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雅接到葉楓電話的時候,正在跟蘇翰林吃晚飯,她隨便找了個借口,跑下了樓。
剛打開車門,人被葉楓扯到懷中,一陣熱吻,大手滑進衣服肆意揉搓她的肌膚。
“寶貝,你身上的氣味真讓我著迷。”他貪婪地在她白皙的脖子留下烙印。
蘇思雅推開他,掖了掖衣服:“別這樣,被外面的人看到不好。”
葉楓按下遙控器,玻璃窗緩緩上升:“我這輛跑車是全球限量版,玻璃連子彈都打不穿,只有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絕對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話雖如此,蘇思雅仍然很擔心,葉楓把她抱到腿上:“跟你說個好消息,蘇薇的眼睛好了。”
“真的?”蘇思雅驚喜地回頭。
葉楓邊吻她邊說:“當然是真的,這樣我們再也不用內疚了,你別多想了,讓我們盡情享受這一刻。”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輛限量版的瑪莎拉蒂靜靜地停在一邊,直到天黑才離去。
——
今晚的蘇家別墅,迎來不少客人,誰是真心實意,誰又是虛情假意,蘇薇心中分的很清楚。
深夜,她送走客人,沖了個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準備睡覺,手機突然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蘇薇接起:“你好,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動聽的嗓音:“是我。”如大提琴流瀉出的美妙音樂輕輕撥動她的心弦,簡單的兩字,她已猜出對方的身份。
“原來是君浩軒叔叔啊,不知道這么晚有什么事。”蘇薇笑嘻嘻的打趣道。
君浩軒抬眸看了眼手表,無視了‘叔叔’那兩個字,在寂靜的夜里倏地笑了:“是我唐突了,今日有幸跟一位老中醫喝茶,把你的病情跟他提了一下,他很把握治好你,你看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安排下你們見面?”
他說的輕描淡寫,其實這位中醫是他托了好幾個朋友輾轉打聽到的,吃了幾次閉門羹才有幸見面。
蘇薇頗感意外,心中多了幾分感動,也不和君浩軒開玩笑了:“謝謝你,君浩軒,不過我的眼睛已經好了。”
聽筒那頭傳來‘呲呲’的電流聲,然后是君浩軒摻雜著淡淡喜悅的聲音:“哦?那就恭喜了,蘇薇,我為你感到高興,真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掛斷電話。
寬闊的辦公室內,燈光明亮,君浩軒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前,俯瞰城中夜景,遠處護城河波光粼粼,宛若一條黑色的綢緞。
天空不知何時多了幾道絢爛的煙火,五彩的流光從他臉上閃過。
身后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是助理:“君總,你還沒下班?”
君浩軒回頭,眼中有淡淡笑意:“剛忙完,我跟你一起走。”說罷,拎起掛在衣架的西裝外套跟助理并肩走出摩天大樓。
難得見到老板平易近人的模樣,助理不怕死地發問:“b,你今晚好像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好消息嗎?”
君浩軒目不斜視地走向地下停車場,就在助理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清冽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是有一個好消息。”
助理回頭,只看到車子離去揚起的塵埃。
——
淅淅瀝瀝的雨絲灑滿大地,城郊的平涼寺只有零零散散的游客,河邊的柳樹光禿禿的,只剩枝椏,寺廟中央的那口古鐘一聲一聲地叩響,如悲戚的長鳴。
蘇薇一身黑衣,陪尹心蓮在佛前跪拜,叩三個響頭,又走到另外一間香堂內燒香,添了一些香油錢后,才走出臺階。
蘇翰林撐著傘等在寺廟門口,見到兩人,趕忙迎了上去。
“老婆……”
尹心蓮避開他:“蘇翰林,我再重申一遍,我們已經離婚了,現在你帶我去小女兒的墓地。”
蘇翰林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在前面帶路。
一塊無字碑孤零零地矗立在雜草叢生的地面,沒有名字,沒有照片。
蘇薇扶住哭的昏天黑地的尹心蓮,心中為夭折的妹妹默哀。
尹心蓮心口一陣鈍痛,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去蘇父:“蘇翰林,這也是你的女兒,你把她長埋在黃土之下,竟然連一個名字都不留,我們的女兒在黃泉之下找不到回家的路。”
蘇翰林張了張口,可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千般話語最后只得化作無聲的沉默。
蘇薇拍著尹心蓮的背給她順氣,又對蘇父說:“爸,你確實太過分了。”
尹心蓮挪開頭頂的雨傘,抬手對著蘇父扇了一巴掌:“蘇翰林,你真狠,把我當個傻瓜一樣騙了二十年,幫你和情人養女兒,虧你想做得出來。”
蘇翰林自知有愧:“心蓮,是我對不起你。”
尹心蓮指向墓碑,字字誅心:“你不止對不起我,還對不起我們的女兒。”
蘇翰林愧疚難當,唯有長跪在墓前,任由風吹雨打。
飄搖的雨絲中,三人如同雕塑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
蘇薇每天堅持服用中藥,一周后,眼睛視力恢復得很好,但仍然需要多休息,調養身體。
這日,她獨自出門,打車到市中心的藥材鋪,買了很多中藥和制藥的工具,其中有當歸、何首烏、荷葉、陳皮、半夏……這些藥材是分別在幾家藥材鋪購買的,有健談的老板問她:“小姑娘,你買這么多中藥做什么啊?”
蘇薇答:“家里老人身子骨弱,買點中藥調理調理。”
老板推了推老花鏡,手指在老式的算盤上撥來撥去,又將幾味藥材登記在本子上:“哦,瞧你小小年紀,懂得倒不少,我這里可以幫忙煎藥,三元錢一頓,你需要不?”
“哦,不必了。”蘇薇唇角綻放出笑意:“這幾味藥是第一人民醫院的老醫生建議的,您幫我包好,我拿回去自己煎。”
一會功夫,蘇薇拎著幾包中藥從同仁堂走出,拐了幾條胡同,又進了另外一間藥材鋪。
她在街道里穿梭,花了整個上午的功夫,終于把藥材買全,其實這些并不是什么名貴藥材,完全可以在同仁堂一次性買好,她之所以大費周章分散購買,為的是不讓人看出來這么藥材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