孩的。兩人偎在一起,關雎環著女孩的頭,纔有可能把她的頭髮掛在他的衣袖上。
這根頭髮是怎樣掛到關雎衣袖上的,只有老天知道,我們是不得而知的。
許亞雲手指尖兒捏著那根頭髮向葉迪華送過去:“我聽出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但我聽人家說,東北的習俗和我們這裡最相近。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習俗——掉下來的頭髮,不隨便亂丟,都收集起來,藏著。這可能是受我們老鄉仲尼先生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的影響。”
“我聽人說起過孔子的這番弘論,不敢茍同。”葉迪華完全是以一種迎戰的態度說,“我知道,人的頭上有十萬個毛囊,每根頭髮的生長期大約是二至四年,然後就進入靜止期,數星期後自然脫落。每人一天掉幾十根頭髮,實屬正常。要每天都一根一根地把掉下來頭髮收集起來,那可是個繁重的功課。”
“你不要了?”
“讓它隨風去吧,也不能造成環境污染。”
正好此時有一輛大貨車從身邊駛過,帶起一陣風,許亞雲把手中的那根頭髮投向風裡,那根頭髮無形地隨風而去。
實際上,兩人打了一個平手。
“跟我們一起走吧?”葉迪華向許亞雲發出邀請。
她現在還搞不清關雎和許亞雲是什麼關係。關雎給她倆介紹時,只是說了對方的名字,並未說更多。
關雎不是有意布“迷魂陣”,而是他覺得沒必要,認識一下,就各走各的路了。沒想到,兩人鬥起法來。鬥著鬥著,還意猶未盡,還要往起湊。自己要阻止吧,顯得沒風度。只好聽之任之。
關雎這點,象他“爸”老關——惹事不擔事,起碼,到關鍵時刻,不知怎樣收場。
“去哪兒?”許亞雲又是接招兒。
“家裡。我們東北,在飯店裡吃得再好,也不如在家裡招待客人,顯出是至愛親朋。”
“得有個名目吧?”
“喬遷之喜,這名目不差吧?”
“誰喬遷?”
“我。我搬到關雎的別墅裡了。”
不知爲什麼,葉迪華現在非常想這麼說,要是讓許亞雲以爲她和關雎同居了,纔好呢。她猜想,聽她這麼說,許亞雲一般得拂袖而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許亞雲說:“喝喬遷酒,我們這裡都得‘隨份子’,我‘隨’你什麼好?”
葉迪華說:“隨便啦。意思意思就行了。”
“走!”
兩個姑娘同時拉開了車門,等齊劃一地跨進了車裡。
關睢一愣,接下去,他端起了小臂,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座。
(嬙子說:“可熱鬧了,兩個姑娘,還是兩個這樣的姑娘,不把關雎搓磨個好歹的?”
巖子笑,說:“她們倆誰也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