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處,門少庭抽出一支煙扔給雷剛,“來一支吧,我知道你現(xiàn)在需要這個。”
雷剛毫不客氣的接住,掏出打火機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拿著打火機打開關(guān)上,打開關(guān)上,如此反復(fù)的玩著。
“看得出來,你現(xiàn)在心情很煩躁啊!”
門少庭的語氣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雷剛瞪了他一眼,又吸了一口煙,才淡定的悠悠說道:“落井下石可不是兄弟所為,別忘了,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關(guān)鍵時刻,看你表現(xiàn)了,不然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門少庭挑了挑眉,他當(dāng)然知道雷剛口中所謂的自己的把柄是什么,還不就是自己和桑枝假戲真做的那場婚禮視頻風(fēng)靡網(wǎng)絡(luò)的那件事嘛。
沒錯,就是門少庭讓雷剛暗地里傳到網(wǎng)上去,并大肆轉(zhuǎn)發(fā)的。
“威脅這種事,好像也不是兄弟所為吧?”
門少庭語氣倒是滿不在乎,但是雷剛看得出來,別看他嘴上說的輕松,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似的,但是其實心里也是糾結(jié)和擔(dān)心的。
說到底,當(dāng)初是他門少庭設(shè)計了桑枝,桑枝才在沒有任何感情的情況,稀里糊涂的跟他領(lǐng)了證。
這事要是讓桑枝知道了,她究竟會是什么反應(yīng),門少庭心里沒有底。
他一直瞞著桑枝,瞞著所有人,其實就是因為心里不確定,不知道桑枝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跟他翻臉。
所以,雷剛就是看中了門少庭這處軟肋,才敢跟他如此放肆的。
雷剛扯了扯嘴角兒,“把你放心,只要你夠意思不落井下石,我就絕對夠意思,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帶進(jìn)骨灰盒里。”
門少庭笑了笑,伸手拍在雷剛肩頭上,“我說,其實門邊兒除了歲數(shù)小點,你娶了有可能會被人嘲笑說老牛吃嫩草之外,別的怎么看你都是賺到了。”
雷剛蹙了蹙眉,“你還說?非得要落井下石嗎?”
他就知道,門少庭這個男人,自從結(jié)婚之后就變成了妻奴。
桑枝擺明了是想著幫門邊兒的,不然也不會請門邊兒來當(dāng)門玥瑋的伴娘了。
雷明他不知道,但是門玥瑋也一定是心里默認(rèn)了的,不然怎么會幫著門邊兒瞞著自己,要是他早知道門邊兒會來當(dāng)伴娘,別說伴郎了,他一定會找個借口讓自己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雷明和門玥瑋的婚禮上,這樣一來就避免了今天的尷尬了。
可是,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沒有要是,如果,這些假設(shè)都已經(jīng)不可能成立了。
現(xiàn)在的情況,雷剛想想就覺得頭大。
就他那對活寶父母,今天見到了門邊兒,又都對她十分喜歡,以后還不定怎么逼迫自己呢!
看著雷剛一籌莫展的樣子,門少庭忍不住想笑。
印象當(dāng)中,跟雷剛認(rèn)識二十多年來,他人前人后總是一副處事不驚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如此的苦惱,居然還是因為兒女私情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他想不笑都難。
“我說,你真的就對門邊兒那姑娘一點好感都沒有嗎?可我看著你對她的事情可是在意的很,不想對她沒感情的啊。”
門少庭適時的提醒著雷剛,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尤其感情這種事情,往往當(dāng)事者自己反倒明白的更晚一些。
“說什么呢?她還是個小孩子,我一直當(dāng)她是晚輩,或者妹妹看待,你別沒事跟著你媳婦她們瞎起哄行嗎?”
雷剛瞪了門少庭一眼,門少庭自己剛才都說了,要是他跟門邊兒在一起了,都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自己怎么可能笨到落人話柄呢,以后還要不要在部隊上混了!
“真的嗎?”
門少庭不置可否的抽了抽嘴角,“其實算算你不過也就比她大八歲,比起那些大個十幾二十歲的差太遠(yuǎn)了,嚴(yán)格來說,也算不得老牛吃嫩草,你放心,我保證隊部的首長、兄弟們不會因為這個笑話你,他們最多對你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
雷剛鼻腔里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想太多了,我對她的感情絕對不是愛情!”
可是至于自己對門邊兒是什么感覺,雷剛自己心里其實也糊涂著。
他一直認(rèn)為,門邊兒救過自己的命,對自己就是救命恩人。
那時候,自己看她不過就是一個大人看待一個孩子的感覺。
之后,雖然沒過多久,門邊兒相依為命的爺爺奶奶相繼辭世,門邊兒無依無靠,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找到了自己。
自己也就想也沒想的收留了她,那也是因為她當(dāng)初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原因,他就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義務(wù)好好照顧她,讓她受到良好的教育,長大成人,成家立業(yè)。其他的,他真的什么想法都沒有。
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門邊兒會對比她大八歲的自己產(chǎn)生感情,還那么篤定,她對自己的感情就是愛情。
其實就連雷剛自己都懷疑,門邊兒對自己的感情怎么可能是愛情呢?那不過是一個孤單無依的小女孩兒,在看到生的希望時候,對自己產(chǎn)生的依賴的感覺罷了。
雷剛一直認(rèn)為,等門邊兒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等她有了獨立生存的能力,接觸了更多的人之后,就會遇到那個讓她真正動心,真正想組成家庭過一輩子的男人。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所以,盡管門邊兒對雷剛一直表現(xiàn)出很明顯的追求愿望,也明里暗里的跟他表白無數(shù),但是雷剛還是堅守著自己內(nèi)心那道防線,不可逾越。
“是嗎?”門少庭的語氣明顯的懷疑,在他看來,眼前這貨根本就是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深陷進(jìn)對門邊兒愛情,但是直到現(xiàn)在還不自知。
不知道要不要他這個做兄弟的來好心的提醒一下呢。
“我問你,你現(xiàn)在幾歲了?”
門少庭一臉的氣定神閑。
“擦,我?guī)讱q你不知道嗎?”
雷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狠狠的吸了兩口煙,然后狠狠的掐滅,扔進(jìn)了垃圾箱里。因為他忽然想到了,門邊兒不喜歡他抽煙,不喜歡聞到他身上有煙的味道。
她說,討厭男人身上有煙的味道,刺鼻的臭,難聞死了。那些說什么男人身上有煙草香味的男人才叫男人的女人,根本就是變態(tài)!
想到門邊兒,雷剛的嘴角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無聲的笑了笑。
這一細(xì)微的表情變化,絲毫沒有逃過門少庭一雙銳利的眸子。
“二十七,二十七歲的大齡未婚男青年,你有沒有想過,自從遇見門邊兒,或者說門邊兒來京城找到你之后,你對別的女人可曾有動心過?可曾想過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你這個年齡的大男人,對別的女人沒有**是不正常的一件事?”
門少庭一臉淺笑的耐心的給他分析著。
雷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門少庭,被他臉上的笑容,笑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別跟我笑了行嗎?誰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不笑還好,一笑,誰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門少庭沒別的能耐,就只整人的招數(shù)讓人防不勝防,一個不留神兒就著了他的道兒。
所以大家平時是寧可得罪神仙,都不愿意得罪這位看似一臉和氣的少爺。
門少庭無辜的聳聳肩,“沒什么,就是給你分析一下你現(xiàn)在的情況。別說做兄弟的不關(guān)心你,現(xiàn)在要想斷了門邊兒的念頭兒,同時又封住叔叔阿姨的嘴巴,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趕緊找個女朋。”
“找個女朋友?”
雷剛顯然被門少庭的話嚇到了。
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就連當(dāng)初去參加桑枝他們公司的什么軍民歡樂會,也是被門少庭趕鴨子上架,逼著硬著頭皮才去的。
而且去了也不是為了相親,不過就是湊個人數(shù),結(jié)果還被門邊兒給攪和了。
“對啊,唯有如此,你才能讓門邊兒徹底對你死心,也才能讓你父母認(rèn)為門邊兒是你女朋友的事情,不攻自破。”
門少庭越想越覺得這事情很有意思,不由得笑了,拍著雷剛的肩膀說道:“怎么樣,要不要兄弟幫你物色一些女朋友的人選啊?”
雷剛伸手一把將門少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開,悶聲哼了一聲,有些不悅的說道:“謝了,不用。”
不知道為什么,雷剛只是心里本能的排斥門少庭的餿主意。
“為什么不用?我的主意不好嗎?”
門少庭繼續(xù)不動聲色的察言觀色。
自己這兄弟的表現(xiàn)更加讓他篤定,他對門邊兒根本就是有感情的,他之所以遲遲不肯面對自己的問題,不找女朋友,不談戀愛,不提及婚事,根本就是腦子里下意識的在等著門邊兒長大。
“什么狗屁餿主意,不可能的,門邊兒大學(xué)畢業(yè)參加工作之前,我不會考慮個人問題!”
雷剛絲毫不帶猶豫的堅決的說道。
“為什么?”
門少庭追問著。
“我不想我的事,影響到她的學(xué)業(yè)。”
雷剛說的理所當(dāng)然。
門少庭不由得搖頭,長嘆了口氣,“算了,隨便你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覺得你是沒救了。”
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往婚宴廳走去。
雷剛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邊,忍不住問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沒救了!”
回來的時候,婚宴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雷明和門玥瑋,以及門正夫婦和雷家父母,都已經(jīng)站在門口謝禮送客。
客人們正在陸續(xù)的離開,桑枝和父母還在聊著天,想著等賓客們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再走。
門少庭走過來和自己岳父母打著招呼,“爸媽,你們吃好了嗎?我這兒一忙活,也沒顧得上照顧你們,你們別見怪啊!”
“這說得什么話,你妹妹結(jié)婚,你這當(dāng)哥哥的忙活也是應(yīng)該的。我們都是自家人,跟我們還客氣什么!”
莫青蓮見到門少庭,就忍不住的打心里喜歡。
桑枝笑了笑,說道:“少庭,你一會兒還有事嗎?我想去爸媽那住兩天,正巧中藥也吃完了,想著讓爸爸再給配幾副。你要是沒事,就開車送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