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也和我一樣愛這孩子,我不想讓你擔心,本打算做完了這件事再告訴你。并且,我說過以后不會再背叛你,我打算和你一起撫養這孩子,讓她平平安安地長大,你卻等不急了啊!”歐若春子笑著,眼眶有淚。
“笨蛋,快放開她啊!”櫻舒大喊。
“不行!”歐若春子搖搖頭:“我好不容易騙來了吸血鬼王的精血,必須全部輸給她。其實,就算今天你不殺了我,他也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不必感到愧疚,相反,我知道你這么做是因為愛我。櫻,我實在太高興了,沒想到我歐若春子還能遇到一個愿意付出生命來陪伴我的男人。”歐若春子說話開始變得吃力起來,她的笑容卻愈發明亮溫暖:“可是,你不能死。你死了,誰來照顧這孩子呢?所以,我把僅剩的魔法全部傳給你。櫻,答應我,替我好好照顧我的孩子,讓她平平安安地長大,不要讓她知道她的媽媽是一個怎樣的人。”
櫻舒含淚點點頭,此時,他已經能夠收回法力了,明顯發現自己體內的魔力洶涌蓬勃。很顯然,那是吸收了歐若春子魔法的原因。
懷中的嬰兒吸足了奶水,滿足地睡去了。櫻舒將孩子輕輕放在地上,微笑著對櫻舒找了招手。
櫻舒走過去,緊緊地將歐若春子摟在懷中,泣不成聲。
“櫻,別哭。你看,孩子睡得多甜。”歐若春子撫著櫻舒的臉輕聲說。
櫻舒點頭,將春子摟得更緊。
“櫻,答應我,替我好好照顧我的孩子,不管是她,還是她的孩子……她們都身懷吸血鬼的血統,都將會面臨這樣的危險。只有你,才能夠守護他們。”
“我答應你!”櫻舒鄭重承諾。
歐若春子環視了四周的風景,臉色蒼白如紙,笑容純潔如蝶:“你看,這里的風景多美,我真想,永遠和你住在這里,永不分離。可是,我要走了呢。櫻,往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歐若春子說著,語音漸漸低了下去,她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最后,被一陣風帶走了。
“春子!”櫻舒對著空曠的山野叫喊,然而,這一次,回答他的只有風的聲音,再沒有歐若春子。
當櫻舒淡淡地講完這一段往事,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然而北辰夜星還是看見了他眼角的淚花。沒有多說什么,夜星陷入了沉默。
許久,當一陣微風輕輕撫過時,櫻舒伸出手掌,似乎要抓住那陣輕柔的風,傾聽風聲,能不能帶來久遠的愛人的體溫。
“可是,這個故事跟林歡有什么關系呢?”按下心中的忐忑,夜星終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櫻舒看他一眼,說:“我還以為你沒有勇氣再問了呢。事實上,正如你心中所擔憂的那樣,她,是歐若春子的后代。”
“你在開玩笑?”夜星的眼神中除了不信,更多了一份不死心。
“我也希望是。過了這么多年,那孩子在長大后我放她下山,沒有刻意去找過她的后代,以為她的后代早已沒有了,卻沒想到讓我遇到了林歡。”
“可林歡活到現在,會不會吸血鬼的血液也許已經沒有了,所以并不要緊?”夜星仍然抱著一絲希望。
“你又怎么知道,她們不是在生完孩子之后才遇到了那個危險,所以才死了呢?”櫻舒反問:“如果你愿意抱著這種期望帶她離開,那隨便你,我不反對。”
夜星沉默了半響,終是無法拿林歡的生命做賭注,只好點頭,說:“好,我答應你,我們合作。”
櫻舒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露出滿意的笑容,說:“回去吧。”
“喂!”
夜星在身后喊他:“剛才你救的那只白猿,他明明想做你的寵物,看得出你也很喜歡他,你何不收留它跟你一起生活?”
“就算我也喜歡他,收留他,那又如何?幾十年以后,他終究是要死的。而我卻要獨活,為他送終,與其日后分離的痛苦,不如避免現在的快樂。”櫻舒頭也沒回的說。
果然,是個冷血絕情的人啊!
夜星漸漸笑起來,只不過,若是動情,只怕比誰都深刻。
夜色逐漸深沉起來,櫻舒的小木屋里,睡了一名昏迷不醒的僧人與一名女子。
而屋前的空地上,站著兩只蛇妖、一只貓妖,以及一男一女兩個吸血鬼。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說話的是南宮孤月,當北辰夜星簡略地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他感到頭都大了。解決僧侶倒是容易,可偏偏這時說什么林歡是吸血鬼后代,再加上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的琉璃仙境,天哪,他們面對的麻煩真的不少!
夜星也向櫻舒投去詢問的眼神。
“還能怎么辦,只能靜待時機。”櫻舒若無其事地說。
“什么?”夜星捧頭嚷道,這像話嗎?是他說林歡可能身懷一半吸血鬼血統,現在卻丟出一句只能等待,那得等到什么時候?
看著夜星憤怒的眼神,櫻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問道:“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
夜星頓時垂頭喪氣了,的確,誰也不知道林歡什么時候會面臨生命危險,又不敢貿然帶她離開,只能靜待那個契機的出現。
“我先去把那小和尚解決了,竟敢欺騙我!”水月手指一捻,冷冰冰的眼神射向屋內,仿佛恨不得用眼神立刻殺了那小僧,腳步卻未動,聽著櫻舒的指示。她知道櫻舒既然未下命令,必是有所打算。只是想到自己被一個普通人類給利用了,心里始終氣惱著。
“你什么時候才能學著冷靜點,不那么沖動?”櫻舒安之若素地說。
水月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說:“留著他有什么用?”
“我不想再被騷擾。”櫻舒目光傲然:“既然他們對我的血抱有那么大期望,不得到就不死心,那么,我是時候該徹底絕了他們的念想,免得那幫俗人動不動來挑戰我的耐性!”
看著他森然冰冷的目光,水月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太了解櫻舒,了解他每一個眼神的意義。也知道他一向冷血,對旁人的生死從來不動眉頭,但是……竟然說要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那么,這一次櫻舒得殺多少人,流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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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透了水月的質疑,櫻舒挑眉,似有若無地笑了:“怎么,你有不同意見嗎?”
“沒有。”水月低了頭。那幫修行的僧道,既然心術不正,妄想通過這種方式獲得長生,這樣的下場便是代價。
空地上一時陷入了沉寂,各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
夜星心頭忽然有了一陣不安的感覺,眉頭一跳,他匆匆拋下一句:“我去看看她睡醒了沒有”便抬腳走向屋內,也不管眾人在身后笑他神經緊張。
推開木門,看到空空如也的木床,夜星首先是震驚,張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隨后,屋外的眾人就聽到了夜星慘絕人寰的憤怒咆哮,眾人互相遞換了一個眼色,立刻爭先恐后進了屋,一看到那張沒有人的大床,各人都傻了眼。
“女人,你在哪,出來呀!”夜星焦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一會翻翻被子,一會看看桌子底下,又看看門后,甚至連天花板都快要被他檢查過一遍了。
“喂,你不會是傻了吧?”南宮孤月好笑地說。
“閉嘴!”夜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既惱恨自己沒在房間內守護林歡,又奇怪一個凡人怎么會在眾人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帶走林歡,一時間又惱又恨。
櫻舒在環顧四周之后,淡淡開口道:“好了,從現場情況判斷,這兩個人是一起失蹤了。”
“廢話!”眾人異口同聲。
“可是第一林歡不會離開,第二她也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一定是那個僧人干的。”櫻舒滿不在乎地繼續捏著蘭花指說。
“廢話!”
“但那個僧人看起來只是普通凡人,而在場各位,除了我實力強大,相信以各位的能力,也絕對不可能失察!”櫻舒自我感覺良好地說。
眾人一起丟給他一個白眼,這回誰也沒說話。
“所以,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
“是什么?”紅玉急急打斷,這人廢話真多啊。
櫻舒不急不緩地看了紅玉一眼,慢悠悠地說:“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么,最后的結論就是,越是令你不敢相信的,其實就是唯一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夜星緊張地看著櫻舒,難道是林歡主動離開?不可能!
櫻舒看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成功地調動了眾人的神經,才不咸不淡地說:“看來,是我判斷有誤。那家伙并不是普通的僧人,以各位的能力都沒有發現他悄無聲息帶走一個人,你們想想看,他可能會是什么?”
“難道是仙人?”南宮孤月抓耳撓腮。
“不可能!”水月駁斥:“他身上沒有仙氣!”
“妖怪?”
“吸血鬼?”
“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