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里,沈浩面色微沉,其實已經(jīng)能夠猜到這只血魔母體發(fā)布這個視頻的目的了。
果然,在這之后,畫面之中的血魔的語氣突然變得森寒起來:
“五十萬位血魔!而且是零散分布在人類之中的五十萬位血魔!我們種族的平均個體實力遠超人類,哪怕沒有熱武器,一位血魔也足以在短時間內(nèi)殺光數(shù)十人!五十萬位被逼到走投無路的血魔,如果同一時刻不再隱藏,以全力屠殺人類為目的暴起,可以帶來多少人類的死亡?”
“至少三千萬人!甚至更高!”
這一刻,原本還因為血魔母體的認輸而有些興奮的人們,一瞬間,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甚至有些遍體生寒。
三千萬人!
整個國家總共才有多少人口?這個數(shù)目已經(jīng)達到了五十分之一,這意味著,每五十個人之中就會有一個人遇難。
看起來似乎不多,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是難以想象的浩劫!
尤其是,國外已經(jīng)有了很多例子。
血魔拿起武器,在人群中對著普通人突然間大開殺戒的場面,不知出現(xiàn)了多少次!
哪怕人們都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帶著武器出門,但也依然會留下一地的尸骸。
“也許,沈浩閣下您本身不用畏懼我們的威脅,也許戰(zhàn)斗下去,我們最終會在您的力量下敗亡,但在那之前,我們也一定能給您的國家?guī)砭薮蟮膫觯∵@,就是我們的底牌。”畫面中血魔的話語還在繼續(xù),那張本應(yīng)該靈動的眼瞳,此刻卻好像帶著森寒的決心。
而他也終于拋出了對話的“訴求”。
“所以,我希望沈浩閣下您能夠認真的考慮我們的以下訴求:
第一,立刻停止對母體的抓捕,并且釋放已經(jīng)抓捕的兩位母體。
第二,為我們提供十條以上安全的,通往其它國家的道路,我們將陸續(xù)的,謹慎的完成所有血魔的撤離。
第三,整個撤離過程,您要二十四小時出現(xiàn)在鏡頭之下,確保我們能知曉您所在的位置。
以上三個訴求,我認為是合理的,且對是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希望沈浩閣下能夠本著種族利益和國家利益至上的原則慎重考慮,我們會給出一定的時間靜待您的回復(fù),但不會太久。”
畫面到此為止。
此時此刻,整個國家,乃至于全世界的人們都因為這個視頻,而處于巨大的轟動之中。
這是血魔這個入侵者第一次派出代表,公開對人類發(fā)出表態(tài)。
而且其中蘊含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也太特殊了。
沈浩看完了整個視頻后,默默的思索了一會兒,再度聯(lián)通了與董貢的通話。
“組長,這條視頻現(xiàn)在的傳播度太廣,關(guān)注度太高,已經(jīng)完全沒有辦法封鎖了。”董貢的語氣倒是沒有什么沉重。
“三千萬人這個數(shù)字是真的嗎?”沈浩也直接問道。
“肯定是夸大式了。”董貢十分肯定的說道,“首先,我們的軍隊經(jīng)過了審查之后,已經(jīng)分批入駐所有的城市,再加上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武裝力量,面對血魔并非毫無抵抗之力,其次,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一只血魔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殺死六十人,除非是在人員密集的公共場合,但如果封鎖所有城市,禁止人們出行,那血魔也沒有那么簡單就能造成大屠殺,實際上,在分析部的預(yù)演之中,即便此刻所有血魔開始不再偽裝,以殺人為目的暴起,最終的遇難人數(shù)能控制在七百萬以內(nèi)。”
七百萬人么。
沈浩肯定更相信這個數(shù)字。
實際上,這種局勢下,血魔手中能打出來的牌,能做出的選擇,本身就不多,最糟糕的無非就是不再隱藏,所有血魔同時報復(fù)式的發(fā)動襲擊。
這方面,肯定有預(yù)案。
將軍隊分散在各個地區(qū),尤其是集中在抽查出了血魔的城市,這就是一種防范。
血魔母體所說的三千萬,完全就是為了夸大威脅,帶去恐慌。
然而,這只自稱為影王的血魔發(fā)布這個視頻的主要目的,卻絕不是想要帶走所有血魔,完成撤離而已。
“沒想到,血魔也會來玩捧殺這一套。”沈浩似乎是在冷笑。
是的,捧殺。
“分析部也是這種看法,應(yīng)該說,意圖其實挺明顯的。”董貢說道,“它淡化了國家的作用,突出了您的實力和地位,再加上后面的威脅,就好像三千萬人的生命完全系于您一人的手中,試圖用社會輿論來綁架您,可能還有破壞全球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目的,我猜,現(xiàn)在我們的鄰國應(yīng)該都要緊張起來了。”
可不是嘛。
五十萬血魔即便真的要撤退,也不可能走海上撤退,就是活靶子。
也只能夠往周邊的國家撤退。
退一萬步說,即便真的能達成協(xié)議,血魔老老實實的撤離,那這種數(shù)量的血魔也勢必會對周邊國家?guī)碇卮蟮钠茐模踔潦沁M一步挑動整個國際社會對東國的不滿。
至少,民眾很容易被挑動的。
而眼下的情況來看,很明顯,全球戰(zhàn)線才是能否度過這一場試煉的關(guān)鍵,一旦其它國家全面落敗,那哪怕他們國家保存的再完整,也依然要面對著巨大的覆滅危機。
最好的結(jié)果,都只是同歸于盡。
然而,又有多少人能有這樣的眼界,這樣的視角?
哪怕將道理擺出來,講清楚,可在擺在眼前的死亡威脅,和一條看似可以不用擔(dān)心受怕的道路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就好像他們很難詳細解釋七百萬和三千萬人之間區(qū)別一樣,也很難能夠解釋為什么要在可以挽救數(shù)百萬同胞的可能性面前選擇放棄。
更重要的是——這種怨恨會匯聚在沈浩的身上。
你這么厲害,連血魔都這么怕你,這么敬畏你,為什么保護不了我們?
這種想法,極其的容易蔓延擴散,并根深蒂固。
將沈浩拉到不屬于他的高度,正是基本的捧殺!
可以說,這只血魔母體的這一手謀劃的背后,看起來的確是足夠陰險。
但是——
沈浩忽然笑了起來,甚至,他直接笑出了聲音。
另一邊,董貢也一樣輕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