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從原主記憶里出來,微閉了下眼,壓下原主身體殘留的情緒。
她緩緩抬起左手輕輕的放在她的心口上,抬眸對上穆清流的眼睛,“這是我的愿望,即使燃盡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左手放在心口上的動作,像是在祈禱,她的眼眸透露出一種不顧一切也要實現愿望的堅定。
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半響,他唇角彎起了弧度,冰山似的臉上,帶著真心而又釋然的笑容,“我知道了,那個和尚還在門口等著,你快去吧。”
如煙也露出了以往明媚的笑容,緩緩站起身回答,“好”
最后,在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停了一下,微微側頭,像是在和老朋友告別一樣,對著他說了最后一句話。
徒留下愣在原地的穆清流,看著她離開背影。
***
如煙走出白云山莊的大門,一眼就看見凈塵一手拿著包裹,一手牽著白馬,傻傻的又看似帶著點委屈的站在那兒。
她心里不由得覺得好笑。
怎么感覺他這副模樣,就像是小姑娘拿著行李,委屈巴巴的等著和她一起私奔的公子哥。
她笑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將行李遞給她。
她的行李也不重,就一件衣服還有一些大額錢票和碎銀,哦,還有一個身份令牌。
別問為什么只有一件衣服,問就是有錢任性。
做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公主,還是有病,呸,身嬌體弱的公主,出宮游玩,怎么能拖著一大堆行李呢?
按照父皇的話就是,身為大夏朝的公主,你只要帶著錢跟令牌就行,衣服之類的到需要時再買,不需要就扔,你父皇我不差錢,公主就該有個公主的樣子,不能損了皇家的顏面。
嗯嗯,說的好,如煙舉雙手雙腳表示贊成。
額,扯遠了。
凈塵聽話的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如煙,“你剛才在笑什么?”
他都看到了。
如煙莫名心虛,連忙擺了擺手,“咳咳,沒什么,沒什么。”
凈塵盯著她,瞇了瞇眼,不對勁。
還沒等他想明白,她已經動作迅速的把行李綁在馬上。
然后干凈利落的上馬,把馬繩甩給他。
一臉急切,“快點快點,我們該走了。”
凈塵無奈的牽起馬,朝前面走去。
如煙晃著腿,悠哉悠哉的欣賞著路邊的風景,怎么感覺好像忘了點什么?
對了!我想起來了。
“臭和尚,我們要去哪里?”
都怪最近一直忙著朝廷的事,把這事給忘了。
凈塵:???
“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呀。”她一臉無辜。
所以剛才為什么要催他走快點?
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我要回靈隱寺。”
“靈隱寺?好啊,我跟你回去,正好去看看江湖鼎鼎大名的靈隱寺是怎么樣的。”
“對了,你們和尚平時都干什么啊,還有,還有……”
她坐在馬背上東問西問,時不時拋出一個個奇葩的問題,而他牽著馬,滿頭黑線的回答著。
兩人漸漸消失在森林里。
此時,白云山莊里,正對著大門口的高樓上,靜靜的站著兩個人。
管家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有點不甘心,莊主夫人就這么走了,“主子,如煙小姐走了。”
穆清流靜靜的看著那條路,“嗯,我知道。”
“主子為何不挽留一下?”
穆清流聞言收回了視線,眼神變回以前的冷漠,“她,不是我能留住的人。”
隨即,甩袖離開了高樓。
***
一路打打鬧鬧,終于來到了傳說中的靈隱寺。
威嚴的大門,中間偌大的主殿里擺著一尊巨大的佛像,練武場里一排排的光頭和尚。
如煙戴著帷帽,驚奇的到處觀看,“原來這就是你說的靈隱寺啊。”
凈塵剛回完一個師弟的問候,“感覺如何?”
“嗯,比白云山莊熱鬧多了。”
白云山莊除了武林大會哪天,其他都清清冷冷的,沒幾個人。
兩人走到主殿,一進來就看到那巨大的佛像,還有穿著袈裟的主持。
“咦,那里沒有香客的嗎?”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也只看到佛門弟子。
主持轉過身,轉了轉手里的佛珠,解釋道,“阿彌陀佛,靈隱寺一般會在月初時向外人開放,如今還不到時候。”
凈塵雙手合十,朝行了個禮,“師父,弟子回來了。”
主持慈詳的點了點頭,“回來就好,這位就是你信中所說的朋友?”
凈塵微微側身,“是的,她叫如煙,來此處游玩幾日。”
如煙簡單的行了個江湖禮,“主持好。”
主持點了點頭,“施主,一路奔波勞累,貧僧已經叫人收拾好房間,可或現在歇息?”
“現在?”
如煙和凈塵對視了一眼,“好的,勞煩主持了。”
“不麻煩,靜心。”主持叫了另一個弟子。
“弟子在。”
“送這位女施主去之前收拾好的房間。”
“是,女施主,請跟我來。”
如煙跟著小弟子走出了大殿。
殿里只剩下兩個人。
主持看了凈塵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凈塵,你先去上一炷香吧。”
“是。”
凈塵按照規矩恭恭敬敬的上完一炷香,跪坐在佛像前拜了幾拜。
“凈塵,可知我為何留你。”
凈塵恭敬回到,“弟子不知。”
主持閉著眼睛,轉了轉手中的佛珠,“阿彌陀佛,一入佛門,當斬七情六欲,凈塵,你可有做到?”
凈塵想要回答,腦海里閃過一些片段。
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主持搖了搖頭,“凈塵,你心亂了。”
大殿的門被關上,凈塵看了一眼佛像,拿起木魚,念著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