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霄沒有靠山,沒有倚仗,沒有強有力的支撐,所以才叫故事裡的她面臨危機時連個助力都沒有,叫天天不應(yīng)。對一個孩子來說,單槍匹馬根本打不贏。
方明亮和餘明這些人,力量過於薄弱,註定幫不了太大忙。
所以陶然自己找了個後臺。
沒人撐腰?
不要緊,用錢砸!
如果單純想要捐款行善,她有的就是更多選擇。
但她精挑細選了這裡。
專門保護婦女兒童的機構(gòu)。
他們從職責(zé)上就得保護自己。
從利益關(guān)係上,他們更得保護金主才能細水長流。
兩層關(guān)係下,紐帶將變得更加牢靠。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組織機構(gòu)不屬於個人,而是官方的。他們不太容易被外力影響,這保護傘夠大,夠安全。
陶然被衆(zhòng)人圍攏……
“她們這兩天的目標就是我的腿。所以幾次三番想要打斷我的腿,董萍拿著鐵棍闖入,她就是讓我以後再踢不了球。那樣就沒人關(guān)注我,我爸也不會在意我,那麼我家的一切便都是她們的了。
我已經(jīng)不爭不搶,把什麼都讓給她們了,可她們還是不放過我……”
過去的種種她說了;
之前不敢回家寄人籬下也說了;
董萍要送她去國外關(guān)起來也說了;
她爲了獲得中考加分如何努力也說了;
昨天那對母女怎麼見她就打;怎麼偷摸關(guān)門打她;怎麼不顧?quán)従颖0沧钄r打她,全都經(jīng)過適當潤色後講了出來……
最終便是一堆人陪著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詢問他們能爲她做點什麼?
陶然只向保護協(xié)會衆(zhòng)人提了一個請求:
希望某一天,如果她要起訴董萍和董蕓時,孑然一身,無人相幫的她,可以獲得保護協(xié)會的支持,他們可以成爲她堅實的後盾。
“當然。這也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按著他們協(xié)會的章程也是,如果調(diào)解無用,就該拿起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可即便不考慮剛剛孩子道出的事實經(jīng)過,就只看網(wǎng)上流傳的那幾個視頻也知道,那家人都瘋得很,又家大業(yè)大牽涉了錢財,所以用協(xié)商警告的手段來保護孩子的可能性很小。
他們也不能看著這麼好的孩子受苦。
陶然:“如果董萍想要把我送走;他們再家暴我;或者我需要你們保護的時候……”
“我們一定會出手!”
一番聊下來,機構(gòu)承諾,等到肖霄準備充分想要起訴時,他們會全程出面,從起訴開始,一應(yīng)負責(zé)。
陶然要的就是這樣。
相比她個人的力量去起訴,官方出馬狀告那些垃圾,官方幫著作證,那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了。哪怕證據(jù)略有模糊,是不是也必勝無疑?甚至從起訴開始的那一瞬,那些敗類就已經(jīng)輸了吧?
就憑這協(xié)會的權(quán)威,地位和話語權(quán),只要他們下場,足夠讓那一家子身敗名裂。
社會性的鞭撻,相比法律的判決更可怕吧?
這大額的捐款,足以上社會新聞。機構(gòu)衆(zhòng)人問了陶然的想法。
當然要上!
她現(xiàn)在的層次,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還沒法做好事不留名。所以陶然立馬點頭,表示她原本就有些話想說。
這麼大的捐款入賬,誰還想著下班?
立馬就有阿姨聯(lián)繫了電視臺的人,對方表示這就過來做採訪。
等記者的時候,協(xié)會的阿姨又點了盒飯。
陶然也不客氣,吃出了一個狼吞虎嚥。
“慢點吃。很餓了嗎?”
陶然笑著道:“這是我今天第一頓!”
這一句,加上她的吃相,讓在場衆(zhòng)人再次紅了眼,幾分哽咽。這孩子,太可憐了。
“你今天不會醫(yī)院都沒去吧?”
“沒去!”陶然不以爲然。“我自己去了趟藥房,買了點藥吃了。您看,我的腿也是自己換的藥。包紮得還不錯吧?”
看著她包紮的那條腿上還有個蝴蝶結(jié),真就是熟練到讓人心疼。
“你經(jīng)常需要包紮嗎?”
“媽媽去世後,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沒什麼的。”
她越是說得雲(yún)淡風(fēng)輕,嘆氣聲便越多。
陶然:“沒事。我習(xí)慣了。”
習(xí)慣了——這仨字,聽著更讓人難受了。
主管阿姨已經(jīng)越來越生氣。
“以後他們只要敢碰你,你一定得要留存證據(jù),去醫(yī)院也好,找我們可行,千萬不要再默默承受。”
陶然乖巧點頭。
“孩子,我看見你身上,似乎還有不少老傷?都是他們乾的?”
比如她手臂上有幾個深色的圓印;她腿上的好幾道深痕;她後脖子有塊皮膚顏色不均……
“也不全是。”陶然專注扒飯之時,再次開始有一搭沒一搭,隱隱透露出了種種。
她成功讓眼前這羣人相信,圓印是被人用針戳出來的;腿上深痕是被人從樓上推下去摔的;脖子後面是被人用開水燙傷的……
大家都吃不下飯,眼裡含淚看她。
真特麼的,不是人啊!
針戳?容嬤嬤嗎?這麼大印,是鋼針戳的嗎?戳在手臂,是要廢她手?
摔樓梯?得是摔了多少階纔會摔成這樣?是想要摔壞她的腦子還是毀了她的容?
開水燙?那可是脖子後面,從這麼高的地方把開水澆下去,那該是多毒的心啊?
這只是個孩子!
這孩子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啊!她得是多頑強……
“你當時,就由著他們了?”
陶然垂著眼:“人家說不是故意的。又不讓我報警,我還能怎麼樣?我沒有證據(jù)。”
“那你有沒有去醫(yī)院驗傷留證?”
陶然搖搖頭:“都是前兩年的事了,那時候我不太懂。”
衆(zhòng)人再次深吸一口氣。
是了是了。
這孩子現(xiàn)在也才初二啊!
前兩年,還只是個小學(xué)生,懂什麼?家裡的壞蛋再怎麼欺負她,她又敢怎辦?
“孩子,你辛苦了。多吃點。”
有阿姨又端來了一大盒子的飯菜……
事實麼當然都不是真的。
董萍和董蕓確實一直在虐待肖霄,但主要是精神上的。那些個印記,是不小心被釘鞋戳到的;腿傷幾乎都是踢球留下的;燙傷也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與那對母女無關(guān)……
但陶然就是要栽贓他們。
這會兒,一衆(zhòng)工作人員已經(jīng)在交頭接耳,無一不是在唾罵那家人的。他們已將陶然這些控訴記錄在案,他們還打算將她身上所有與那家人有關(guān)的傷全都拍照留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