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望著搖搖欲墜的房屋,心驚膽戰(zhàn)的將兩株珍貴的血靈芝放入懷裡,半蹲下身手抱著頭頂一路跑下二樓。
身後傳來無數刺耳的嘶吼聲,像是痛苦,又似乎是憤怒。
她時不時回過頭去想看看那少年怎麼樣了,樓上那麼多兇獸跑了出來,估計很危險吧。
人家好歹也是真心實意來救她,但之前她也是因爲經過兇獸所在的房屋時怕驚醒它們,既然那個少年非得要闖進來,不趁著這個時候逃跑還能幹什麼?
願他自求多福吧,老婦人咬咬牙,一股腦的衝下樓梯,心裡的求生慾望無比強烈,她還不想死,女兒還在某處等著孃親來救呢。
跌跌撞撞跑下樓梯的那刻,老婦人顫抖的腳步停了下來,怔怔的望著前方,起碼有六隻兇獸徘徊在屋裡,碧綠色的眼睛無神的掃過每一個角落,但老婦人知道,只要她靠近那些兇獸,它們便會立刻撲擊過來,將其撕成粉碎。
沒有退路了,老婦人覺得自己這一生也差不多到頭了,但她心裡還有一絲微小的不甘心,若是完成不了那個事情,怕是會死不瞑目。
冥想間,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前方,緩緩將手摸進了懷裡,手指輕輕觸碰在那株靈芝上,心裡絞起一絲疼痛,如同針扎。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這個寶貝,那我就送你們一隻好了。”老婦人緩緩走向前方,每走一步腳下宛若帶著千斤巨石。
她從懷裡拿出了一隻血靈芝,這血靈芝吸納天地靈氣,通體散發(fā)出淡赤色的微光,果然,那羣兇獸似乎嗅到了什麼,伸著頭一上一下的探尋,一時找不到方向,它們此刻並未發(fā)現老婦人。
老婦人沒走幾步,偷偷摸摸的來到一張桌子後面,緩蹲下身,探出半個腦袋後,將手中的血靈芝用力一扔,丟進對面的一間客房裡。
丟出去的那刻,她的心遲疑了一會兒,不過脫手而出的血靈芝再也回不來了。
一隻不斷徘徊在門口旁邊的兇獸猛地擡起頭,嗅到了來自某處那散發(fā)著天地靈力的血靈芝,它發(fā)瘋似的衝進對面的房間,圍著地上那一小塊血靈芝大聲喘氣的嗅著,伸出舌頭貪婪的舔舐。
另外幾隻兇獸也感應到了血靈芝的氣息,全都撲了上去,一隻奔跑而來的兇獸用彎鉤般的爪掐住了地上趴著舔舐血靈芝當然傢伙,扔到了一旁。
接下來局面逐漸混亂,幾隻兇獸扭打在一起,只爲了地上那一株血靈芝。
老婦人見機行事,卯足了勁,衝向了另一個房間,想從裡面的窗戶跳出去逃跑。
可剛踏出沒幾步,右腳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個僵硬的物體絆倒了,碰倒了放在桌子上的琉璃盞,摔在地上成了粉碎,不過還在那些兇獸沒有聽覺,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老婦人慌忙爬起身,撐著地面的雙手被一灘紫黑色的血給染透了。
她定睛一看,一隻毫無生息缺了半邊腦袋的兇獸躺在地上,被絆倒時也是拜著傢伙所賜。
可這隻兇獸是怎麼死的?莫非是剛剛那個說著要進來救她的少年所爲?
老婦人驚恐不安,不再去想那麼多,剛準備溜進另一個房間裡跳窗逃跑,卻發(fā)現最後一株珍貴的血靈芝不要見了!
“在哪呢……在哪呢?”她臉色大變,目光環(huán)視一圈後,便發(fā)現一個閃閃發(fā)光的物體掉落在桌角的不遠處。
老婦人大笑一聲,剛伸手去拿那血靈芝時,被同伴扔飛的那隻兇獸正站在門外,嗅到了來自身後的特殊氣息,血靈芝和活人的氣息。
那隻兇獸張開了獠牙,撲騰起雙翼,對老婦人憤怒的怒吼著,飛奔而來,打翻了旁邊的桌子。
老婦人被嚇的臉色慘白,躺到在地,雙臂哆嗦著擋住自己的臉。
看來這次,是真的必死無疑了。
“砰!!!”
一聲巨響,整個天花板瞬間被一股巨大的破壞力絞成了齏粉,木屑嘩啦啦落地,蓋滿了老婦人和兇獸的全身。
準備把眼前的獵物給撕成兩半的它,突然不動了,擡頭望著滿天飛舞的木屑,它用鼻子感受著來自上面的氣息,那是恐怖的氣息。
兇獸意識到不安,發(fā)出低沉的嘶吼聲,另外幾隻兇獸把血靈芝給分享個乾淨後,也紛紛跑了出來,用低吼聲威懾對方。
這是它們即將進攻前發(fā)出的信號,一定有一種不可言語的可怕力量在壓迫著它們,因此纔會做出威脅對方的反應。
下一刻,滿天的屍塊掉落下來,老婦人幾乎嚇暈過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見到如此驚悚場面,普通人絕對受不了。
她噁心的吐了出來,當看清楚那些落地的屍塊後,心裡裝滿了震驚。
被龍鱗覆蓋的屍塊,折斷的雙翼,這些分明就是剛剛從閣樓房間裡跑出來的兇獸們,現在屍體被毀壞的極度嚴重。
看著那令人驚心動魄的殘缺屍體,老婦人腦海中不禁冥想著,該是多麼殘暴和蠻橫的手段才能造成如此不堪入目的碎屍景象。
無形的領域伴隨著落地的屍塊降臨而下,流動的氣旋像把遊刃有餘的利刀,粉碎了一切被領域覆蓋的東西,包括桌椅。
唯獨老婦人沒事,而那些剛剛發(fā)出威脅吼聲的兇獸,全部戰(zhàn)慄著跪下身來,它們的皮膚在開裂,鮮血淋漓。
“是你嗎?”老婦人喃喃道,眼角流下了慚愧的眼淚。
沒錯,是那個自稱混血修武者的少年來了,對方並未吹牛,擁有著強大的未知力量。
在這種無形領域裡,單單就她沒事,蘇燮所施展而出的虛無領域第三式有針對性,隨意按照自己的意願殺死裡面任何一個人。
“咯嚓!”
那無形領域的主人並未打算放過它們,突然氣旋像把刀咯嚓一聲閃過了每隻兇獸的身旁,周圍的牆壁唄被瞬間切成了兩片。
兇獸們不再掙扎,它們攔腰被斬斷了,長有雙翼的上半身從橫切的痕跡上緩緩滑落,再無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