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空洞的四周起碼有幾十個洞口,元昆直接帶著人飛了過去,倒著實省了大事。這便是熟門熟路的好處了,要換了第一次到這裡來的人,想摸到正確路徑真不知道得多久。
便在這時,隊伍中也有人向蕭問道:“蔡道友,說了你可別見笑。雖說金銀耳並不是價值多高,但這條路可是我們來了三次才摸出來的,沒少了費了勁。”
蕭問明白,這是對方覺得他貢獻(xiàn)太大,而他們?nèi)犛重暙I(xiàn)太小,好緩和一下這種付出不對等的尷尬局面。
蕭問倒著實沒放在心上,因爲(wèi)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萬鬼窟出產(chǎn)的寶物上,便笑道:“那是肯定的,這萬鬼窟每年只有幾天能進(jìn)來,仔細(xì)算下來,你們?nèi)昙右黄鹪谶@裡也就十天左右,能這麼快找到這樣一塊出產(chǎn)金銀耳的地方,實屬不易。”
蕭問這麼一說,全隊的人不由對他好感大增,便連那柳青都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不過,此時蕭問表現(xiàn)越好她壓力就越大,畢竟當(dāng)時是她力主將蕭問排斥在外……現(xiàn)如今,蕭問放下了,她的那些個隊友也都放下了,就剩下她還沒放下此事。
很快元昆便帶著衆(zhòng)人到了一個小小的洞口,竟是不得不低頭才能飛進(jìn)去。好在有蕭問劫來的照明石,那玩意的光芒竟會拐彎,一旦碰上了隧道里的石壁向外延展開去,在這樣的地形里正好能照亮足夠大的區(qū)域。
一入隧道,蕭問便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雖然大部分石壁都是普普通通,但有些區(qū)域裡才含有一定量的礦質(zhì),他正是對那些東西感興趣。
結(jié)果又在隧道中飛了一會,他心中對這裡的礦材也有一定的認(rèn)識,完全是無意識地道:“真沒想到,這裡竟然有星魂石、犀脂石、斜紋精鐵三種上價的煉器材料,含量還不是太低,如果這裡的環(huán)境不是如此苛刻,只怕早就有人進(jìn)來開採了吧。”
一些人聽的一頭霧水,但是元昆和柳青兩個卻是心中震撼,只因他們兩個也都修了器道,從第一次來時就看出來這裡的巖壁中含有礦材。但是以他們倆的水平,愣是隻知道有礦材,卻不知那到底是什麼,有幾樣。若僅是如此,他們定然不會立馬就覺得蕭問說的是真的,問題是他們後來在外面早就找更有眼力的人打聽過了,確實是聽到犀脂石和斜紋精鐵之名。至於他星魂石,應(yīng)是大仙境界的仙材,他們壓根就沒聽說過。
這也太扯了吧,這位蔡道友丹道了得,身家不菲,看現(xiàn)在這情況,竟是在器道上也有挺深的造詣,不然的話怎麼認(rèn)得出這三種礦材?
柳青那叫一個氣,在後面忍不住剜了蕭問一眼,明顯是覺得那蕭問有可能是在故意氣她……
喝酒耽誤事?
到目前爲(wèi)止,蕭問除了貢獻(xiàn)了一枚價值三萬的真陽破陰丹,七顆總價值更在三萬以上的照明石,還不經(jīng)意地展示了一下他在礦材上的眼光外,哪裡耽誤事了?
而且,他還通情達(dá)理,並不居功自傲,一直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到現(xiàn)在爲(wèi)止,他甚至連一口酒都沒喝過!
柳青簡直要抓狂了,但也僅止於生氣,大部分還不是生蕭問的氣,而是生她自己的氣。她其實是相當(dāng)有眼光的,哪知道這回就看走了眼,而且走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便在這時,前面的元昆忽然道:“大家小心些,前面又要過一個較爲(wèi)寬闊的地洞,頂蓬上應(yīng)是有蝙蝠棲息。”
“嗯。”蕭問立時應(yīng)道。
又向前飛了一會,果然進(jìn)入了一個大地洞中,蕭問早已屏住了呼吸,並擡頭向上望去。
洞頂有幾處地方有能發(fā)出微光的礦石,在它們的光芒下,剛好能看到一隻只磨盤大小的蝙蝠倒掛在上面,一動不動,密密麻麻,看起來頗爲(wèi)滲人。
蕭問倒是不怕,但卻覺得噁心,忍不住嚥了。唾沫,然後再也不往上看了。
一行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繼續(xù)向前,穿過了地洞,換個方向又進(jìn)入了另一條地洞中。
終人總算是鬆了口氣,蕭問疑惑道:“那些算是妖獸嗎?”
“已經(jīng)算了。曾專門有人進(jìn)入萬鬼窟中,將此處常見的妖獸統(tǒng)計了下來,剛纔那種蝙蝠叫做黑血蝠,乃是二階妖獸。單對單咱們自然不怕它們,但是它們?nèi)袅t起而攻之,咱們就會相當(dāng)麻煩。”旁邊一個叫齊東的人爲(wèi)蕭問解釋道。
“那別的妖獸呢,你們可曾見過?”
“羣居的都不是太強的,像生活在萬鬼窟地面上的那些,更是不值一提。但是地底當(dāng)真有很多種零散的妖獸,它們熟悉這裡的地形,來去如風(fēng),攻擊方式一般都比較邪門。我們前三次來,也不知算走運還是倒黴,共遇到了兩次萬鬼窟的四階以上的妖獸,第二次時,還折損了一人。”那齊東慨然道。
蕭問也不由皺了皺眉,所有人來這裡都是想發(fā)財,結(jié)果卻丟了命,這實在是很打擊人的事……
“其實窟中的這些妖獸也是有眼力勁的,每逢九月初九前後,它們知道會有大量的人來,便會主動潛伏到深處去,輕易不出來。不然的話,咱們遇到的妖獸肯定就海了去了。”有人覺得氣氛有點不舒服,便笑道。
蕭問點頭道:“是啊,這裡畢竟是妖界,說起來,它們纔是此界的主人。要不是它們依賴於萬鬼窟的生存環(huán)境,指不定就在外面搞風(fēng)搞雨了。”
這其實還是一個挺沉重的話題,但是元昆等人實則對此早已習(xí)慣了,倒是蕭問的那句“這裡畢竟是妖界”讓他們覺得怪怪的。這裡要不是妖界,還能是哪?他們妖界的本土人其實很少將“妖界”掛在嘴邊。不過,看蕭問如此特立獨行,他那麼說倒也沒什麼。
便在這時,蕭問終於是取下了背上的超級大酒葫,拔開塞子後仰頭灌了一氣。
不得不說,他的那種喝酒法委實豪爽的過了頭,那麼大一葫蘆,別說胃了,就算他的身體真的是一個皮囊,全倒進(jìn)去後也能給他撐起來……
其他人見了,全都有種怪異的感覺,有幾個人已是忍不住微笑起來。
而柳青此時卻是心花怒放,不住在心中道,他喝了,他喝了,他終於喝了……
最好喝醉,就算揹著他出去都行,也不要一點錯都不犯……
這姑娘是真的軸在這件事上面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馬上就到了,前面應(yīng)該沒什麼危險,大家加快速度吧。”前頭一直專心帶路的元昆忽然開了。,語聲中頗爲(wèi)〖興〗奮。
仔細(xì)算來,他們下來也有一個時辰了,在地底實飛了都不知道有多深多遠(yuǎn)了,也著實該到了。
“總算是到了,哥,咱們也摘點那什麼金銀耳吧。”九萬忽道。
“你能不能別這麼財迷?!”
“反正是來一趟,而且也不能白幫他們啊,你下手快點。”
“我看行,哈哈。”
“那採完了金銀耳,咱們到底要不要把它們送出去?”
“這一路上又沒什麼危險,要不就不送他們了。咱們直接走咱們的就是了。”
“好。”
又飛了片刻,前方的元昆忽然就壓低聲音道:“到了!”
蕭問擡眼向前看時,卻是啥也沒看到,不過倒是覺得旁邊的隧道壁上有些不對勁。轉(zhuǎn)頭仔細(xì)看時,卻見尋石壁上竟是長著幾棵指甲大小的植物,莖細(xì)的跟牙籤一樣,頂端只有兩片橢圓形的葉子,一淡黃,一淡白,看起來既雅緻又可愛。
這便是金銀耳?還別說,那兩片小葉子還真有點像耳朵的形狀。
蕭問由於是衝鬼眼冥蟒來的,所以除了打聽了一些有關(guān)鬼眼冥蟒的消息外,別的的功客還真沒怎麼做,此時見了金銀耳還有點不敢認(rèn)。
沒等他問話,旁邊的齊東已是主動道:“蔡道友,這些就是金銀耳了,不過這裡的還太小,就算明年也未必成熟的了。前面的洞窟裡肯定有成熟的,一會就看到了。”
這齊東只有真仙境界,當(dāng)不了隊伍的主力,也只能擔(dān)當(dāng)起解說這一角色,倒是挺負(fù)責(zé),而其他人顯然也認(rèn)可了他的這種做法。
便在齊東說話的功夫裡,蕭問已經(jīng)看處旁邊石壁上的金銀耳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大。
等齊東說完,衆(zhòng)人終於是從那隧道里飛了出去,到了又一個碗形的大地洞中。
那一刻,蕭問都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輕嘆,只因他看到的場景實在是太漂亮!
那地洞下方直徑約有一里,最高處有近百丈,本該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卻因爲(wèi)穹頂上還有地面上那一片片金銀光華而現(xiàn)出了輪廓。那感覺就像是人全都置身於黑暗的天河之上,而那些金、銀光片全是漂在天河裡的浮萍。
蕭問發(fā)呆,未曾想這時元昆等人也全都呆住了,那齊東已是忍不住激動地道:“蔡道友,真是太幸運了,這一次的金銀耳比往年每一次的都要多呢!”
“那感情好,大家就速速去採摘吧,免得夜長夢多。”蕭問道。
這時元昆終於是不用再帶路了,飛到了蕭問身邊,笑著向蕭問道:“真是託了蔡道友的福了,沒想到今年會有這麼多金銀耳。金銀耳凡是葉片比嬰兒拳大的應(yīng)該都是成熟的,蔡道友拿手掐一下能感覺到金屬質(zhì)感,那些都可以放心採摘。不過一定要連根拔起,不然的話其藥性流失的很快。至於那些小的……”
蕭問搶著笑道:“我懂,細(xì)水長流嘛,那些沒成熟的我肯定不會碰的。”
元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乾脆向蕭問做了個請的手勢:“蔡道友請。”
“那好,我這就去了。”
蕭問也不推辭,直接便朝穹頂上飛去。
這會元昆和柳青並肩而立,並沒有馬上就去採摘。
柳青看著蕭問的身影,忿忿地道:“總算是還他的人情了。”
“我看蔡道友不像是那麼計較的人,就你還當(dāng)真。”
柳青氣得朝元昆揚了揚拳頭,咬牙道:“去!”
那元昆大概也很少看到柳青這麼生氣,也是樂了,搖著頭就飛了出去。
此時方是那些真仙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jīng)忙了起來。那些金銀耳雖說只是在萬鬼窟生長的植物,但是對他們來說可全是錢啊,每往身上收一棵便是兩三百靈珠入賬,極品的一棵甚至可以賣到上千去,這可讓他們?nèi)绾蔚ǎ?
另一邊蕭問也沒客氣,飛到穹頂上後便挑撿起來,他不靠這個掙錢,是以就連模棱兩可的那種也沒摘,摘的全是肯定成熟品質(zhì)又不錯的。
他速度其實已經(jīng)不慢了,但是九萬還是不停地在催他:“快快快!”
“鬼叫什麼!你要讓我連腳丫子都用上嗎?”
“都是錢啊!可急死我了!”九萬有力使不出,只能乾著急。
“你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蕭問嘆道。
“誰希罕你救了?要是靈珠多也是病,就讓我病入膏肓吧!啦啦啦!”九萬得意地道,都快唱起來了……
“……”
摘著摘著,蕭問到了穹頂上的一個隧道口旁,雖然往裡看時啥也沒看到,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原因很簡單,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生長金銀耳的大地洞其實不止有一個入口,而是多達(dá)十餘個。這裡的隧道四通八達(dá),他們來的那條路可以到,怎麼就知道別的隧道通不到這裡?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封閉空間,完全算不得什麼安全地方。
難道元昆他們就沒想到?
蕭問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思量了數(shù)息,便也明白了元昆等人爲(wèi)何會一點都不擔(dān)心,那便是他們是極有目的性的一進(jìn)萬鬼窟就直奔這裡的,用的時間比別人短的多。就算真有人會找到這裡,八成也得幾個時辰以後了,那時候他們早走了。
蕭問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說這倒是個很專業(yè)的團(tuán)隊,收了便走,來去如風(fēng),卻又可以大撈一筆,也難怪當(dāng)初柳青不想讓他入夥,因爲(wèi)這簡直就是撿錢的買賣啊。
搖了搖頭,蕭問也不再多想,繼續(xù)採摘起金銀耳來。
他其實倒很想提提速,但是這玩意要不連根一起拔出藥性散的極快,而根又極脆弱,摘的時候必須要小心翼翼才行,是以根本就快不起來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一個時辰過去,蕭問估摸著他自己怎麼也得摘了近兩萬靈珠的金銀耳了,也快回本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是和隊伍裡除元昆、柳青外的唯一的一個天仙修士金繼離得挺近,便向?qū)Ψ酱蛄藗€招呼,然後問道:“金道友,不知你對萬鬼窟的鬼眼冥蟒瞭解多少?”
金繼平時不怎麼說話,但是卻是個一點就著的性子,蕭問才一問起,金繼便滔滔不絕地道:“莫非蔡道友對鬼眼冥蟒感興趣?每年來窟中尋鬼眼冥蟒的人可當(dāng)真有不少呢。據(jù)說此蟒一雙眼睛可以洞徹天地,無論什麼都擋不住它的目光,單以目力論,萬全就是天下第一了!不過也因爲(wèi)它可以洞徹天地,自然就可以提前看到有人接近,碰上弱的人它就守株待兔,碰上強的則直接逃了或者藏了起來,所以這麼多年來,倒一直沒聽說有人見過它……”
金繼一邊採摘著金銀耳,一邊沒完沒了地向蕭問敘叨著,直把蕭問聽得哭笑不得,他哪知道這金繼竟然是這樣的性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繼愣是還沒說完,不過早已說了完了鬼眼冥蟒的習(xí)性,正在爲(wèi)蕭問講此界流傳的關(guān)於鬼眼冥蟒的故事……
蕭問去哪,金繼便也跟去哪,一時之時,倆人竟是形影不離了。
蕭問心道,此人當(dāng)真是透明時很透明,不透明時簡直充塞天地啊……
蕭問的這種想法被九萬清晰地捕捉到,便忍不住樂了起來,向蕭問道:“哥,我感覺你從練了那酒魔訣之後有意思多了。”
“去!我這可不是醉話,哈哈。”
和九萬對答了兩句後,蕭問還得在外面承受金繼的敘叨,不知不覺,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換了頭幾年,他們這隊人其實早已經(jīng)採完了成熟的金銀耳離開了,但是今天的金銀耳實在有點多,採到現(xiàn)在竟然才只採一半。
那幾乎都是現(xiàn)成的錢,自然沒有人捨得就這麼離開。可採著採著,那邊的元昆便有心驚肉跳之感,總覺得留在這裡未免太久了些,不太保險。
以前他們當(dāng)真是得手即走,還從來沒在這裡停留過這麼長時間。
雖然心中不安,他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他也不是什麼身家百萬之輩,不然的話哪會冒險來這裡,他們?nèi)犙e的人都一樣,都是指望著這一趟能多掙點呢。
就這樣又捱了一會,那頭正愁該如何讓金繼閉嘴的蕭問忽地心頭一顫,迅速揚起了手豎在嘴前,示意金繼別再出聲。
金繼一怔,而後便面現(xiàn)駭然之色,立刻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蕭問耳力乃是八人之最,乃是第一個聽到有動靜的,但是卻也沒想到對方來勢竟然極快!他纔剛聽到一點點動靜,沒等確認(rèn),對方好像已經(jīng)快要衝進(jìn)這地洞中了,而且來處剛好就是離他和金繼極金的一個隧道。!
“金銀耳越來越多!前面肯定有成熟的,大家快點!”隧道中傳來了一個男子那〖興〗奮的聲音。
這會不止蕭問聽到了,剩餘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邊竟是來了一羣人!
怎麼辦?
那金繼也是有些經(jīng)驗的,立馬向蕭問招了招手,然後先飛離了那個隧道口,與元昆等人匯合去了。
他們八人才剛聚於一處,便見空洞那頭的隧道口光華接連閃過,已是有一個又一個人影衝了出來。
“哈哈!果然有很多成熟金銀耳!”
“咦!那邊有人?”
隧道後的人陸續(xù)衝出,先是看了下空洞裡的情況,然後又紛紛向著元昆等人望去。
元昆等人也在打量著那邊,不過心情卻越來越差。
那邊來的人竟足有二三十,有男有女,最後又人隧道里飛出來一個老頭一箇中年人,明顯全是大仙境界。
“不知那邊是哪個妖盟的道友?”最先飛出來的一個年青人揚聲問道。
元昆只得向前飛了些,應(yīng)道:“諸位道友有禮了,我們只不過是散修罷了。”
其實想裝妖盟的人也裝不像,因爲(wèi)妖盟的人大都成羣結(jié)隊而來,少數(shù)也有二三十號,便如剛來的那幫人那樣。
“原來如此,我們乃是金宮妖盟的修士,就不和諸位多聊了。”
那年輕人話說的還算客氣,然後向元昆這邊拱了拱手,很快又轉(zhuǎn)回了身去。
而後,那二三十人一下子分散來,各自採摘起金銀耳來。
元昆等人心中怒火已起,但又敢怒不敢言。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那邊只出一個大仙就能將他們八全都挑翻了……
再說了,這些金銀耳無名無姓,誰規(guī)定了誰先發(fā)現(xiàn)了就是誰的?
他們這八人隊伍根本就不是這些金銀耳的主人!
皺著眉向那邊看了一會,卻見對方那邊的那個老頭還有那個中年人根本沒動地方,元昆更知事不可爲(wèi),哪怕和對方一起採恐怕都不行了。
然而元昆想得透徹,隊伍中卻還有別人憤憤不平,忍不住道:“元老大,別愣著了,趁著他們剛動手,咱們再多采點,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
元昆搖了搖頭,向衆(zhòng)人道:“算了,我們也已經(jīng)採了不少了,比往年還要多很多,這就離開吧。”
元昆的威望還是挺高的,衆(zhòng)人見他鄭重其事,便只得點頭應(yīng)是。
然而便在這時,柳青卻是又看到了十分氣的一幕,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衆(zhòng)人順著柳青的目光看去,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出在哪。
那金宮妖盟的人竟是不論大小,把那些被他們八人放過的未成熟的金銀耳也給採了!那些未成熟的就算帶出去也賣不了幾個錢,但是留在這裡的話明年卻可以長得更大,這便是細(xì)水長流之理。而金宮妖盟的人顯然是打算做一錘子買賣,不分大小一掃光,以後再也不來了。
“怎麼辦?”齊東喃喃道。
見財路要永遠(yuǎn)被斷,元昆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那邊的老者和中年人,見對方一直平平靜靜,心中便有了計較,道:“你們等著,我去和他們說說。”
“我和你一起去。”柳青立刻道。
“人多了反而會讓他們起疑,我自己去就行了。”
元昆這時已是一力將整個隊伍的重責(zé)挑了起來,看了衆(zhòng)人一眼,然後便孤身向前飛去。
“兩位前輩請了。”元昆離那兩人二十丈停了下來,行禮後方道。
那中年人看了元昆一眼,道:“何事?”
只聽這倆字,蕭問便感覺要糟,對方明顯是沒將元昆放在眼裡。
“不瞞兩位前輩,我等採摘這些金銀耳已經(jīng)有三個年頭了。那些成熟的拿出去尚可換些靈珠,但是那些小的,甚至根本沒人願意收。如今貴盟修士便連那些小的金銀耳也摘了,不僅換不到靈珠,卻又?jǐn)嗔藴p了此地明年的收成,還望兩位前輩……”
便在這時,穹頂上卻是突然飛下來一人,徑直到了那中年人身旁,先是看了元昆一眼,然後又向那中年人耳語起來。
飛下來的那人看元昆時雖然神色平靜,但正因爲(wèi)如此纔有貓膩,僅僅是數(shù)息功夫,那中年人也是向元昆看去,還聳肩笑了笑。
一瞬間元昆危機感大增,心知對方八成正在打什麼壞主意,哪裡還敢再在那裡呆著?
“算了,兩位前輩就當(dāng)晚輩什麼也沒說吧,告辭了。”
而後元昆便匆匆轉(zhuǎn)身往回飛去,離了還有挺遠(yuǎn),便以口形向衆(zhòng)人道:“走!”
一行人也知道不能再在這裡呆著了,便一起向來時的洞口飛去,一個個全身肌肉緊繃著。
果然,才飛了沒幾丈遠(yuǎn),忽聽那邊的中年人高聲道:“且慢!”
衆(zhòng)人心裡俱是“咯噔”一聲,而後不得不停下向那邊望去。
元昆又向那邊遙遙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前輩叫住我等有何事?”
“是這樣的,我等此來實是急需金銀耳,不然也不會不分大小一併採了。我這弟子剛纔採摘之時看到穹頂上有不少痕跡,想來幾位之前定然已經(jīng)採了不少金銀耳了?你看這樣如何,反正你們採金銀耳拿出去也是賣,何不就在這裡賣於我?”那中年人道。
“這事晚輩做不了主,還要和同伴商量一下。”元昆道。
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那中年人卻道:“不必商量了,我金宮妖盟確實急需金銀耳,這回是帶了足夠的靈珠來的,肯定不會虧了你們。”
說著話,那中年人已是展開神通飛了過來,很快到了衆(zhòng)人身前。
元昆等人不由面面相覷,哪裡料到還會碰見這種強買強賣的?說起來他們天嵐妖界的人類之間確實一向團(tuán)結(jié),但是也有例外情況,今天無疑就讓他們給撞上了。
然而在蕭問看來,今天只怕還不是強買強賣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