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完結(jié)
猥瑣老頭
長出了三尾的胡七離不再爲(wèi)人形所困擾,當(dāng)天就被師父趕回了齊漠武家,他也求之不得。
我從小就夢想修仙,從沒研究過魔,回了家就開始研究魔的事情。
師父剛剛成魔,需要精心修煉穩(wěn)定狀態(tài)。
於是經(jīng)歷如此風(fēng)波,家卻依然寧靜著。
越研究,我的心越?jīng)觥?
魔,佛道的死敵,就像光明與黑暗,有你沒我,勢不兩立。他超脫世外,隱於黑暗,妨礙行善,爲(wèi)害世人。由殺入魔則偏執(zhí)於殺,又貪入魔則執(zhí)著於貪,爲(wèi)了心中可以不擇手段,受本驅(qū)使而喪失人。
我看看師父緊閉的房門,他說他由心魔入魔,那他的心魔是什麼?又由什麼入魔呢?
師父一旦入魔,就是所有修真參禪之人的敵人,殺之不僅積德長修爲(wèi),還能爲(wèi)同行所稱道,簡直就是十全大補丸一樣的存在。
我自然是會保護師父的,但是憑我一己之力,又能擋住多少敵人呢?
一旦遇到這樣的機會,凡是修真之人都會聞風(fēng)而動羣起而攻擊師父,甚至爲(wèi)達目的可以比魔更加不擇手段。
又有誰會幫助我們呢,龍濤燁……他會嗎?
可是市裡交情好的妖怪,不是實力不濟,就是受師父指點修習(xí)道術(shù),現(xiàn)在師父成魔,這些道妖會如何選擇?
或者……我可以換個方法,擋在師父前面……
“在想什麼呢?”師父毫無聲息的走到我身後,輕輕環(huán)著我,“呵,研究出什麼來了?”
“師父……”我看到師父皺了下眉,有些侷促,“我在想,以後你會被很多人圍攻吧。”
“呵……”師父很不屑的嗤笑了聲,修長的手指伸出來,血紅的氣息變幻成一個個武器的模樣,刀劍,鐮刀,“你覺得,誰能拿我怎麼樣?”
我沉默,我只知道現(xiàn)在的師父很強,有多強卻不知道,可是蟻多咬死象,再強,總耐不住別人一羣一羣的磨吧。
一陣法力波動傳來,龍濤燁竟然直接現(xiàn)形在我家。
他沉著臉,嘴角扯出一個笑:“葉昆,你長大了嘛。”
師父搖搖頭:“嗨,你早說我有心魔……躲不過啊。”
“哼!你以爲(wèi)我會幫你?”
“我從沒指望過誰幫我,渡天雷時如此,現(xiàn)在也如此,你要怎麼做是你的事,即使?fàn)?wèi)敵,也是你的選擇,”師父頓了頓,口氣忽然軟了,“你可以不幫我,但是小侖,你不能旁觀!”
“師父!”我驚叫,卻被師父按下去。
他們兩個對視著……
龍濤燁無奈的撫額:“服了你們師徒倆了,真是活寶。”
他轉(zhuǎn)向我道:“小侖,你師父的事你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別亂想,有我在,不用擔(dān)心,這裡好歹是我的地盤。”
本來我就沒覺得有多擔(dān)心,龍濤燁這麼一說,我更放心了。
師父還和龍濤燁在客廳商量著,我回到房中,開始認真的思考以後。
我好繼續(xù)修仙嗎?
如果停止,初入大乘的我頂多還有千年壽命,而師父已經(jīng)永生不死了,想到要和師父分開,我總覺得……受不了。
但是,我想入魔,還入不了俄==。
那,繼續(xù)修仙,會不會終究天上地下呢……
不久後飛昇協(xié)會就要來了,到時候問問吧。
回到學(xué)校,恍如隔世。
胡七離沒有熟捻的撲上來,反而是有些怕怕的縮在齊漠武身邊。
我無所謂的坐在桌子上交作業(yè)……
齊漠武不明所以過來問我:“葉侖,你和七離吵架了?”
“沒有。”我想了想,“可能還要嚴重,不過你告訴他,我們立場不變。”
一頭霧水的齊漠武轉(zhuǎn)達了我的話,胡七離本來也只是聽說魔恐怖,但畢竟更相信眼前的我對他沒威脅,很快也就釋然了。
“昨天這片地方好大的**啊……我剛跑出墓園就被師叔他們給揪回去保護起來,他們都知道葉師父成魔了。”
胡七離成了三尾後身形也有點變化,下巴變得尖尖的,漸漸已經(jīng)像起了一個正統(tǒng)狐貍精,齊漠武居然受得了。
我不大注意胡七離絮絮叨叨說的什麼妖怪騷亂佛道**,因爲(wèi)事情既成也沒什麼意義,我們是不會主動出擊的只有見招拆招。
無精打采的看著眼前的書,胡七離依偎在我身邊,很興奮的說:“哇,葉侖,怎麼感覺你的氣息越來越舒服了?”
我怎麼知道……
“我明白了,妖魔本就相近,本來你是純淨(jìng)的道家仙氣,我還不大適應(yīng)的了,如今又沾了點葉師傅的魔,反而舒服了。”
沾了魔?怎麼可能?!我忙嗅嗅自己,依然有淡淡的雪蓮香,還好,本源保著。
“葉侖,晚上去阿齊家吧,我把房子重新佈置了一遍!很漂亮啊!”
胡七離說的很大聲,齊漠武聽了卻沒顯出有多高興。
我覺得師父剛成魔,還是多陪陪他好,於是搖頭:“算了,你們兩人好好休息吧。”
“唉,好吧!”胡七離頗爲(wèi)遺憾的趴下。
整一天我都時不時的看著齊漠武,胡七離喜歡貼著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爲(wèi)什麼他今天特別不高興?似乎有點魔障啊。
晚上回家發(fā)現(xiàn)師父不在,他留了字條說是回山拿點東西。
空蕩蕩的屋子沒了師父和七離感覺很是空落落,我想到胡七離白天的邀請,決定還是去騷擾騷擾他們,看這小狐貍在搞什麼。
天色已經(jīng)基本上黑了,我隱了身御劍飛到齊漠武家,靈敏的捕捉到一些不大和諧的聲音。
他們在爭吵?
悄悄飛到胡七離房間的窗口,雖然拉著窗簾,但是對我沒有影響。
房中,胡七離趴在牀上,手被齊漠武抓著,腳被齊漠武壓著。
“齊漠武!你別過分!”胡七離大叫,大眼睛裡眼淚珠子滾來滾去。
“行,我過分,你再回葉侖家去!”
“我都說了他爸爸嫌我太亮!我這麼拼死拼活修煉保持人形是爲(wèi)什麼呀!就是爲(wèi)了遭你待?!”
“那你變成狐貍啊,爬房樑上去我不就抓不著你了?”
“混蛋!我是狐貍!又不是耗子!”
我默然的給他們的房間加了一個隔音結(jié)界……這羣吵架不管牆腳的傢伙。
“我看你就挺喜歡爬的,你不就是很想爬葉侖那去嘛!”
“對!我是想去!跟他們住一塊我少奮鬥一百年!”
“那你去啊!”
“你放開我我就去!”
齊漠武氣極,大吼:“胡七離你這個狐貍精!”
胡七離不甘示弱,吼回去:“我本來就是狐貍精!”
這倆人真是……小孩子家家的吵架,我剛想轉(zhuǎn)身離開,可最終……我沒來得及……
齊漠武恨的咬牙切齒,一口咬上去……哦不……是親上去……
胡七離和我都呆住了,胡七離更是震驚,這邊齊漠武在他脖子上又啃又咬,他這邊蹭蹭蹭幾下,倆大耳朵和大尾巴都冒了出來。
齊漠武對此已經(jīng)熟視無睹,反而越發(fā)興奮,壓上去咬住了胡七離的耳朵尖兒。
“呀~”胡七離打著顫的聲音一叫,渾身都跟煮熟的蝦子似的一片通紅,更襯得白皙皮膚誘人。
爲(wèi)什麼都說狐貍精勾引人?因爲(wèi)他們天生媚骨!情至深處,不由自主的就能施展媚術(shù)……作爲(wèi)狐仙學(xué)校第一名,胡七離的天賦豈是蓋的?
我當(dāng)場給自己拍了張清神符,那邊廂兩人,不,一妖一人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開始撕衣服了。
齊漠武呼吸粗重急促,雙眼通紅,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豹子一樣健壯精瘦的身材,然後再是褲子……
胡七離媚眼迷離,全身軟成一灘水,衣服褲子全都讓齊漠武動手,齊漠武求之不得,在胡七離斷斷續(xù)續(xù)柔軟的呻吟紙發(fā)快速。
很快兩人便呈相對,這時兩人反而手足無措起來,齊漠武只知道在胡七離身上一遍遍的舔咬著,胡七離兩條長腿圈著齊漠武的腰短促的呻吟:“笨,笨蛋……你,啊,你行,啊,呼,行不行,哈~”
這話似乎是莫大的刺激,齊漠武雙頰頓時通紅,他狠狠的吻住胡七離的脣,下身猛地一挺,衝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淒厲的慘叫從胡七離嘴裡傳來,在齊漠武瘋狂的律動下變成了歡愉的呻吟,他們的身下白濁混雜著血跡,牀單在兩人瘋狂的翻滾下捲成一團……
“喲和,小倆口怪激烈的啊……”一個很猥瑣的聲音傳來。
我驚訝的轉(zhuǎn)頭,旁邊飄著一個猥瑣的老頭,活像接口騎著三輪收垃圾的那位,只是此刻這個穿著汗背心藍褲子帶著草帽滿臉皺紋的老頭正站在一團雲(yún)上飄著。
離我這麼近都沒發(fā)現(xiàn),這老頭要殺我是灑灑水啊!
我猛地警覺了,手中捏了個遁地符……
老頭不耐煩的甩甩手:“手中那遁地的玩意放下吧,土地公在下面候著呢,小心被他抓去當(dāng)小鴨子……哎喲別吵,先看完再說,嘿嘿!”
說罷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窗戶裡面,流口水:“哎呀怪不得老牛要包狐貍精,確實夠勁……”
==,色魔降世麼?
裡面兩人已經(jīng)糾纏了很久,還沒完的跡象,胡七離的法力不夠他施展長時間媚術(shù),一施展完他便軟成一灘爛泥,只能任齊漠武擺佈。
齊漠武衝擊了一會兒,又覺不夠,把胡七離翻了個身,再一次深深的撞擊,齊漠武猛的擡頭:“啊……哈……”
兩人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斑痕,汗流浹背,胡七離身下的牀單已經(jīng)被他抓的破爛不堪,可依然時不時摟住齊漠武求歡,此時兩人的身影竟無比的契合。
“年輕就是好啊……都二十分鐘了,唉唉,老了就不行了……”老頭還在感嘆。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時不時警惕的暗中盯著老頭,發(fā)現(xiàn)他一來,我所有能用來通訊的法術(shù)和機器全部不能用了,他像沒事人似的津津有味的看著,我卻流下了冷汗。
“啊!”猛地,齊漠武低吼了一聲,再一次深深的撞擊,胡七離也低啞的喊了出來,然後兩人都癱軟在牀上,齊漠武緊緊抱著胡七離,一遍一遍的吻著,胡七離享受的瞇著眼笑。
“唉唉,恩愛啊恩愛……”老頭笑嘻嘻的看著我,“怎麼樣小道士?收不收?”
我瞇起眼,不動聲色的擋在窗前:“你來收他的?”
老頭摸摸下巴:“不是啦,我是啦……收你的~”
我猛然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您是……飛昇協(xié)會?”
老頭點點頭:“差不多……怎麼樣,這小狐貍我還看不上,你要收就快,我好久沒有吃天龍角的海鮮火鍋啦!”
我搖搖頭:“這小狐貍挺好的,我不收,希望你也別下手。”
“那還等什麼……走類!聊聊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程度H不會被河蟹的吧==
會的話快告訴我
我好刪掉……
雖然我不覺得很露骨撒==
飛昇協(xié)會
還是這家火鍋店,還是這個豪爽的老闆。
老頭晃晃悠悠的坐下,熟練的點了很多菜,老闆記下後朝我笑了笑就離開了。
居然還認得我啊。
“小子不錯,看這麼激情的場景都沒啥反應(yīng),優(yōu)秀優(yōu)秀!”老頭豎起大拇指後湊過來,“有什麼感想啊?”
我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嚴肅道:“很標(biāo)準(zhǔn)!”
“標(biāo)……標(biāo)準(zhǔn)?”
“沒錯,和書上畫的很像。”那本龍陽秘籍。
老頭晃晃腦袋,突然露出大黃牙:“原來是曾經(jīng)滄海啦……哎喲哎喲,眼界高了當(dāng)然就不會有反應(yīng)了,唉唉,老了老了。”
“你到底要幹嘛?”
“你不是知道我飛昇協(xié)會的,還能幹嘛?小子,你就說你幹不幹吧!你要幹,我老頭做主,三年試煉給你免了,再過三個月你剛好在人間滿一年,就直接讓你升啦!”
我有些恍惚,原來這麼快,再三個月我就待滿一年了……感覺好奇怪。
三個月啊……這可真是很大的優(yōu)惠了呢,這老頭有這權(quán)利嗎?
“你是誰?”
老頭搖搖筷子,滿嘴海鮮:“不足掛齒不足掛齒,這決定是天上那幫大佬做的,我負責(zé)傳達。”
“哦?”我立刻感覺不對勁,怎麼這麼巧?以前好幾百年了他們來規(guī)勸,也不見得同意給我們優(yōu)惠個一點半點,怎麼現(xiàn)在師父一入魔,他們立馬從三年變成三個月……
“感覺很奇怪?”老頭瞟瞟我。
我點頭。
“唉,等我再吃點,馬上給你解釋。”
於是耳邊一陣唏哩呼嚕的聲音,眼前食物光速減少。
吃完,老頭拍拍肚皮,並不結(jié)賬,而是讓老闆收拾了桌子,又要了扎啤。
“這不是趕上你師父入魔嘛……你以爲(wèi)就你們這旮旯震驚了?靠!天界都震驚了!”
我不言,等著他繼續(xù)講。
他見我不打算回話,就往前傾身,準(zhǔn)備大講特講。
“你想想,一個在崑崙山上修煉千年的道士,做啥都可能就是不可能入魔吧!那可是聖地!福地!仙佛照耀之地!我當(dāng)年還想上去呢,可惜一修到大乘就沒耐住,丫的,他們當(dāng)年居然派洛水仙子來邀請我,我色膽一肥就上了賊船了……”天上雷聲嗡嗡的一響,老頭立馬雙手合適四面八方的**,“哦哦我說錯了,我上了仙船了!”
雷聲漸隱,老頭擦把汗:“看吧,神仙也不容易啊,繼續(xù)講……你們倆能在崑崙山上扛那麼久,漫天神仙都看好你們,你們一入大乘,上頭立馬準(zhǔn)備擬定仙號,連坐下仙童都預(yù)訂起來了,可你們呢?靠之!跟害羞的媳婦似的,咱飛昇協(xié)會就一倒黴蛋媒婆,怎麼都拉不動你們,耗著耗著大家都麻木了,反正你們在崑崙山上修煉也和在天庭修煉沒大差別了……有朝一日只要一答應(yīng),三年一過,一上來,那就一戰(zhàn)仙!我都得擡頭叫你們聲老大!”
說罷老頭喝了口啤酒,跟說書似的一拍大腿:“現(xiàn)在問題來了!你們下山了!我們正慶賀呢,你師父入魔了!”
他作出痛心疾首狀:“你知道大笑一半被人掐住喉嚨的感覺嗎?你知道跳一半被人拍到地下的感覺嗎?你知道射一半被……算了這不說了。”
我暗暗擦把汗。
“總之!事態(tài)刻不容緩了……你跟你師父從來都粘一塊,萬一你也被耳濡目染……雖然這不容易,但是我們擔(dān)心啊!魔是啥?我雖然沒見過,但你瞧瞧,才一晚上你就身上帶了黑紅之氣了……不得了不得了……孩子,你可是崑崙道的獨苗了呀!趁你現(xiàn)在心境還高,境界還完整,心還純善,修爲(wèi)還正宗的時候……就從了我們吧……”
如果除掉最後一句,我可能就心動了==。
想了一會,我擡頭:“你說的很誘人,但是,我捨不得我?guī)煾福抑里w昇後必須在天界修煉滿一百年,把法力轉(zhuǎn)換爲(wèi)仙力,師父剛成魔,龍濤燁居心叵測,其他人又太弱,我擔(dān)心……”
“你擔(dān)心等佛道修煉人士聞風(fēng)找來傷害你師父?”
“是的,我想保護師父。”我忽然很好奇,“爲(wèi)什麼你絲毫沒有要對付我?guī)煾傅囊馑迹肯赡Р皇撬罃硢幔俊?
“P個仙魔死敵,”老頭挖挖鼻孔,“魔要來幹嘛?現(xiàn)在人間魔可是遍地爬啊,你師父成魔動靜這麼大全因爲(wèi)他有實力!人可比道士更容易成魔啊,他們沒有心境修煉,遇事只要一入魔障,出不了就能成魔,這樣的人也就憑人力興風(fēng)作浪個幾十年,仙界要一個一個去抓,不煩死也累死了!魔抓來又不能煉丹,煉出魔丹給誰吃啊?培養(yǎng)魔去?我們腦殘啊!最後,像你師父這樣以道入魔的實力高強的,人家都是有追求的!如果他們的目標(biāo)是對付仙界,那等人家有了行動開始招兵買馬游擊戰(zhàn)術(shù)了咱再出動不遲,十萬天兵天將光拿糧餉不幹活的日子咱早看不過去了!巴不得有個送上門的呢!你師父明顯懶得對付咱,咱還懶得對付他呢!否則他早昨晚就被咱扼殺在搖籃裡了。”
“所以說,要找你們師父麻煩的都是羣心靈空虛閒的發(fā)慌或者表現(xiàn)欲強烈的傢伙,他們知道天庭看著這魔呢,要是打敗了這魔,天庭自然能看到他們……這羣人指望著還沒到大乘境界就被特殊對待呢……做夢!真要這樣老子們吃乾飯的?”
爲(wèi)什麼我覺得這老頭講話很有喜歡,真的是時代進步嗎?以前飛昇協(xié)會一來我們都會以爲(wèi)是殭屍入侵——一羣面癱臉。
“即使你們不會對付師父,即使師父現(xiàn)在很強,我也不想留他一個。”
老頭斜眼看著我:“小子,你是想成仙的是吧?”
我心一動,沒錯,爲(wèi)了長生,爲(wèi)了更強的力量,我只有飛昇,大乘已經(jīng)是人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即使不停修煉我也只能有有限的壽命和停滯不前的修爲(wèi),這樣別說我是否還能陪著師父,只有我一個人修煉的日子,我無法忍受。
見我不言,老頭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緩緩道:“讓我想想你現(xiàn)在的心思吧,你想飛昇,但捨不得你師父,可是如果在人間,你不可能長生,也不會有更高的實力。”
我點頭。
老頭抓抓頭:“確實很糾結(jié)啊。”他轉(zhuǎn)頭大喊,“再來扎啤!”
老闆樂呵呵的走上來:“瞧瞧你,一個人吃了一千多塊,你肚子是蛇皮袋做的?”
沒錯,老頭現(xiàn)在精幹巴瘦那樣,連肚子都沒鼓起,根本看不出剛席捲了滿滿一桌菜。
老頭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喝酒。
我們對坐著沉默了半晌,老頭忽然說:“對啊!有個兩全之法!”
我眼睛一亮,盯著他,
他說:“小子,你知道山神和土地公吧,”
廢話!不是神仙也知道把!
“這樣的,這些小仙呢,管的都是些小區(qū)域,但是這些小區(qū)域組合起來的大區(qū)域,我們也需要高級仙來統(tǒng)一管理。”
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飛昇後有些仙人做的是虛職,這些一般都是散仙或者實力高強的神仙,但有些做實職的,則是靠給天庭打工提升修爲(wèi)的小仙,當(dāng)然,你的實力和修爲(wèi)應(yīng)該是去做前者的,不過如果你不願意離開你師父……這塊區(qū)域的神仙,就歸你管了成不?地方不大,就是鄰近幾個省還有東南沿海地帶……別過海啊,過了海龍族準(zhǔn)跟你鬧騰……”
“你能做主?”我心中一喜,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廢話,又讓你從了咱又給咱天庭找一打工的,何樂而不爲(wèi)呢!上頭不答應(yīng)那才腦子有坑!”老頭拍胸脯,忽然又神秘兮兮,“這樣你不僅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保護你師父,還可以結(jié)實別的區(qū)域仙……根本就是你的地盤你做主了嘛,至於天界修煉滿一百年你不用擔(dān)心,你修煉的時候還是可以在天界工作的,那時候反而方便保護你師父,只是一百年不能見面而已,一百年以後就可以啦。”
“好吧……”我很心動很心動,但是習(xí)慣上還是猶豫了一下,“我去和師父商量下。”
“靠!你成仙還要跟你那個成魔的師父商量——,兄弟,別讓我有種把這片區(qū)域交給一個魔管理的錯覺……你是他徒弟!不是他小弟!”老頭悲憤狀,“神仙也有尊嚴啊!難道我在挖一個魔的牆腳?”
我雖然覺得他說的在理,但總覺得他催的我有些難以思考,低頭努力清醒了一下,如果答應(yīng)下來,三個月後我就正式飛昇,到時候我就成了這一大片地方的區(qū)域仙,又可以長生又可以變強,最重要的,還可以保護師父不被源源不斷的修真之人打擾,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爲(wèi)?!
“好吧!我答應(yīng)你!”
作者有話要說:哦HOHOHOHO~
小侖上賊船咧~~~~~~
這傢伙現(xiàn)在太冷了~
師父太縱容了~
不行~
一定要刺激一下~~~~
愛的教育
老頭剛離開,我的身邊就猛的一陣法力波動,師父從街角的黑暗中現(xiàn)出身來,一見我就撲過來抱住我:“小侖啊!我還以爲(wèi)你不要師父了……怎麼這麼久都聯(lián)繫不上俄~”
一邊說,他眼睛注意著四周,感應(yīng)不到什麼,又看著我:“剛纔是誰?”
我無所謂的說:“飛昇協(xié)會。”
“哦?這麼快就來了……”師父盯著我,“小侖你還是原來那個答案的沒錯吧。”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
師父自顧自的說:“沒錯啊,你是知道的,飛昇了就要被天界管了,不僅必須要斬斷七情六慾,還不能私自下界……”他一邊說一邊看看著我的反應(yīng)。
他說的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此刻不過是多聽一遍,能指望我有什麼反應(yīng)?
七情六慾本來我就沒有也不需要有,被人管我也不在乎,以前被師父管以後被天庭管到哪都會被管,至於不能私自下界……這樣不大容易見到師父,但是我無所謂,只要知道他好就行了。
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不想把我答應(yīng)的事告訴師父,感覺後果不是那麼好,就好像大難臨頭各自飛似的,雖然正如那老頭所說,我飛昇是我的事,師父阻止也沒用,除非他希望我千年以後死掉。
我轉(zhuǎn)過話題:“師父,你找我有事?”
“嗯!”成魔後的師父越來越愛笑也越來越黏人,他摟著我的肩膀笑嘻嘻的,“小侖,師父帶你去看電影怎麼樣?”
“電影和電視有什麼差別?”
“有啊!電影是很多人一起看,氣氛比較好,電視嘛就比較孤單了……”
“氣氛有什麼用?”
“以前不知道,不過……”師父朝我眨眨眼,“現(xiàn)在說不定很有用哦,走吧!”
我當(dāng)然不會拒絕,跟著師父來到市中心的電影院,那裡有個很大的幕布:“經(jīng)典懷舊,永恆摯戀,鐵達尼克,我在深海等待……”
怎麼感覺最後一句這麼瘮人呢。
“這片子很老了,不過聽說很好看,我特地訂了票子哦,走吧。”
師父拉著我走進電影院,周圍許多親密的男男女女結(jié)伴走進去,看到我和師父,臉色各異。
我總覺得看到我和師父的人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驚豔常有,有驚奇,也有鄙視……
爲(wèi)什麼鄙視我們?看電影有錯嗎?
雖然很不習(xí)慣電影院中的黑暗,不過我身邊有一個比黑暗更加純粹的黑暗生物在,倒讓我反而安心不少。
電影內(nèi)容對我來說完全是新穎的,我沒見過外國人演的戲,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船,更沒看過這樣讓人難以理解的感情。
在男主人公進入海里的時候,師父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周圍一片啜泣聲,很多女都縮到了身邊男人的懷裡。
我似懂非懂……我知道這叫愛情,但是,這感情爲(wèi)什麼要讓人付出生命?人死了,要愛情有用嗎?
走出影院,迎面的夜風(fēng)一吹,看電影時的沉悶和背上一衝而散,我立刻就想把不愉快的感覺拋到腦後,可是師父卻不願意。
他問:“小侖,看懂了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懂的,也有沒懂的?”
“是。”
“那你明白裡面那男女之間的感情了嗎?”
“……愛情?”
師父很歡喜的笑:“沒錯,原來你懂啊。”
“知道是知道,不過那些人真傻啊,努力活著不是更好嗎?可以再努力一下啊,爲(wèi)什麼爲(wèi)了那個女人就要放棄呢?他怎麼知道自己撐不到別人來救呢?”
“……”師父瞠目結(jié)舌。
“愛情這東西能當(dāng)飯吃嗎?能讓人長壽嗎?能讓人無敵嗎?看不見摸不著,只知道順應(yīng)心中所想嗎?那這樣的人太沒追求了吧,凡人生命短暫,卻還在追求這麼虛無的東西,而我們已經(jīng)有了漫長的壽命,爲(wèi)什麼不用來追求更高層次的修行呢,只有實力,纔是實打?qū)嵉陌伞!?
“……沒追求……”師父的樣子似乎頗受打擊。
“師父,你該不會是在嚮往凡人追求的這些東西吧。”我感到很不妙,“你成魔就是爲(wèi)了這個?道祖在上,師父你在崑崙山上這麼多年白呆的嗎?”
師父默然,垂著頭。
我無奈的嘆嘆氣:“算了,既然你已經(jīng)入魔,師父你要做的,我都幫你做,我全部無條件支持。”
師父搖搖頭,無奈了半晌,忽然又擡頭問:“小侖,如果我是那個女的,你是那個男的,遇到這情況,你會怎麼辦?”
“選擇嗎?當(dāng)然師父活啦!”沒等師父一喜,我接著說,“不過師父啊,你不會這麼無聊吧,搬山咒避水咒御劍咒金甲咒是白學(xué)的嗎?什麼都不會變成婦女小孩的樣子上救生艇也可以啊……如果沒上救生艇可以把甲板上的死屍推下去然後等待啊……”
師父完全沒有擡頭的力氣,拍拍我的肩膀:“算了,回去吧。”
我跟在他身後,聽到他苦笑著喃喃:“真傻啊。”
傻?誰傻?
我知道,其實我倆都傻……
剛看到那本電影結(jié)束我就明白師父的意圖了,這麼多年的徒弟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模M叶椤?
師父入魔的太突然也太容易,這一切不得不讓我細想。
他說龍濤燁早就說他有心魔,那時候他剛剛修成元嬰,從那麼久前起就有的心魔,能夠撐到如今才入魔,師父的境界其實已經(jīng)很厲害了。
那麼心魔到底是什麼?
不用多想就知道了……是什麼從那麼久以前就一直陪著他?
我……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我覺得我觸到了事實。
師父平時什麼都不顯露,連多個眼神都不會給我,崑崙山上扮演著好師父,崑崙山下扮演這好父親,甚至經(jīng)常開玩笑要給我找媳婦。
但是他從沒付諸實施。
他不喜歡家裡有我倆以外的人,也不喜歡我被人觸碰,他從不讓我單獨下崑崙山,也不會讓我獨自在他的感應(yīng)區(qū)之外。
我習(xí)慣於跟著師父所以毫無所覺,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不就是另一種方式的佔有嗎?
這樣的佔有整整持續(xù)了一千多年,完全就是魔的級別了。
獨自坐在房間中,我糾結(jié)的想死。
他想讓我懂情,我該懂嗎?
以前他還是我?guī)煾福F(xiàn)在他已經(jīng)入魔,他不再會是我?guī)煾噶耍髅魇俏乙粠轭姷倪@樣叫著他。
都變了,全都變了,從下山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難怪飛昇協(xié)會急著找我,那幫老傢伙早就該猜到前因後果,只有我一人在其中恪醍懂!
“小侖?”師父在外面敲敲門。
我一驚,差點跳起來,該死,師父怎麼厲害了這麼多?都感覺不到他的行蹤了。
“小侖,你怎麼了?”師父敲門聲急了點。
“沒事……”我儘量冷靜的說,“怎麼了?”
“小侖,過來和師父一塊睡好麼?”
“……”從來沒覺得和師父一塊睡是這麼有威脅的事情?我感覺有不存在的冷汗正在流下,腦中居然劃過胡七離和齊漠武滾牀單的場景……
俄!我在想什麼!鎮(zhèn)定!不就是一塊睡嘛,又不是沒睡過!
但是我還是想掙扎一下:“可是我等會還要寫作業(yè)。”
“呵~”師父在外面低低的笑了一聲,“你不用這麼認真吧,師父的鬼差隨你調(diào)遣,快過來!”
他話音剛落,房中一陣寒,幾隻模樣頗機靈的鬼差慢悠悠晃進來,朝我行了個禮,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剛攤在桌上的作業(yè)本。
我嘆口氣,應(yīng)了聲:“知道了……”
理了理睡衣,爬下牀,走到師父房間:“師父,這麼早就睡覺了?”
師父正躺在牀上翻電視劇,他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還早嗎?都十點半了。”
我盤腿坐到他身邊,習(xí)慣的斂息凝神。
“小侖!不許修煉,躺下!睡覺!”
隨著師父的命令,房中的燈全部熄滅,我在一片黑暗中被師父推倒在牀上,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
聞不到他身上的雪蓮香了,我還是忍不住遺憾。
師父微涼的氣息拂在我耳邊,癢癢的,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半點睡意都沒有。
“小侖,以後一直這樣睡好不好?”
一直?還有三個月,不知道我熬不熬得過去……應(yīng)該行吧,幾百年都過來了……不過現(xiàn)在心境不一樣可啊……我手心發(fā)汗,感覺這真是最殘酷的試煉,萬一我真動情了怎麼辦,被飛昇協(xié)會排除在名單之外……我一千多年的修煉全部化爲(wèi)烏有……
“小侖?怎麼不回答?”師父撐起身子,把玩著我的頭髮,“在想什麼呢?”
想了又想,我真覺得自己沒法扛住師父這三個月的親近,只好支吾著說:“那個,一起睡……不好吧……”
“哦?爲(wèi)什麼……”師父的聲音忽然轉(zhuǎn)低,“師父成了魔……小侖嫌棄我了?”
“怎麼會……”我乾笑,“那個,修爲(wèi)有影響。”
“又不飛昇,擔(dān)心這個作甚?”
“可是,我答應(yīng)了……”
“……什麼?
“我答應(yīng)飛昇了。”
作者有話要說:唉呀呀呀~
都好邪惡~
老頭哪來的謀啊~
小侖不是不懂也不是小白~他始終把修煉放在第一位
所以完全忽略自己的感情~
徹底離開
“你確定你知道飛昇意味著什麼?”師父沉默了很久,淡淡的說,聽不出語氣。
我點點頭。
“說。”
“飛昇,破碎虛空,脫離凡體,斬七情六慾,斷人世糾纏,從此位列仙班,不再輕易下凡……”
“記得很清楚麼……呵……這樣你也答應(yīng)?”
我看不出師父表情,只好依著自己的思路講:“師父……”
“別叫我?guī)煾福 ?
“……”我瞪眼,那叫什麼,葉昆?
“叫我的名字……”
“……好,”我努力醞釀了一下,“葉……昆,俄,你今天傍晚不在家,不是因爲(wèi)所謂的應(yīng)酬吧?”
師父頓了頓,不說話。
“你身上的氣,黑的更徹底了,是什麼刺激過你了吧?”
“哼,那些蛆蟲也能算我的刺激?小侖,沒想到你也有敏感的時候呢。”
“師……葉昆,無論你後續(xù)做的多到位,我還是能分辨出你身上的血腥氣,以前還有雪蓮香遮掩,現(xiàn)在,就沒有任何遮擋了……剛纔,起碼有三個道士吧。”
“二道一僧,小侖,是我小看了你,還是你隱藏的深?”師父眼神難明的看著房間外,可以看到最遠處影影綽綽的山,“我一直知道你有些小心思,你想飛昇想不死,我以爲(wèi)只要我表態(tài)了,你就算不會打消小心思,也會乖乖聽我的,沒想到……竟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了嗎?”
師父轉(zhuǎn)過頭盯著我,眼中竟然閃爍著紅光,我心頭警鈴大作,慌忙的想爬起來,卻被師父按住,他低下頭正對著我的眼,直直的盯著,讓我無處躲藏。
這不是師父!他從來不會這樣,這麼有侵略,說話這麼露骨和諷刺……
“我可不可以理解你的這個決定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呢?又或者你想在仙界提升修爲(wèi)殺了我這魔來保衛(wèi)世界和平呢?沒錯,我成魔了,大大的魔,千年了我是惟一一個由道入魔的,殺了我不僅揚名立萬,煉了我說不定修爲(wèi)可以直接提升一個臺階,但是那羣人就不想想,殺我這麼容易嗎?這羣人如今的修爲(wèi),來一百來一千,我都不用動兩根以上的手指頭……小侖,你以爲(wèi)我保護不了你嗎?還是你覺得我會讓你順天命而死?”
師父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肩膀,我似乎聽到了骨頭裡咯咯尖叫的聲音。
“我不是……我只是……”我希望能幫到你!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揹負全部了!我在心裡大叫,可是在師父逐漸血紅的眼睛瞪視下,心底本能的恐懼讓我?guī)缀踔舷ⅰ?
“小侖。”師父的聲音突然低頭了,他壓在我身上,一手製住我,另一隻手緩緩撫摸我的臉頰:“就算我要死,我也只會,死在你的手上。”不顧我突然睜大的眼睛,他詭異的笑著,手指向牀邊。
那裡竟然有一隻緩緩現(xiàn)形的煉丹爐!
這丹爐通體漆黑,尺寸巨大,雕著古樸詭異的花紋,爐下時不時冒出幽藍泛黑的火焰。
“你瞧,爐子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煉了我呢?”
我完全思維不能,師父瘋了嗎?他腦子到底怎麼想的?!不就是我要飛昇嗎,怎麼拐著拐著變成要我煉了他?沒了師父,我做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死命搖頭:“師……葉昆!你是成魔又不是成瘋子,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爲(wèi)什麼要煉了你,我怎麼可能殺你?!”
“呵,是嗎……飛昇成仙,斬七情六慾,不得輕易下凡……”師父低頭輕喃,每一字都像在泣血,他猛然擡頭,抓著我的肩膀瘋狂的搖晃大吼:“你這麼徹底的離開我,跟殺了我有什麼區(qū)別?!”
一片寂靜。
只有粗重的呼吸聲。
師父眼中的紅光越來越盛……
我反應(yīng)不能……
平靜千年的我,怎麼去體會這般洶涌的感情?
我想象不出,哪天當(dāng)我和師父一樣,爲(wèi)了所謂愛情,失去理智失去信仰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葉……昆……”我伸出手,想捂住他的眼,我不敢看。
師父猛地轉(zhuǎn)頭,受驚似的跳開,嘴裡吼著:“別碰我!忘恩負義的東西!”
手中落空,身上猛然一輕,師父跳下牀,像困獸一樣在牀前來回走動。
他的威壓源源不斷的散發(fā)出來,明明我跟他法力相差不大,偏偏我被壓制的死死的,一動也動不了。
我只能看著他,聽他低聲咒罵。
“沒心沒肺……”
“冷血!”
“我怎麼教出這麼個人來的……”
我越聽越傷心,怎麼他這麼說下去,感覺我比他這魔還壞。
“我……”我一出聲,他就停住了,冒紅光的眼睛盯著我:“什麼?”
我心裡給自己打氣:“我,我飛昇確實是因爲(wèi)怕死……但更是因爲(wèi)……”
“因爲(wèi)什麼?怕死?哈!難道我能讓你死不成?煉魂,換身!有我在!誰敢拘你的魂?!”
我脖子一縮,這些法子可夠毒的……連忙搖頭:“因爲(wèi)我想幫你,師父,你照顧我這麼久,我什麼都幫不了你,我從沒自己賺過錢,吃住全部都是你安排,修煉也全靠你引導(dǎo),你給了我全部……可是我什麼都不能給你……現(xiàn)在你都已經(jīng)……入魔了,如果我能飛昇,不死,做這個區(qū)域的上仙,可以給你擋住很多麻煩……”
師父靜靜的聽著,然後冷笑一聲:“幫我?你這是幫我?誰告訴你你這樣是在幫我的?”
“難道不是嗎?”
“是那個老頭?”
我點頭,又問了遍:“難道不是在幫你嗎?”
“唉,小侖。”師父坐到我身邊,俯下身抱著我,“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師父身邊就行了。”
“我不想被煉魂,也不想換身,這樣茍延殘喘的活著,也不想獨自成天修煉只爲(wèi)續(xù)命,我怕死,但也怕活的不自在……”我努力推開師父,想看著他的眼睛說,“師父,我知道你因我入魔,所以我更不能再害你,以後雖然不能相見,但只要一直知道你好好的,還能幫你擋風(fēng)遮雨,又圓了我的夢想,我覺得值得。”
“值得麼?”師父苦笑,“你還是不懂魔啊。”
懂不懂魔,有關(guān)係嗎?我疑惑。
“算了……還有時間,你還有三年吧,有足夠的時間讓你明白。”師父躺在我身邊,緊緊摟著我,“睡吧。”
“那個……是三個月。”我都感覺有點愧疚了。
師父再次瞪大眼,哼笑出聲:“小侖,你可真讓我驚訝……以前就應(yīng)該讓你去應(yīng)付飛昇協(xié)會的人,說不定這樣我們早就當(dāng)了好幾百年神仙了。”
我訕訕的……
“三個月啊……就滿一年了呢。”師父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我不急,不急……”
“啥?!葉侖你答應(yīng)飛昇啦!”胡七離撲上來,哀叫一聲,跌在凳子上,又慘叫,整個人歪斜著坐在凳子上。
我瞥了他的屁股一眼,又瞥了眼一旁兩頰通紅卻假正經(jīng)的齊漠武,嗤笑一聲:“今天怎麼不請假?”
“啊,你,你知道啦。”胡七離弱弱的應(yīng)了下,狠狠的瞪了眼齊漠武,又偷偷看我。
我點頭:“昨天要不是我,你就要光溜溜的被煉成妖丹啦。”
“啊?”胡七離猛地臉色慘白,齊漠武也呼的站起來,走過啦坐在我對面問:“爲(wèi)什麼?難道因爲(wèi)我和他……”
“不是……你們幹嘛纔沒人管你們呢。”我失笑,都一晚上過去了,兩人現(xiàn)在纔有了被捉姦的覺悟,“是飛昇協(xié)會的老頭,挺有兩下子的,要捉你也只是順手……”
“葉侖!你該不會是爲(wèi)了讓他不要抓我,所以才答應(yīng)飛昇的吧!”胡七離抱頭慘叫,眼淚飈出來,“啊啊啊我對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啊,葉師傅會殺了我一萬遍啊一萬遍!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葉侖你要原諒我啊啊啊!”
我聽的青筋暴漲抄起書就砸在頭上:“吵什麼吵什麼……我還沒那麼差勁爲(wèi)被一隻才三尾的白癡狐貍向天庭妥協(xié)。”
胡七離猛地止住哭聲:“那你爲(wèi)什麼……你自願的?你怎麼可以自願?!怎麼可能自願啊!這樣你永遠不能和葉師傅在一塊了啊。”
“別那麼誇張,偶爾還是可以見的。”
“什麼偶爾!天庭下凡就像出國,每年都是有指標(biāo)的,每個部門每五十年才能輪到一次指標(biāo),如果當(dāng)年事情比較多下凡辦事的人比較多,爲(wèi)了兩界平衡還會時不時縮減名額,再加上那些有實力的上仙總是假公濟私惹是生非亂佔名額,有些沒後臺的神仙幾百年都輪不到下去一次啊!”
這樣麼?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你怎麼知道?”
“廢話!青丘國多少天狐位列仙班啊,過幾年就會被請回來給我們開講座……要不是那些天狐有我們狐族做後盾,怎麼可能過幾年能回來一次呢。”胡七離越說越著急,“再加上你情況特殊,你在人間有一個魔牽絆著,天庭肯定不待見你下凡見你師父的……這一飛昇就是永別啊!”
只知道飛昇後會成仙會變強,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果然有仙的地方也有江湖麼?
和師父永別啊,那可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主意也定了,也沒什麼後悔的餘地了。
“葉侖,能拒絕嗎?別飛昇了!葉師傅該多傷心啊!”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三個月後只要還符合標(biāo)準(zhǔn),就直接位列仙班。”
“這麼狠……不過還有轉(zhuǎn)圜餘地啊……”胡七離瞇著眼睛扶著下巴看著我,“葉侖,你現(xiàn)在還符合飛昇標(biāo)準(zhǔn),難道你現(xiàn)在還沒有情慾?”
“沒有。”
“即使昨天你我們聽牆角,也沒感覺?”
“有。”
“真的?”胡七離撲上來,“是不是很興奮很激動?”
“不是啊……”我皺眉回想,“你一動情,全身法力不是用來自動施展媚術(shù),就是完全使不出來……這樣很危險啊,萬一有人打來怎麼辦?”
“靠……”胡七離癱倒在我背上,“我服了你了服了你了服了你了服了我服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很嚴肅的指出,“昨天可不是我一個人在窗外,那個老頭基本也看了全程的。”
“……”不說胡七離壓根無所謂,齊漠武的臉紅的像西邊的太陽。
胡七離臉頰鼓起又癟下,再鼓起,再癟下,然後狂叫一聲:“啊啊不管啦!讓你師父頭痛去!反正挑戰(zhàn)世界第八大奇蹟?shù)氖撬皇俏覀儯 ?
“世界第八大奇蹟?”
“你不知道嗎?”胡七離偷偷笑,“咱背地裡評的,要讓葉侖你動情,就是第八大奇蹟。”
“……”
齊漠武忽然笑了:“那意思是說,肯定會成功的啦。”
“爲(wèi)什麼?”我和胡七離都瞪住他。
“因爲(wèi),”他聳聳肩,“前七大奇蹟不是已經(jīng)存在了嘛,那第八大奇蹟肯定也會存在啦。”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H是不是很失望啊~
但是現(xiàn)在H肯定是師父用強的
師父是那種會強X別人的人嗎?
要是早幾百年倆人就能滾一塊了~
我可不想讓師徒倆有嫌隙……
不過H也快了啦~
現(xiàn)在是師父的格變換期和小侖的懵懂期
有人說小侖太白太讓人鬱悶
……他的格就是我停文兩年的原因啊!因爲(wèi)跟我本人截然相反,我感覺很難把握
現(xiàn)在依然把握不好~
大家就將就下吧~我正在不斷努力啊
我還是適合輕鬆類啊果然~
一個試驗
我周圍的妖都詭異起來。
一夜之間,集體變態(tài)。
我無法說出他們有哪些變化,但是很明顯的感覺他們變化很大,比如悅伊最近經(jīng)常在我身邊轉(zhuǎn)圈,時不時讓我看什麼報紙,再讓我看電視,大多焦點都圍繞在戀愛啦,殉情自殺這種事情上。
沒錯,殉情自殺……我無數(shù)次青筋暴起的問她爲(wèi)什麼要我看這個,她就跟我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說什麼愛情是多麼的偉大他讓人生讓人死讓人快樂讓人痛苦讓人失去理智讓人……
“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但你能不能別那麼傻!我有我的理想的!”我大吼。
悅伊呆呆的看著我,忽然柔聲說:“小侖我從來沒有這麼明顯的意識到你是個這麼有男人味的男孩子……”
我==。
她緩緩的湊上來,手撫過我的胸膛:“小侖,嘗過女人的滋味嗎?”
“沒有,沒興趣……”看她手在往下滑,我繼續(xù)冷冷的說,“對人妖更沒興趣。”
悅伊手頓住了,臉色僵硬:“什麼人……妖……”
“人形的妖怪,不就是人妖麼……”我把報紙甩在一旁,“你貼著我想幹嘛?”
“嗯哼!”悅伊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一聲假咳驚動了她,師父站在門邊冷著臉看我們兩,悅伊一改往日見著師父要調(diào)戲兩句的作風(fēng),竟然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然後夾著尾巴閃了。
這樣的感覺讓人好不舒服,我皺皺眉,看師父走過來沒做聲。
“怎麼了小侖,不舒服?”師父摟著我坐到沙發(fā)上,看到電視節(jié)目裡還在放著有關(guān)殉情的報道,冷哼一聲,“惺惺作態(tài)。”
不是你讓她給我看的麼,我無語,任師父關(guān)掉電視,在他的懷裡沉思。
“小侖?”
“嗯。”
“還剩兩個多月了,你別去上學(xué)了吧,陪陪我。”
“……”我不置可否,說實話,現(xiàn)在在家跟師父住一塊,感覺壓力很大,不知是來自他的威壓,還是他時不時的注視。
“怎麼,不願意?”
“……不是。”
“那是在,怕我?”
“……”
“連這麼幾天,都不願意給我嗎?”
“沒有,我……請假。”咬咬牙,兩個月就兩個月吧,反正退學(xué)也可以,以後不會再去了。
“呵。”師父又把我摟緊了一點,尖尖的下巴頂著我的頭,“小侖,跟我說說,你爲(wèi)什麼這麼想成仙?”
“你不是知道麼?”
“再說一次不好麼……前幾次聽,都沒聽進去。”
“以前成不成仙,無所謂,有你陪著修煉,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但是現(xiàn)在,”我瞅瞅他泛紅的瞳仁,“你可以不死了,我爲(wèi)了一直活就必須不斷的修煉下去……我熬不住,更何況,成了仙,還能……幫你一點……”
說罷我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紅光竟然漸漸收攏,眼神寧靜而悠遠的望向窗外……過了一會,他悠悠的開口。
“如果我說,小侖,我們回到山上去,我陪著你修煉,我們再也不下來了,你願意不飛昇嗎?”
這樣的日子我無數(shù)次期盼過,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妄想,我咬牙搖搖頭:“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三個月後只要心境合格,我就直接位列仙班了……師父,你能不能別再說這個了?”
師父不語,只是緊緊抱著我,看著窗外。
“再說了,崑崙山並不是我們的地盤,那裡是靈氣凝聚之地,神仙不會讓你回去住的,說不定到時候那些修真之人輪番一上,我們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別說了。”師父突然打斷我,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笑的雲(yún)淡風(fēng)輕了,“小侖,這兩天我們到處走走,就我們兩個,怎麼樣?”
我點點頭,不再言語。
師父打了個電話推掉了武館所有的事情,看窗外夜色漸漸下沉。
我們在沙發(fā)上相擁而眠。
雖說要出去玩,但是對我們來說這世上並沒什麼讓我們有遊玩興趣的地方,師父只要我決定,而我看著地圖根本不知所措。
於是遲遲沒有行動的我們成天窩在家裡,在這期間我甚至吃起了東西,師父的廚藝並不好,但每次被他期望的眼神看著,我只好吞下去。
偶爾易離風(fēng)還打電話過來,他要出國了,想見我一面,卻被師父回絕了,我無所謂易離風(fēng)怎麼樣,以後我也顧不著他了。
最讓我不安的卻是晚上。
師父時常會進行一種名爲(wèi)挑逗的活動,親吻,啃咬身子,擁抱,甚至撥弄我的,我明明知道自己是有反應(yīng)的,可是體內(nèi)的元嬰總是會在我身體一熱的時候瘋狂運轉(zhuǎn),然後清涼之氣洶涌到,我立刻被冰火兩重天折磨的死去活來。
每次師父都會心疼的看著我,然後無奈的去衝個澡,回來抱著我就睡了。
我身上難受,師父心裡難受,都不知道到底誰最慘。
二十多天後某早上,我們身邊忽然一陣法力波動,胡七離渾身是血的掉出來。
“七離?!”我一步上前,他身上的血還是熱的。
“葉侖!好多道士!嗚……那個西北郊的廠房,他們來找葉師傅……”
果然來了!
我回頭看著師父,他臉色不好,直直的站在一邊:“西北廠房?“
胡七離點頭:“一開始我們以爲(wèi)他們來抓我們的,所以集結(jié)了夥伴去阻截,沒想到……嗚……暗鈴姐快不行了,悅伊師叔拼了法力把我送回來,龍,龍老大不在!”
說罷,他哇的吐了口血出來。
我掏出一顆丹藥就給胡七離吃了,然後起身說:“師父,我和你一起過去。”
師父沉沉的笑了,拍拍我:“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實力?那些小雜碎,不需要你動手……再說了,你還是不要暴露在他們面前的好。”
想想師父那身連我都感到威壓的澎湃法力,我點點頭:“那我照顧七離。”
剛說完,師父就消失了。
我轉(zhuǎn)頭看七離,他繼續(xù)躺了一會,左右一看,竟然哈的跳了起來:“葉師傅走了?”
我盯著他:“有什麼謀你?”
“沒事沒事。”胡七離捏碎了一個符,那是傳信符,給特定的人報信用的,“葉侖你放心我不會害你啦!”
“師父有危險嗎?”
“沒有沒有。”他搖頭,耳朵動動似乎聽到什麼,然後朝我招招手,“我走啦!拜拜!”說罷嘭的消失了。
然後,又是一陣法力波動,既然師父沒有危險,那我就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
出現(xiàn)的是龍濤燁,他還是一身黑色衣角紋龍的唐裝,笑瞇瞇的出現(xiàn)在沙發(fā)旁。
“有什麼事?”
最近有師父鍛鍊,我對強者的威壓已經(jīng)有了習(xí)慣忽視的本事,看著龍濤燁笑瞇瞇的樣子,我依舊保持冷靜。
“小侖,說來話長所以我以後再說,現(xiàn)在能不能陪我演一場戲?”
我等著他講。
他說:“脫了衣服,和我在牀上抱一會。”
我繼續(xù)站著……然後:“……啊?”
龍濤燁手一揮,從客廳到房間的沿途都一片凌亂,沙發(fā)癱倒茶幾破碎,然後房間裡面,牀上一片凌亂……
回頭,龍濤燁身上已經(jīng)只剩下一條,衣服被他沿途丟在沙發(fā)上地上,很像一邊打架一邊脫的樣子。
邊佈置他還不忘邊提醒我:“時間緊湊,小侖快脫!”
“憑什麼我要跟你一塊演戲?”我怒,“還是這種戲?!”
“哦?”龍濤燁剛走到房間邊上,然後擡擡眉毛回頭,“你是想讓我用強的?這樣的確會更真實,但我怕傷著你。”
“你想刺激到師父嗎?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小侖,時間不夠,如果你配合,說不定等會還能解釋清楚,如果真不配合,那以後我們就很尷尬了。”
看他的樣子這麼嚴肅,我真是覺得心裡一團亂麻,莫非他是想讓我和師父不再糾纏?這樣我以後兩個月確實會輕鬆點,但是我犯不著用這種方式,我答應(yīng)過師父接下來的時間陪他的!
“你這樣沒用的,師父知道我不會有情慾,我的元嬰不允許,我的境界還在保持!”我強調(diào),“這戲本來我就沒本錢演!”
誰知龍濤燁聽後竟一臉笑意:“那就更好了,這樣結(jié)果會更明顯……小侖,你就當(dāng)這是一個試驗,一個對你師父魔的試驗……否則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我們得提早知道你對你師父的影響,以及你離開後葉昆有可能的反應(yīng)……”
我直覺他沒說實話,但是看他笑的越來越冷,躺在牀上週身散發(fā)寒氣,只好不情不願的沿途脫了衣服,爬上牀去。
沒辦法啊,我不樂意,他要真用強的,我也打不過……反正師父知道我沒情慾,肯定不會相信的。
躺在龍濤燁身下,他打了個響指,我們身上都密密麻麻的布了水珠。
“……汗好像有點多了……”龍濤燁喃喃道,又打了個響指,水珠少了點。
我終於忍不住了:“這戲越來越假了,我根本不會流汗!”
龍濤燁笑的曖昧:“真到那時候你確定你不會流汗?”
“……”我又沒機會知道。
龍濤燁拍拍我的臉頰:“我都作出這樣的犧牲了,你個當(dāng)徒弟的反而這麼不配合,感覺我就好像是多事的那一個。”
他剛說完,房門外一陣洶涌的波動傳來……
“來了!”龍濤燁猛的壓下身,我們赤的攪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哦HOHO`
試驗結(jié)果咋樣捏~
不會又有人被雷吧……
本來我還想以師父的角度寫大龍和小侖的這場戲的~那絕對是一天雷啊~
我怕你們拋棄我==
對了~要養(yǎng)肥看的小盤友們現(xiàn)在快點看撒~
小打小鬧
我呆呆的仰天躺著,好久沒這樣看星星了。
冷風(fēng)吹過,帶動玻璃渣滓噼裡啪啦……
幾個妖怪出現(xiàn),驚恐的看著這個房間,嘰嘰喳喳的商量著。
這個家,已經(jīng)被掀了。
樓下傳來嘀嘟嘀嘟的警笛聲,其中一個妖怪立刻跑了下去,化成一個警察的樣子。
我繼續(xù)仰躺著……努力回想……剛纔發(fā)生了什麼事來著?
只記得龍濤燁一壓住我,我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然後猛然一個巨大的衝擊涌來,龍濤燁的防護堪堪擋住,我只能看到他臉色猛的白了一下,再後來一陣風(fēng)呼嘯而來,龍濤燁身上突然出現(xiàn)一套衣服,翻身下牀向窗外衝去,師父緊隨其後,一身從未見過的黑底描紅長袍,他眼中紅光大盛,表情嗜血殘酷,也飛出了窗外。
再後來隨著漸漸遠去的爆裂打鬥聲,我睜眼看到了天空和星星。
剛纔那一衝擊波,把屋頂也掀了,我記得我住的不是頂樓……那麼樓上的人呢?
師父只是隨手一揮吧,又造孽了。
“葉侖!”悅伊出現(xiàn)了,她身上血跡斑斑,在我身上一指,給我穿上了衣服,“別發(fā)愣了,想想辦法呀!”
我冷笑:“哼,龍濤燁親子上陣,不就想好這個結(jié)果了麼,我有什麼能力插手?沒見剛纔師父六親不認嗎?”
“誰說他六親不認?你以爲(wèi)龍老大的防護罩真能保住你,還不是你師父控制著力量!”悅伊把我扶起來,“還行吧,別軟著了,唉……也是,要誰也扛不住那一擊啊。”
我渾身軟綿綿的,還在剛纔衝擊的餘波中,過了半晌才說:“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好好的打擾我和師父的清靜,你要沒什麼可以說服我的理由,抱歉我也要把你打出去了。”
悅伊有些小心的張望著外面:“你看葉師傅這樣是不是很恐怖?”
我指指一片空曠的頭頂。
“那全是被你刺激的呀!“
“又是我的錯?不是你們逼我演這場嘛!“
“可這是不是側(cè)面說明了,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或者不在你師父身邊,他會失控呢?而且是百分百的失控?”
“你想說……”我皺起眉。
“說實話,魔太稀少了,即使龍老大活了這麼久,也沒見過什麼魔,大家對他都不瞭解,天界那幫吃白飯的更是遇魔就躲,壓根沒想過研究一下……你師父入魔後,龍老大曾經(jīng)上界去問過有關(guān)魔的事情,大多數(shù)人都不大清楚,只是偶爾有一兩個仙提供了一點,其中就有,易失控。”
“這誰都知道啊。”
“而且,對於心中所執(zhí)著之物,或者說是讓他入魔的那個理由,則會百分百發(fā)狂失控,而且威力……這還是小打小鬧的。”
我有些明白,又有些迷惑:“你的意思,如果我飛昇,師父長久見不到我……”
悅伊鄭重的點頭:“你師父說不定會和天庭開戰(zhàn)的。”
“切……這怎麼可能……”我底氣不足。
悅伊不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猛然抓住她,急切道:“你不會說真的吧!”
“唉,小侖,記得問問你師父,他剛纔發(fā)瘋的時候,有沒有意識,不就得了?”悅伊剛說完,忽然臉色一邊,“來了!我走了!”
不待說完,她嗖的化作一直小狐貍,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
沒多久,師父出現(xiàn)在房中。
他似乎很虛弱,站在那裡晃了晃,我連忙扶助他:“師父!”
他一頓,眼中又紅光閃爍:“叫我名字!”
我訕訕:“葉,昆。”
他整個人壓在我的身上,低低應(yīng)道:“嗯。”
看這四面漏風(fēng)的家,我苦笑:“葉昆,今晚還睡這兒嗎?”
師父不答,只是手臂一緊,把我撲倒在牀上,緊緊抱著,沉默。
他身子很沉,看來是真的很累,想到悅伊的囑咐,我還是問了出來:“葉昆,你剛纔,開打的時候,有意識嗎?”
師父頭埋在我頸窩,搖了搖頭:“我只看到你們倆……,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忽然收緊了手臂,把我整個人圈在懷裡:“小侖!”
“嗯?”
“你還在……”
“是啊。”
“呵呵,你還在,真好……”
“……”我只能抱住他。
心裡想,我要飛昇,是不是真的錯了。
第二天龍濤燁來了,他除了臉色比平時白了點,沒什麼差別。
師父一件龍濤燁就炸毛,就差跟貓似的齜牙了:“小侖!離他遠點!”想想不放心,又把我摟在懷裡。
“咳咳。”龍濤燁無奈的苦笑加咳嗽。“我有兩千多年沒被這麼暴打過了……葉昆,你成了魔威力不小麼。”
“哼哼,你還想再試試?”
“算了,我來說正事。”龍濤燁臉色一正,“葉昆,我最近要出去一趟,這塊地方的妖,你幫忙看點。”
“憑什麼?他們可都是你手下。”
“要以前我也不會來,但是這段日子各地隱世道宗佛門都有大量人手涌入,還不都是衝著你來的?我手下那些小妖怪都成了他們練手熱身的開胃菜,你覺得你不需要負責(zé)任嗎?”
“那你呢?你該不會是怕麻煩吧。”
龍濤燁深沉的看了我倆一眼,無語的嘆氣:“要是我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攤上個保姆奶媽一樣的活計,打死我也不在這城市駐紮,怎麼這麼倒黴招上你們呢?我這趟出去可全是爲(wèi)了你們……別不知好歹,我雖然受傷,做掉你們倆還是可以的。”
“你試試啊。”師父冷冷的瞪著龍濤燁。
龍濤燁擺擺手:“以後別感激我就行了,對了葉昆,”他忽然嚴肅了:“有件事,兩個月後,就是小侖飛昇之時……如果那時候他還能飛昇,你一定要阻止……別認命。”
“魔怎麼會認命這種東西……”師父嗤笑,他看看我,“但是,小侖既然決定了,我也不願他難受。”
那你怎麼還老騷擾我?我心裡鬱悶。
“這不是你疼不疼他的事,如果我的設(shè)想成立,小侖的飛昇不會是小事,當(dāng)然本來就不是小事,到時候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算打散祥雲(yún)打死引導(dǎo)的仙人,也不能讓小侖上去!”
師父不再冷淡,他略微前傾:“龍濤燁,既然事關(guān)我倆,你不認爲(wèi)應(yīng)該有個交代嗎?如果你真的是爲(wèi)我們好,難道我們幫不上忙?”
“你們確實幫不上,這事只有我一人能做……”龍濤燁環(huán)視我們,輕蔑的笑笑,“試問你們現(xiàn)在誰能上天庭找人問話?”
確實沒人能……
“好吧,那麼,龍濤燁,這次我饒了你,你手下我替你管好……放心吧。”師父又靠回沙發(fā)上。
我終於忍不住了,這個說要查我和師父的事情,那個說會在龍濤燁回來前阻止我飛昇,好像都關(guān)我的事,怎麼反而我像局外人一樣?!
“我說,你們這樣不大好吧,什麼都不和我商量……”我正要抗議,被兩個BOSS集體瞪下去。
龍濤燁微微笑:“小侖,要不是你急吼吼的簽了契,我們也不用這麼著急。”
師父也微微笑:“小侖,你且不說有沒有的飛昇,現(xiàn)在你還是我的人。”
我在兩個威壓下越縮越小越縮越小……
暴政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有點少~
但我儘量晚上再弄章~
明後天要去仙居玩……所以明天肯定沒法更
我只是說盡量啊儘量
不一定啊~
如果卡住了——
爲(wèi)什麼這麼盼H捏——在這河蟹社會想H可是高難度啊!
不過親們說滴沒錯,確實在尾聲了~
所以要快看啊~
看完就該V咧==
我已經(jīng)很加油了……這年頭日更不容易啊
喪心病狂
“葉侖……葉師傅怎麼還沒回來啊!”胡七離百無聊賴的躺在一邊,腳尖點點齊漠武的額頭,齊漠武躲過,手抓住胡七離的腳,擡手撓腳心……胡七離狂笑打滾,兩人又扭到一塊。
我不鹹不淡的應(yīng)了聲,獨自看著手中的連環(huán)畫,時不時看看窗外。
雨又大了呢……
龍濤燁走後不久,如他所言,大批的道士和尚涌入這裡,甚至還有打著一個什麼慈善宗教會議的名號來轉(zhuǎn)移別人視線,一時間本來就不大的市區(qū)經(jīng)常能見到僧人和道士。
我和師父自然是懶得出門的,對那些自以爲(wèi)是的修真者沒有絲毫想法,而許多法力較弱的妖怪也經(jīng)常上門避難,既然我們答應(yīng)了龍濤燁,就沒有不接收的道理。
這樣以來,家裡反而熱鬧了。
只是這樣更看出了師父的魔,他完全不允許任何一個妖怪碰到我,時間越久,甚至到了連看一眼都會惹他不快的地步。
我隱約知道了龍濤燁的擔(dān)憂,奇怪的是,一向比我聰明精明的師父這次似乎完全不去考慮別的,只是一心一意的和我膩在一起。
擔(dān)心逐漸加大,我終於第一次開始後悔爲(wèi)什麼我這麼快答應(yīng)去飛昇。
想想那老頭急切的樣子還有從三年試煉變成三月的做法,我就不該被這點小便宜衝昏頭的!
那爲(wèi)什麼我會被這點利益衝昏頭?
這還是我嗎?
如果我的心境真的平和,千年都過了,區(qū)區(qū)三年的歷練我根本不曾也不用害怕。
可那老頭跟我說只需三個月的時候,我竟然也有了急切的覺得越快越好的感覺。
真的是因爲(wèi)不斷對自己說的是想保護師父嗎?
又或者是,如果三年,我真的無法保持自己的心境了。
原來……我也在逃避。
手微微抓著衣角,我頗爲(wèi)糾結(jié)的再次看著窗外,雨越來越大。
這麼久都不回來,看來這次的挑戰(zhàn)者有點材料,我有些不放心,聯(lián)繫了師父,圓光鏡中的他笑的溫溫柔柔:“沒事,小侖,我需要殺雞儆猴一下,否則這些人還會繼續(xù)車輪戰(zhàn)這種無謂的消耗呢。”
“殺雞儆猴?你打算怎麼做?”
“小侖,你也是修道之人,所以我自不會對那些道士做什麼過分的事,你還不相信我嗎?”
“……好吧,那你小心。”
我切斷了圓光鏡,感覺自己很像等老公下班回來的家庭主婦。
這想法太傷人了……
胡七離和齊漠武實在閒的發(fā)慌,出去約會了,只剩下我一人,於是很不幸的,日常生活乏善可陳的我只剩下捧著書發(fā)呆的份。
一絲冷的氣息只是閃過了一瞬,我以爲(wèi)只是普通的靈魂逃過,沒再注意。
可當(dāng)擡頭間看到落地窗前死死盯著我的白衣女人時,我笑了,朝她揮揮手:“我找了你很久啊,怎麼現(xiàn)在纔來?”
雨水穿透她的身子直線落下,可是她的髮梢和衣角依然淌著水,用靈魂聽還能聽到嘀嗒的水聲,近看這女人發(fā)現(xiàn)她長的非常普通,可是垂落的黑直長髮和她略俏的嘴脣卻給了她一種聖潔的感覺。
給人聖潔感的鬼魂……讓我想想……:“你是早就被收了……還是剛被收不久?”
女鬼張張嘴,發(fā)出喑啞的嘶聲。
我當(dāng)然不懂鬼話,只好乾瞪眼。
女鬼一瞪眼,猛然張大嘴仰天長嘯,然後五指成爪,隔著玻璃朝我揮來,無實體的手瞬間伸長,直接朝我頭頂罩來。
我一動不動的盯著她閃爍著詭異金光的眼睛,她的手剛觸及到我的頭頂,猛地發(fā)出一聲慘叫。
一陣金光在我頭頂浮現(xiàn),幽幽的蕩了一下又隱入我的身體,唯有女鬼的手被金光蛇一樣的腐蝕灼燒,女鬼在窗外漂浮著,蹬腿慘叫,形狀痛苦。
“居然有仙家養(yǎng)鬼使,你的存在不爲(wèi)人所知吧……那麼見到你的我,是不是必死了?”我淡淡的說,站起來走向她,“你背後的,是誰?”
她不斷扭動慘叫,我不耐煩的給她一個靜心咒,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金光咒對於鬼魂的折磨是不用說的,我在身上加金光咒對付她顯然也適意爲(wèi)之,可是經(jīng)歷如此痛苦,平靜下來的女鬼絲毫沒有恨意,只是靜靜的瞅著我。
我說過我不懂鬼話,但我也明白自己不是能理解眼神含義的人,雖然最近有進步,但是還不至於看懂鬼魂那漂移的眼神。
只能默然的走上前:“你既然有主,我也不奪人所愛,如果你妄想殺我,麻煩你現(xiàn)在就轉(zhuǎn)頭吧,我實在不忍心捏死你,如果你不管殺不殺我都是一死的下場,那你還是跟著我吧。”
我不知道師父以前是怎麼挖牆腳的,不過我所知他手下很多鬼使都是挖牆腳的結(jié)果,以前那些被挖牆腳的道士因爲(wèi)師父過強,敢怒不敢言,可是現(xiàn)在這鬼魂眼中的金光告訴我,這女鬼是被仙家煉過的。
不知道把這女鬼挖來我會有什麼下場。
“怎麼樣,考慮一下?”
女鬼沒什麼動作,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眼中似乎有水光在流動。
她忽然轉(zhuǎn)身,往樓下飛去,飛了一段路,又看看我。
“跟上?”我想也沒想,隱身飛出去。
女鬼的方向我很熟悉,三雲(yún)山,這城市唯一的景點,也是我去的最多的景點,爬山,賽車,第一次遇到她。
她熟門熟路的飛到三雲(yún)山一處很隱蔽的地方,我這才發(fā)現(xiàn)山下有一個石洞竟然是用幻術(shù)遮蓋起來的,裡面竟然另有乾坤。
“如果有人不慎踩進來掉下去怎麼辦?”
她看白癡一樣的看我一眼。
我訕訕:“好了我知道了。”那些倒黴蛋如果不摔死肯定有人在下面負責(zé)補一刀……只能怪這些人命不好,沒事漫山遍野瞎跑什麼呀。
進入洞中,一絲涼之氣撲面,果然洞底散落著不少白骨,還有不少旅行包,顯然都是保持死時的樣子。
女鬼繼續(xù)飄向深處,過了許久,轉(zhuǎn)入一個石洞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道士。
這道士修爲(wèi)不高,纔剛到開光期,卻已經(jīng)到了垂暮之年,他微微垂著頭委頓在石壁邊,感到我們的氣息,猛地擡頭,看到女鬼後鬆了口氣,看到我卻身子緊繃。
他朝女鬼招招手,女鬼沒動,他皺眉:“蒹葭,你被脅迫了嗎?”
女鬼看看我,我不知道她想讓我?guī)致铮缓么舸舻恼局滥抢系朗糠鲋诳人粤撕芫茫也派锨埃统鲆粋€瓶子遞過去。
雖說死道友不死貧道,但是現(xiàn)在洞中的隨便一個都不能給我任何危害,所以略施援手還是可以的。
女鬼蒹葭垂眼飄在道士身邊一動不動,老道士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打開瓶子,一股清涼的香氣飄出來,老道士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倒出一顆嚥下去,然後蓋上蓋子又還給我:“多謝道友相助,貧道銘和子,自茅山而來。”
“你接過的時候是不是在想反正你也打不過我怎麼都是死不如搏一搏?”我拿過瓶子,不鹹不淡的說。
銘和子一愣,苦笑:“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老夫這樣也不算過分吧。”
我搖搖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女鬼:“這魂你怎麼來的?”居然比我還膽大,敢挖神仙的牆腳。
銘和子搖搖頭:“我看一狐妖正要收她,見她怨氣不重,順手救下,她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此鬼雖稱不上心地善良,但還算乖巧,我便沒有爲(wèi)難她。”
“狐妖?”
“沒錯,是一隻三尾炎狐,似乎專門爲(wèi)了抓捕此鬼而來,不過貧道救下她後,那狐貍也沒再追究。”
“男的女的?”
“是一隻雌狐。”
哦!悅伊,不過她抓這女鬼幹嘛……難道跟我前陣子被襲擊有關(guān)?
“我有點事問這女鬼可以嗎?”
銘和子吃了我的丹藥後面色紅潤,雖然還有些氣虛但已經(jīng)無大礙,聞言只是點點頭:“貧道不是此鬼的主人,無法做主,道友請自便吧。”
說罷盤腿坐下,不再理會。
女鬼依然一動不動,只是轉(zhuǎn)向了我,她的表情依然靜靜的,沒有因爲(wèi)銘和子的癒合而有波動。
“你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襲擊我?”
一聽我的問題,女鬼還沒什麼反應(yīng),那老銘和子倒是睜開了眼睛,驚訝道:“道友竟是那狐妖的朋友嗎?”
我轉(zhuǎn)而看他,點點頭。
“難怪了,那妖狐也說,要不是蒹葭襲擊了她的朋友,她也不至於勞心勞力的來追殺一隻鬼,沒想到道和妖竟能有如此友誼。”銘和子輕輕的感嘆,“以前只是在書中見過這樣的友人,可貧道一生抱著善心接觸所有的妖魔鬼怪,竟沒有一隻值得結(jié)交……唉,天命啊!”
不管他在旁邊唧唧歪歪,我再次盯著蒹葭:“別讓我重複問題。”
蒹葭是女鬼,自然不能說人話,她眼神動了動,看向銘和子。
我對銘和子說:“你介不介意讓她附體一下?”
銘和子一怔,表情詭異起來,一個道士要讓一個女鬼俯身,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但是此時卻是我在問,他不由得有些猶豫。
我面無表情的說:“開光期到融合期只需要我的一顆蓮心豐神丹,融合期到心動期只需一顆開源金寶丹,剩下的雖然還需要你自己修煉,但是有我百源丹相助,即可事半功倍,在你死前,可以讓你修成元嬰,得以長生。”
道士一聲追求長生不老位列仙班,但是真正修成正果的少之又少,一個山門能有一個修出元嬰得以長生便足夠揚名立萬,這銘和子多半也是千萬不得志的老道之一,此刻聽我所說,眼睛頓時閃亮:“你,你……”
我點頭:“看不出我修爲(wèi)?我以大乘百年,一個月後便可飛昇。”
這種事情普通人開玩笑可以,道家人卻絕不會拿此說謊,上天可是看著的呢,銘和子立刻拜倒:“聽?wèi){前輩吩咐。”
“好,這一個月你聽我吩咐,我會照你的進都給你相應(yīng)助益,現(xiàn)在,放鬆心神,讓蒹葭上身。”
銘和子立刻念動護魂咒文,鬼魂強行上身是有巨大損害的,如果有了相應(yīng)咒語做防護措施,則事後的事後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當(dāng)然,如果鬼魂用這身體去打架則另當(dāng)別論了。
蒹葭慢慢的融入了銘和子的身體,銘和子畢竟是修道之人,身上的氣息讓蒹葭皺起了眉頭,但是她還是融了進去,皺眉的表情便延伸到了銘和子蒼老的臉上。
“啊,俄……”她試了試音,然後朝我福身行李。
看一老頭給我做這種古代淑女的禮節(jié)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我連忙擺手:“你快說吧,別上太久,對身體有害。”
她笑了笑:“道長有禮了。”
“嗯,我說了,別讓我重複問題。”
“小女子襲擊道長,確實是別人指使,至於原因,小女不知,那是仙家主人的意思,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
“你那主人是誰?”
“莫玄真君。”
“沒聽說過……幹什麼吃的?”
蒹葭猶豫了一下:“司掌煉丹。”
“煉丹的不是太白真君嗎?”
“道長,天界煉丹仙人無數(shù),太白真君只是主事的,他手下的仙人各有其擅長的丹藥。”
“這樣啊……”我可以理解,每一種丹藥需要的材料和控制力度都不一樣,若有擅長的,就像是流水線一樣,各展所長,自然效率更高。
“那他煉的什麼丹?”
“小女不知……”她又福了福身,臉上是惶恐。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一問三不知的樣子,我只好轉(zhuǎn)話題:“那你今天爲(wèi)什麼襲擊我?”
“因爲(wèi)……”
“別讓我重……”
“因爲(wèi)小女子想救鳴和道長。”
“那跟殺我有什麼關(guān)係?”我頓了頓,“後來怎麼又改主意讓我跟著你走了?”
“一開始,小女子想抓了道長您給我的仙家主人,換得靈藥救治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您的修爲(wèi)不亞於我那仙家主人,便想著您或許能救他。”
“哼。”我冷哼,“算盤打的不錯。”
“小女子有罪。”蒹葭連忙低下頭。
“銘和子怎麼受傷的?”
蒹葭忽然露出有些討好的表情:“是因爲(wèi)城南處有一道魔出現(xiàn),衆(zhòng)道人正在圍攻他,那魔太強,銘和道長不敵,才被打傷的……道長,您這麼強,一定……”
城南……不就是師父嗎?我竟然救了圍攻他的人?!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樣子,正在想事了後怎麼處理這道士,但是想到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的事,再說他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不由有些捉摸不定。
不過想到蒹葭剛纔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忽然想借此嚇嚇?biāo)m然從來沒玩過什麼心理戰(zhàn)術(shù),但是試試也好。
看我不說話,蒹葭又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聲:“道長?”
我冷冷的看著她:“我有些後悔救他了,你們所說的那個魔,就是我?guī)煾浮!?
“什麼?!”蒹葭大驚,連忙轉(zhuǎn)身習(xí)慣的想護住本來在身後的銘和子,忽然想起她已經(jīng)附身於銘和子的身上,居然作出雙手抱胸的樣子。
我一臉黑線,這模樣我就好像是那個什麼犯似的。
我擺手:“你不用緊張,要死也要等你離開他的身讓他明明白白的死。”
“道長!”蒹葭忽然跪下,流下眼淚,“蒹葭請求道長手下留情,那魔一出世必然大亂,任何道人都不該袖手旁觀,更何況助紂爲(wèi)呢!?”
“我和我?guī)煾赶嘁罓?wèi)命千年,好不容易入了大乘能夠得窺仙道,如今他成魔,我自然要護他周全!”我義正嚴詞,氣勢凜然。
“道長!”蒹葭眼睛瞪的溜圓,“怎樣才能讓道長不殺鳴和道長?”
“怎樣?”我看看她,“告訴我,爲(wèi)什麼那個莫玄真君要殺我,不僅這個問題,把你所知道的有關(guān)我和我?guī)煾傅氖虑槿f出來……否則……”
蒹葭低頭想了一會,擡頭問我:“道長是不是一個月後就會飛昇?”
“沒錯。”我皺眉,“現(xiàn)在不是你問我問題的時候,而是你交代的時候!”
“小女子明白,只是想知道而已。”蒹葭低頭整理了一下,說,“道長,小女子雖然不知道全部,但是仙家主人的隻言片語卻聽到不少,仙家主人煉的是逆神丹,那是仙家人用來提升修爲(wèi)的丹藥,是天庭最高級的丹藥之一,比起太白真君最好的丹藥也不遑多讓,而那逆神丹的主要材料,卻是修爲(wèi)精純高深的生靈。”
修爲(wèi)精純高深的生靈?我皺眉,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卻覺得太不可思議。
“道長有所不知,崑崙作爲(wèi)仙家的福地不是沒迎因的,因爲(wèi)修爲(wèi)高深的生靈好找,可是精純的卻難說了,但是凡是崑崙山所處的,十之八九必是內(nèi)息精純之物。”
看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蒹葭的表情卻越是惶然,她有些支吾的說:“由於崑崙山乃天之龍脈,守護八方炎黃子孫,將惡劣之環(huán)境全部加諸己身,所以崑崙山上生靈很難生存,就連仙家都難以忍受,而且如果用特殊方法圈養(yǎng)生靈,那這些生靈也無法煉出高等的逆神丹,必須是憑藉自身力量在崑崙山上修煉之物,數(shù)萬年來,仙家對於崑崙山上的生靈都是珍而重之,輕易不用,逆神丹也是數(shù)百數(shù)千年纔出一顆,並不是煉的少,而是能熟練掌握技巧的只有我仙家主人一仙,再加上成功率極低,數(shù)百數(shù)千只生靈都不一定出一個,沒煉一丹都要數(shù)十年,一丹作廢則又要重?zé)挕?
“所以說……”我臉色發(fā)黑,“我就像是一個飛昇的材料?”
蒹葭低下頭:“小女子也是從那隻言片語和偶爾見聞中推斷得,不敢妄言。”
“這些隻言片語已經(jīng)足夠了。”我握握拳,“這就是你勸我不要飛昇的原因?他們居然幹用神仙來煉丹?”
蒹葭的臉上忽然淒涼起來:“道長您有所不知,蒹葭曾經(jīng)失憶,見了那丹爐後卻逐漸清醒,原來蒹葭,曾經(jīng)就是崑崙山腳的一個小小的雪精,修煉也有百年,卻不想……”
修煉的雪精?我和師父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幾個,從無意識之物到成爲(wèi)萬物之靈,那需要多久的磨難和修行才能做到,蒹葭已經(jīng)算是個值得敬佩的妖怪了,沒想到遇到這樣的慘禍。
居然能把一個人投入丹爐去煉丹,天庭那幫煉丹的人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不,是所有仙都喪心病狂了!
作者有話要說:長章,補我前兩天==
本來以爲(wèi)昨天回來就能更,沒想到累的不行,只好作罷
執(zhí)念
似乎我的臉色不大對,蒹葭附在銘和子身體上瑟瑟發(fā)抖。
“罷了,你離體吧,時辰差不多了。”我嘆口氣,轉(zhuǎn)身,思考著這件事的準(zhǔn)確。
從孫悟空的事情和我所見識過的天庭煉丹狂人來看,這樣的事情完全有可能,但是,世人皆有言,鬼話不可信,如今我聽到的是確確實實的鬼話,我應(yīng)該相信嗎?
鬼的修煉艱苦卓絕,難保它們不會爲(wèi)了一點點修爲(wèi)的提升而作出什麼事情來。
我狐疑的看看蒹葭,她正在慢慢的從銘和子身上脫離出來,銘和子臉色青白,顯然損傷不小。
“道,道長。”銘和子恢復(fù)了神志,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蒹葭,似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個時常跟在身邊的蒹葭是個高深的鬼。
我扔給他一顆丹藥,待他吃下氣色回覆後,又扔給他一個瓷瓶,裡面裝了蓮心豐神丹:“過陣子氣色完全恢復(fù)再服用,最好在這,吃,然後自行修煉。”
他惶恐的朝我鞠躬:“多謝道友!”
“那麼蒹葭,陪我走一趟吧。”我整整衣服。
蒹葭迷惑的看我,眼底有絲驚懼。
我指指銘和子:“他的命我暫時留著,前提是,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蒹葭往後飄了點,恐懼的搖頭。
“怎麼?別告訴我你每次去天庭找你主人都是從南天門進的。”
她搖搖頭,又低下頭。
我試著聯(lián)繫師父,點了好幾次圓光鏡,他都沒有接到,看來戰(zhàn)鬥很激烈。
決定去天庭瞅瞅,又不是要去送死,我覺得帶著這女鬼就可以了,反正被神仙瞅到就說來逛逛未來生活環(huán)境的,所以我朝蒹葭擡擡下巴:“怎麼樣,走吧!”
蒹葭無奈的看看還有些茫然的銘和子,點點頭,帶頭飄出石洞。
我走前警告銘和子:“別再打我?guī)煾钢饕猓屇愕耐幸怖蠈嶞c,否則……我能把你捧成仙,也能讓你去做鬼!”
南天門相當(dāng)於是天庭的正門,四大天王門口忠狗似的守著,現(xiàn)在也現(xiàn)代化了,到了門口他們會問你有沒嬰約。
我這樣的散戶自然是無人可約的,而蒹葭更是天庭不待見的物種,一人一鬼在南天門外不遠處躲著,鬼鬼祟祟偷窺著四大天王。
他們正在搓麻將。
搓的很歡。
“他們每天都這樣?”我有些不可置信,怎麼以前來的時候他們都好端端門口守著。
蒹葭搖搖頭有些笑意,指指前方,剛好有個仙人飄近南天門,天王之一大喊一聲“收”,麻將等物刷的沒了,這時一隻蟲子飄飄悠悠的跑進另一個天王的耳朵。
原來是用蟲子報小,人來了就藏好,沒人就開局,這羣傢伙真是……
我黑線的看蒹葭:“喂,你到底帶我走哪條路?不會真硬闖吧。”
她有些爲(wèi)難的笑了笑,帶我繞過南天門,來到一處院牆。
我抽了。
那圓圓的,那體積,那模樣……
“狗,狗洞?”
她笑著點點頭,刷的就鑽進去了。
我,我還得爬……天庭的牆隔絕穿牆術(shù)。
還好我沒什麼男兒有淚不輕談的觀念,一屈身就過去了,回頭感嘆的看看這狗洞,這可是偌大天庭唯一一個狗洞啊,因爲(wèi)天庭有權(quán)挖狗洞的只有這麼一隻狗。
等等……那麼,這院子多半是……
我四顧,果然,這是個練武院,一旁兵器架上滿滿的全是兵器。
進了個武將的院子,被抓住我可打不過,還是快撤好:“你主子在哪?”
蒹葭的臉有些模糊,天庭的氣息對鬼魂是有傷害的,怕她再呆久就受不了,我連忙跟著她走,可是忽然我心裡一緊,又朝她招招手,斂了氣息躲起來。
一陣血腥氣傳來,一個俊偉武將走了進來,額間一條血紅的細線標(biāo)明瞭他的身份,二郎神楊戩。
狗狗不在他身邊,看來我運氣還不錯,以嘯天犬的特異功能,我這身斂氣功夫再強也逃不過。
楊戩顯然是剛殺戮回來,長一揮放在旁邊的兵器架上,銀白的盔甲上還滴著各色的血水,他剛要除去頭盔,忽然手頓住了,一動不動,淡然的直視前方道:“誰,出來!”
傻瓜纔會動!我把蒹葭收進乾坤中,屏息凝神。
見沒有東西出現(xiàn),楊戩除掉了頭盔,長長的黑髮被玉簪束起,他甩甩頭,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住,這回他沒有試探,而是直接把頭轉(zhuǎn)向我這裡,盯著我的所在,冷冷道:“出來。”
我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楊戩手一伸,那桿還在滴血水的長又回到了他手上,他直接指著我:“別逼我動手。”
打死我也不出來!我努力承受著他的威壓,低下頭死不迴應(yīng)。
“呵呵,”楊戩笑了出來,“真硬氣。”他緩緩轉(zhuǎn)動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正當(dāng)我作出打不過就跑的決定時,蒹葭忽然衝了出去,她眼含著淚水,飄在我的前面。
楊戩一愣:“是你。”
皺眉:“你怎麼又來了?!”
我蹲在一旁仰望蒹葭,她侷促不安驚恐不安的飄著,似乎楊戩認識她,也沒有傷害她的意思,我有些苦惱,蒹葭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不能帶我去她主人那裡了,那我該怎麼過去?
楊戩沒有多看蒹葭,而是眼神穿透蒹葭又向我看來,眉頭微皺有些薄怒:“蒹葭,我準(zhǔn)你用這洞,並沒準(zhǔn)你帶人用這洞!你!別左右看!就是你!那點小劑量對我沒用,給我出來!”
這下我真沒辦法了,被人指著鼻子說出來,再不現(xiàn)身下一次指著我的就不是手指而是尖了。
“凡人?!”楊戩狠狠的等著蒹葭,“你膽子大了不少麼!”
蒹葭的魂體在風(fēng)中凌亂。
“要不是你薯!我有權(quán)罵你們姦夫婦!”
“俄?”我詭異的看著楊戩,總覺得後半句話不該是這樣地位崇高的神說出來的。
“算了……人我留下,你,給我回去!”
蒹葭猶豫著看看我,我警告的看著她,手裡露出白瓷瓶的一角。
楊戩似乎看到了我們的小動作,哼了一聲道:“小道士,別做這麼幼稚的事情,你這麼嫩還不夠我戳一下的。”
我吐吐舌頭收起瓷瓶:“我已經(jīng)是一千多年的老肉了。”
他細細的看我眼:“你眼生。”
廢話,他是神仙,我是凡人,能眼熟嗎?
大概我的反應(yīng)讓他不滿意了,他又哼了聲,解了盔甲朝蒹葭趕蒼蠅似的揮揮手,蒹葭不敢不走,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飄走了,滿臉悲泣,看她那樣子估計寧願被我劫持也不願意回去的。
但我能怎麼辦呢,本來就不是英雄救美的料,我自己還等著人救呢。
楊戩脫掉盔甲就是一身潔白的練功服,他大拉拉的坐在一邊,瞅著我:“小朋友,你家大人沒教過你爬狗洞不好嗎?”
我老老實實的搖頭。
“你家大人沒告訴你別人家不能隨便亂進嗎?”
再搖頭,在人間學(xué)穿牆出不就是爲(wèi)了隨便亂進別人家嗎?
誰知楊戩忽然興奮起來:“你家大人應(yīng)該很厲害,要不然小孩也不至於囂張到闖我家,喂!你家大人哪位?”
我黑線:“我又不知道這是你家。”
“知道了你會不會進來?”
沉默,其實我會的,就賭你不在家。
楊戩一拍手:“這不就得了!你家大人哪位?“
我:“……是個魔。”說完後小心翼翼的看他臉色。
楊戩臉色一變:“你是說……”外面突然汪一聲,他臉色又一緊,對我說:“你再斂氣吧,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不準(zhǔn)跑……跑出去被抓著沒人救你。”
我茫然的躲到武器夾後面斂氣,心想莫不是遇到個好神仙?
外面?zhèn)鱽硪粋€熟悉的聲音。
“二郎神君安好啊!小仙受上頭命令來拜訪個!”
“不敢不敢,鴻渂真君可是天帝面前的紅人,我怎敢受此大禮!”
“怎麼不敢,這回神君可是得了個不得了的差事啊,此事一成,也算千年第一仙啦!”
“哦?又是什麼差事?”
鴻渂真君似乎是湊近了說的:“下面,出了個魔!由道入魔的!”
“這樣……”我感覺楊戩可能朝我這看了眼,“那又如何,有威脅天庭麼?”
“現(xiàn)在沒有,以後就難說了。”
“此話怎講?”
“這魔,是因爲(wèi)一個快飛昇的道士而入的,這道士一個月後即將飛昇,到時候……”
“這確實麻煩。”
我和師父都不覺得麻煩你們麻煩什麼?!
“天庭有意讓您接手這件事情,小仙也只是代爲(wèi)傳達一下,咱天庭很久沒有天庭血液啦,不能因爲(wèi)一個魔而毀了呀!”
“鴻渂真君……”
“神君有何吩咐?
“真的,只有這一個原因嗎?”楊戩的聲音沉下去。
“神君覺得呢?”
“本來沒什麼的,只是我前日子得知,您親自下界遊說一個小道士飛昇,而您手下的蒹葭很久前去找什麼煉丹材料一直失敗未歸……這對不動則已動則驚人的你來說,讓我不得不有此疑問啊……”
我覺得楊戩肯定適意說這些的,他知道,他知道很多事情!而現(xiàn)在,他想讓我也知道,我心裡就像有個石頭在崩裂,沒錯了,就是這樣,事實就在那句話裡面全部揭開了。
“再加上,蒹葭爲(wèi)何做的鬼,我楊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鴻渂真君,你又要煉那丹藥了嗎?”
鴻渂的聲音低了:“二郎神君,別忘了你也服用過逆神丹!而且那逆神丹……”
“我知道!”楊戩大吼,“你適意的,鴻渂,別以爲(wèi)你會煉那丹就是捧著金飯碗,崑崙總有被你搜刮完的時候!”
鴻渂嘿嘿的笑:“神君,蒹葭可是知道的!“
“你!鴻渂,你還說下界出了個魔,其實你纔是最大的魔!”
“那啥,神君啊,你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一個月後有的忙了!嘿嘿!小仙告辭,告辭了!”
我在武器架子後面等的全身僵硬,不知是由外到裡還是有裡到外的。
楊戩又坐到了他剛纔坐著的臺階上,朝我招招手:“過來吧,坐下。”
我沒動。
他皺眉:“怎麼?我要害你現(xiàn)在就把你送出去!”
我坐到他身邊坐下,看著腳尖。
“聽明白了?”
“嗯,但是,還有些不懂。”
“……哪裡不懂?今天我就當(dāng)回月亮姐姐。”
“月亮姐姐?”這和嫦娥什麼關(guān)係?
“不是吧!你沒看過中央電視臺那個知心姐姐節(jié)目?!”楊戩瞪大眼張大嘴,拼命搖頭,“不對啊!嘯天犬跟我說那是下界的妹妹們最喜歡的節(jié)目我纔去看的啊!”
我,我真的很無力……“你,你能不能先告訴我。”
“不對!你要先告訴我!人間的妹妹們到底喜歡看什麼!?”
我怎麼知道!看他滿臉求知,我努力努力的想:“應(yīng)該,是漂亮的男孩子吧。”
“漂亮的男孩子!?”楊戩繼續(xù)瞪大眼,他自己雖然很俊美很天神,但是絕對不會用漂亮來形容的,他皺著眉頭想了會,忽然呼哨了一聲,然後指著門口:“指這樣的?”
我一看,門口走進一個黑髮黑衣的男孩,他站在那兒茫然的看看楊戩,見沒什麼特別吩咐,就蹲了下來,靠著院門門框拔草。
小男孩粉雕玉琢的,眼睛圓溜溜水汪汪,頭髮濃密順滑的垂下來,全身肉嘟嘟百嫩嫩,小嘴撅起,呼吸的時候晶瑩鼻翼一動一動的,極爲(wèi)可愛。
我全身烏雲(yún)籠罩,因爲(wèi)他是,一條狗……
“好像,是這樣子的。”
“愚蠢的凡人啊!被表象給害了……小天,別傻愣著,蹲門外去!好好看門,晚上吃肉骨頭粥!”
小男孩很高興的跳起來汪了一聲,然後走了出去。
嘯天犬就算成了人享受的還史權(quán)啊,那這麼辛苦修煉幹嘛?
我搖掉腦中的詭異想法,急切的問楊戩:“你還沒跟我說呢,爲(wèi)什麼說我昇天會有麻煩。”
楊戩理著自己的衣服聳聳肩:“很簡單,魔如果失去了心靈所依託的東西,會完全失去理智,你要是上了天,他會打上來的,到時候,不就是大戰(zhàn)了麼。”
我盯著他。
“還不明白麼?你多半是崑崙山的修真者了吧,我瞅瞅,哎喲,確實精純……那就好說了,鴻渂那老瘋子爲(wèi)了維持在天庭的地位,幾乎把崑崙山搜瘋了,現(xiàn)在天帝即將再次閉關(guān),照例是要一顆逆神丹輔佐的……而他現(xiàn)在手頭沒有了,懂不?”
“所以,我飛昇,他會找個由頭把我給煉了,說不定就是等師父打上來,然後說我和魔有聯(lián)繫,於是借這個理由把我給煉了……你則是他局中的另一個棋子,負責(zé)擺平我?guī)煾浮!?
“嘿,看來你看的比我清楚,連我被利用都能看出來。”
“你不生氣麼?那老頭這樣利用你。”
楊戩臉色有些苦:“又不是第一次……蒹葭,就是我奉命抓來的,後來才知道,是他通過天帝下的令……上頭那些人哪管什麼天道,只管修煉,下面不知道爲(wèi)了他們命令幹出了多少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來,可我們能怎麼辦呢,我們是打手,是馬仔,得聽命令……鴻渂以前也是個可憐人,他得的是最難的差事,週期最長,要不是每百年他拿次丹藥出來,我們都忘了有這麼個神仙了。”
“看來我和師父只是個犧牲品而已了。”我喃喃。
楊戩看了我一會,忽然說:“小子,其實你也算人間的漂亮孩子吧!”
我一愣,不明白的看他。
他捏捏我的臉,又拍拍我的頭:“你看!雖然男女沒的比,但我就覺得你比嫦娥好看,她就像是棵熟透的爛白菜,咱都看膩了,但是她依然能佔著這什麼第一美女的名頭到處混……你既然長的好看,在人間實力也算頂尖,幹嘛削尖了腦袋要上來混呢?”
“長生……”
“切,長生?你那是活的越久越捨不得死!你肯定有什麼捨不得的東西吧,其實你小子也有執(zhí)念,真正的道是堪破生死的,對他們來說只要大道尚存,即使是嬰兒,是垂暮,他們心中依附的就是大道,生和死在他們眼裡,也是身外之物了,小子,你說你想長生,你知道你活著要幹什麼嗎?”
“活著……”我看著前面,仙氣繚繞的天庭,空茫,蒼涼,清冷的……,“師父。”
我還不會走路時,就和師父在一起了。
在我快死時,師父讓我活了。
我並不是爲(wèi)師父而活,但是我因他而活著,我有意識的生命中全是他的身影,從元朝的草原走到現(xiàn)在的都市,千年的時光沒有一天和他分開,他也不曾離開過我。
他在,於是我也在。
這是一種無法表述的感覺,那麼的理所當(dāng)然,那麼的天經(jīng)地義,因爲(wèi)他在,所以我也在,長生,是爲(wèi)了更久遠。
崑崙道崑崙道,主題不在道上,而是在崑崙上……
我們,不曾擁有道,只是單純的一起存活罷了。
“你們的事情我大致知道,你師父對你起了愛念而已嘛,既然他愛你,就讓他陪著你修煉好了,他不陪,你就死……他心甘情願呢,現(xiàn)在支持你,多半隻是爲(wèi)了讓你高興。”
“我……這好像是以死相逼啊。”
“這話你根本不用和他講,你只要說你不飛昇了,你要在人間不斷修煉陪他,讓他死他都願意你信不信?”
“……你到底是不是神仙?”我見鬼似的望著他。
他擺了個POSE:“剛剛不是說了我現(xiàn)在是月亮姐姐嗎?”
……我真不知道月亮姐姐是什麼東西,低頭畫圈,到底是我老了還是他返老還童了。
楊戩擺好pose卻沒人迴應(yīng),頹喪的低了頭拍拍我:“現(xiàn)在人間那裡沒有人強烈反對你飛昇,多半是不知道魔這一特的,他們失去理智可不是發(fā)下狂那麼簡單,他們會表面很理智的籌劃起來,招兵買馬,合縱連橫……到時候又是一場仙魔大戰(zhàn)了,所以這次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天庭這麼大,很少有人知道你一個小仙飛昇的事情,更不會有人有興趣去了解你飛昇背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打起來就打起來,不會有人同情你們……勸你,還是算了吧。”
“可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一個月後時間一到,我就會……”
楊戩笑笑:“這我確實可以幫你。”
我希翼的看他。
他搖搖頭:“但我不會幫。”
就知道是這樣。
“有些事情,是要靠自己的……如果有我在,你想飛昇就飛昇想不飛昇就不飛昇,那還有什麼天理可言?飛昇最重要的是心境……你自己想想吧。”
心境啊,這東西真是,太虛幻了……
我前陣子剛學(xué)會笑,這麼快要我學(xué)會愛嗎?
楊戩終究是個大神,沒那麼多空給我當(dāng)月亮姐姐,他招來嘯天犬把我?guī)绿焱ィ彝耆演筝缤谀X後,各人有各人的命,更何況,她已經(jīng)薯了呢。
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中沒人,可是嘯天犬明明說這裡的戰(zhàn)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些修真者全潰敗了,爲(wèi)什麼師父會不在家中,莫非是在找我?
我點了圓光鏡,他立刻出現(xiàn)在鏡中,滿臉焦急:“小侖?!你回來了!別動,我馬上來!”
撤掉圓光鏡,我坐在家中,看著這充滿復(fù)古風(fēng)格的傢俱,看著窗外人流高樓,感受師父留在房中的氣息,做了一個決定。
身旁一陣波動,不等我看清人影,就被師父緊緊的擁在懷裡,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我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聲,感覺天庭蒼涼清冷的感覺一下子就被他的懷抱給驅(qū)散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師父,你能,要我嗎?”
師傅一愣:“小侖,你說什麼?”
我笑了,無比輕鬆:“師父,你能,要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是啥?
唉……
雖然很多人猜到結(jié)局
但是我還是要說~
米錯,這就是~
交融
“師父,你能,要我嗎?”
聞言,師父愣住了,半晌,他把我拉開,盯著我的臉皺眉道:“小侖,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我不語,湊上前去,吻住了他的脣。
第一次,我主動。
師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動,只是呆呆的任我在他脣上啃咬,很快我就覺得索然無味,停下來看著他,無辜道:“接下來,該怎麼樣?”
“怎麼樣?”師父低下頭,低低的笑了兩聲,“當(dāng)然是,這樣了!”說罷他猛的上前,把我壓在身下,我只感到前方氣息一熱,脣上再次被覆蓋,然後一條蛇一樣滑膩的東西鑽入口中,四處掃蕩。
我不懂怎麼迴應(yīng),只好懵懂的順著師父的引導(dǎo),吮吸,啃咬,寂靜中時不時傳來詭異的嘖嘖聲,我似乎能在師父的舌上嚐到雪蓮的香氣,本能的,我用舌頭纏住他,回味那麼久遠前的味道,捨不得放開。
“呵,小侖,迫不及待呢……”
師父放開我的脣,開始褪我的衣衫,他輕柔的鬆開我的扣子,親吻著我露出的每一寸肌膚,像以前無數(shù)次嘗試那樣,他低頭啃咬著我胸前的凸起,一手伸入我的裡褲,握住了我的。
我立刻感到元嬰處清涼之氣再次蓬勃而起,席捲了我的全身往我下身涌去,我剛被師父點燃的肌膚一陣清涼。
“不!”我猛的扯掉師父的衣服,緊緊的抱住他,讓他的炙熱再次溫暖我,肌膚相親間,我能感到師父皮膚下血液快速的流動,連帶著我也再次滾燙起來。
“小侖……”師父加速了手上的動作,我苦苦壓制著元嬰的清涼之氣,不斷的吻著師父,他的頸項,他的發(fā)……
師父的頭埋在我的胸前,我能感到胸前那凸起的滾燙和渴望,在師父的脣舌間不斷得到滿足並且想要更多。
我湊的更近:“師父,要……”
“要嗎?”師父擡頭,輕輕啃咬我的頸窩,“自己來拿啊~”
他抓住我的手,向他的下身探去,讓我圈住他下身滾燙的,上下□,同時,他也這樣□著我的,我努力忘掉腦中不斷浮現(xiàn)的清心咒,努力抵擋元嬰的清涼,可是身體越燙符文越強,我忍不住就要念出來:“大道……不,師父,師父……無形,嗚嗯,師父,嗯……”
師父猛的穩(wěn)住我,一手緊緊抱著我,一手快速□著我的下身:“不,小侖,別念……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嗚呃!”我痛苦的閉上眼,腦中的清心咒越來越亮,最後變成了一個個金色的符文在我眼前不斷飄過,“不要,我不要清心……師父,嗚呃,嗯……師父,幫我,我不要飛昇……俄嗯……”
“你不會走,小侖,沒人能讓你離開我,沒有!”師父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我感到了他的昂揚勃發(fā),而我自己卻還在與清醒間不斷掙扎。
耳邊嗡嗡的聲音念動著清心中,我從來不知道走向是這麼讓人痛苦的事情,師父難道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大道無形,萬物無爲(wèi),大道……”
“小侖!”師父再次侵入我的嘴,堵住我的咒語,他身子緊緊的繃著,把我緊緊壓在牀上,“小侖!別走!別丟下我!嗚……侖,別念了,求你,別念了……嗚……”
我的雙眼無神的瞪著上方,咒語聲,金色符文不斷出現(xiàn)在眼前,元嬰牢牢守護著我的心神抵制著我心中滾燙的,我快撐不下去了,師父,即使我想……我真的不行……
我還是沒辦法,愛嗎?
“嗚……”一聲嗚咽在耳邊想起,我的耳垂一陣滾燙,師父的臉停留在我上方,他盯著我的眼睛,眼中有水光,然後,一滴水,掉了下來,落在我眼中。
眼中一片滾燙,我閉上眼,再睜眼,卻看到師父血紅的瞳仁,他的眼中,正留下血紅的淚水。
“師父……”我伸出手,想去觸摸他的臉,卻被他的臉灼的彈了回來,“怎麼,這是……”
師父眼中不斷流出淚水,但是他的表情卻有著冷漠和猙獰:“小侖,對不起。”
他猛的壓下來,緊緊貼著我。
“啊啊!”我發(fā)出一聲慘叫,我和他肌膚相觸的地方無比疼痛,就好像是兩種完全不容的力量在撕扯與撞擊,強烈的灼燒感蔓延全身。
師父彷彿全無所覺,他瘋了似的親吻我的全身,疼痛讓我清醒的許多,眼前的咒文也在淡去,可是師父現(xiàn)在的樣子卻讓我心生恐懼。
他魔化了嗎?他失去理智了嗎?
灼燙的吻沿路向下,流下青紫的吻痕和血紅的淚漬,我被肌膚的灼燒刺激的全身癱軟,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到元嬰正在被那一層層的疼痛削弱。
師父,你想用你的力量侵蝕我的元嬰嗎?
那麼,來吧。
我順從的迎合著師父,弓起身子,雙腿環(huán)住他的腰,他擡著我的雙腿,盈滿血紅淚水的眼睛冷漠的盯著我,似猶豫,又似詢問。
所有能給他的,只有笑。
他一撞,沒有任何準(zhǔn)備的,衝入了我的身體。
“俄!”我死死忍住衝口而出的尖叫,劇痛從下身傳來,那裡正乾澀而緊緻的包裹著師父巨大的,我感到身體裡的器官全都被這一撞往前推移了不少。
師父停留了一會,開始緩緩?fù)顺觯?dāng)我鬆一口氣時,又猛的一撞。
“啊啊啊!”這下我終於忍不住痛叫出聲,他的整個埋入了我的身體,我甚至能感到體內(nèi)有器官和他的頂端相觸的麻癢感,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像被驅(qū)趕似的涌向下身,我猛的感到下身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愉快的解脫,忍著劇痛往下看,發(fā)現(xiàn)我的竟然也昂揚起來了!
這一刻,我的耳邊一片清明,腦中的符文也全部不見,元嬰中的涼氣就像是潰敗的逃兵,被我全身忽然暴起的滾燙驅(qū)趕了回去。
“呼,呼……師,師……啊!”我想讓師父停止,千年的本能讓我想坐下來好好休整,元嬰不再守護我的心境,這在以前是足夠我發(fā)瘋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我的心裡只剩下空落和苦澀,還有淡淡的喜悅。
師父彷彿沒有看到我的變化,他依然冷漠,依然流著血色的淚水,開始一下一下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我能感到我和他□處已經(jīng)有了滾燙**的潤滑,淡淡的血腥氣飄散開來,伴著我身上隨著淡淡的汗而散發(fā)的雪蓮香氣,空氣中滿逝怪的曖昧。
“啊,啊,嗯……俄……”
他漸漸加快了動作,而我也逐漸感到了其中的快感,就像是陣陣滾燙得到清泉的撫慰,或者是瘙癢有了安撫,就像解脫,就像要飛起來。
這是一種,比境界突破,還要歡愉的感覺……至少,在修煉時,我沒有喜怒哀樂。
“師,師父……我,我不行了!“
我感到下身的腫脹已經(jīng)到了極限,我急切的想要解脫,而師父的動作告訴我,他也正攀向頂端。
“啊!”
隨著師父一聲低吼,他一手猛地攥住我的下身,我本能的一挺身,然後一陣巨大的快感傳來,彷彿有什麼滾燙的東西衝入我的身體,而我的滾燙泄在了師父的手裡。
我?guī)缀醢c軟在牀上,可是師父依然擡著我的雙腿,我們急促的喘息,我覺得此刻比跟龍濤燁打架還要累。
回頭看師父,他的眼睛竟然不再血紅,回覆了清明,看著眼前的景象,他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跟多的是狂喜。
“小侖……你的元嬰……”
我?guī)缀鯚o力擡頭:“被你,腐蝕了……”
“呵!呵呵!”師父傻笑,他再次壓下來,出了一身薄汗的身體有些清涼貼在身上滑膩而舒服,“小侖,再來一次吧。”
我頹喪的搖搖頭:“師父,你讓我緩緩。”
“不用你動!我來就行了!”
“不行……我不行,好疼。”
“剛纔沒有意識,這次我會溫柔的!”師父又吻住了我的脣,長長的吻後,他舔舔嘴脣,“沒有清醒的要過你,怎麼能算擁有了你呢?”
“可是……”我辯駁著,又一次被師父擡起身子。
師父□著我的下身,聞言笑著看我:“可是什麼。”
我忽然有些羞赧:“我們,來日方長啊。”
番外師父
四十歲的時候,我被崑崙道看門的小道士打了一頓,那天我躺在門外的草地上看了半天的天空,覺得心境是個P,實力纔是王道!
此後的四十年間,我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天賦,僅僅這麼些年的修煉,我就有了初窺元嬰的實力。
但我依然不滿足,我無法滿足。
我有著高貴的出身,出色的外貌和能力,如果不是一時鬼迷心竅去修道,如果不是一時腦子被驢踢了相信師父那老頭所謂心境纔是道之真諦的鬼話,我不至於蹉跎成一個老頭子,直到現(xiàn)在身邊還沒有一個人。
曾經(jīng)的兄弟走的走,死的死,曾經(jīng)的道友成親的成親,死的死……只剩下我,老不死的活著,連師父都沒活過我。
他死的時候我嘲笑他:“你說心境重要,你活了嗎?”
他於是也嘲笑回來:“沒有四十年心境的修爲(wèi)打底,你會有如今的成就嗎?”
我無話可說,我隱隱的有不服,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讓他知道,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依然沒有捱過孤獨。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兩百年……
孤獨的行走在世間,我收徒無數(shù),卻沒有人陪伴我倒底。
我曾想過找人雙修,可最終發(fā)現(xiàn)能達到我修爲(wèi)要求的人基本沒有,即使有,也是些長相抱歉的老頭兒老太。
好幾次站在山頂看天上雲(yún)霧嫋嫋山下行人匆匆的時候,我都會有明顯的隔閡感,好像我不屬於這個塵世,可我又確確實實的活在這其中。
不需要衣食住行的煩惱,沒有親友的拖累,行至世間處處爲(wèi)家又處處不是家。
我是天地間最大的遊子,因爲(wèi)背後沒有慈母的盼望。
直到蒙古的鐵蹄踏入了我掛名的家鄉(xiāng),直到我發(fā)現(xiàn)那些凡人終於有了讓我動容的地方。
比如說,死人的體毛,煉丹的材料,居然短缺了……
在這戰(zhàn)爭擴散的時代,這對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呆呆的看了一會行囊,終於確定自己要親自動手去挖墳了。
曾經(jīng)給我提供貨物的幾個小子如今找到了更好的夥計,他們把挖來的頭髮賣給富人去做發(fā)充,這比賣給我賺很多。
但是憑什麼我要因爲(wèi)這個提高我收購的價碼?我不會爲(wèi)任何人動容,他們不配和我討價還價。
可我還是落後了一步。
爬完很多個亂葬崗後我確認了這羣小子雁過留毛的能力,居然一點都不給我剩下!
可憐我一把老骨頭還要吭哧吭哧的爬山,沒有修出元嬰,我御劍很費力氣。
好不容易的,我找到了一處小山窩中的亂葬崗,這是我今天最後一個嘗試點,再沒有,這一爐丹我就不煉了!
遠處蒙古兵又在燒殺搶掠,小村莊中哭聲震天,見慣了這種場面我很麻木,戰(zhàn)爭就是如此,世間是平衡的,有得必有失,就像我,得了長生,失了陪伴。
然後到山頂,擡頭,看到一雙眼。
我無數(shù)次的嘲笑小侖,說他傻,明明快凍死餓死了,卻愣是不朝我開口。
他一開始還會辯駁那時候不懂什麼叫救命甚至不大會說話,後來乾脆不再理睬我。
可是天知道我這樣的嘲笑中有多大的慶幸。
要是我沒有一時無聊的帶走他,或許我活不到現(xiàn)在。
我根本不會再有勇氣獨自生活千年,根本沒有,早在我遇到他之前,孤獨至極時,我無數(shù)次想到死。
我考慮死的意義,考慮無數(shù)種死法,考慮許多死的時間,考慮對接我的鬼差說什麼。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孩子,那麼小,不會說話,可是我卻完全無法忽略他的存在,百年的人生中我沒有遇到這樣的掛心的感覺,他冷漠的看著世界,看著自己被燒成灰燼的家,冷漠的對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我看到了站在他面前微微猶豫的鬼差。
這孩子終於有了像人的地方,冷風(fēng),鬼差的氣,讓他微微瑟縮了下,他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前面,然後又看了看那村莊。
他並不看我。
其實在場,只有我能救他。
無數(shù)次遇到過這樣的場面,我完全能視而不見,我能知天命,所以即使在瘟疫時手中握著治療的方子,我依然能做到目不斜視的走過疫病區(qū)。
可是我看不到這孩子的命數(shù),莫非,他和我有關(guān)?
我看看鬼差,鬼差看看我。
好吧,我也認命了,不就是多個徒弟麼,反正我也無聊。
我擠開鬼差,看他鬱郁的離去,然後開始對這孩子胡侃,只是想讓他有點人氣。
可是那一次胡侃卻是我人生中最成功也是最失敗的。
我有了個陪伴我漫長人生的人。
可是這個人一心修道。
他敬我是師父。
一切只因我能帶他長生。
如果我告訴他,我不願意修煉到死,他還會一直跟在我身邊,默默的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然後在我的每一個吩咐後,都會微微的彎腰用他永遠不變的清涼聲音認真的說:“是,師父。”嗎?
肯定不會,我知道。
我像對待每個一樣,用最快捷最殘酷的方法提升他們的修爲(wèi),這樣的方式可以提升的修爲(wèi)是無盡的,但是卻最終要看本人的資質(zhì)。
小侖的資質(zhì)很好,遠勝於我的所有。
甚至遠勝於我。
我忽然相信師父的話了,心境纔是提升實力最快的方式。
小侖天生有一顆冰冷的心,他不在乎喜怒哀樂,也不在乎悲歡離合,他的心中只有道和長生,爲(wèi)此在崑崙山上他能捱過無盡的孤寂。
進入元嬰期時,我故意將自己最完美的姿態(tài)凝固下來,我想知道當(dāng)我不再是那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時,小侖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敬畏著我。
剛有這樣的想法,那條老龍就自以爲(wèi)是的嘲笑我:“葉昆,你有心魔,註定無法大成。”
我本來就不在乎那些,管那麼多幹嘛呢?
那時的我只是帶著惡作劇的心態(tài),想知道外面那孩子在看到我的樣子時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可不出意料的,我失望了。
他的驚訝就像是羽毛撫過綠水,連動靜都沒有就歸於平靜,他躬身敬畏道:“恭喜師父。”
我突然有些薄怒,他就不能別這麼尊敬我?平等的相處不好嗎?!我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奴僕!
當(dāng)有這念頭時,我猛然明白了,我不希望他尊敬我,卻想盡辦法讓他疏離別人,我把他帶在身邊,美其名曰遊歷,卻從沒帶他真正接觸過世人,我的心態(tài),怎麼這麼像一個有著強烈佔有慾的情人?
我不應(yīng)該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候收下他,這讓我孤獨的想死的心有了延續(xù)下去的希望。
然後,成年人的我,擯棄心境的修煉而有了七情六慾的僞道長我,竟然對自己的徒弟有了愛?
看遍世間,我的心裡已經(jīng)沒有了道德,但是即使他也沒有那些蠢透了的約束,他的心裡卻有一個師徒分明的觀念,這讓我的一切努力都成了來自師父的關(guān)懷,他心安理得,同時更加尊敬我,也更加聽話。
我能利用他的聽話讓他愛上我嗎?
我能利用他對情事的無知讓他躺在牀上讓我爲(wèi)所欲爲(wèi)嗎?
“乖徒弟,我們上崑崙山修煉吧,就我們倆,這樣我們能進步的更快。”
他欣然,我赧然。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把他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我自己來慢慢調(diào)教。
可我努力了一千年,卻仍然只是在他心裡刻下了尊敬和依賴。
而他陪伴了我一千年,卻在我心裡刻下了更深的愛。
這不公平,卻是我自作自受。
既然山上不行,那麼小侖,我們下山吧,也許經(jīng)歷些人事,你能看清你師父的內(nèi)心。
只要那時,你不會離開我就好。
後來(完結(jié))
“啥?!表演?!葉師傅會讓你考表演系?!”胡七離幾乎跳起來,大尾巴噌的冒出,被齊漠武一把抓住揪了回去。
我很無辜的點點頭:“師父說的,我能怎麼辦。”
“我不信,我不相信……葉師傅都不肯讓我們多碰你一下,怎麼可能讓你去在聚光燈下演戲?!我不信!啊啊啊,這世道太混亂了!”胡七離崩潰無比。
“算了七離,快點,把你的志願給填了,然後我們?nèi)ゾ蹠!饼R漠武永遠是胡七離的鬧鈴,又把他壓制的死死的。
我低頭,還是想不通師父爲(wèi)什麼要我報這暴露在大庭廣衆(zhòng)下的專業(yè)。
這一年多,他可是好幾次勸我不要上學(xué)了。
眼前很多人在討論著各類學(xué)校和專業(yè),我當(dāng)然相信自己的成績足夠上自己所報的學(xué)校,所以只填了這一個志願就上交了。
拒絕了別人的聚會邀請,我回到家,又聞到了熟悉的飯香。
凡人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適應(yīng)的快,就像很多人所說,聞到家裡的香氣,會有幸福感。
不過門口可憐兮兮蹲著的小男孩卻讓我只能苦笑。
“小天,又被你家主人趕出來了?”
他抱著頭,憋著嘴,溜圓的大眼睛看著我,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狗尾巴在那搖:“唷!葉師傅在做肉骨頭,好香,小天要流口水……”
“所以就把你趕出來了?”
“唷……”
“嘿,等等,我給你拿點。”
我進門,師父立刻跑上來,摟住我旁若無人的一個熱吻,我眼角瞟到桌旁那個俊偉男子,他穿的西裝革履,正一手酒杯一手筷子,笑瞇瞇的看著我們。
“哎呀,真是越看越有看頭,倆小子都長那麼俊!”
師父除下我的書包,瞪了楊戩一眼:“蹭飯的沒發(fā)言權(quán)!”
我指著門外:“小天變形還在看門,鄰居會說我們待的。”
楊戩不耐煩的揮揮手:“變形還史!別理他!你讓他不守門試試!他自己都難受。”
“唉。”我伸手招了個碗,拿了點肉骨頭,給了門口的小天,他舌頭都要伸出來了,兩手狗狗似的捧著碗,就要湊過來舔我臉。
師父哼了一聲。
小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zhuǎn)身啃骨頭去了。
我們圍坐在飯桌前。
“上頭又要你抓師父了?”我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著。
說起這個楊戩開始四處望:“那條小龍呢?每次不都是他來陪我演戲麼……這次他不來戲都沒法開場。”
師父輕輕的笑了:“我們這貓膩上頭那些神仙不都知道麼,不演也沒關(guān)係,反正我又沒威脅。”
“唉,每年不演幾次這戲感覺都不真實了。”
“那要不我們把他叫來?”
楊戩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快點!”
師父詭異的笑了笑,點開圓光鏡,那頭龍濤燁正在泡溫泉:“你又在東瀛啊老龍,快來,趕場演個戲!”
龍濤燁聞言臉色都變了:“葉昆你太不仗義了,知道每次都只有我捱打的份,還讓我去?”
“沒事啊小龍!這次我讓讓你!”楊戩在一旁大叫。
我翻開本子邊看邊讀:“劇本上說,楊戩來抓師父,龍大哥你身爲(wèi)龍族來勸架,楊戩一氣之下開打,師父和龍大哥一起對抗,結(jié)果兩敗俱傷,楊戩鎩羽而歸……龍大哥,現(xiàn)在到你出場的時候了,快來吧。”
龍濤燁搖頭,一向優(yōu)雅的笑容蕩然無存:“每次這麼演膩不膩啊!”
“難道你想換個戲?”師父曖昧的笑,“我可以給你們安排在牀上打架……當(dāng)然,我和小侖的牀不出讓。”
“滾!”龍濤燁不知哪裡抄起塊石頭扔過來,當(dāng)然是打不過來的。
“在牀上打?是像你和小侖那樣嗎?好像蠻好玩的……小龍,來不來?”楊戩滿臉傻笑。
我感覺楊戩怎麼也不懂的樣子,同情。
龍濤燁氣的發(fā)狂:“老神仙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我,我!除非我在上面!”
楊戩莫名其妙:“上面下面不都是在牀上嘛……行,哪都可以,只要你過來跟我打一場,哎呀哎呀,孫猴子泡上個母猴子,沒地方打架骨頭都鏽了,快來快來。”
我在楊戩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原來我以前這麼傻相……
師父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他忍著笑拍拍我,然後把我摟在懷中:“小侖,你比楊戩聰明點,他好歹活了幾萬年,卻連這點都不知道。”
沒錯,沒人敢教楊戩那些東西的。
不懂愛,到底是不是幸福啊。
不過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不是幸福就是了。
“唷……”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來,竟然是小天偷偷溜進來,手裡拿著空空的飯碗,“肉骨頭米了,小天還想要……”
“死狗真給我丟臉!我餓著你啦!”楊戩在一旁大叫,揪起小天一綹頭髮就要往外攆。
小狗眼淚汪汪的往外走,手裡拿著空飯碗,怎麼看怎麼可憐。
“楊戩你老實等著龍大哥吧,小天我來照顧。”我有些看不過去,這小狗什麼都不懂,都做人了居然還心甘情願被楊戩這麼待。
“切,拈你了。”楊戩習(xí)慣的揪住小天的脖子就要往我這扔,沒揪起來,這才搔搔頭,“嘿,習(xí)慣把你當(dāng)狗扔了……自己過去。”
小天摸摸後頸,撅著嘴委屈的看看楊戩,朝我手裡的骨頭跑來。
“行吧,那我過來。”龍濤燁笑的很奸詐,拿起浴巾披著,關(guān)掉圓光鏡,“楊戩你在牀上等我哦。”
“主人要打架?”嘴裡咬著骨頭的小天眼睛發(fā)亮,“小天要陪主人打!”
“去去去,你能幫什麼忙?!”
“小天能幫主人制住敵人!”
“隨你隨你,靠!”
我目瞪口呆的看主僕倆往我們家的客房走去,轉(zhuǎn)頭看師父笑的合不攏嘴:“師父你故意的?!”
師父捂著肚子:“有好戲看,不是麼?收拾下吧,等會,哼哼。”
我:“……”
“對了小侖,志願填了嗎?”喜歡用手收拾碗筷,師父拿著碗碟,問我。
“嗚,師父,爲(wèi)什麼……”
“讓你去表演系?”
我點點頭。
“因爲(wèi)我家小侖最美啊!應(yīng)該讓全世界都爲(wèi)你瘋狂。”
“但是……”
“然後師父要在你最火的時候在全世界面前向世人宣告。”師父朝我擠擠眼,“你是我的,誰也別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