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媚的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她沒有回答,她害怕她一說她不是蘇沫,顧墨沉就會轉(zhuǎn)身離開,所以如果能假裝是別人顧墨沉就會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話,那麼她願意。顧墨沉堅持不懈,繼續(xù)說著,"我這麼做,只是害怕別人傷害你,人人都想要我死,更想你也不得好死,所以我得強大起來,先下手爲強,我不想你爲了我的緣故而怎麼樣,我要除掉一些對你有害的人,你知道嗎蘇沫,你知道嗎,爲什麼你從來不明白我的苦心,而是一直要怪我,一直要怪我呢?”終於,顧墨沉還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xiàn)了出來。
沈清媚的眼眸裡終於有了些閃動的光亮。不過嘴脣,仍舊緊緊地抿著。
"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事情有時候會讓你無法理解,可是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是愛你的。我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是以愛你爲前提。"顧墨沉努力地和麪前他以爲是蘇沫的人解釋著自己的想法,藉著酒勁兒,顧墨沉說話的時候,情緒甚至有幾分激動。
他把沈清媚緊緊地摟到了懷中,她輕輕地試了試力度,想要掙脫,無奈顧墨沉的力道很大,似乎並不打算讓她逃走。
沈清媚只好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她不知道她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爲什麼她盼了那麼久的他的懷抱,心裡卻更加複雜起來。
她本來以爲自己可以偉大到他把她當成蘇沫她也能欣然接受只要他能待在她身邊一會兒,哪怕幾分鐘讓她好好看看他也就夠了,可是女人啊,終究還是有很強的嫉妒心。
沈清媚攥緊了拳頭,都是蘇沫那個賤人,如果沒有她的話,顧墨沉的眼中就能有她了,因爲蘇沫的存在,現(xiàn)在顧墨沉的心已經(jīng)被牢牢佔據(jù),也不知道那個狐貍精施了什麼法。
聽了顧墨沉解釋的話,沈清媚也大概瞭解了顧墨沉和蘇沫之間的關(guān)係,並且可以斷定,他們倆個現(xiàn)在一定是在吵架或者冷戰(zhàn)時期,這是個好機會,蘇沫你等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我今天晚上所受到的一切,我都要你來償還,沈清媚的眸子變得通紅,瀰漫出一股濃烈的殺氣。
“墨沉,我們走吧,我們?nèi)ゾ瓢伞!鄙蚯迕臄苛艘幌履樕靡獾毓雌鹆俗旖牵藭r不是應(yīng)該帶他去酒吧,而是應(yīng)該攙扶著顧墨沉去酒店。
“蘇沫,去哪裡啊蘇沫。”顧墨沉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擡起眸子,眼前的人影晃啊晃,他依舊沒有很清楚地看清面前的人的臉。
“去你想去的地方啊墨沉。”沈清媚聲音嫵媚,在顧墨沉面前輕輕低喃道。
顧墨沉每叫一聲蘇沫她對蘇沫的恨意就又加深了一些,可是此時絕對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得趁顧墨沉清醒前做點重要的事情。
“我們走吧。”她把顧墨沉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腰上,想要往前走,前面就有一家酒店。
“叮叮叮叮。”顧墨沉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可是他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瞇著眼睛像是快睡著了。
沈清媚詫異地轉(zhuǎn)了一下眼珠子,然後趁著顧墨沉不注意把他的手機從外套裡掏了出來,屏幕一亮,她就看到了十幾個未接來電,她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
“喂顧先生你終於接電話了,蘇小姐發(fā)燒了很嚴重,你快回來吧。”
“顧墨沉在洗澡呢,他沒有空接電話。”沈清媚臉上雲(yún)淡風輕,她說謊都像是家常便飯,張口就道來。
對方頓了一下,沒有說話,顯然是被這嫵媚的女聲給嚇到了,沈清媚清了清喉嚨,開口說道,“這樣子吧,我把你的話轉(zhuǎn)告給墨沉,看他怎麼說,你稍微等等啊。”
“嗯…好,那麻煩你了。”李媽在電話那頭瞪大了眼睛,爲什麼顧總的手機是一個女人接的,而且還說顧總在洗澡…她不敢多問,只是默默地等著消息。
過了一會兒,沈清媚冰冷絕情地對著女傭開口說道:“墨沉說了,不用管她!”
“不用管她?這是什麼意思,蘇小姐肚子裡可是懷著顧總的骨肉啊。”
“我不知道,反正墨沉就這麼說的,我只是傳達而已,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
還沒有等李媽說完,沈清媚就嘭地一聲掛斷了電話,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怒意。
李媽這一下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畢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躺倒在自己的面前,她站在原地,等到慢慢地回過神來的時候,也顧不得剛纔電話裡說的話了,她和其他女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蘇沫從牀上扶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蘇沫身上的衣物那麼輕薄,大概是太冷了,所以纔會暈倒。
蘇沫一點點醒了過來,她艱難地睜開疲憊的眼皮,緩緩說道,“你們這是在幹嘛,怎麼把我扶起來了啊?”
“蘇小姐你可算醒了,你發(fā)燒了都暈倒了我們這打算給你送去醫(yī)院呢!”李媽面色焦急地開口說道。
“我不去醫(yī)院,感冒而已吃點藥就好了,別這麼興師動衆(zhòng)了,何況外面還下著雨呢。”蘇沫臉上蒼白,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嘴脣乾得起皮,額頭上沁出薄薄汗水。
“不去醫(yī)院怎麼行呢,家裡雖然有藥可是你懷著孕,我們不知道你該吃什麼藥用量多少才適合啊,稍微出點差錯的話,對孩子可是影響很大啊蘇小姐。”
“你去把我手機拿來,找到孟奕柏孟醫(yī)生的電話,打給他,問問他什麼藥可以吃什麼藥不可以吃,他會告訴你的。”蘇沫有氣無力地說著,身體疲憊地靠著牀邊,然後躺了下去。
“好好好好,我這就去打,你先休息會,有點冷,被子得蓋好。”李媽趕緊給蘇沫蓋上被子,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發(fā)現(xiàn)她眼角還掛著淚痕,不由得嘆了口氣。
顧總這是什麼了,小兩口鬧成這樣,自從有了蘇沫,顧總可是很少跟別的女人接觸了,可是爲什麼在今天晚上這種緊張的時刻,他卻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李媽有點想不明白,她不敢告訴蘇沫這些,怕她雪上加霜更加的難過。
看到蘇沫躺下了,李媽才悄悄地走出房門,拿著蘇沫的手機,給孟醫(yī)生打了電話,這大半夜的電話響了一次沒人接,李媽沒有放棄又繼續(xù)打了一次,現(xiàn)在能救蘇小姐的恐怕只有孟醫(yī)生了。
“喂,孟醫(yī)生嗎,不好了….”
“你是蘇沫嗎?”孟奕柏睡眼惺忪,誰這麼大半夜打過來,是不是不要命了這麼連環(huán)call。
“我是蘇小姐的傭人李媽,孟醫(yī)生你聽我說,蘇小姐發(fā)燒感冒了還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剛纔已經(jīng)暈倒了,顧總不在家也聯(lián)繫不到人,蘇小姐讓我打電話找你,求求你了,現(xiàn)在快點來別墅救命吧,帶上醫(yī)藥箱,拜託你了。”
聽到李媽的話孟奕柏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飛快地起了身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穿衣服,“好,李媽你現(xiàn)在拿個冰的毛巾,敷到蘇沫的額頭上,被子要蓋好,藥先不要亂吃,孕婦有些藥是禁忌,等我過去,我很快就到。”
“好,你來過別墅不少次,應(yīng)該會比較熟悉路,拜託你了,千萬快點。”
過了沒多久,孟醫(yī)生就到達了別墅,他的速度快到讓李媽有些微微的震驚。
“蘇小姐在樓上,快點隨我來吧。”她在前面帶路,兩個人行色匆匆。
孟奕柏看著蘇沫在牀上,她微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在牀邊靜養(yǎng),面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地咳嗽,病痛的折磨使她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不過他並不敢多問,只是耐心地給蘇沫查看病情。
“孟醫(yī)生,你怎麼來了?”蘇沫感覺到了有人在給她檢查,微微睜開了眼睛,她不是隻讓李媽去問問孟奕柏吃藥的事項嗎,怎麼把人請來了,這大半夜的。
“醫(yī)生,蘇小姐她現(xiàn)在怎麼樣了呀,情況嚴重嗎?”李媽焦急地問道。
孟醫(yī)生只是淡淡地開了一些藥方,交給了李媽,叮囑著:“一定要好好地休息,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再加上現(xiàn)在這樣,如果高燒不退是很危險的,何況還懷著孩子呢,還要不要命了啊。”
“嗯知道了,我這就去抓藥。”李媽恭敬地迴應(yīng)著。
“顧墨沉呢,死哪去了,老婆都不管了嗎?”孟奕柏平靜的臉上有點微怒,蘇沫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是危急時刻了,可是顧墨沉卻連一個身影都沒有看到,家也不回,“別告訴我在公司加班阿?”
李媽有點手足無措地站著,吞吞吐吐地不敢說實話,“現(xiàn)在還沒有聯(lián)繫上顧總,興許是手機沒電了。”
孟奕柏在心裡白了他一眼,聯(lián)繫不上?以前聽說蘇沫有事情的時候他可是跑的比誰都快,現(xiàn)在說聯(lián)繫不上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蘇沫的眼睛又靜靜地閉上了,可能因爲是感冒的緣故,她困得很,眼睛怎麼樣都睜不開,她沒有聽到孟奕柏的對話,皺著眉頭安靜地躺著。
孟奕柏的眼中充滿了心疼,他替蘇沫蓋好了被子,外面雨繼續(xù)下著,他來的時候淋了一身,李媽替他拿來了乾淨的毛巾,他隨意地擦著都是雨滴的頭髮,靜靜地守候在蘇沫的身旁,寸步不離。
粗大的雨點兒落下來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響。雨越下越大,天地間像掛著無比寬大的珠簾,迷濛蒙的一片。雨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像是一層薄煙籠罩在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