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顏現在人在天牢。”
“什么?”
剛剛加快幾步的容錦夜驀地腳步一頓。
容錦承露出一個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表情,“蘇沐顏現在人在天牢,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她……殺人了。”
“不可能。”容錦夜一口否決。
容錦承輕輕一嘆,“我知道二哥不相信,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相信,但是人證物證俱在,她是當場被抓住的。”
容錦夜默了一默,“殺了誰。”
“風紫凝。”他的王妃。
容錦承話音剛落,遠遠地看到一個人跌跌撞撞跑來,還沒到嗎門口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路膝行一路鬼哭狼嚎,“皇上!皇上!您要給老臣做主啊皇上!”
容錦承眉毛一跳,他太知道那人是誰了。
沿途宮人驚起了一片,容錦承趕緊撥開眾人快步走了過去,“岳父。”
風丞相一見容錦承,霎時間老淚縱橫,“靖王殿下!你要給小女做主啊!小女死得冤枉!小女死得冤枉啊!”
容錦承趕緊把人扶起來,“岳父,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你先不要在這里吵鬧了,父皇身體不好剛剛睡下,有什么事情本王替你做主,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吧。”
風丞相一聽,趕忙收了聲,神情依然哀慟悲切,但卻真的不敢再出聲音。
皇帝身體不好這是滿朝上下都知道的,他現在哪怕心中有萬般的委屈不甘,也都只能暫且收一收。
況且靖王已經說了那樣的話,風丞相心里一塊石頭稍稍落下,然后轉頭往旁邊看了看,“真的嗎?王爺真的能做得了主嗎?”
容錦承順著風丞相的視線往旁邊瞥了瞥,容錦夜就站在那里。
“本朝律法嚴明,天理昭昭,只要事實確認無誤,誰也不能逃脫律法的制裁,二哥你說是不是?”他原本就一直在想要找個什么樣的借口讓蘇沐顏名正言順地消失,然后給她換一個身份放到自己身邊來。
今晚這事簡直是,天助他也!
一下子解決了兩個棘
手的問題,蘇沐顏,風紫凝,容錦承覺得前途一片坦蕩,一切盡在他的掌握!
風丞相也巴巴地看向容錦夜。
其實他和容錦承都清楚,人證物證俱在,這么事實清楚明了的案件,基本上是已經沒有任何查下去的必要了。
唯一能讓人有所顧忌的,也就是蘇沐顏的太子妃身份。
所以風丞相才匆忙進宮,來向皇帝請命,為的就是防止容錦夜這個太子在背后搗什么鬼。
他女兒的一條命啊!
還有他外孫的一條命啊!
要是沒有今天這事,沒準過幾個月他女兒家就會從靖王妃變成皇后!
而他的外孫也會是太子!
那他們風家,絕對會一躍成為鳳來國最尊貴的門第,一時風頭無二!
可是現在,毀了!都毀了!
多好的一片形勢啊,居然全會在永寧王府那個廢柴身上!
風丞相簡直痛心疾首,他現在哭,是真哭!
一方面哭風紫凝的慘死,另一方面哭風家原本的大好前程全被這一下打擊給毀了,他哭他自己!
容錦夜頷首,“五弟說的不錯,我朝律法嚴明,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絕不會錯殺一個好人。”
聽容錦夜這么說,風丞相心里的那塊大石頭是徹底落了地。
也對,蘇沐顏算什么東西?如今這個關鍵時候,太子為自己謀劃還來不及,哪有工夫為她浪費時間搞什么小動作?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容錦承把風丞相扶起來,“岳父去過大理寺了嗎?正好本王要去一趟,一起吧。”
風丞相忙不迭點頭,“好好好!突然收到這個噩耗,當時老臣原本還在睡夢之中,我、我可憐的女兒啊!”
風丞相一提到風紫凝,止不住地又要老淚縱橫。
容錦承回頭,“二哥一起去嗎?”
“不了。”
容錦承訝異一揚眉,“二哥不一起去嗎?蘇沐顏畢竟是你的太子妃。”
“我今天有些累,明日一早再說吧。”容錦夜說完匆匆離開。
容錦承在背后眼
神幽暗,怎么?這么快就急著撇清關系了嗎?我還當你們有多恩愛。
他心中不屑一哼,轉而面對風丞相時有時一副強裝鎮定極力隱忍悲傷的模樣,“那我們走吧。”
“是。”風丞相快步跟上容錦承,要求見皇帝的事情也絕口不提了。
……
出了宮門,云遙立刻一件大氅披上了容錦夜的肩。
“怎么回事,我不是讓你跟著她的嗎。”
深更半夜,他的聲音比夜色還冷,全然不復方才在容錦承面前的那副漠不關己的淡然。
“回殿下,我一直跟著的,但是殿下不是說只要保護她安然無恙即可嗎?”蘇沐顏的確是安然無恙的,只是他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跑出了一群禁軍。
變故太快,云遙一時間就沒有現身,想著先回來向容錦夜稟報這件事。
但是等他趕到天壇,容錦夜已經進宮,云遙這才快馬加鞭趕緊趕到了皇宮這邊。
容錦夜深吸了兩口氣,略顯厚重的呼吸聲有些壓抑。
云遙惴惴不安,“那現在怎么辦?去天牢救人?還是我現在就去大理寺證明人不是她殺的。”
“不。”
“嗯?”
云遙原本說著就要走,但是沒想到,容錦夜居然阻止了他。
他向來是唯容錦夜命是從,當然一接到命令立刻停住了腳步。
“讓她先在天牢待著吧。”清冷的聲音散在夜風中,容錦夜轉身上了馬車,利落決絕,毫無遲疑。
云遙不明所以,但是立馬跟上了馬車,“那主子我們現在去哪里?回太子府嗎?”
“嗯。”
……
次日,皇帝搜捕半妖的消息傳遍全國。
賞金豐厚,還可賜予世襲官爵。
舉國上下一片瘋狂,那些平日里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一霎時間全都變得熱鬧了起來,沉寂很久的“半妖獵人”又重新興起。
遠在漠北邊關的容錦璃一早就準備好了形狀,帶著一隊人壓著一只鐵籠子急速往帝都而去。
鐵籠子里是一個人,蓬頭垢面,兇狠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