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6

草薙出云照顧十束和周防那么多年,用一句十分公道的話來說,周防除了打架和悶騷之外很好照顧，不好管的反而是十束。

因為每次他一笑起來，所有的情緒都完美地掩飾在了背后——只要他不想,沒有人可以讀出來。

——從某個方面來說，那個家伙也不算太笨。

但是現在草薙淡淡地吸了一口煙,用電視劇里面才有的惡狠狠的語氣說道：“你要是再想瞞著我和尊,我就打你屁股！”

十束頭上滴著汗擺手：“真的沒事啦~我發誓！”

安娜舉著紅色的玻璃珠子看著他,然后悶悶地說道：“多多良沒有撒謊。”

“對吧對吧？什么事都沒有草薙哥別擔心啦！”十束很愉悅地展開微笑。

“……安娜，你的珠子對他沒用,”草薙露出微笑,“十束是那種即使說了謊話也可以把它百分百當真的家伙，就算你讓他說地球是方的他也沒覺得自己在撒謊！！！”

安娜驚訝地看著十束,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哪有那么奇妙，”十束躲開草薙的殺人目光挨著躺在沙發上的周防坐下，后者正無聊地看著這一場會審，“王……你相信我的吧？”

“……從來就沒相信過。”周防懶懶地說道，“你的話，十句里面有九句真心就很不錯了。”

“……”

“但是，就算問你，你還是不會說的吧？那就算了。”周防和十束在一起的時候話比較多一些，“懶得揭穿而已。”

“……誒？！”

周防笑了一下，把頭靠在十束的大腿上，慵懶地瞇起了眼睛。

“尊……”草薙直覺地認為這件事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無所謂。”周防這么說著，就是制止了草薙接下來的行為。

十束笑了一下，伸手去撫摸周防紅色的頭發，聲音很輕：“謝謝，王。”

——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就夠了，小的細節可以不用去管，你是這么想的吧？

——但是，連我的承諾，說不定都是謊言呢？

他有些落寞地笑了一下，左耳在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紅色的暖光，其他書友正在看:。

草薙動了動嘴唇明顯還想說什么。十束笑著抬頭，比出了一個勝利的“V”的手勢。

“……啊啊，我不管了，隨你們遍吧。但是十束，不準去做危險的事情知道了嗎？”

“嗨嗨~”

于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等到鐮本再度胖回以前的造型的時候，秋天也就悄悄地來了。

“啊……王你看，門口的樹開始落葉了！”

周防有些不耐煩地睜開眼睛，他的戀人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靠在窗子上，手里的舊式攝影機發出喀嚓的聲音——他正在拍照。

“……你不冷嗎？”

“完全不！”十束很開心地笑了一下，光著腳轉身過來給了他一個早安吻，“因為王很暖和啊。”

周防睜著自己無神的雙眼看著鬧騰的十束：“……你精力也太旺盛了。”

“這個是好事嘛……誒王你別摸那里……不行的啦呆會兒安娜就起床了……喂……”

十束象征性地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很配合地被周防吃得個干干凈凈==

于是本來起來很早的兩人，在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又毫無意外地成為了最后一個。

草薙忍著狠狠給這兩個混蛋一下的**瞪了他們一眼：“……拜托，十束你能別老是套尊的衣服下來好嗎？”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小鬼們你們昨晚干了什么糟糕的事嗎笨蛋！！

“……八田和安娜不會懂的啦，”十束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沒精打采的，“猴子啦鐮本之類的早就長大了用不著我來教壞他們啦……痛痛痛！”

草薙微笑著給了他一個爆栗，然后把目光放到一直在神游太虛的周防身上……

“……啊，知道了。”周防很不耐煩地說道。

——媽媽我也很辛苦啊你們這兩個熊孩子TOT【不對】

草薙麻麻嘆了一口氣，十束嗅到香味很開心地笑起來：“今天早上的早飯是咖喱嗎？聞起來好香~”

“啊……十束你過來幫幫忙吧，尊你趕緊出去我不想廚房被燒。”

被嫌棄了的赤王：“……”

于是，HOMRA今天的開場仍然是平淡但是充滿了熱鬧的氣氛。

八田吃得很開心，鐮本在長胖了之后胃口也回歸了，幸助和他的愛貓在一起你儂我儂【不對】，千歲和出羽按照慣例沒有出現。十束環顧一周后發現少了伏見：“猴子君呢？”

八田臉上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然后往嘴里狠狠塞了一口飯：“不知道……他最近一直怪怪的。”

——游戲也不打了話也變少了，還老是在看書——猴子那個家伙什么時候認真看過書啊真是的！

“是嗎？”十束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已經到了猴子君要去S4的的時候了吧，“猴子君的性格比較孤僻，八田要多點耐心嘛。”

“哈？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為什么這種事情要我去做啊？”八田很不爽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咖喱飯，“而且，之前兩個人的時候也沒見他對打游戲沒有興趣啊死磕書啊什么的吧，！”

“真可憐啊，猴子君。”

“……哈？”

“不，沒什么。”

十束并不準備試圖說服伏見別脫離HOMRA之類，他從來不做無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只是稍微為伏見感覺有些可惜：“雖然八田看起來很單蠢啊，但是搞不好反而是最看得開的那種人呢。”

“……這個是夸獎嗎？！”

“嘛，算是吧^^”

十束很開心地看著八田炸毛的樣子，撐著自己的下巴微笑。在周防默默地吃完一碗飯后還很貼心地幫他盛了一碗。

“……吃飽了。”

周防在吃下第二碗后很干脆地放下了勺子，而八田一伙也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站了起來。

周防的大手在十束的頭上揉了揉，然后說道：“我出去一下。”

十束噗嗤一下笑出來：“王沒必要告訴我啦，感覺好奇怪。”

“……哼。”

周防笑了一下，站起來就和一臉興奮的八田一起出去了。

草薙在旁邊感慨：“……真有一家子的感覺啊。”

十束只是笑，然后低聲說道：“……啊，真是幸福呢，像做夢一樣。”

“今天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為什么？”

“……大概是秋天到了？”十束笑了笑，用紙巾擦去安娜嘴角的紅色番茄醬，“天氣變涼爽了嘛。”

他這么說著，舉起放在一旁的攝像機對草薙開始攝影：“秋天的第一天，草薙哥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要說的有很多，第一件事就是你趕快換掉那件衣服……剛才你一俯身吻痕都露出來了。”

“誒？！！”

伏見是在一家咖啡廳見到了十束。

他最近一個月為了通過S4的考試狠K各種書籍，雖然他腦子聰明很天才——但是他還是得感嘆S4的考試真是有夠難的。

十束微笑著看著他眼鏡框下面藏也藏不住的黑眼圈：“……最近睡得很晚？”

伏見沒什么干勁地坐在對面，比起來赴十束的約他寧愿再多看幾本書——這個男人比書本可怕多了。

“要注意勞逸結合啊，八田可不是一個體貼入微的人，”十束微笑著抿了一口面前濃醇的咖啡，苦味讓他微微皺起了眉，“伏見就算變成熊貓眼……八田那個家伙遲鈍得很估計也發現不了吧。”

“……嘖，所以你找我來是想要干什么？”

伏見沒什么耐心地說道。

十束彎起眼睛：“只是想讓猴子君放松一下啦，公務員的考試很難，別太強迫自己了。”

“……！”

伏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別那么緊張啦，偶爾跳槽也是無所謂的，”十束很快樂地欣賞著伏見臉上變換的表情【喂】，用杯匙攪動了一下咖啡，“王是不會介意的啦，他心胸寬大著呢，其他書友正在看:。”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要加入S4？你已經告訴八田了嗎？”伏見問得有些急切，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平日的懶散。

“沒有哦……但是你這個樣子不行啊猴子君，把傷害自己喜歡的人作為快樂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對吧？”

“呵……”

伏見露出了嘲諷的微笑，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慢說道：“美咲呢？他對著你們笑得那么開心的時候……我也感覺很糟糕啊。”

——真奇怪啊，明明是個如此不靠譜的人，卻能讓把他心里的話給說出來。

伏見抿著嘴，那個姿態看上去脆弱又孤傲，居高臨下地看著十束一字一句說著：“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無法忍受了。

——對別人微笑的美咲，一天到晚叫著尊哥和吠舞羅的美咲，越來越多對著別人笑的美咲……

——而他居然卻說“真不知道你在鬧什么別扭，也不想想在被尊哥揀到前我的過的是什么日子！”，簡直就是壓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束定定地看著他，十指相扣嘆了一口氣：“……真是孩子氣，你和八田都是。”

“一個人一輩子要遇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只注視著一個人呢？就算只注視一個人，世界里肯定還會有其他的人加入的……啊，就算是我，也沒有只在乎王一個而放棄和朋友的交往啊。”

“……你的道理我不想明白。”伏見生硬地說道。

“猿比古，”十束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八田他不會明白的，如果你什么都不說，他是不會明白的。”

“你一旦這么做了……想過以后嗎？”

“嘖……這是你們大人的思考方式嗎？”

“不是哦，是我考慮到你們的性格作出的綜合判斷呢。”十束彎起眼睛，“那我們來假設一下怎么樣？猴子君加入了S4，意外地發現那里懶散的人際關系很適合他。猴子也很能干，不知不覺就成為其中的一員了啊。然后呢，八田肯定會對你的行為恨之入骨，大概會‘叛徒叛徒’的叫吧，但是八田是一個向前看的男子漢，不會專門來找你打架也不會突圍到S4的，所以猴子君只能在為數不多的見面次數中和八田說幾句話……看吧，不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嗎？”

“……只是你的推測而已吧。”

“猴子君，我的話可是很準的哦。嘛你不信也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指望你會聽我的話啦。”

十束目光柔和地看著他，然后聳了聳肩。

伏見身體僵硬地站在那里，然后道：“我先告辭了。”

“祝你考試順利哦，另外……”

十束從旁邊的一直放在袋子里抽出一本書遞給伏見：“好好研究一下吧~”

伏見僵硬地看著它的封面。

——《論正確的告白方式》……