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裡,一匹匹馬都已經(jīng)跑了進來,這個時候,身份的概念其實已經(jīng)淡化了,年輕人居多,年長的人大多都騎著馬在周圍遛一遛。慕非止站在營帳前面,一眼就在人羣中瞧見了一身藍色騎馬裝的季存,季存的頭髮跟男人一樣紮在了腦後,騎在馬上,果真是有些威風凜凜的。不知道是誰在人羣中呼了一聲,很多年輕的公子小姐們都騎著馬飛奔了出去,沈蘅蕪眼中閃過詫異之色,淮南風氣開放,女子都可以馳騁獵場,這比淮北好多了。
“來。”耳邊傳來慕非止親切的聲音,沈蘅蕪回神,擡頭,只見慕非止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白色的靴子踩在掛上,他俯身朝沈蘅蕪伸出手,黑色的長髮因爲身子的傾斜落到了襟前。
沈蘅蕪有一瞬間的怔愣,回過神來的時候心中有些懊惱:爲什麼每次都要被這個男人蠱惑。她伸出手,那手掌隨即就被慕非止握住,一股大力頓時將她帶到了他的懷中。
說實話,坐在馬上的感覺同站在地上的確是有些不一樣,兩人並騎,沒有帶隨從,沈蘅蕪被慕非止環(huán)在懷裡,這種感覺真是很不錯。
“你不是要打獵嗎?怎麼這麼悠閒。”沈蘅蕪有時候總是看不透慕非止腦子裡在想什麼,青年才俊們不都是著急出去打獵嗎?
“我們去玩兒,打獵的事黑鷹會派人去辦!”慕非止淡淡的說著。
“你要作弊?”沈蘅蕪瞪大了眼睛,這男人是要做什麼?自己出去逛遊,然後將下屬們打來的獵物湊數(shù)嗎?
“這怎麼叫作弊?只是物盡其用而已。走吧,我?guī)闳ス涔洹!闭f著,馬鞭一揚,馬兒就飛快的奔馳起來,朝遠處的山林跑去。
走到那林子裡的時候,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兩人坐在馬上,慢慢的看著周圍的景象,紅色的楓林漸漸的展現(xiàn)在眼前,沈蘅蕪驚呼了一聲,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景色。天氣已經(jīng)進入了深秋,許多樹葉都已經(jīng)掉落,如今兩人正處在兩片森林的交界處,前方是火紅的楓林,後面是黃色的樹林,這樣自然的大範圍的過渡讓人驚異。
“好看嗎?”慕非止低頭看著懷中滿臉驚奇的女人。
“真好看。”沈蘅蕪忍不住的驚歎。
“還有更好看的。”慕非止雙手摟住沈蘅蕪的腰,然後就帶著她飛到了一棵樹上:“站在這裡,會更好看。”
“難不成以前每次狩獵,你都是讓黑鷹捕獵,然後你就在這裡閒逛?”沈蘅蕪幾乎能想象出慕非止那種慵懶的神態(tài)。
“我從來不屑用這種手段來吸引女人。”慕非止淡淡的解釋道:“該是我的總歸是我的。”
在上面站了一陣,慕非止怕沈蘅蕪出什麼意外,又將她攬進懷裡,抱著飛了下去。將馬系在樹上,兩人就手牽手在深深淺淺的樹叢中走著。
大概過了有半個時辰,沈蘅蕪走得有些累了,慕非止扶著她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呢,沈蘅蕪就聽見身後傳來嗚嗚的聲音,她和慕非止對看了一眼,兩人就循著那聲音找了去。
走到一處顫抖的草叢的時候,兩人停住了腳步,不遠處的草叢中正躺著一隻雪白的,有著胖乎乎的腦袋的白色動物,樣子不像狐貍倒像是一隻狗,只不過這隻神秘動物的身上沾滿了血。聽見有聲音靠近,它微微的睜開了眼,剛睜開眼睛,沈蘅蕪心道不好,從它渙散的瞳孔中可以看出,它的壽命怕是要到頭了,它身上沒有箭怒,恐怕也不是被狩獵的人所害,只是那渾身的血色有些驚人。
“嗚嗚。”它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大,沈蘅蕪腳步輕輕的在它身邊蹲了下去,撕開身上的一塊布給它擦著身體上的血。這隻大動物微微動了動爪子,沈蘅蕪這纔看見它懷裡還有一隻小小的毛茸茸的幼崽,也就有一隻大巴掌那麼大。
沈蘅蕪一直想要看看它身上的傷口在哪裡,它似乎是中了什麼毒,爪子上的小指甲已經(jīng)變黑,而且沾染著大量泥土,恐怕是爲了懷裡的小寶寶才長途跋涉跑過來的。
那隻大白在沈蘅蕪的翻動下終於找到了傷口,是在毛皮下面白白的肚皮上,一顆帶著奇怪圖案的五角星飛鏢上,沈蘅蕪用布裹著將那東西拿了下來,剛放到身上,就聽見慕非止蹲了下來,在她耳邊道:“它不行了。”
沈蘅蕪一驚,轉過頭一看,那大白圓圓的眼睛正直直的看著她,裡面好似還帶著淚水,它一直嗚咽著,最後用頭抵了抵懷裡的小東西,然後又擡起頭看著沈蘅蕪。
“你要讓我照顧它嗎?”沈蘅蕪輕聲問道。
“嗚嗚……”大白嗚咽了幾聲,眼睛就緩緩的閉上了,眼角還餘留晶瑩的淚水。
“好有靈性。”沈蘅蕪用布將大白懷裡毛茸茸的小東西裹住抱了起來。
“慕非止,我們回去吧,這小傢伙需要好好的洗一洗。”沈蘅蕪親暱的將還沒睜眼的小東西抱在懷裡。
“等一下。”慕非止突然制止了沈蘅蕪。
沈蘅蕪瞧著他面色嚴肅,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這小東西是公是母?”慕非止冷著臉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