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雨突然發(fā)起的疑問,令黎戩表情一怔,眸底深處閃過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執(zhí)起慕容秋雨覆在他臉頰上的素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大言不慚,你才多大,就敢自詡見多識廣?這世間萬物,你沒見識過的多著呢!”
慕容秋雨沒吭聲辯解,事實上,她這話并非夸大。前世,她為了黎墨走南闖北,什么沒見識過?
黎戩見慕容秋雨沉默,就將她朝懷中緊了緊,模棱兩可的說:“有些事,你遲早都會知道,莫要糾結(jié)太多,反而徒增煩憂!”
“……”慕容秋雨眸子一點點的瞇緊了。
她可以將黎戩這番話理解為,她心中所猜想的……是事實嗎?
其實,她很早就在懷疑黎戩毀容的真實性了。
只不過沒有證據(jù),也不是很感興趣他是否毀容。
因為不論他是俊朗,還是丑陋,都改變不了他們遲早要分道揚鑣的結(jié)局!
而今,聯(lián)想到那冰肌玉露膏,聯(lián)想到小梅承受七七四十九天的徹骨之痛后帶來的驚人蛻變,慕容秋雨心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懷疑了。
呵!這黎戩,倒是個狡猾奸詐的人。
關(guān)于黎戩是否真的毀容一事,黎戩不愿多說,慕容秋雨也就沒再多問。
鑒于慕容秋雨肚子咕咕亂叫,黎戩怕她餓壞了,就起身穿了衣服,戴上面具。
他給她掖好被子,離開房間呼喚婢女端來膳食。
回來的時候,慕容秋雨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桌前吃點心。
他眉頭一皺,不悅的問道:“怎么起了?”
慕容秋雨一臉抽搐的表情,“我不起來,怎么吃東西啊?”
“……”黎戩端著飯碗,理所當然的回應(yīng)道:“當然是我喂你!”
這一回,換慕容秋雨無語。她又不是小孩子,吃個飯還要勞人喂?開什么玩笑啊?
吃過晚飯,黎戩去前院找颶風交代慕容秋雨之前跟他說的事情。
小蘭和小竹前來收拾桌子,自打小梅跟閃電成婚后,每天晚上就回南院,只有白天服侍慕容秋雨了。
慕容秋雨倚窗而立,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王妃,天氣還沒回暖,夜晚可不能在窗邊吹風,會受涼的!”小蘭走上前,直接將窗戶給關(guān)上了。
慕容秋雨看著小蘭,想到前世臨終前,她也曾倚窗而立,小蘭就像現(xiàn)在這樣,怕她著涼扶她回去。
后來,她們主仆盡數(shù)喪命,何等悲慘……
“王妃,你怎么了?”小蘭眼見慕容秋雨直愣愣的看著她,目光染了幾許悲色,嚇的不輕,忙關(guān)切的詢問出聲。
慕容秋雨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慌忙搖頭,“沒,沒怎么。只是覺得,你跟小竹跟了我,咱們主仆也算是有緣分。”
她用了‘我’這樣的字眼,令小蘭和一旁忙著收拾桌子的小竹紛紛愣住。
慕容秋雨拉著小蘭的手走到桌前,另一只手握住小竹的手,“我的親人活著,與死了無異。在這世上,我是孤獨的。可是如今有你們關(guān)心著,我很高興!”
小蘭和小竹聽到慕容秋雨這話,雙雙回握住她的手,“承蒙王妃不嫌棄我們姐妹,能陪在王妃身邊,是我們的福氣!”
慕容秋雨彎起唇角,笑的溫暖。前世今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們主仆又重聚在一起。
這一生,她不孤獨!
“王妃,其實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小蘭察言觀色,小心翼翼開了口。
慕容秋雨抬頭看她,臉上是柔和的溫婉笑意,“你我身份,雖是主仆,但我心中已經(jīng)將你們看作姐妹。
對外,主仆尊卑不能亂了規(guī)矩。但是私底下,你們不必與我這般客氣,有什么想說的,直接說就行。”
她說話間,示意小蘭和小竹落座。
姐妹二人見慕容秋雨這么說了,倒也沒再矯情客氣,當真坐在桌前。
小蘭抿著唇角,好一番躊躇,才訕訕開了口,“王妃,這些日子,王爺待你極好。奴婢看在眼里,覺得王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你要不要考慮……”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容秋雨打斷了,“沒什么好考慮的!有句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旁,小竹搶著說道:“可是王爺為了王妃,真的做了很多事,以前王府里他最敬重的人是他的乳娘容嬤嬤。
可是,自從上次容嬤嬤到后院找王妃麻煩后,就被王爺送到莊子里了。說是去頤養(yǎng)天年,其實大家都知道,王爺是不想別人針對王妃。”
“……”慕容秋雨沉默了一下下。
對于那乳娘月容被送到莊子里的事情,她是有所耳聞的。只不過,那并非她關(guān)心的人,所以她從沒開口問過只言片語。
如今小蘭姐妹提及此事,還幫著黎戩說話……
慕容秋雨心中無奈,沒想到這黎戩好本事,不但籠絡(luò)了傻乎乎的小梅,連小蘭和小竹這樣沉穩(wěn)的丫頭也給收買了去。
她低聲輕嘆道:“待有朝一日,七爺君臨天下,我勢必要離開的。屆時天大地大,任我遨游。
若你們姐妹愿意追隨,我斷不會讓你們挨餓受苦。若你們不愿意追隨,那就留下來。七爺他……也不會虧待了你們的!”
小蘭和小竹一聽慕容秋雨這話,連忙表忠心,急聲喚道:“王妃,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這時,黎戩推門而入。
他聽到小蘭和小竹后面的話,一臉狐疑的問道:“你們在研究什么?想要去哪里?”
小蘭和小竹雙雙噤聲,垂頭不語。
慕容秋雨淡聲笑應(yīng)道:“七爺,我跟小蘭和小竹說起邊關(guān)風情,她們兩個沒見過世面,都嚷著以后有機會跟我去見識見識呢!”
黎戩不疑有他,勾唇也笑,“說起邊關(guān),那真是個極美的地方,尤其是與南凌皇朝邊界處!
那南凌皇朝是一片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湛藍的天空,翠綠的草地,成群的牛羊,奔跑的孩子,光是看著都覺賞心悅目!”
慕容秋雨前世曾去過南凌皇朝,自是知道那里景色秀美怡人。
她想,今生大仇得報后,當趁著年輕笑傲江湖。待年紀大了,人越發(fā)懶惰了,她會選擇去南凌皇朝,在那草原部落安家終老。
每天放羊牧馬,看白云看夕陽,想必一定很悠哉美好!
當然,如果想過上那樣令人憧憬的生活,首先……要鏟除黎墨和慕容馨兒。
三月中旬,二王府的眼線傳回消息,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
三月下旬,二王府的眼線再次傳回消息,慕容馨兒懷孕了。
同時,眼線還傳回一個驚人消息——軍師雷煞也開始關(guān)注起慕容馨兒了!
慕容秋雨得知這個消息,立刻謀算了一個一箭雙雕的好計策。她囑咐眼線在必要的時候透露給雷煞一些信息,誘導(dǎo)對方發(fā)現(xiàn)慕容馨兒與荊風的茍且之事。
說起來,慕容秋雨并非良善之輩。雖然此前雷煞沒有害過她,但是難保以后也不會。畢竟,以前她偽裝跟黎墨相愛。現(xiàn)在,卻是撕破臉互相站在對立的局面了!
所以,慕容秋雨這般不想坐以待斃的人,只能主動出擊借刀殺人了。
二王府內(nèi),眼線收到慕容秋雨傳來的最新指示后,開始尋找機會。
三月二十九日,黎墨在早朝之上宣布慕容馨兒懷孕的消息,并奏請黎皇將慕容馨兒抬為正妃。
鎮(zhèn)遠將軍慕容昊力挺此事,黎皇無奈之下,準奏!
四月二日,二王府大擺筵席,側(cè)妃慕容馨兒母憑子貴,榮升二王正妃。
那日,黎戩攜慕容秋雨前往二王府走過場,見證了喜笑顏開的黎墨和得意忘形的慕容馨兒。
慕容秋雨看著那對渣男渣女得意的笑,心中閃過陣陣譏諷。
呵呵!她就是要讓黎墨和慕容馨兒站的很高,活的很得意。因為,站的越高,日后才會摔的越慘。活的越得意,日后才會越失意。
四月五日,黎皇身體不適,未上早朝。幾位皇子紛紛進宮面圣,表示關(guān)切之情。
慕容秋雨正愁找不到好的契機,沒想到黎皇這一個不舒服,就給了她一個完美的契機。
她知道,雷煞的死期……到了!
二王府,黎墨上早朝遲遲未歸。
臨近晌午時分,讓隨身小跟班回王府傳話,說黎皇身體不適,二王爺要留在宮中侍奉左右,得晚上才回來。
那小跟班恭敬報備道:“王爺說王妃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不能餓著了。唯恐王妃等他用午膳,所以特地讓小的回來傳個話兒,王妃你自己個兒用午膳吧!”
慕容馨兒聽聞這話,揮手示意那小跟班退下,并喚了自己的貼身婢女端來飯菜獨自享用。
吃過午飯,慕容馨兒躺在床榻補眠。自從懷孕后,她就非常嗜睡,總覺得睡多少覺都不夠似的。
屏退了婢女,放下床幔,沒一會兒就呼呼睡下了。
荊風悄無聲息翻窗而入時,慕容馨兒睡的正香甜。猛的被人抱住一陣親吻,豁然睜開雙眼,被嚇的不輕。
“你這冤家,作甚突然闖過來了,你想嚇死我嗎?”慕容馨兒抬手捶了荊風胸膛一下,滿臉嗔怪。
事實上,她很想沖荊風咆哮怒罵,罵他不長腦子。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因為目前,只有荊風好好的在她身邊,她的臉才能永葆傾國傾城之姿。說直白一點兒,這荊風于她而言有利用價值,她不能得罪他。
荊風將慕容馨兒緊緊摟住,面上洋溢著銀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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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伸手脫慕容馨兒的衣服,一邊急聲喚道:“你個小妖精,可把我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