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看著這位形容慘淡的白衣公子冷冷的嘲諷了一句:“你什麼時候猜對過呢?”
猜,本來就是用於不確定的事情,與其去猜,何不用心去證實?這人派出了這麼多的死士來試探長離的武功,可耗費了這麼多條的人命,依然沒得出準確的答案,這到底是那羣死士的無能,還是眼前這人的自大?
在場衆人,除了長離以外,都倒在了地上,大多數人還能維持著表面的形象不至於太過落魄,長離環視一圈四周,就有人忍不住出言道:“請問這位少俠可否從這些人的身上拿出解藥?”
“少俠解決了這羣賊子,是一大功德,我等對少俠感激不盡,將來必有厚報!”眼見第一句話無法觸動長離,便有人補了後一句。
可長離依然是無動於衷,他緩緩的走到了慕晨的面前,將他提起,扔到了白衣公子的身邊。
白衣公子略帶詫異的看向慕晨,然後說道:“你的舊仇人?居然趁著這個時候報復,看來你也只是一個邪道小人。”
他說到小人這個詞的時候,尾音往上卷,顯然是對這個詞頗爲的喜愛。
長離冷冷的嗤了一聲:“蠢貨?!敝恢烙眠@些不入流的手段,連真正的關鍵都沒有把握。
這聲蠢貨觸到了白衣公子的逆鱗,他暴跳如雷,一雙眼睛瞪得仿若牛眼一般。
長離將慕宸的臉正對著白衣公子,問他:“你可認得這個人?”
白衣公子有一瞬的疑惑,他細細的打量這慕晨的五官,然後驟然的露出驚愕與憎恨的情緒:“他……他……”
他可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年輕,在大魏國破之時,他已經記事了,在被家臣抱著逃跑之時,他也曾遠遠的見過當朝的開國之祖,而眼前這青年與那開國之祖,何其的相似!
他氣得渾身發抖,一則是恨自己沒能及時把握住這個消息,二則是氣自己,居然真的如長離所說的是個蠢貨。
慕晨本就對白衣青年的身份有了猜測,現在看他如此情狀,心中更是一涼,他下意識的擡頭去看長離,卻無法從長離的臉上窺見半點情緒。
那就在這時,白衣公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他重重地躍起,右手中一柄匕首狠狠的畫下,匕首之上閃著寒光,一見便知是可削鐵如泥的奇兵,而這奇兵卻不是衝著長離而去。
慕晨看著近在咫尺的寒光心中的驚懼幾乎要溢出來,他連連後退,可這匕首卻猶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追不捨。
這時候他多年學習所學來的武功就彷彿全然無用,完全避不過白衣青年的必殺一擊,到底還是歷練少了啊!
這時,一隻羽箭穿過重重阻礙躍入場中,空氣被劃破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
白衣青年眼睜睜的看著呢,羽箭衝著自己眉心而來,他眼中閃過一抹不甘,最後還是向右一避,躲開了那羽箭,而慕晨也躲過了白衣青年的匕首,一聲厲喝聲驟然的傳來:“賊子休得放肆!”
一個身著甲冑的人也由此跳上了擂臺,這人面容俊朗,眉目疏放,正是李思清,而在李思清之後,緊隨而來的是一位身著輕甲的女子,就是那女扮男裝的女子。
李思清放下手中的弓箭,對著慕晨行禮:“參見陛下。”
這一聲陛下驚住了無數人,只見一羣身著甲冑的衛士也將擂臺團團包圍,數量猶勝過先前白衣青年帶來的死士,這是官府的人,原來李思清早已與官府有了合作。
前朝寶藏一事鬧的這麼大,怎麼可能不驚動官府,這一任的統轄武林事務的官員早就打算藉著這件事打壓武林的勢力,而慕晨的出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失誤。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提前將計劃進行。
等到這前朝餘孽與江湖賊子鬥得你死我活之後,官府之人再來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這一出兔起鶻落,全部落入了長離的眼中,不管是白衣青年追殺慕晨,還是李思清的出現,全都沒有讓長離動容,彷彿誰生誰死都與他無關。
李思清眼神複雜的看著長離,說道:“束手就擒吧!”他顯然對長離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從他第一次在長離手中吃虧開始,朝廷的人就與他有了接觸,不只是白衣公子對長離的身份瞭如指掌,就連朝廷也知曉一二。
長離自在的站在內場的中心,可風波卻彷彿離他十萬八千里遠,不管是被甲冑衛士控制了白衣公子,還是女扮男裝的那人扶起了慕晨,他就如同一個看客一般,看著世間的風氣潮落。
彷彿是預料到了長離的反應,李思清直接一揮手,那些甲冑衛士就通通擡起了手中的弓箭,箭矢的目標都是長離,被如此多的人對準,長離也不動如山。
他手指微動,下一刻,一把精剛長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箭矢鋪天蓋地而來,他手中的長劍輕輕的揮動,一個無形的氣場出現在他的身周,讓那些羽箭通通都停留在空中,下一刻,這些羽箭就被震碎,掉落在了地下。
他腳步輕移,身形飄忽間,就出現在了慕晨的身邊,女扮男裝的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攙扶的慕晨就落入到了長離的手裡,長離將長劍架在慕晨的脖子上。
投鼠忌器的衛士們頓時不敢再射箭,李思清深吸了一口氣,對長離說道:“放下皇上,我讓你平安離開?!?
長離嘲諷的道了一聲:“我要平安離開,還需要你的準許?”
他擡手在慕晨的身上點了幾下,慕晨便猶如一團爛泥般的癱軟了下來,他轉過頭對著李思清說道:“你們的陛下還在這裡,發號施令的人卻變成了你,真不知道你是陛下,還是他是陛下呢?”
這句話堪稱誅心,李思清的神色一變,雖然他並未歸順官府,可這種話勢必會讓皇帝產生芥蒂,正於他是大大的不利。而他也發現,慕晨的神色確實有一瞬間的變化。
長離直接挾持著慕晨,一步步的往包圍圈外走去,雖然不挾持慕晨他也可以走出去,但無疑會多了許多麻煩。
在距離擂臺數裡遠之處,追兵被遠遠的甩開,長離才放開了慕晨,他看向躺在地上滿懷不憤的人,眼中突然多了一抹戲謔,然後他撿起一塊石子,狠狠的扔在慕晨的身上。
慕晨渾身一麻,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等慕晨歷經千辛萬苦回宮之後,就驟然的發現,他對於女色之上總是力不從心,往往還沒有讓自己的女人盡興,就一瀉千里。
而那時,身爲慕晨皇后的樂安郡主只能悄悄地找來神醫葉千言,也由此葉千言開始了多不自由的御醫生涯。
等他再次開始研製新一種藥物的時候,多年不見的好友李思清突然闖出了他的府邸,拿走了大量的傷藥,葉千言只作不知,然後繼續研製手中的新藥。
而現在,女扮男裝的女子,也就是樂安郡主,她率先找到了慕晨,匆匆忙忙的跑到慕晨的身邊,扶起了他問道:“堂兄,你怎麼樣了?”
慕晨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一雙手卻攥得死緊,這一次吃了這麼大的虧,若是不報復回來,他真是枉做皇帝。
不過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先養好傷,然後再處置那些江湖賊子與前朝餘孽,至於真正的追殺長離,還要看能不能避開一潮一潮的襲殺回到京城。
而長離則是看著被他弄得雞飛狗跳的局面,笑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