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的志願隊伍得先從海港坐船走水路到達內(nèi)地港口,然後再趕車到需要支援的各個省市。
目前的重災區(qū)有三個,位置非常相近,是以全國的醫(yī)學生幾乎全都在往同一個方向流動。
他們的速度太慢了,等許霄漢跟隨隊伍到達當?shù)貢r,才得知已經(jīng)有一批來自海外的國際友人正在組織大規(guī)模救援。
因爲樑卿月最近去了國外,許霄漢現(xiàn)在也十分關心國外的情況,聽到外國友人時,竟然感覺到幾分親切感。
相比於五年前的侵略戰(zhàn)爭,華夏用血肉撿回來的尊嚴,現(xiàn)在的華夏大地,早就有了自己的代名詞。
以前的藥材大國現(xiàn)在都要到華夏來談合約,這個幾千年前曾經(jīng)靠中醫(yī)聞名世界的過度,再次把歷史重演在炮火剛剛熄滅的今天。
敢問國際上任何一個大國,誰還敢和現(xiàn)在的華夏叫板?
雖然藥材是中醫(yī)學研究的專利,很多外國人不動中醫(yī),但很多地區(qū)的藥物也是需要藥材來做物需填補的。
現(xiàn)在華夏政府剛剛做到一個統(tǒng)一,很多國際合作已經(jīng)紛至沓來。
這次的瘟疫行動,恐怕也是外國人慕名而來。
許霄漢非常期待見到這隻外國隊伍,想和他們交流交流國內(nèi)外的文化和醫(yī)學差異。
只是隊伍到達目的地後,迅速的投入到救援工作中,他這樣的高精尖人才,都被當?shù)氐闹笓]官帶到實驗室去。
各地來的名醫(yī)聚集在一起,力求用最快的速度研製出瘟疫的特效藥。
許霄漢甚至都沒來得及擦擦汗休息一下,迅速的投入到實驗當中。
當?shù)貜氖锥歼\送來的高級機器,也終於來了一個能用得懂的人物,其他老中醫(yī)在許霄漢的手把手教學下,很快就可以獨立操作機器。
這個臨時實驗室有很多成員,除了許霄漢這個年輕人大多數(shù)都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中醫(yī),在藥材還沒充足的時候,這些人也在其他角落裡默默去喂國家坐著風險。
後來條件好了,剛享受了兩年不缺藥材的日子,很快就得知了這場瘟疫,這些老年人從全國各地趕來這裡。
他們雖然不懂現(xiàn)在這些機器,但是對醫(yī)學的研究,也非常的透徹,具有非常優(yōu)秀的洞察力。
科研室的實驗非常順利,在瘟疫基本控制住蔓延的第十天,第一批實驗藥劑出爐。
這批藥材可以有效預防瘟疫的蔓延,適用於長時間接觸病人的醫(yī)生和士兵。
針對病情製作的藥劑卻陷入了瓶頸,就在所有人焦頭爛額的時候,指揮官帶著之前一直在外地救援的國際團隊回到了臨時營地。
正好許霄漢和一個老中醫(yī)出來提取病毒樣本,在一羣人高馬大的男人中,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
女孩兒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腳上踩著馬丁靴,上面還粘著泥土。
指揮官正在激動的和他們說著什麼,其他的外國人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只有那個女孩兒全都聽懂了,時不時還在和指揮官交流。
即便是隻看到這樣一個模糊的背影,許霄漢也馬上就認出了那個人。
是她回來了……
感覺拿著試管的手都有些顫抖,那種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險些要破土而出。
只是他早就不是年輕時候那個總是抱有一絲幻想的許霄漢了,現(xiàn)在的他,也許還忘不了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但卻更加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
同伴看他站在那裡癡癡的樣子,還以爲他是好奇那幫外國人在幹什麼。
要說外國人的到來,他們這些老人家都不是很歡迎,可幾次在臨時營地遇見過金髮碧眼的老外後,老人家的固有印象也慢慢打破了。
大家都是人,人家可以跨越國界,從遙遠的西方過來幫助他們,本身就是超過人種的偉大。
而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更應該去感謝他們。
許霄漢輕輕蠕動了一下嘴脣,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精神一些。
他讓老中醫(yī)先把東西帶回實驗室去,自己則向著指揮官的方向走過去。
距離那個人越近,心裡的悸動感越強烈,好像即便一年多沒見,在他心裡,一直停留在昨天。
嘴脣又有點幹了,許霄漢下意識的舔了舔。
連日來的高度集中工作,讓他最近身體不適很好,臉色一直都蒼白著,嘴上更是幹到起皮。
不過靠近了那個人,他就儘可能的讓自己沒有那麼狼狽。
指揮官原本還在興奮著外國友人的決定,看見他第一時間又很高興。
“許教授,你來啦?”指揮官是個中年軍官,目前是這個地區(qū)總負責人。
連指揮官都很高興的打招呼的人,外國人即使聽不懂,還是跟著視線望過去。
那個人的樣子,應該就是書裡描寫華夏人是,總愛用的一個詞,君子端方。
這個詞在外文中極難翻譯,外國的教師甚至專門爲了這個詞語造了一組詞組。
看到這個年輕人的第一瞬間,腦海裡出現(xiàn)的就是文化課裡,老師描繪的畫面。
雖然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一身溫和的氣質(zhì),讓大大咧咧的外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大聲說話。
許霄漢和指揮官點點頭算作回答,視線卻一直看著人羣中那個帶著口罩的女孩兒。
指揮官以爲他是想知道這羣人的來歷,正好想和他介紹一些接下來實驗室的新成員:“許教授,這位是……”
他話音剛起,手還沒伸出來,就看見許教授綻開了一臉孜倦的笑容。
“好久不見?!?
這四個字的重量比風輕多了,但卻一字不落的落在一笑耳朵裡。
口罩下的嘴角扯了扯,還是沒做出一個笑臉來,只好輕輕點頭,用許霄漢最熟悉的聲音回道:“好久不見?!?
這聲音,陪伴了他每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每每對實驗感到失望,對生活感覺到無力的時候,腦海裡總是會出現(xiàn)一個畫面。
穿著揹帶褲的女孩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捧著一本醫(yī)書,明明穿著一身現(xiàn)代的衣服,氣質(zhì)卻像是從古代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好像是一個擡眸,他便記了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