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歐陽依真的沒有轍了。她不知道這個孩子要做什么,孩子的心性,真的很難摸準。更何況,這還是個有些變態(tài)的孩子!
土土甩著兩條腿,咧嘴一笑,“不做什么呀。你去害我媽咪,一定也是因為無聊沒人陪你玩。你看,我現在也無聊,也想有人陪我玩,所以,我想讓你跟我玩。”
說著,他伸手從黑色的盒子里拿出一個東西,他提著尾巴,咯咯一笑,便將那東西往歐陽依的身上一甩。
歐陽依嚇得整張臉都綠了,“啊!啊啊!老鼠,老鼠!”
不管她怎么叫,土土將一只只活生生的老鼠丟到她的身上,任由那些老鼠在她身上亂躥。
歐陽依最怕的就是這些毛茸茸的臟東西,此時那些惡心的老鼠不止她在身上爬,還鉆進了她的衣領,袖子,褲子里。那小爪子在她的皮膚上慢慢爬,甚至能感覺到那尖利的牙齒在她身上輕輕的啃噬,好像在嗅哪里的肉比較香,再好下嘴。
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感覺到每一片肌膚都像是被污水浸沒過,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泡在骯臟的臭水溝里,胃酸在翻滾,難受的她“哇”的一聲就吐了。
吐出來的臟東西全部都流向脖子,浸了一身。
她從沒有過的狼狽,那酸臭味沖鼻難聞。
“啊!你這個小兔崽子!我要殺了你!”歐陽依掙扎著,憤怒不已,眼珠子都快瞪掉下來了。
腥紅的眼白,迸射著狂躁狠毒的光芒,恨不得吃了那個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土土精致如瓷娃娃般的面孔露出孩子才有的純真笑容,“丑女人!”軟糯的聲音真的聽不出任何惡意,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讓人寒心。
只見他從黑色的盒子里又扯出一條花綠的蛇,他提在手里,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很興奮,很喜歡。
歐陽依看到那蛇,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但是偏偏她又清醒的很,在她身上爬的老鼠居然跑到臉上,尖細的牙齒一點點咬著她臉上又破皮的傷。這種啃噬,不似其他動物那般用力的撕咬,而是一點點,一點點的咬著。
這樣的痛,讓她保持著清醒。
她一臉驚恐的盯著土土手上提著的蛇,“你個魔鬼,你是個變態(tài)!快點放開我,放開我!”她的聲音在顫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在發(fā)抖。用一種幾近瘋狂恐怖的眼神看著這個原本該是天真可愛的孩子,用最惡毒的言語罵著他。
她見識過莫念塵手段,如今更加相信這個孩子就是莫念塵的兒子,一張無害的臉是保護色,內心卻是一顆黑透的心。
土土卻笑了,笑的那樣的單純無害,可是下一秒,他將手上的蛇一下子甩到她的身上。
“啊!”尖叫聲劃破了整個天空。
那冰涼的蛇滋溜一聲纏在她的脖子上,蛇信子在她的臉上一嗒一嗒的舔著,讓她整個神經都繃緊了,脖子都硬著,驚恐的盯著那蛇正仰起高高的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那冰涼的眼珠子,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冰窯之中。
“不,不,你拿走,你拿走……”她嚇得頭皮發(fā)麻,冷汗直冒。
老鼠看到了蛇,便一下子從她的臉上跑開了。可是那張臉,已經血肉模糊。
此時,她的身上只盤踞著一條冰冷的蛇。
突然土土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就像他小時候尿了的味道,騷氣很重。他皺起了淡細的小眉毛,小鼻子也皺起來,捏著鼻子跳下凳子,“我不陪你玩了。”
說罷,小小的身子就真的走了。
歐陽依看到他走,張了張嘴,喉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睛里有液體流進來,又流出去,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汗水。
持續(xù)著高度的緊張,她盯著天花頂,眼神空洞,大腦一片空白……
。
“該死的!該死的!”幾聲怒不可遏的罵聲響過之后,便是一些東西被掃落在地上的聲音。
歐陽琛氣得兩眼通紅,死死的咬著牙齒,額頭上的筋都高高的突起。
一旁的夏可兒臉色也不佳,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走過去也是一臉遺憾道:“我估計現在人已經又被莫念塵關起來了,她敢私自行動去炸莫念塵的房子,這是在報私仇。完全沒有把你說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好了,我們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時機。如今他們肯定會更加警慎小心,讓我們無計可施。只是真的可惜了這么好的一次機會,就這樣的失去了。”
歐陽琛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歐陽依居然會把那個小孩給綁架了。好,綁架來危險莫念塵是對的,可是她怎么可以私自行動完全忘記了他要做的事情?
這一點,他萬不可原諒。
“人還在他們手上,我們還是想辦法把她先救出來再說吧。”夏可兒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其實在她看來,歐陽依這個女人太過情緒化,太自私,完全沒有把歐陽琛放在眼里,只想著報仇。現在好了,又落到莫念塵的手上。上一次她是毀了容,那這一次呢?
其實內心是希望莫念塵直接把歐陽依給殺了,以絕后患。
但她不能這么說,畢竟歐陽依是他的親妹妹。
歐陽琛怒道:“救什么救?早就知道就該讓她關在那里,不要出來惹事生非了!讓她死了算了!”他氣得臉上都沒有血色,語氣也是絕決。
夏可兒聽后心里竊喜,只要少了歐陽依,他的身邊只有他一個女人。而他能依靠的,也只她一個女人。
可是過了一會兒,歐陽琛冷靜下來,“查到莫念塵把她藏在哪里了嗎?”
那畢竟是他的親妹妹,這個世上他唯一的親人。他可以不管任何人,但不能不管她!
她做再多事,也改變不了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夏可兒的心微微一動,嘴角不動聲色的抽了抽,不過面不改色的搖頭,“不知道。現在莫念塵還在醫(yī)院,那個男人都還沒有出重癥監(jiān)護室。我想,把歐陽依關起來,應該是另有其人。有可能是她身邊的那些人。”
她也猜到了,歐陽琛怎么可能不管歐陽依。呵,這個男人對誰都可以不聞不問,不顧一屑,唯獨對他那個妹妹,很是疼愛。哪怕做了那么多錯事,讓他錯失了那么多次好機會,可他還是不會放下歐陽依。
這一點,她早該想到。
歐陽琛皺起了眉,“我去見莫念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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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
莫念塵已經辦好出院手續(xù),她穿著無菌服,站在床邊。沒有血色的臉顯得更加的柔美,有一股陰柔之氣。
她握著他的手,目光深情的看著他,“靳生,你不可以睡太久。久了,我怕我撐不住。”她晶瑩的眸子里閃著水光,聲音略有些哽咽。
不過她沒有哭,他只要還在,她就不會哭。
坐在那里半個小時后,護士來請她出去,她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土土和米粒由米悠牽著,兩個孩子也很懂事。
土土一見莫念塵出來,便掙脫米悠的手,朝她奔去。
“媽咪!”他抓著她的手,仰起小臉,一臉的關心。
莫念塵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乖。”然后看向米悠,“這幾天辛苦你了。”
米悠搖頭,“你說的什么話?跟我,不用這么客氣。”
莫念塵笑笑,“謝謝。”
“都說了不用跟我客氣,你還這么客氣。這純粹是沒有把我當成家人!”米悠嗔怒。
“好好好,我不會跟你客氣。”莫念塵笑了笑。又看向米粒,“小米粒,有沒有乖?”
“有!”米粒也走向她,拉著她的手,“念塵阿姨,你不要難過,也不要傷心,靳叔叔會好起來的。”
莫念塵心中一暖,蹲下來摸了摸她的臉,“米粒真乖。”
剛說完,就看到李燃走進來,“歐陽琛找你。”
莫念塵微微蹙眉站起來,眸光冷冽,“他還敢來找我?呵,我跟他歐陽家的賬,是該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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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大樓。
莫念塵站在窗前,眺望著D市。
從靳生受傷后,她就把他弄回D市了。
他們的勢力都聚集在這里,她需要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靜。還有雷宵!
門被敲響了,她回過了頭,就見李燃帶著歐陽琛進來了。
看了一眼歐陽琛,她對李燃說:“你先出去吧。”
李燃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出去了。
關上了門。
莫念塵看了歐陽琛一眼,冷笑道:“你還敢來?”
“我有什么不敢來的?”歐陽琛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的距離都燃燒著滋滋的火光,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恨意。
是,他們已經不再掩飾內心對彼此的情緒。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沒有什么好掩飾的了。
“哼,我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的了。你是來找歐陽依的,但我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個人,我是不會放的。”莫念塵開門見山,當真是一點也不含糊。
歐陽琛是沒有想到她會說的如此直接,以為她會否認,或者說是根本不承認歐陽依在她手上。沒想到,她不止承認了,還承認的這么快。
“你想怎么樣才肯放過她?”歐陽琛耐著性子,忍著一口氣。
莫念塵冷笑一聲,“我剛才說的很清楚了。怎么我都不會放過她!”
歐陽琛蹙起了眉頭,語氣冷然,“莫念塵,現在我知道人在你手上,只要我報警的話,你也得乖乖把人交出來!”
“呵,行啊。你去報警吧。我也正想報警,告她蓄意謀殺。”莫念塵直接反擊過去。
歐陽琛噎了一下。
是,如果真的報警的話,歐陽依也是敗。
所以,他今天只是來跟她商量的,只要有回轉的余地,只要她能提出條件,他都可以妥協(xié)。
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點,再冷靜點,“莫念塵,這次我來,不是想跟你惡交的。只要你愿意放過她,我歐陽琛絕對不再與你為敵。只要你放過她,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他想,他都退到這一步了,莫念塵一定會同意的。
哪知莫念塵卻冷嗤一聲,“呵,你以為我怕你跟我為敵嗎?歐陽琛,你又有任何條件可以用來跟我交換?是權力,還是勢力,又或者是金錢?不怕告訴你,就算是你把你的全部家當都給我,我也不稀罕。”
比起靳生,比起土土,任何東西對于她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歐陽依如果安安分分的出來,不再惹她,那她就睜只眼閉只眼。可偏偏,她把手伸向了土土,又伸向了靳生。這一點,她絕對不能忍!
歐陽琛沒想到她態(tài)度如此冷硬,緊蹙著眉頭,卻無計可施。
最怕的,就是她什么都不要。他沒有任何條件可以跟她談,沒條件談,就等于死路一條。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告訴我你們在哪里嗎?不想知道是誰跟我們說你有個兒子嗎?”這是他最后的籌碼,“莫念塵,只要你把歐陽依放了,我保證,我會帶著她離開這里,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永遠也不會威脅到你,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歐陽琛緊握著拳頭,看似平靜,內心卻一直在顫抖。
這個女人,太過冷漠無情了。她的心腸,如同頑石一般,怎么也沒有辦法擊碎。
莫念塵停頓了片刻,突然冷笑一聲,“我不想知道。歐陽依死了,一樣也不會打擾到我的生活,一樣不會威脅到我。就算是她活著,你們都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歐陽琛,我跟你,還有一筆賬沒算!”
她的面孔,露出陰狠的笑容。
那笑落在歐陽琛的眼里,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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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宵坐在沙發(fā)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抱住美人的腰。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高興。
“現在歐陽琛歐陽依都落在莫念塵的手里,你大可以放心,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了。”雷宵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揚起了眉。
靳顏懶懶的靠著沙發(fā),打了一個哈欠,“我還得謝謝你。”
雷宵食指輕輕的搖了搖,“不用。我得謝謝你幫我提供了這么好的一個線索。呵,現在只要有人查到莫念塵綁架他人,還對他們實施了暴力,到時警方介入,她一定會坐牢的!”到時,她拿去的東西,會一樣不落的回到他的手里。
細長的眼睛瞇了瞇,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靳顏揚了揚眉,“你還真的夠狠的。他們打架,兩敗懼傷后,你卻不戰(zhàn)而勝。”
歐陽依兄妹已經威脅不到她了,至于莫念塵……呵,她是真的不太喜歡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一點也不可愛。
借著雷宵的手來除掉莫念塵,她最終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紅唇也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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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生再一次出事,莫念塵沒有告訴范佩彤靳正軒他們。
她怕他們才知道兒子還活著,現在又出了事,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所以,她也沒有再讓土土回帝都,直接在D市上學。
上學下學,都由浴寧接送。畢竟,雷宵還在,她不能冒這個險。
“歐陽依已經神志不清,跟個傻子一樣。不得不說,土土這小的孩子有這樣的手段,我都都覺得害怕。念塵,你覺得,土土這樣真的好嗎?”李燃很是擔心土土的心理健康。
一個孩子能想到用老鼠蛇這種東西來嚇人,比起直接一刀了結了對方的性命更為可怕。
畢竟,沒有幾個女人不怕老鼠蛇蟻的。
這完全就是打的心理戰(zhàn),土土那么小,就知道用對方最怕的東西來擊潰對方的心里建設。實在是太可怕了!
莫念塵凝眉不展。
其實沒有人比她更擔心在意土土的心理健康,可是現在看土土,他就跟普通的孩子一樣上學放學。老師也說,他在學校團結友愛,又聰明伶俐。不止孩子們都喜歡跟他在一起玩,就連老師們也喜歡跟他玩。
因為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可愛,太有趣。
他的心理,沒有一點點不健康。
莫念塵深深的長嘆了一聲,不禁苦笑道:“我是他的媽咪,可我卻不了解我的兒子。李燃,我是不是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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