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岳的日子恢復了平靜,每天鉆在屋子里制作傀儡,體內的傀儡之氣不停增加,腰包里的銀子也在增多。
黎大炮每天看蕭岳雕刻湖圖之余,廢寢忘食的修煉,進步卓越。
這一日,路府管家來訪,說是縣城的第一舞妓蔡思思來了蓬萊城,租借了路家的梨園,舉辦舞蹈會,路不平特請蕭岳去觀看。
大凡傀儡師都喜歡看舞聽曲,有些傀儡師自己本就是高明的樂師,究其原因是為了領悟道韻。這個蔡思思名氣不小,據說她不僅長得傾城傾過,而且舞藝高超,有一位傀儡師看她的舞蹈,創造出了一副三品湖圖,有七十六位傀儡師在欣賞她的舞蹈時,悟通了久久不能領悟的道韻。
蕭岳想去看舞,但不想領路家的人情。
等到傍晚,蕭岳早早出了家門,在街上溜達了幾圈,向梨園走去。這些日子雖然掙了不少錢,可也沒能大方到可以甩出一百兩銀子去看舞蹈的地步,所以他決定偷偷溜進去,只是梨園周圍有人巡邏,院墻各處沒有漏洞可循。
不過,蕭岳發現了一點,梨園有一面墻與路府挨著,完全可以潛進路府,翻過路府的墻,偷入梨園。
演出晚上開始,時間還早,蕭岳去街口聽了一會兒說書,隨便找了個地方,美、美吃了頓飯,翻墻潛進路府。路府太大,院子又多,沒兩下就轉暈了。蕭岳順著墻角,爬上一間屋頂,準備站在高處確定一下梨園的方位,剛在屋頂站起來,猛不丁的背后挨了一石頭,嚇了蕭岳一跳,腳下一滑,就順著屋頂摔了下來。
“誰在外面?”屋內響起一道清麗的聲音,這聲音有幾分緊張。
“小姐,是我。”一個丫環脆聲道。
“又摔跤了吧,做事長點心!”
“是!”
蕭岳終于喘過氣來了,幸虧屋子不高,否則就這一摔,他半條命只怕都丟了,剛翻過身,就看見小妍寒著臉站在一旁,蕭岳罵道:“死黃毛丫頭,剛才的石頭是你扔的吧,你想害死我啊。”
“小妍,誰在外面?”
“哦,是阿財來了,夫人派他來問我,她那件暗條紋白羅長衫放哪了?”盛妍妍回完這句話,踢了蕭岳一腳,低聲道:“偷看我家小姐沐浴,還敢如此囂張,信不信,只要我大喊一聲,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路府。”
蕭岳一呆,急忙解釋:“我沒……”
“沒什么沒,平常看你一本正經的,沒想到你竟然是你竟然是這種人。”盛妍妍鄙夷道。
蕭岳明白了,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當年,養父差點強奸了路夫人,今天這事若是稀里糊涂的傳出去,人
們肯定會說——有父必有其子,這父子倆是一路貨色。再者,以路不平的性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為今之計,還是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蕭岳剛一動,就挨了盛妍妍一腳:“你想干什么,老實呆著。”
“咱倆也沒啥大仇,你何苦跟我過不去。”
“沒仇,誰說的,本姑娘一雙纖纖玉手現在變成了雞爪子,這都不是拜你所賜,你整我的時候,大概沒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這一天吧。”小丫頭得意洋洋的一笑,食指和大拇指一搓,“聽說你最近賺了不少……”
蕭岳目光一冷,瞪眼道:“你想趁火打劫敲詐我?”
“話別說那么難聽嘛,”小丫頭眨眨眼,“你出錢封我的口,這就是江湖上所說的‘封口費’。”
蕭岳咬牙道:“多少?”
“一百兩!”
“你也不怕撐死!”
“明天中午,我到街心拿銀子,少一兩我就告訴老爺。”
“好,我給你,現在跟我去拿錢。”
“跟你去,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小九九,等到了你家,那就是你的地盤了,你的鉆地鼠還不撲過來把我撕成碎片,然后把我往床底一埋,等機會轉移,我豈不要變成孤魂野鬼了。”盛妍妍眨著水靈靈眼睛,這眼睛中閃爍著一種清明之光,蕭岳實在不相信,這么一個人居然會敲詐勒索,還搞得滴水不漏。
在盛妍妍的指點下,蕭岳從后門溜出了路府,直接往家趕去,一邊想破財免災,可心里大不痛快,自己沒偷看人家洗澡,為什么要花這筆冤枉錢,再說那有啥好看的,看來看去,還不是兩個形狀不一的饅頭而已;一邊又想自己若是真把一百兩銀子送出去,不僅坐實了自己的罪名,萬一盛妍妍那死丫頭以后以此要挾他,像一個吸血鬼一樣,源源不斷的榨取他,那日子絕對是暗無天日。
所以,蕭岳回家后,大概向黎大炮叮嚀了一下,自己要出去暫避一段時間,騎上鉆地鼠徑直向城東而來。這時,城門已關,蕭岳早想到了這一點,等離城墻近了,他避過巡邏的城衛軍,騎著鉆地鼠鉆進地下,憑著感覺在黑暗中行走了十幾分鐘,等從地下鉆出來,已經到了城外的官道旁。
蕭岳沒有離開過蓬萊城,心中一片茫然,不知向何處去,騎著鉆地鼠信步而行,月光皎潔,清風冰冷,路上暗暗的,饒是蕭岳膽子很大,心里不免有點發毛,想大喊幾聲,祛除掉心中的恐懼,又生怕引來不干凈的東西。于是,全力催動鉆地鼠,鉆地鼠在官道上飛奔起來。
這鉆地鼠的穿透力很強,可速度遠遠不及
青風傀儡馬,要不是夜晚城門不開,蕭岳也不會騎著鉆地鼠離開。
路旁的樹影被拉在背后,蕭岳心道:“這次得跑遠點,萬一路不平派人來抓我,逗留在附近幾城,很容易被抓住的,咦……那是……”但見前方有一簇簇紅色的火苗,在快速移動,“他娘的,不會是鬼……”蕭岳頭皮一奓,急忙停止前進,雙目一凝,瞳孔變成了紫色,遠處的一切盡皆落在了他眼里。
“竟是妖獸!”
蕭岳回頭望了一眼身后的路,這群妖獸明顯是沖著蓬萊城去的,人類靠傀儡之氣提升實力,而妖獸靠吞吃血食突破,這個血食就是指人類。在人類的歷史上,但凡被妖獸攻破的城池,無一人能夠活命。《國史》上記載著這么一句話——當援軍踏進龍淵城,滿目瘡痍,所見之物,無不千瘡百孔,就在這一片廢墟之上,擺放著一具具血淋淋的骨架,那骨架最小的不到六十厘米……
這就是妖獸——兇殘、嗜殺、噬血!
不能猶豫,也沒有任何猶豫,蕭岳掉頭,拼盡所有力量,沖向蓬萊城。
快,快,再快!
蕭岳腦海就只有這幾個字,他不敢去細想身后那群妖獸的數量、實力,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逃跑,走過的這條官道,起初是那么短暫,此刻卻變得無比漫長,一分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近了,終于看見蓬萊城的城門了。
蕭岳不敢浪費時間,停在門口,使勁擂門,城頭上打盹的巡邏兵被吵醒了。
“誰在下面?”
“我……蕭岳,快開城門!”
“城主大人規定了,城門傍晚八點關,早上六點開,你想進城,等明早再說吧。”
“那你趕快去敲警鐘,有妖獸來襲!”
“妖獸?哈哈哈……你當咱是瞎子,我不開城門,你就騙我敲鐘,想害我被城主責罰吧。”
蕭岳焦急之下,破口大罵:“蠢貨,我是蓬萊城的人,我會拿妖獸來襲開玩笑嗎?”蕭岳也不管那人會不會敲鐘,催動鉆地鼠,鉆進地下,這次為了省時間,繞得路少,只一分鐘就進了城,進城后丟下鉆地鼠,沖上城墻,那名巡邏兵知道蕭岳利用鉆地鼠進來的,走過來說:“你真不是開玩笑?”
蕭岳懶得跟他廢話,這時候早一分準備,就會少死幾個人,他橫臂掃開那人,沖到警鐘旁,拉起敲鐘木,使勁一撞,洪大的鐘聲傳播開來,蕭岳接著撞了三下,城北和城南上的警鐘也響了。
少頃,城西的鐘聲也響了,洪亮的鐘聲回蕩在黑夜里的蓬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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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