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伸出骷髏般的手,看似弱不禁風,可端起茶杯時的那隻手顯得沉穩有力,流奕館之所以能穩坐青羅鎮第一霸主的寶座,全靠這些老怪物們坐鎮,在場所有的長老都是從和第一代館長征戰青羅鎮開始活到現在,他們每個人的修爲都達到了天啓九階。
可正因爲修爲無法再繼續增長,壽命也會相應的縮短,平均年齡達到了一百一十歲,跟韓奕館長不同,他是公認的流奕館最強,是所有長老門推舉出來最適合的人選,乃是天師三階的強者。
女孩們端完茶後,紛紛排成一隊站在角落裡,等待發號施令。
“你們都下去吧。”說話的不是韓奕館長,而是一名身份顯赫的白衣長老,名叫秋山鶴,一向滿臉嚴肅的秋山鶴長老,曾經是開山祖師爺旁邊最得力的助手,即便韓奕館長見到他,也得尊敬的喊一聲“鶴叔”。
“是。”女孩們應了一聲,朝著屋外走去。
在氣氛極爲緊張的議事閣,必然是有著重大要事進行商量,除了館長和長老,任何人都不得入內,而且這樣的會議已經好多年都未開過了,坐在正北方位的韓奕低頭沉思著,表情凝重。
“我們,已經很久沒開過如此重大的會議了吧?”秋山鶴看向首席上端坐的韓奕,語氣冰冷,“自從前兩代館長死了以後,流奕館每年招收的弟子全是一幫烏合之衆,外門弟子不思勤修好學,內門風氣敗壞,外門與內門之間相隔的諸多規矩,已經給道館帶來了不少麻煩,尤其是內門弟子,仗著高人一等經常挑釁侮辱外門弟子,過不了多久,流奕館沒落是遲早的事!”
“而且,現在沒有一個適合的弟子來繼承館長之位,韓奕,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個優秀的徒弟繼承你的衣鉢嗎?如今道館墮落成這樣,祖師爺在怕難以安心啊。”
韓奕館長捏著下巴,沉默不語,眼睛死死的盯在桌子上,不願擡頭看任何人,彷彿被抽走了靈魂。
“我們不是還有李王敬那小子麼?有他在,以後繼承館長之位不是問題吧?你覺得呢,秋山鶴長老。”一名隱藏在黑暗角落中的黑袍老者直起了身子。
“呵,就那小子?內門敗類的象徵,你作爲他的授學師傅,是怎麼教出如此狂妄自大的弟子,”秋山鶴冷笑了一聲,緩緩說道,“上次李王敬無視宗規之嚴,獨自一人去東海奪取靈獸龍紋,最終反倒捉雞不成蝕把米,惹怒了人面魚,結果整個東海岸的人面魚全跑上岸,造成大量傷亡,無辜之人慘死人面魚的腹中,若是以後讓他接替韓奕館長的職位,恐怕不可能!”
如果不是他說話,很難有人會發現這名黑袍老者的存在,只因爲他實在太過矮小,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加上他年事已高,身體逐漸萎縮,瘦小的身軀無法支撐起寬大的衣袍,在流奕館的長老排行榜中排行首二的存在,名爲鬼山泉,也只有他纔敢這麼和秋山鶴對著說話。
如今再回頭望去,所有長老還是被鬼山泉胸前的暗金色徽章給震驚到了,那是流奕館榮譽的象徵,曾經和祖師爺一起平定東海岸的海族靈獸反叛時,海族中的一員大將差點重傷了祖師爺,當時幸虧鬼山泉及時閃到了海族大將和祖師爺之間,憑藉一人之力斬下了海族大將的頭顱,使勝率增長了一半。
胸前的徽章,便是祖師爺親手頒發給他的,直到今天在這個如此重要的會議上,鬼山泉才把珍藏多年的榮譽徽章給貼了上去。
“反正,我也對這個道館的希望留存不大了,在我眼裡,李王敬勝過所有內門弟子,如果館長不選擇他,那將會失去大好的未來,現在的李王敬,擁有天啓六階的修爲,即便是我這個老頭子和他硬抗,也極爲吃力,以他的天賦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沒資格說他是廢物吧?”鬼山泉擡起斗篷中那雙烏亮的眼睛,深深的說道。
這句話聽起來表面上是對著所有長老所說,但實際上只是在嘲笑秋山鶴一個人,說明對方沒資格評判自己的弟子,秋山鶴憤怒的盯著鬼山泉,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捏的咔咔作響,卻又無力反駁。
不錯,以李王敬的實力和天賦,流奕館目前還真沒人可以比的上他,鬼山泉的一句話和現在流奕館逐漸衰落的現實,把秋山鶴給問死了。
“阿彌陀佛,鬼山泉長老此話差矣,李王敬雖然有著超越一般人的優秀天賦,可以他的人品和素質,不配做繼承人。”這時,一名穿著袈裟的光頭老者開口說道,手裡不停轉動著佛珠,額頭上還點著六顆“黑痣”,坐在那裡就如同異類,倒像是某個寺廟裡出來的和尚。
鬼山泉臉色一沉,問道;“空明長老,那你倒是說說,誰才能比的上李王敬?”
“阿彌陀佛,恕貧僧直言,內門弟子有一人可與李王敬相比。”
“哦?連我的弟子都能相比的人,該是怎樣的天才?”鬼山泉好奇的問道。
“不用我說,韓奕館長心裡應該清楚吧,以楚桐雨的品質和天賦,道館內可真沒幾個人比的上,李王敬那小子就是半吊子,讓楚桐雨成爲館長的繼承人,那再合適不過。”空明長老看向韓奕,他之所以如此推舉楚桐雨,一來,是因爲楚桐雨的確很優秀,二來,楚桐雨也是他手下授學的徒弟。
秋山鶴點了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我也這麼認爲,總之李王敬,是絕對沒有資格成爲下一任館長的。”
沉默半天的韓奕緩緩吐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都不要說了,我心裡自由人選,這次入門招收弟子,一定不會讓各位長老失望,今年過後,如果你們發現我的確沒那個能力找到合適的繼承人,那我也不配做這個館長,隨時可以把我踢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