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啊,你慢些走!
可是,無論世間發生悲劇,或是喜劇,時間從不逗留,都是匆匆走過,蕭嶽不是搞不定擬化圖,而是搞不定那滾滾向前的光陰之輪,它在時間之道上壓下的轍痕,那分明是蕭嶽手指上留下的鮮血,沒錯,時間太少了,蕭嶽在轉輪板上雕刻湖圖時,弄破了手指,這又影響到了他的速度。
如果時間能夠停止,如果那沙漏的流沙能慢點流……因爲沒有如果,因爲不能回頭再來,生命纔會珍貴,光陰纔會寶貴,生死巷纔會成爲生死之地。
悟了,終於領悟了這該死的擬化圖。
若是有時間,蕭嶽肯定會走一下神,問候一下創造擬化圖的那個王八蛋,那王八羔子那是創造湖圖,分明是要他的命。
剩下八分鐘了!
這就預示蕭嶽要在八分鐘之內將擬化圖在妖骨片上刻好,時間太短,若是出現一次失誤,那他就只好拿雕刻刀抹脖子了。
這個擬化圖有幾萬線條,巧妙的組合在一塊,匯成了一個特別有趣的圖案,從不同的反向看,總能從那簡單的線條中看到一種妖獸的樣子,或者是人類的模樣,刻畫的過程中特別容易眼花,所以蕭嶽一開始就催動了“碧空神瞳”,這個神瞳可以使他雙眼始終保持清明,手上的刀傷很痛,這種痛不時刺激著他,而他還要沉入道韻中,把握著道韻,一秒也不能停止的刻畫下去。
“最後一關總共三十分鐘,他現在還沒有失敗,果真厲害!”
“蕭嶽,希望你能贏!”
“你贏了,就等於代表人類告訴這座破城,人類可以將它踩在腳下的。”
……
張明達、張亮達停止喝酒了,他靜靜的站在那裡,注視著生死巷。
無論巷外這些人,還是巷內的智叟,他們都覺得最後一分鐘格外漫長。
也是啊,究竟是一分定死亡,還是一分造奇蹟,就在這六十秒,人們的心好像都失去了本來的頻率,跟著這最後六十秒跳動起來,六十秒……五十秒……四十秒……三十秒……二十秒……十秒,九秒,八秒,七秒,六秒,五秒,三秒,二秒,一秒,時間到了,第四間屋頂的燈火慢慢變小,越來越小,衆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忽然“譁”一下,燈火驟然變大,飛了起來,遮住了整座九曲城,分散開落了下來,就像美麗到極致的流星雨。
他成功了!
所有人心底都輕輕響起了這幾個字!
巷外靜得出奇!
第四個房間裡,蕭嶽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那模樣就像窒息了好久,終於脫出了困境。
守了這麼多年的生死巷,曾經堅定的認爲世上不可能有人闖過這個地方,現在卻有人成功了,他闖過去了。智叟呆呆地站在那兒,忽而笑,忽而怒,臉上的神色很精彩,說
不出悲喜,良久被巷外歇斯底里的的大叫聲驚醒了。
“小子,你成功了!”
“我知道我會成功的,世上沒有什麼能阻擋住我。”
智叟拿出一個菱形的小令牌,一邊寫著“九曲令”三個字,另一邊畫著一座島。智叟調動一種神秘的靈氣,灌入令牌中,令牌陡然一縮,變成棗核大,射進了蕭嶽左手手心,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圖案。
“有了這個令牌,就可以出城了?”蕭嶽問道。
智叟點頭道:“它有兩個作用。其一,從今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九曲城;其二,它會阻止你把九曲城內的一切秘密告訴外人。”
蕭嶽一呆,還有這個限制啊,不過也沒什麼,想了想,問道:“若是有人用靈覺強行搜查我的記憶呢?”
“那他會變成一個悲劇。”智叟笑瞇瞇的道。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來聽聽!”
“九曲城的老闆是誰?”
“你段位太低,沒資格知道。”
沒這麼打擊人的,咱好歹剛剛闖過了生死巷,蕭嶽很不服氣。
“小子,你有無與倫比的天資,只要不中途殞命,遲早會成爲頂尖強者。世間有太多太多的天才,死在了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所以你今後要學會保命,保命並不是讓你不要去危險的地方,不去幹危險的事,而是讓你給自己找一個保命的底牌,這算是老夫對你的忠告,切記切記。”
“謝謝前輩指點!”蕭嶽站起來非常恭敬的行了一禮。
智叟揮揮手,房屋消失了,出現了一條通往巷外的道路。
蕭嶽走出了生死巷,所有人都注視著蕭嶽,那目光除了敬佩,甚至還有幾分虔誠。這時天已經亮了,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那迷人的光輝照耀在蕭嶽的身上,讓他顯得無比高大、偉岸。蕭嶽很累,臉色很蒼白,身上的衣服早就溼透了,黏在身上很難受,走一步,甚至有汗水不停滴下。
向衆人點點頭,那些人都謙遜的抱拳還禮,其中甚至包括聖級高手。
蕭嶽向前走了幾步,擋住去路的人,趕緊讓路,幾乎是“唰”一下就讓出了一條窄窄的小道。
所有人都身體直立,靜悄悄的注視著蕭嶽,看著他從衆人讓出的小道上走過。
場面無比肅穆,感覺就像皇帝在軍營中檢閱自己的士兵。
張紫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像一隻高傲的孔雀,昂起精緻的下巴,好像在告訴所有人,告訴整個世界,看吧,這就是我張紫月喜歡的男人,他是最棒的。
肖素素帶著笑,默默流淚,喜極而泣。
張明達從口袋裡找到蕭嶽給他的那塊寫有字的心石,輕聲默唸:“惹誰都可以,千萬別惹蕭嶽!”神色極爲虔誠,態度極爲認真,好像在背誦父母
的教誨。
張三秋神思恍惚,想起了死去的玉重樓:“以前,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去闖生死巷,今天我懂了。玉重樓,你即便死了,我也比不過你啊。我害怕生死巷,畏懼死亡,失去了少年的鋒芒。紅日初升,其道大光,來日方長,卻只屬於像蕭嶽這樣的人,我老啦。”張三秋顯得無比落寞,心中非常羨慕鋒芒沖天的蕭嶽。
“出人意料的小子。”龍馬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噗通!”
蕭嶽走到路口,忽然身子一軟,向地上栽去。
衆人一驚,見明大師身形一閃,去攙扶蕭嶽,卻被龍馬搶先了一步,龍馬檢查了一遍:“沒啥事,就是太累了。”向一旁吼道:“徐直小子呢,還不快點滾過來,把你主子揹回去休息。”
“哦,是!”徐直費力的從後面擠了過來,剛纔想瞻仰一下蕭嶽的風采,可惜被人擠到後面去了,龍馬一喊,立即有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趕緊跑了過來,把蕭嶽往肩上一扛,一溜煙的跑向府邸。
蕭嶽醒來時,已是三日後了,他剛伸了一個懶腰,肖素素和張紫月就進來了,估計兩人一直守在門口。
“嶽哥哥,我伺候你穿衣吧!”張紫月道。
“我跟你不熟,你還是叫我名字吧。”蕭嶽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紫月卻道:“怎麼不熟啊,你的衣服是我脫的,澡也是我幫你洗的,我對你可是非常熟悉。”
天啊,這個女流氓,蕭嶽懊惱道:“肖素素,你幹嘛吃的!”
“我想幫你洗的,只是猜拳輸給了紫月妹妹。”
很顯然,肖素素誤會蕭嶽的意思。
“天啊,你殺了我吧,出去,都出去……”
肖素素和張紫月退出了屋內,徐直聞訊趕了過來,蕭嶽正想找徐直麻煩,徐直已搶先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聖級高手的女兒親自伺候你,這等福氣可不是人人有!”
“你知道我要離開九曲城了嗎?”
“知道!”
“那你爲什麼還讓那女人……”
“把張紫月和肖素素娶了填房,與你出去又不排斥,反正九曲城你可以自由出入,想她們了進來看看就是了。”
蕭嶽直勾勾的盯著徐直,把他渾身上下看了好幾遍:“我發現你變壞了!”
徐直一點都沒變,只是在蕭嶽昏迷的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張三秋把他請了過去,好一通請求,最後還拿出許多寶物送他,目的想讓他撮合蕭嶽和張紫月,徐直不好拂了這位聖級高手的面子,拒絕了寶物,答應了請求,畢竟這對蕭嶽也沒啥壞處。他看肖素素一顆心繫在蕭嶽身上,光提張紫月,對肖素素有點不公平,索性兩人一塊提,蕭嶽歲數也不小了,需要女人解決需要,他這是爲主上好,絕對沒有一點私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